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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常,你过来看看,这个影子像不像谁?”席老爷子拿下老花镜,把那张照片递给旁边的常罗树。
常罗树看了一眼,“老爷子,可能我们看错了,我们都想错了。”
这件事情,怎么会跟大少爷有关系呢?
“我真是悔啊,我真是恨啊!”老爷子拿着拐杖重重往地上敲着,“当年,就因为一时心软,才造成这样的结果!那个小子,养不熟啊,对席家没有任何感恩,发只想着报复,他的心是黑的吗?”
说着,老爷子剧烈的咳嗽起来,“我真的不该,我这辈子,就做错了这件事情。让事情没有挽回的地步。”
“老爷子,我们过去问问大少爷,也可能,只是我们想多了呢。”常树罗不相信这件事情跟郁政有关系,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人,怎么可能心这么黑?
郁政的努力,郁政的聪明,成长,成就,这些所有所有,大家都看眼里的啊。
真的难以相信。
“好,我们就去问问他,把事情跟他说清楚了,我们席家怎么对他,他是怎么样对不起席家的!”席老爷子苍老有劲的声音呵斥道,“他做这些,难道对得起我们席家吗?”
到了郁政家里。
一家三口和谐的画面,刺痛着老爷子的眼……原本,他的孙儿也这么幸福的,可现在呢?被人看管着,连面都见不到,到底在受什么样的调查,有没有屈打成招?席老爷子越想心里越难受。
“爷爷,你怎么来了。”郁政很意外的问,老爷子从来没有来过他这里,想见他,都像皇帝下召令似的,直接把他召过去。
“书房在哪里?你让他们回房间,我们有紧要的事聊。”老爷子语气严厉,锐锐抱着妈妈都不敢说话。
樊瑧带着孩子回了房间,郁政也把老爷子带到书房,同时把书房的门给带上。
“爷爷!”
下一秒,老爷子拎起手上的拐杖就重重的打在了郁政的背上。
郁政从来没有挨过老爷子的打,倒是看到几次席南山挨打……那时候,他心里想的是,也许是因为席南山没有成就,老爷子恨铁不成钢,才打人的吧。
现在,恨铁不成钢的人换成了自己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席家到底哪里亏待你了?”老爷子声音都在颤抖,“养条狗,还能对着主人摇尾巴呢,而你呢?你发连狗都不如,到最后,只会伤害主人!”
席老爷子的话说得很难听!
可他觉得,就是这么一个事实!
郁政真的如条狗都不如。
郁政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爷爷,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还跟我装糊涂吗?你做了什么事,需要我一点一点跟你公告出来吗?你杀人犯法,陷害人,哪一条罪不是罪?我只是不知道,我身边竟然养了一条恶狼啊!一条要把大家蚀骨的恶狼。”老爷子说得激动,气得浑身发抖!
如果早知道这样,当年……当年就该把这个孩子直接掐死!
那么,就不会有后面这些破事了。
“原来,我在爷爷眼里就是一条狗!”郁政冷冷的说,“把自己的孙子说成狗的人,爷爷,除了您,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孙子?孙子?”席老爷子质问,“你觉得你是我的孙子,那你有把南山当你弟弟吗?你没有!既然仍然没有,那你凭什么觉得你是我的孙子啊?”
郁政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肩背上被打的那一下,真的……特别的疼,可是他的心也特别的疼,他浑身上下都疼。
他知道自己在爷爷这里不讨喜,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他眼里,竟然是条狗!
就真的厌恶自己到这个份上了吗?
“是他害死了我的妈妈,对于我来说,他是我的仇人!”
“你终于说出来了是吧,你何止把他当成仇人,你把整个席家都当成了仇人,你害死了他的爸爸跟妈妈,现在又要害他,郁政啊郁政,爷爷这么多年,看人从来都没有看错过,现在,却把你看错了,我真是瞎了眼才留下你这条命,你奶奶还让你跟着她姓,如果她在泉下知道,你这样对席家的人,你说她会不会爬起来找你拼命啊!”
郁政只觉得心口像压着什么似的,沉得他无法呼吸,半晌,才说,“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他替他的母亲报了仇而已。
“你觉得你母亲是他们害死的吗?”席老爷子一直隐藏着的这个真相,此刻却要说出来,“你母亲是自作自受!还有你,从来就跟我们席家没有任何关系!”
郁政当即如被雷劈了似的僵站在原地。
“很意外,很震惊是不是?我以为这个消息,我会带到棺材里,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刻由我亲口告诉你!你为什么姓郁,你为什么得不到宠爱,你以为是你母亲的原因?以为是南山的出生原因吗?”
确实,郁政就是这么以为的。
以为这一切都是被席南山抢了!
属于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席南山给抢了过去。
所以,他……
“不是!因为你母亲不知道在哪里玩,才有了你,而你也不是席家的人,禾雷跟你母亲的婚姻本来就是老一辈的人强行安排,那个时候,也才刚结婚,俩人都在磨合期,你母亲人突然怀上你,你觉得禾雷能接受一个别人的孩子?他不会接受,那段婚姻,他本来就不想接受。”
“而你母亲,也说不出来你的父亲是谁,你在她的肚子里一天一天的长大,你外婆家觉得丢脸,对于这件事也有过份的举动,禾雷提出离婚,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你母亲有了抑郁症,这些事,跟席禾雷还有南山的母亲有什么关系?他们是在跟你母亲离婚后,在你出生后几年才在一起的,伤害到了你什么?你母亲过世,是她自己没有想通透……又能怨得了谁啊?你怎么不去怪命运,不去跟老天爷斗呢?”老爷子说了这么多,情绪又激动,声音又大,一下子也沙哑起来了。
坐在那里,悲伤至极。
“是你奶奶心疼你,见你可怜,才把你带回来,郁政,你真的太没有良心了。”
席老爷子说得眼框都红了,“南山做错了什么?就要因为你的恨,从小失去父母,现在还要被你陷害,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郁政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也都是徒劳……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要还是要坚持这样下去,爷爷也只能来硬的了,你已经把棋下到这一步,爷爷只能陪着你下下去!”
老爷子说完,就出了书房……
常罗树一直在那里听着,郁政后来没有说话,显然对于刚才那些事,他是认了,常罗树心头很失望,他一直觉得大少爷懂得滴水之恩,不求他涌泉相报,至少,不会陷害席家的人。
“大少爷,你这一次真的做错了,你把席家对你的好心全部误解了,你……”后面的放在,已经说不下去,“我们看错你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
彻底整个家里恢复了安静。
郁政还让在那里,还沉浸在刚才的真相中无法自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跟席家毫无意大利经!
自己竟然不是席家人!
甚至,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他错把恩人当仇人!
害得恩人家破人亡?
是这样的吗?难道,整件事情,只有自己的母亲错了吗?席禾雷就没有错?一点都没有错?既然不喜欢,不爱,不想娶,那为什么当初不拒绝,不拒绝啊?
母亲是在嫁入席家才出的事,席家又怎么可能脱离所有的关系?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关系啊?
一切都是席家造成的。
就是席家造成的!
席南山……如果他不查到席禾雷的事情,郁政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席南山要对他下手,他不可能坐以待毙啊!
这,是个人都会反击。
“郁总。”樊瑧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郁政转身看着她,只听到她说,“你去自首吧,我跟锐锐会等你回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郁政压抑着怒意问。
“我知道。”樊瑧没有想到,郁政身上竟然还背负着命案!当时,他年纪也不大,心思却这么密,竟然要报复两个大人。
“当年的事情早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事隔几十年,大家都要忘记了这件事,还有谁会在乎?没有必要把以前的事情翻出来,他说事情跟我有关系,你就相信他的话,觉得事情真的跟我有关系?”郁政叹了口气,“我不反驳,只是因为我听到的事实过于震惊而已。”
这,只是安慰她的借口罢了。
樊瑧知道……席爷爷说得都是真的。
郁政恨席南山,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就像前不久……她还看到郁政跟另一个女人联系,谈及的也是跟席南山有关的事情。
呆在这样的男人身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你说让我去自首,自首什么?关于这次席南山的事情?既然大家都觉得他是被冤枉的,那就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啊,又不是等不及,是不是?”
樊瑧抬眼看着说话的男人……突然,觉得陌生!
自己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所认识,所了解的郁政,真的,是眼前这个推卸责任的郁政吗?
“如果这点事情都应付不了,他还真的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你要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盼着他倒台。”郁政扯开了话题,樊瑧却一直看着他。
也许被樊瑧看得有些不舒服了,他才问,“你也在怀疑我是不是?”
“刚才他说的,你就相信?”
“如果,那些都不是事实呢?”
“我不知道。”樊瑧垂了垂眸,“我希望锐锐的爸爸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敢做敢当,而不是,为了逃避责任,做伤害别人的事。”
“樊瑧,你不信我。”郁政口气,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口吻,似乎有些生气,说完这句话,直接离开了书房。
樊瑧看着他的背影,也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