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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告上说,点将是在西大营里边的校场进行,不容许百姓入内观看,但是出征这天,百姓可在十里亭有秩序的相送。
莉娘就闹着要去送三叔,清源也跟着起哄,书白一想,三叔此去非常凶险,能不能安全回来都难说,是该去送一送。
他又去了一趟村头,跟祖父说了此事,二叔和子归子洋已经回书院读书了,两个老的不愿意动弹,小王氏和玫娘也不想去。
莉娘算来算去,三叔好像不缺什么了,便煮了一百个茶叶蛋,又上仙庄请附近的姬小八过来帮忙,剖开一张黑豹皮做成了五件坎肩,除了兄妹三人的,还剩两件,书白就说一件给三叔,一件给张信,跟上官关系搞好了对三叔有利,莉娘没有异议,张信前途无量,可以多结善缘。
独角黑豹是妖兽,它的皮子非常结实,莉娘试过,用普通的刀剑很难戳穿,同样是妖兽的材料制成的刀剑才可以破防,给三叔穿上,保命的机率又大了很多。
鸡叫头遍,天还黑着,枣红马就拖着车子出门了,车厢前头挂了一盏黄纸灯笼,枣红马走得飞快,到了李大牛家门口,书白使劲扯缰绳它才停下来。
李大牛家今天是全家出动,蒋氏和李朵儿上了莫家马车,李大牛爷仨坐牛车,到了村口大槐树下,李德光的牛车也坐满了乡亲,都是去送儿子的。
很快,李大牛的车也坐满了人,李长福和李小福坐到了书白两边,再有人来问,书白就说已经满了。
车厢里也确实坐不下了,坐了四个人,还堆放着几个包裹,连转身都困难,还怎么上人。
莫家的马车在头前开路,后面跟了五辆牛车,一开始走得慢,出了金水镇,天色慢慢亮起来后,速度就提起来了,往京城的路上满是车子和行人,没钱坐车的走路也要去,都是去送儿子的。
因为出发得早,小弯村人到了十里亭还占到了好位置,大伙紧靠着路边围着莫家马车,牛车则全部拴在后面让李德光看着,不看着被人偷了要哭死。
书白把马车掉了个头,车厢门敞开着正对着大路,莉娘姐弟和蒋氏母女还在上面坐着,茶叶蛋被三个小的吃了几个,蒋氏心情不好一口也吃不下,只把她给李小牛准备的包裹一遍一遍的摸,一条手绢都被泪水湿透了。
大军是卯时正从西大营出发,一个时辰才走到十里亭,此时道路两边人山人海,禁卫军出动了官兵来维护秩序,隔十步就站着一个兵,轻易不让百姓挤上前影响大军行动。
书白给马车附近的那个兵丁塞了五钱银子,得知可以把包裹送给亲人,但是速度要快,前提也是不能影响大军行动,于是赶紧回来告知乡亲们,一遍遍的叮嘱不要缠着不放,否则禁卫军要打要杀都是自己倒霉。
挨打两下没什么,被杀就有点冤枉了,来送行的村民就紧急商量,每家只出一个人送东西,莫三叔早就回信了,小弯村的兵都在一个亲兵营里,到时也好找,速度快点给了包裹就跑出来,应该没事的。
大军缓缓走近,已经能看到先锋的身影了,旌旗迎风招展,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百姓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都降低了,书白从背包里拿出纸笔,飞快的写了一张纸条塞进包裹里,又把茶叶蛋拿了两个塞给清源,剩下的捆好拎在手上。
远远的看到有人举着包裹冲进了先锋队里,又飞快的冲出来,跑得慢的立刻就被禁卫军用枪驱赶,那都是不跟你讲道理的,不听话就拿枪戳,避不过被戳中就是你倒霉。
好在大伙都知道厉害,目前为止还没有被伤到的。
这时先锋队后面传出号子声,接着将士们齐声大喊大乾威武,乾军必胜,喊声连绵不绝威震云霄,一时士气高涨,低迷的气氛一扫而空。
先锋队过去,就是亲兵营拱卫着主将,莉娘看到张信和他身后的侍书,侍书冲她咧嘴无声地笑,张信又长好了一点,不是皮包骨了,有点小帅了,在他旁边有好几个像他一般大的红袍小将,主帅则是留着胡须非常威严的一位老将军,
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竟好像看到张信冲她眨了眨眼睛?
书白冲张信点头示意,想拱手也不行啊,两手都有东西,在看到紧随其后的三叔时,书白立刻冲了出去,两个包裹递到三叔手上又马上退了回来,连句话都没机会说,好在他提前写好了纸条,让三叔把包裹里的坎肩送一件给张信。
莫文武骑在大黑马上,扭头看了马车几眼,大黑马扬头嘶鸣两声,枣红马回应似的喷了个响鼻,这种淡淡的忧伤终于让莉娘红了眼睛。
此时小弯村的村民也都纷纷瞅准了自家孩子,轮流着快速跑进跑出,都很顺利,包裹有大有小,都是一片心意。
在这过程当中,将士们一直都在高喊号令,除了妇人还在抹眼泪,男子都握紧了拳头心神激荡,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杀敌立功。
亲兵营过了十里亭,口号声就停止了,后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书白看了一会就张罗着回去,这时候想出去可不容易,人挤人人挨人,不停的叫借过,不停的致歉,枣红马慢吞吞的拖着车子往外走,莉娘把车厢门关了起来。
突然,书白手里多了一卷东西,他不动声色的捏紧,眼角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钻进人群中消失,是鹰三,他和鹰卫们也要跟着张信一块出征,却是以另外一种不同的方式。
马车退到人群后面,沿着路边慢慢走,好不容易才拐到金水镇的小路上,书白把李长福和李小福喊上车坐好,他抽空把手里那卷纸条打开看了看,脸上有了满意的笑容。
纸条是鹰三写的,书白认得他的字,上面说纪公子重伤卧床,夫人悲痛欲绝已经病倒了,大夫嘱咐至少要精心调养半年方可痊愈。
这话旁人看着莫名其妙,其实知情人都懂,这是说张夫人重病,张纪母子自顾不暇,至少半年之内不能来找莫家的麻烦。
书白不敢想张夫人生病是不是有什么非正常的原因,张信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他也恼火得很,但这应该是张信能做的极限了,后面还得靠自己去拼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