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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回家中
下了早朝,若没有紧急处理的公务,楚恒衍便会来到未央宫,一直陪着沈玉贞。
儿女承欢膝下,妻子红袖添香,这原本就是他所向往的生活。只是因为父皇的执意退位,他和沈玉贞才搬进这幽幽深宫当中。给他们的生活,带上了一个无形的枷锁。
“陛下,这一步棋该您下了!”沈玉贞坐在对面提醒道。
楚恒衍这才反应过来,又望了她一眼,拿起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盘上。他道:“父皇不日就回宫了,江逸尘也会回来,朕让他回宫后,来为你调理一番身子,将来……”
沈玉贞额角一跳,竟然想到那日他们福全有那些大臣在金銮宝殿上的谏言来,不由地眸色暗淡,微微低下头去,道:“嗯,一切全听陛下吩咐。”
失去这个孩子,楚恒衍心中生起滔天的怒气,半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他革职查办,未央宫里的宫女也关进慎刑司一大半,卢炳新被下道天牢。亲军都尉府由霍敏掌管,一直派人追查这件事情。
听霍敏昨夜的禀报,已经查出一些眉目来,似乎跟皇太后有一些关联。
望着沈玉贞闷闷不乐的样子,楚恒衍再也无心下这盘棋他心烦意乱,不由地打乱了棋盘上黑白棋子井然有序的排列,道:“贞儿,朕总觉得你心中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朕。朕已经失去一个孩子,再也不想失去你了……”
沈玉贞心中一暖,她这一世过的顺风顺水,谁成想在楚旭东和沈鸣秋死后,还失去了一个孩子。是她的粗心大意,可轻敌心理。
又想到这几日楚恒衍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绝不假借别人之手。虽说楚恒衍已经成为一国之主,可是他对自己一如从前,不惜力排众议,不选秀不纳妃。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害我们孩子之人,我决不饶恕!”沈玉贞低声道。
“好!”楚恒衍抱着沈玉贞,沉声说道。
楚恒衍同意将此事交给沈玉贞去亲自调查,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命令了数名暗卫在暗处保护着沈玉贞。
听了霍敏的禀报,沈玉贞皱紧了眉头,问道:“母后?你是说,根据太医院堕胎药的记录,是母后宫中的人?”
霍敏点了点头,道:“回娘娘的话,属下已经亲自查看过,上边的确记着坤宁宫。”
“不,不可能!母后她同本宫除了两层血亲关系外,她没有理由杀害本宫孩儿,再说母后素来谦和,又待我不薄,她没必要这么做!”沈玉贞肯定地道。
霍敏点了点头,恭谨地道:“皇后娘娘说的不错,属下也怀疑是有人借着皇太后的名义,来谋害孩子,意欲挑拨陛下和皇太后之间不和的关系。娘娘,属下的这条线索也就查到坤宁宫,不知……娘娘是什么意思,要不要属下继续查下去?”
“查,为何不查?不下清出的话,怎么还母后的清白,岂不是让母后和陛下之间的误会更深吗?”沈玉贞皱着眉头说道,她脸色淡淡的,眼底有几分怒意。
霍敏立即道:“是,属下遵命。”
沈玉贞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房间里灯火通明,楚恒衍依旧留在文德殿批阅奏章。沈玉贞摸着一件未完工的小衣服,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屋内只有她一人,绿萍等人都在门外,她怔怔地坐在那里。
却说冷雨悄悄跟在敬嬷嬷和幽蓝身后,待她们在家门口下车以后,便躲藏在一个事业绝佳的高处暗中观察着。
幽蓝的兄长和嫂嫂早就接到宫中内侍的禀报,说她今日回家探亲。还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看到水灵灵的幽蓝走下车,她的嫂嫂李氏眼底划过一道精光,热情地笑着迎了上去,道:“呦,小姑子回来了。”当她看到身后的敬嬷嬷时,突然愣住了。
敬嬷嬷一脸淡漠,在宫中生活久了,又是受那些宫女们尊敬,不免有些雍容贵气;又因为她是未央宫负责赏罚的嬷嬷,自然比旁人严厉几分。
幽蓝见李氏神色不对,这才想起身旁的敬嬷嬷来,立即笑着道:“嫂嫂,这位嬷嬷就是皇后娘娘宫中的掌事嬷嬷。”
李氏出身农家,嫁给家境贫寒的李忠,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李忠一年也挣不到二十两银子,还要给卧病在床的母亲看病,家中小妹幽蓝的吃穿。因此,银子一年到头下来,没有盈余,还要贴进去自己的嫁妆,另外还要同邻居四舍接一些银子留着明年开春买些粮食的种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李氏的脾气变得被越来越不好,对着李忠当街打骂。或者是站在屋外对屋里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婆指桑骂槐,还命令年纪仅七岁的幽蓝干活。
终于有一天,她看到别人吧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中做宫女,还能每月领回来许多银子。她变动心了,起初李忠也不同意,但他太过俱内,拗不过李氏,最后无奈之下便同意了。
幽蓝十岁入宫,五年后,才回到家中。
五年来,李忠和李氏存了不少银子,还把自己住着的茅草去屋,换成了木楼,家中摆设焕然一新。
李忠和李氏听过幽蓝的介绍后,对敬嬷嬷又敬又怕,立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多谢敬嬷嬷,幽蓝在宫中多亏了您的照顾,还望敬嬷嬷不嫌弃家中贫困,就请移步进屋吧!”
幽蓝也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嬷嬷,快请进来吧!”
敬嬷嬷笑着点了点头,扶着幽蓝的手走了进去。
幽蓝急于见到卧病在床的母亲,于是回头低声对李忠:“哥哥,母亲在哪里?快带我去见见她的吧!”
李忠的脸上有一丝尴尬闪过,他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没有规矩。敬嬷嬷既然来到了咱们家,哥哥就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在嬷嬷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到时候你再得到皇后娘娘的信任,娘娘一高兴,还不是会大把大把地赏赐给你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