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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惩贪官
“那我问你，百姓死伤有多少？都损失了什么东西？可有百姓亲眼看见过那些倭寇？”楚恒衍问道。
李大仁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海盐县之所以吸引那些倭寇，就是因为那个地方产盐。大顺的盐全部由朝廷垄断，琉球和蓬莱的各岛都需要通关文牒才能向大顺求得到盐。
一些人不愿花这么多的银子，亦或者他们的请求没有被楚萧离恩准。琉球和蓬莱诸岛的一些人，因此，就勾结了海上的强盗来抢劫大顺沿海渔民，盐民们的食物，盐，以及金银财宝。
朝廷先前已经派了节度使前去给他们的国主说明情况，可是琉球和蓬莱的国主却说，那些人早已经把他们驱逐出岛，不再属于他们的子民。
无奈之下，楚萧离只得派兵镇压，但是就近拨去了两万精兵，竟然全都一去不复返。这些倭寇更加变本加厉起来，甚至屠杀沿海渔民的整个村子。
李大仁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又有那么多的美貌小妾。坐拥整个大顺官盐的最大产地，他自然每个日子都过的提心吊胆。
常常夜里睡不着，急的嘴上起了几个燎泡。他的第十八位小妾，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把海盐县的情况说的严重一些。
楚萧离看到了，一定会重视起来的。
这不，一个月他就发了四五道紧急战报。楚恒衍的到来，令他心中踏实不少。可是，晋王殿下问他的问题，他却一个也答不上来。
他整天就在家中饮酒作乐，哪里知道百姓们死了多少？县衙里的师爷倒是知道的，每次他只要面色苍白地跑来，李大仁就知道，又有百姓惨遭倭寇的毒手，他连听都不想听，只想整日躲在金库里。
“嗯？”楚恒衍又淡淡嗯了一句。
李大仁的腿肚子打颤，虽说是六九寒冬的天气，可他脑门上的虚汗却是不停地往下掉。
“晋……晋王……王殿下……微臣……微臣……的师爷知道的清楚，不如把他叫来，给您详细……详细禀报一声？”李大仁连头也不敢抬，声音细小如蚊蝇一半。
楚恒衍冷哼一声，道：“你难道不是县令吗？怎么这么一个都不知道？你奏折里写的清清楚楚，连自己写过的都不记得了吗？还是说，你连奏折都是师爷帮着你写的？”
李大仁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上，哭着道：“回禀晋王殿下，微臣……微臣的确是县令。可是微臣斗大的字儿不识一个，全都是府衙里的师爷帮我写的……晋王殿下，看在微臣诚恳的份上，您就饶了小的一名吧。小的……小的以后一定认真识字……”
楚恒衍不是不知道，现在有很多地方的小县官，都是拿银子买来的。可是，向李大人这样斗大的字儿不识一个，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死伤了那么多百姓，他一个都不知道，这些年的县衙父母官，到底是怎么当的！
“斗大的字儿都不识一个，竟然还做了这么多年的父母官，李大仁啊李大仁，朝廷每年都会往海盐县拨几十万两的银子，这些银子到没有到百姓们的手里？”楚恒衍铁青着脸问道。
李大仁连连点头，都：“到了……到了的！”
“到了多少？”楚恒衍又问。
李大仁怯懦地说道：“微臣把银子换成了粟米，每年都给每户百姓分上二十旦……”
“晋王殿下，李大仁他撒谎。他把那些掺了沙子的粟米每户发二十旦，可是百姓们要付市场价的一半才行，还是强制性的，不买不行！”瘦瘦小小的海池县县令邱大福说道。
楚恒衍闻言，望向邱大福，眼中划过一道精光。
李大仁气的直跳脚，指着邱大福道：“邱大福，你胡说，我才没有往粟米里掺沙子，而且……而且他们每家每户都是自愿的……”
“晋王殿下，您一定要相信微臣呀，邱大福他是海池县的县令。他根本就不清楚海盐县的实际情况！”李大仁跪在楚恒衍面前大声地说道。
“是不是你们说的都不算，本王自会找一个海盐县的百姓问一问便是。谁真谁假，立马就见分晓！”楚恒衍冷冷地望着二人。
叫来一个侍卫，吩咐道：“去找几个海盐县的百姓问一问，朝廷发给他们的银子，都有没有收到。还有他们每年收到的二十旦粟米里是否掺杂了沙子，又是否是交给县令市场价一半的价钱……”
李大仁听到这些，彻底卸了气，面色惨白如同一张白纸。嘴唇颤抖着，邱大福说的是实话。可是朝廷拔下来的二十万两银子，发到他手里后就剩下五万两而已，还不够自己塞牙缝呢！
所以，他便耍了一个小聪明。先是低价买了一批劣质粟米，再在里面掺杂打量的沙子，然后每家每户分摊给他们。让他们拿出市场价一半的银子就可以了。
这样的情况已经维持了好几年，盐民们根本不知道朝廷有分发下来银子。经过晋王殿下这么一问一查，事情就算是捅破了。
李大仁算是看清楚了，晋王殿下这次根本就不是来镇压驱逐倭寇的，这是要了他李大仁的命呀！
半个辰过去了，所有的事情也都水落石出了。李大仁被脱去了官服，手上和脚上也都带上了沉重的枷锁。蓬头垢面，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大声地哭着到：“晋王殿下，晋王殿下求求您手下留情，就留下小的一条贱命吧！小的愿意把这么年贪墨的银子都拿出来，求求您，不要砍了我的头吧！”
楚恒衍铁青着脸，望着李大仁这副样子。默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就又转身进了营帐。
其余的四人，见到李大仁的下场，心也都提了起来。
接下来，楚恒衍问四人的问题，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
四人连酒席的事情提都不敢提，只觉得晋王殿下跟一般的钦差大人一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