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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四章：握把柄
夜黑风高的晚上，沈道远一人坐在书案前，昏黄的烛光下，映照出他满面愁容。
原来，前几天皇上身边的亲军都尉府在帮陛下暗中调查旧事，竟然查出他从前跟颍川王有一些秘密的书信来往。这些书信虽然不是什么机密要件，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可颍川王是什么人，是曾经和楚萧离争夺皇位的人。只不过，他是失败者，被楚萧离射杀在宣武门外。颍川王的全家也都被满门抄斩，当年所有和颍川王有关系的人，几乎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审问，那些曾经帮助过颍川王争夺皇位的人已经查实，全部抄家，被流放三千里。
有一大部分人都主动投诚于楚萧离，这投诚中也包括了沈道远。当时他还年轻，有着忠王府这层关系，所以他也得到不少密报。提前投靠与还是皇子的楚萧离，慢慢地成为楚萧离最信任的人。
等到楚萧离的皇位坐稳以后，颍川王的势力已经被拔得干干净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楚萧离竟然还会去查以前的事情。
亲军都尉府是楚萧离在登上皇位五年后，亲手创办出的一个特务机构。专门调查朝中各种大臣和藩地亲王之间是否有秘密联系。那些亲王在藩地是否安居乐业，而不是密谋造反夺取皇位！
沈道远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信件怎么会现在出现了。并且真的是他的笔迹，信上面还盖着他的个人印章！
亲军都尉府的最高指挥官卢炳新派人请他去了一趟都尉府，满脸不怀好意地拉着他说了一些话。
从未和这人打过交道，没想到卢炳新竟然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仗着他是楚萧离身边的大红人，竟然还拿了这些信件来威胁他。
卢炳新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提出那种过分的要求！说是……说是要把张婉柔送到他那里几天！
沈道远当场翻脸，直接拒绝了他，并且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卢炳新不怀好意的笑声在他背后响起：“呵呵……丞相大人不妨在好好想想，我只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若是过了这个时间。到时候丞相大人即便是来求我，我也不会心软的！”
“可恶！”沈道远越想越气，一把将手中的狼毫扔在桌子上，笔尖上的墨汁溅落在雪白的宣纸上，像一个个污渍一样。
“老爷，已经三更了，您还不休息吗？四更就该起床上朝了……您每天这么熬着，身体长此以往可是会吃不消的呀……”门外是沈道远的心腹，沈六说道。
沈道远已经连续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他揉揉沉痛的眉心，口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进来吧。”
沈六轻轻推开门，弯着腰走了进来，手中提着灯笼。
沈道远问道：“这几日，府中都还好吧。”
沈六点点头道：“回禀老爷，这几日府中还好。都知道老爷近日公务繁忙，所以都小心着呢。兰姨娘也来过几次，都被老爷教过小的的话给打发走了，只留下了送给老爷的滋补参汤。夫人也问了几次，可是……”沈六说着，摸了摸脸颊，想到上午的时候，脸上挨了张婉柔一巴掌，到现在还没消肿，心中就有些生气。
沈道远一挑眉，问道：“可是什么？”
沈六讪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许是笑的不开眼，没有伺候好主子，才惹得夫人大怒。小的挨几巴掌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夫人是真的关心老爷，想要见老爷一面……”
沈道远越听，眉头就越皱越紧，脸色阴沉下来，嘴唇紧抿着。这个张婉柔若是真的关心他，为何不像兰姨娘那样给自己送一碗参汤，亦或者是做一双鞋子、披风？整日闹着身体不舒服，只要沈道远一去看她，她就哭哭啼啼。沈道远现在甚至都有些烦她了，有一日甚至发现了张婉柔头上的一根白发。
在她大笑的时候，眼角也会有一些细纹。身上也不再丰盈，瘦骨嶙峋的，沈道远现在更不想碰她了。
跟兰姨娘相比，张婉柔真的越发地不像一个正室夫人的样子了，竟然会处处跟一个小妾争风吃醋！
沈六看了沈道远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话在他的心中起了效果，大小姐的银子没白拿！
“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些年头了吧！”沈道远问道。
沈六点点头，一手提着灯笼照着前边的路，一边低声恭敬地回答说：“小的跟在老爷已经十五年了……小的跟在老爷身边的时候，还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呢！”
沈道远点点头，不仅感叹地说道：“是啊，时间可过的真快，一眨眼间，我已经老了。当年跟在我身边的小孩子，如今也成为我手下最得力的人，穷小子也娶上了媳妇，还生了几个大胖小子吧！”
“呵呵……小的能有今天，全靠老爷提拔。若没有老爷，小的哪能娶上媳妇，怕是和老爹早就饿死在路边了！”沈六说。
沈道远顿了顿，又道：“小六子，你是我身边跟的最久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经过这么些年，你觉得夫人变了吗？”想了想后，沈道远又补了一句道：“想清楚再说，我要听实话！你要知道，是谁提拔了你，是谁给了你这一切，我不想听什么虚假的话！”
沈六脚步停下来，立即跪了下来道：“老爷明鉴，小的对老爷的中心天地日月可鉴。小的生是老爷的人，死士老爷的鬼！小的一直就对老爷忠心耿耿，不曾有半点背叛！”
沈道远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六，缓了缓，才开口道：“起来吧，我不治你得罪，不过是想听一句实话罢了！”
沈六用袖子蹭了蹭腿上的浮灰，咽了咽口水，脑中的思绪迅速跳转。怀中还揣着沈玉贞赏给他的五百两银票，在心口被暖的滚烫滚烫的。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要记得大小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