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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司宛局
唯一例外的，可以乘坐轿撵从午门进入皇宫的是，皇上迎娶皇后那日。皇后才有这个乘坐凤鸾车坐在车上，经过这长长的甬道。
这是老祖先们留下来的规矩，走在这条由青石板铺成的路上，沈玉贞又想起来上一世，自己虽然身为皇后，却没能享受这种无尽的荣耀。
倒是沈鸣秋，嫁给楚旭东的时候，虽然被封为贵妃，可举行的婚宴大礼，一切都是按照皇后的规格办的。朝中有不少老臣纷纷反对，说她祸国殃民，劝说楚旭东不能被她所迷惑。
沈鸣秋知道后，哭了整整两日，楚旭东心疼极了，将那些言辞激烈的老臣都拖出去斩首示众。甚至还问沈玉贞可不可以用中宫皇后之礼迎娶沈鸣秋，那时她天真极了。总觉得自己欠了沈鸣秋的，所以就在这些礼仪制度上面格外地宽宏大量，当即一口答应下来。
楚旭东还笑着夸她，母仪天下。
如今想想，这做法真的是愚蠢至极！
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楚恒衍就带着沈玉贞她们照例先去去到南书房和皇帝楚萧离处理奏折。
霍敏等人就在南书房外等候，沈玉贞和冷雨低着头，尽量隐藏自己不被人发现出什么端倪。
突然从她们身后，走出来几个人，为首那人一身朱红朝服，头束金冠，几位年迈的大臣还亦步亦趋地在他身后道：“睿王殿下，闵洲急报，说那里发生了严重的水灾，洪水已经淹没了附近十几个县府……”
沈玉贞的头垂的更低了，眼睛盯着脚下的白灰色地砖。一双黑色绣着云纹的鞋子从她面前经过，后边立即跟上几双穿着蓝色高靴的鞋子匆匆从她面前经过。
没走两步，又都顿住了。为首的那双黑色绣着云纹，鞋面是六爪飞龙的高靴竟移到了她的面前。
沈玉贞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只听头顶传来一声质疑道：“这也是五弟带来的侍卫？怎么看着这么瘦小，平时五弟不都只带了霍敏一人吗？”
一旁的霍敏立即笑着上前解释道：“回睿王殿下，这两个人是殿下新挑选出来的侍卫，别看他们身材瘦小，武功可都不弱呢！”
“哦？是吗？我本王眼前这个下盘不稳，武艺还能高强？”楚旭东饶有兴致地问道，他一眼就看出沈玉贞骨骼平平无奇，站姿根本不像练武之人。
霍敏讪笑着，牵强地道：“呃……这个确实武功不好，不过他有别的……”
楚旭东伸手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霍敏只好闭上嘴，脊背生寒地看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楚旭东道。
平日里，楚旭东可从未观察过楚恒衍身边的侍卫，今日不知怎地，脚下像是生了根似得，站在沈玉贞面前，想要看清她的模样。
霍敏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楚旭东可是认识沈玉贞的。只要她一抬头，他肯定一眼就能认出。
沈玉贞也心跳如鼓，浑身紧绷。她倒不怕楚旭东认出她来，只怕会连累楚恒衍。
正在这时，楚萧离身边的大太监徐福出来，跑到楚旭东身边低声说：“睿王殿下快进去吧，圣上正等着您呢！”
“好。”楚旭东应了下来，转身便跟着徐福进了南书房，不再理会沈玉贞她们。
好险！沈玉贞扶着胸口，长吁一口气。霍敏也在心中暗自庆幸，好在没有被睿王殿下发现，要不然殿下该怎么给皇上解释呢！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楚恒衍才从里面走出，面沉如水。出来的只有他一人，楚旭东还在里面。
“走吧，先去尚衣监找找看。”楚恒衍带着沈玉贞向别宛走去。
大顺王朝由于宦官数量庞大，所以在皇宫内也设有二十四个衙门，全是为宫里的宦官定制的一套运作体系。有习礼监、御用监、内官监、御马监、司设监、尚宝监、神宫监、尚膳监、尚衣监、印绶监、直殿监、都知监。
其中能与皇子有直接接触的是习礼监，御用监，尚衣监，直殿监和都知监。那日能给张宁琦送衣物的，想必就是尚衣监处的太监。
尚衣监处的大太监是刘全，宦官官职。看到楚恒衍带着侍卫竟然亲自驾临这里，惊的立刻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道：“不知晋王殿下有何吩咐，竟劳烦您亲自来到这里。”
霍敏上前，道：“刘公公不必如此恐慌，今日殿下来这儿，有些话想要问你。”
刘全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道：“晋王殿下有话，尽管问小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恒衍等人来到尚衣监的正厅，里面的太监正在赶制各位皇子的服饰。
刘全弯着腰跟在楚恒衍身旁，谄媚地笑着对他道：“奴才们每日可都是尽心尽力为主子们缝制衣服，这不，您瞧，这就一身就是为晋王殿下您秋猎的骑装……”说罢，指着四五名太监正在裁剪的一套玄色劲装道。
凡是在宫里当差的太监，都是见佛说佛语，见鬼说鬼语。皇宫里处处都是主子，也就让他们练就了一个好嘴皮子。刘全能坐上尚衣监一品左监的位子，那耍嘴皮的功夫可想而知。
不过，他这次怕马屁可就拍错人了。楚恒衍压根就不会记得他说的这番话，更连那件衣服看都没看。
命霍敏拿出袖中的画像，指着画像上的人，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刘全凑了画像，仔细观看，还叫来他的徒弟问道：“小川子，你看看这个太监是不是咱们这里的……”
小川子是个人精，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看了那画像一眼便道：“回禀晋王殿下，这个小太监不是在尚衣监当差。不过奴才曾在司宛局见过他……”
司宛局！
楚恒衍又带着沈玉贞来到了司宛局，命掌印太监主管孙钱海来认人。
孙钱海看了后，立即跪下道：“回晋王殿下的话，这个小太监确实奴才手下的。不过，昨天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