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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还嫁妆
张婉柔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心道公主这话是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她欺压沈玉贞了吗？
楚明玉又道：“刚刚玉贞还拿出她这里最好的云雾茶来招待我，听她说这茶是您前几日特意留给她的。可是，本公主喝一口后，发现这竟然是去年的陈茶！”
“陈茶？公主，母亲明明告诉我这是今年的新茶，会不会是您品错了？”沈玉贞知道这是楚明玉在帮她，于是装出吃惊的样子问道。
“您说呢，夫人？”楚明玉的眼眸里透出冷冷地笑意，望着张婉柔。
为了能让沈玉贞不好过，张婉柔可谓是费尽心机，处处都辖制她，当然表面上她还是那个温柔大方，端庄贤淑的嫡母。可是给沈玉贞的东西，都是以次充好。
张婉柔的脸红的滴血，她不敢指责沈玉贞以次充好，因为她和公主是好朋友，道理上说不通；更不敢说公主品错了，公主金枝玉叶，什么茶没喝过。嘴巴早就养刁了，是不是陈茶一口就能尝出来。
“公主息怒，定是哪个不长心眼的奴才拿错了给大姐姐。公主嫌这茶不好喝，不如臣女亲自给您泡一杯如何？”沈鸣秋起身，为母亲解围道。
“你又是谁？”楚明玉在皇宫里见多了想沈鸣秋这种扮猪吃象的女人，所以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就没有了好感，只剩下厌恶。
沈鸣秋愣了愣道：“臣女沈鸣秋，丞相府的嫡次女。”
楚明玉略微沉吟一下，歪着头问沈玉贞：“我没听说过元康姨母还有一个小女儿啊？玉贞，姨母难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亲生女儿吗？”
这话一出，张婉柔和沈鸣秋的脸都变了颜色。元康郡主已经过世一年过了，她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她一进门就已经表明她现在是丞相夫人的身份，公主明显是故意这么问的，故意羞辱她们母女二人。
张婉柔忍住心里的怒气，强颜欢笑着解释说：“姐姐已经去世了，妾身世她的妹妹。相爷思念姐姐的很，所以就提了妾身的身份，做了继室。”
沈鸣秋恨不得地上有条缝，立刻钻了进去。公主嫌弃她的眼神有多明显，她不是不知道。她曾经庶女的身份一直令自己耿耿于怀，现在被公主这么一挑明，就像是被当场扇了耳光子一样，心里难受极了，对沈玉贞的恨意自然又加深了好几分。
“原来如此！”楚明玉笑了笑，并看向坐在一旁的周贤。
周贤如何听不出这是公主在提沈玉贞讨公道，平日里虽说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今日公主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实在是让她丢尽了脸面。
“老大媳妇！公主说的可都是真的？”周贤沉着脸问她。
张婉柔一愣道：“什么真的？”
周贤更加生气了，这个张婉柔竟然当着公主的面对她装聋作哑，登时勃然大怒，呵斥道：“玉贞我可是交给你了！可你嫡母，竟然连女儿的吃住穿用都照顾不周，倒是对自己亲生女儿照顾的很用心啊！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这样做就不怕外人指着你的脊梁骨说你偏心，苛待嫡女吗？”
沈玉贞是她交给自己的吗？分明她也是不管不问，不过是公主的拿一番话让她下不来台，所以才拉了自己做垫背！
可是眼前的人毕竟是公主，张婉柔立刻跪了下来，哭着说：“母亲，那茶儿媳真的不知道，定是家中下人贪墨，仗着玉贞不计较，这才胆大竟然中途换了茶包。至于屋内的物件摆设，也是玉贞亲自说念着姐姐，舍不换，因此儿媳才没换。”
“咦！”楚明玉惊奇一声，她走到张婉柔身边，伸手拔下她头上一个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片刻之后问道：“这步摇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张婉柔看着楚明玉手里的金步摇，大惑不解。她屋子里有几大盒金步摇，金钗银钗不计其数，哪能个个都记住她们的来历。
“妾身也不记得了，可能是妾身在宝顺斋的铺子里买的。”她答道。
楚明玉笑了，将金步摇的一端放在她眼前道：“京城宝顺斋的铺子上印着宫里的标志吗？”
张婉柔浑身一震，电火石光间她记起来了。这支金步摇是元康郡主的，当年她死后，留下的丰厚嫁妆便落到她的手中了。这金步摇也是她当时觉得好看才从库房拿出来的，没想到还能被公主认出来。她立刻开口解释道：“公主我记起来了！这是姐姐的遗物，我……我思念姐姐才拿来戴在头上，睹物思人。”
楚明玉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和讽刺，冷然地看着她道：“哼！好个睹物思人！太夫人，这是我母妃的金步摇。当年我母妃见姨母蕙质兰心，拿了这支金步摇赏赐给姨母。姨母这是母妃心爱之物，故而不曾戴过，一直所在匣子里。不想今日竟然被她夺了去，我该如何给母妃交代！”
周贤吓了一条，公主若在她这里受了委屈，泪洒相府。那么她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糊涂东西！”周贤气得用鸠仗打在了张婉柔的背上，道：“元康郡主的东西是你能随便用的吗？真是眼皮子低贱！”
说完又陪着笑哄楚明玉道：“公主可千万不要跟我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儿媳妇一般见识，您金枝玉叶，气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您放心，我肯定饶不了她。是老身管教无方，老身这就给您赔不是！”
沈玉贞也上前劝慰道：“公主息怒，自母亲死后，夫人就一直在保管着母亲的嫁妆，这支步摇玉贞也没有见过。若是见过，肯定会提醒夫人的。请公主不要责怪夫人，夫人也是为了尊敬公主才戴着这步摇拜见您……”
张婉柔越听越生气，这沈玉贞哪里是在求情，简直就是在把她往火坑里退。分明就是在向公主斥责她抢了元康郡主的嫁妆，还来示威的意思啊！
楚明玉的眉头，越皱越紧，面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