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白莲花,绿茶婊?

吴笑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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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染笑了,燕祁,这会我要送你一份大礼了,她望向秦流风,笑得风霁雪月,明媚灿烂:“怎么不会,等你看到她你就知道了,这样你跟我回云王府,我写一封信,你给我送过去就行了。”

    “好,”秦流风点头,不过很快想到另外一件事:“师傅让我留下来帮助你的,你内力尽失,师傅怕你吃亏。”

    “不用了,我身边有人,父王给我拨了两个厉害的暗卫,所以我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回去保护师傅吧,记着,一定要保护好师傅,等我完成了师傅交待的任务,我就回凤台县去陪师傅了。”

    “好,”秦流风爽快的答应了,马车里师兄妹二人说起了别后的事情,云染关心的询问着自已的师傅苗枝老人的情况。

    暗处的龙一和龙二两个人惊奇无比,这个很厉害的家伙,竟然是郡主的师兄,看来郡主身上有很多秘密喔,这下有意思了,两个家伙眼睛闪亮亮,兴味十足。

    云染回到云王府,立刻动手写了一封信交到秦流风的手上,让秦流风把这封信送给一个女人。

    本来她还想留秦流风住一夜,不过秦流风为了云染的闺誉着想,拒绝了云染的意思,连夜出城回凤台县去了。

    秦流风前脚刚走,云紫啸后脚便过来了。

    “染儿,太后今儿个召你进宫去所为何事啊?”云紫啸的脸上满是紧张,先前他得到消息说染儿让太后接进宫里去了,心急如焚着急得不得了,恨不得进宫去找染儿,不过最后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太后顾忌着云王府,不会真的对染儿怎么样。

    云染抬眉望了一眼云紫啸,挥手让花厅里的樱桃和荔枝两个人退了出去。

    门外,樱桃小声的问荔枝宫里怎么样,荔枝简单的把宫中的景致描述了一遍,樱桃不由得嘟起嘴巴,不乐意的说道。

    “荔枝,我觉得郡主似乎对我不如从前了,她不喜欢我了。”

    荔枝一听脸色变了,伸手拧了樱桃一把,在她要叫出声前又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作死啊,郡主只是认为你性格冲动,怕你在宫中吃了亏,你竟然这般猜忌郡主。”

    荔枝说完樱桃越发的不高兴了,倒是荔技发现樱桃似乎有些变了,小声的嘀咕着:“樱桃,我发现你倒是变了,你别忘了你就是个丫鬟,是为了报答郡主的恩情自愿到郡主身边侍候的丫鬟,若没有郡主,你那会子可是要入青楼的,你说你的性格一向咋咋呼呼的,冲动又鲁莽,郡主可是一直没有责怪过你,很疼着你的,若是换了一个主子,你早被弄死了。”

    荔枝这是不乐意樱桃犯傻,必竟两个人待了三年,感情可是有的。

    樱桃一听,脸色微变,也知道自已想多了,赶紧的向荔枝陪笑脸:“好荔枝,你骂得对,是我不该,我是鬼迷了心窍,以后我再不胡思乱想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嗯,记住了,”荔枝原谅了樱桃,两个人一起笑了。

    花厅里,云染正和云紫啸说进宫的事情,云紫啸的脸色越来越幽暗,身为云王府的主子,云紫啸自然清楚太后和皇帝的意图,等到云染说了进宫后的种种情况,云紫啸的一张脸完全的黑了,不过云染并没有说到和燕祁之间的过节,只说了太后和皇上想指婚的事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云紫啸一生忠心耿耿,先帝最信任的臣子,到他们母子二人坐上了高位,竟然一个个的抢着算计我云王府,真是让人寒心啊。”

    云紫啸只觉得寒心无比,他刚从北部回来啊,这母子二人便算计上他了,这两个人还算人吗?

    “他们是盯上了云王府的二十万兵权了,要不然父王把兵权交出去好了,”云染出主意,若是没有这二十万兵权,做个闲散的王爷,想必太后和皇帝就不算计云王府的人了,她不担心别人,最主要是不想云紫啸受到牵连。

    云紫啸却摇头了:“染儿,你不懂,就算交出了兵权,他们母子二人恐怕都未必放心,你想啊,他们保不准会想我是不是以退为进,或者我这样干,是不是别有所图,人只要一旦有了疑心,那疑心就会越来越大的,何况?”

    云紫啸停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云染奇怪的挑高眉:“父王,怎么了?”

    云紫啸重重的叹口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父王就告诉你吧,云王府除了二十万兵权让那母子二人惦记,还有另外一样东西是那母子二人惦记的。”

    “什么东西啊?”云染脑海中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很奇怪,望着云紫啸,云紫啸深沉的说道:“铁券丹书,这是免死丹书,先祖时期,我云家和燕家助楚家定了大宣的江山,先祖皇帝赐了燕家和云家铁券丹书,正是因为有了这免死丹书,燕云两家才一直高枕无忧啊,这其中不是没有皇帝想燕云两家死,但正是因为这铁券丹书,所以我们两家一直没有事,现在太后和皇帝不但盯着二十万的兵权,恐怕还想拿到先祖皇帝赐给云家的铁券丹书。”

    云染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云家竟然有铁券丹书这样的免死丹书,难怪百年大族屹立不倒。

    “既然有这免死丹书,那父王就不要担心了。”

    “我是不担心他们动到我,我就是寒心。”云紫啸周身的沉重,云家一直忠心耿耿,从来未出差池一步,虽然位高权重,对于大宣京都的朝臣们来说,他们一直和别人和睦相处的,从不仗势欺人。没想到到了这一代,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令人心寒至极。

    “父王你也甭管寒不寒心了,反正就是这样,帝皇者无不是猜忌心极强的,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太后,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嗯,只能静观其变了,本来我还想你嫁给唐子骞或者定王呢,现在看来这两人谁也不能嫁,因为嫁给其中一人,只怕另外一人就要对我们云王府动手脚了,”云紫啸说完望向云染说:“不过染儿,如果你喜欢上定王和唐子骞,父王也是乐意的。”

    “父王放心吧,定王和唐子骞这两人我都不喜欢,我不会嫁给他们的,所以你别担心,。”

    “那就好,”云紫啸放心了,云染发现自已肚子饿了,赶紧的笑着道:“肚子好饿啊,进宫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呢,父王你回去吧,我吃点东西。”

    “那行,你让人传了晚饭进来吃些吧,别饿着肚子了,”云紫啸起身准备离开,临了又叮咛云染:“染儿,你要小心些。”

    云染点头,云紫啸看她淡定从容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染儿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现在的你,父王相信肯定吃不了亏,父王总觉得要吃亏那也是别人。”

    云染也笑了起来:“那肯定是的,谁让我是云王爷的女儿呢,有其父必有其女,肯定不会吃别人的亏的,只有别人吃亏的份。”

    云紫啸被逗笑了,哈哈大笑:“好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女,不错不错。”

    他本来心情压抑,这会子倒是极愉悦了,抬脚离开了花厅,云染唤了樱桃和荔枝二人进来,让她们赶紧的传晚饭,她饿了。

    第二日定王楚逸霖拜访,云染对于大宣国的三个男人做了初步的评估,燕郡王燕祁阴险腹黑,诡计多端,不过这个男人乃是郡王,不具备一统天下的资格,而且她看他对新皇的态度,忠心耿耿,应该没想过叛乱啥的,所以这个男人可以排除,第二个是新帝楚逸祺,这个男人虽是帝王,手段也不错,可惜没有容人之量,她们云王府乃是有功之臣,而且目前一点谋乱之心都没有,但这个男人却有了猜忌之心,所以这样的帝皇不足以成为天下有道明君,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定王楚逸霖,楚逸霖目前来看还是好的,不过究竟如何犹未可知。

    花厅里,云染正想得入神,门外樱桃的声音响起来:“王爷请,我家郡主在花厅候着定王殿下呢?”

    “嗯,”定王楚逸霖走了进来,身如雅竹,高挺伟岸,一袭绣蟒的银白长袍,腰间束着白玉带,垂着五彩鸾绦,剑眉星目,英姿勃发,一举手一投足带着皇家独有的尊贵威仪,不怒而威,这种威仪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很能镇慑人心,一般人面对定王楚逸霖的时候略微有些压抑,但是云染却是淡然,前世她是军医,本质上是一个军人,军人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何况是一个王爷。

    云染浅笑盈盈,温声细语:“定王请坐。”

    楚逸霖一撩袍摆,举止优雅的坐了下来,抬眸望向对面的云染,唇角是温融的浅笑。

    “长平昨夜睡得还好吗?”

    云染点头:“挺好的,我能有什么不好的。”

    楚逸霖脸上关心更甚,声音越发的温融而柔和:“本王今日之所以过来,是听说皇兄想给长平指婚,听说长平无意嫁给唐子骞唐大人,本王前来询问长平一下,需不需要本王进宫和皇兄说一声,相信本王和皇兄说,皇兄不会强逼长平嫁给唐子骞唐大人的。”

    云染眸光微暗,脸色不动声色,不过心里却思索着,看来定王对于皇帝的动向并不是一无所知啊,说不定宫中还有他安插的人手,或许说他一直瞩意那高高在上的宝座,这倒是符合了师傅对他的评估,现在就看此人有没有谋略,以及容人之心,还有他的胸中是否仁义。

    云染笑着向楚逸霖道谢:“谢定王殿下了,皇上并没有强行给我和唐大人指婚,他让唐大人和我相处看看,若是有感情就替我们两个人指婚,若是没有感情,断然不会给我们指婚的。”

    楚逸霖眸光攸的一暗,盯着云染,试探的开口:“长平对唐大人怎么看?”

    “我虽然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对他说不上熟悉,定王如何看,帮我分析分析。”

    云染浅浅的笑,眉眼明媚,楚逸霖望着她的笑脸,没来由的觉得心里柔和安定,心中更是打定了娶云染的主意,不动声色的说道:“唐子骞此人品貌倒是不错,只可惜胸无大计,个性鲁莽冲动,从来不顾全大局。”

    云染点头,这分析倒中听,只是这背后非议别人,可不太好啊,云染的唇角是意味深长的笑。

    楚逸霖并没有认为自已的话不妥,打击情敌不遗余力。

    “长平知道唐大人为何不愿意娶你?”

    云染摇头,这一点她倒是真不知道,只知道唐子骞一听到要娶她便吓坏了,十足的不想娶她的。

    楚逸霖神秘的笑道:“其实这话本王本来不该说,但是事关长平的幸福,所以本王也就说了,唐大人有喜欢的女子,。”

    “啊?”原来是这样啊,云染总算了然唐子骞为何不愿意娶她了,原来人家有喜欢的人了,这也怪不得唐子骞不愿意娶她了,而且从这件事来看,唐子骞反倒是不错的性情中人,为了喜欢的女子,坚决不受皇权胁迫,也不违背心意娶不喜欢的女子,他想娶的也许是他喜欢的女子吧。

    “那个女人是谁啊,真是好福气啊,”云染十分的好奇,楚逸霖立刻爽朗的开口:“这倒不是本王想隐瞒长平,而是对于这件事唐子骞保密得很,他不想有损那女子的闺誉,至于传出他有喜欢的女子,也是他一次喝醉酒无意间说出来的,只知道那女人温婉可人,是个柔情似水的女子,总之不是长平这样的人。”

    云染眉眼温融,笑意清浅:“既然唐大人有喜欢的女人,我可不会做夺人所爱的女子,更不会做第三者插足的事情。”

    定王楚逸霖剑眉挑起,一脸的不解:“第三者插足,这是什么意思?”

    云染笑意浓厚,却没打算解释给这位定王殿下听,因为她解释了,这位定王殿下必然是不会理解的,必竟人家是王爷,王府里现有了两三个小妾的,以后会有更多的女子进定王府,所以自然不存在第三者之说了。

    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正是荔枝,手里拿着一个簪花请贴,恭敬的说道:“郡主,管家派人送了一封请贴过来,三日后大长公主四十五岁的寿涎,大长公主亲自让人送了请贴过来,她还让来人说,因为明慧郡主先前和郡主闹得不愉快,大长公主想做个和事佬,让明慧郡主和长平郡主和好。”

    云染接过了簪花请贴,上面有烫金的花纹,精致又名贵,确实是大长公主府的请贴,按照惯例,这请贴只需送到云王妃的手里便行,然后云王妃带着王妃的小姐赴宴,但今儿个大长公主竟然单单的送了一份请贴给她,可见她是诚心邀请云染的,既然人家诚心邀请就没有不去的道理,只是云染凝眉猜测着,这大长公主是真的想做和事佬,还是别有目的的,想借机替女儿教训她。

    云染正想着,花厅一侧的定王楚逸霖,温声开口:“长平,你别担心,姑姑那人虽然骄惯明慧,但还是顾全大局的,所以她不会想与云王府为敌的,所以这和事佬是真的,你别担心。”

    定王楚逸霖的话,云染倒是相信了,没错,大长公主虽然是新帝的姑姑,可是大长公主的夫君凤附马早就去世了,现在的公主充其量只是孤儿寡母的,她虽是皇亲国戚,可也不至于和云王府的人为敌,所以大长公主这封请贴是诚心邀请她的。

    云染想通,浅笑着点头,望向楚逸霖:“嗯,三日后我会赴宴的。”

    楚逸霖望着云染举手投足的优雅从容,不由得意动了几分,心情也好起来,望向云染邀请着:“长平,今儿个天色不错,你回京后还没有出过王府吧,本王陪你逛逛梁城如何?”

    云染望了一眼楚逸霖,眸底若有所思。她想到了太后的意思,想让她嫁给楚逸霖,楚逸霖不会想娶她吧,她是不会嫁给楚逸霖的。

    “我?”

    云染正想拒绝,楚逸霖却飞快的开口:“你三年没有回京了,京城可是有了大变化。今儿个本王可是诚心诚意的想陪你逛逛梁城的,长平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云染没吭声,若是没有师傅的要求,她就真不给他面子了,不过现在她倒是想通过接触了解一下这男人究竟能不能成为一个有道明君,她相信这男人是有野心的,想取而代之成为大宣的新帝的,不过他是不是就是她所要找的那个人呢,若是不是,她可不能祸害天下人。

    “既然定王诚心邀请,那就走吧。”

    定王楚逸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光彩逼人,很是满意云染的态度,虽然先前云染在母后面前拒婚的事情让他恼火,但是现在云染的态度还是愉悦了他的心,他又信心十足,云染最后肯定会嫁给他的。

    这个女人虽然长相平凡,不过遇事从容淡定进退得当,这让他认定了她,足以堪当他的王妃。

    “请,”楚逸霖洒脱的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云染含笑点头,领着两个丫鬟和定王楚逸霖一路出了云王府,两个人一道逛街去了。

    不过云染并没有坐定王府的马车,男女大防还是要顾的,她坐了自家王府的车,驾车的车夫正是赵虎,看到赵虎,云染便想起要让龙一教他习武的事情,心里暗记着回头吩咐龙一一声。

    两辆马车一先一后的离开云王府,一路往热闹的街市驶去。

    云王府的马车里,樱桃笑眯眯的问云染:“郡主,你喜欢定王殿下吗?”

    云染挑高眉望着樱桃,有些不满:“樱桃,你从哪方面看出来本郡主喜欢定王殿下了?”

    樱桃似毫没有感受到云染的不悦,依旧兴奋的说道:“若是郡主不喜欢定王殿下,为什么要和定王殿下逛街啊,郡主,奴婢也认为定王人挺好的,不但长得俊,而且还是亲王,以后郡主嫁给了定王殿下后,可就是定王妃,看那燕郡王嚣张什么。”

    云染有些无语,马车一侧的荔枝却细心的发现,郡主对樱桃似乎生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感受,不由得心惊,赶紧的伸手拽了樱桃:“你胡说什么啊,郡主和定王殿下逛街,自有郡主的考量,你无端的猜测主子的意思做什么?”

    樱桃也发现自已越规了,不过并没有意识到这事有什么不好,这三年来,郡主可是从来没有认真的说过她啊。

    不过这一次云染却没有打算放过她,而是语重心长的开口:“樱桃,你刚才这话若是说出去,你说会不会给你家郡主我抹黑。”

    云染态度严厉,樱桃一下子被震住了,嚅动唇不安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怪怪的,眼睛微微的红了,郡主好像变了,先前她进宫不带她她就感觉出来了,可是她没做什么错事啊,就是今儿个的话也没有什么错,若是郡主不喜欢定王殿下,和定王殿下逛什么街啊。

    荔枝一看气氛僵硬,赶紧的拽了樱桃,向云染求情:“郡主,樱桃一向口无遮拦,郡主饶过她这一次吧。”

    云染叹口气,望向樱桃和荔枝两个,认真的说道:“你们两个是我的贴身婢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从你们口中说出来的话,可就是我说的,若是樱桃你这样的话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别人会怎么想。”

    荔枝脸色微变,恭敬的开口:“郡主,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小心的。”

    云染望向荔枝,对于荔枝她是相信的,因为这丫头沉稳又内敛,而且最重要的是忠心。

    至于樱桃,一向活泼,心直口快,以前在凤台县,她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好,可是最近到了梁城,她慢慢发现这丫头变了,爱打扮了,有些眼高于顶了,而且以前她惯着她,倒让她有些不知所谓了,她的话稍微说重了点,她不思过,反而百般委屈,要知道这上流社会,哪里有一个丫头的委屈,稍不如意打死扔了的情况多得数不胜数,她对丫头们之所以好,是因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是这些并没有造成樱桃的感恩之心,反而造就了她的百般委屈,就像现在她没有认识到自已的错误,还在那里抽抽泣泣的委屈着。

    云染本来还想说她两句,可是看这样,直接的闭上眼睛靠在厢壁上休息,心里对樱桃十分的失望,可是她与自已朝夕相处了三年,她希望给这丫头机会。

    马车很快行到了热闹的街市,这里是梁城上流社会成员活动中心,街道边的商铺都十分的豪华,不管是一个成衣商铺,还是玉石店,里面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一件衣服,一件首饰,都足以让寻常人家生活好几年,但是梁城向来不缺有钱人,所以即便东西昂贵,依然十分的热闹。

    定王府和云王府的马车一先一后的靠边停下了,定王楚逸霖从前面走了过来,云染正好领着小丫头下马车,两个人往街道边一站,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不远处有行走的人不时的指点着,小声的议论着。

    隐约有耳语声传到云染和楚逸霖的耳朵里。

    “那不是定王殿下吗?怎么和长平郡主在一起啊。”

    “不知道,不过看他们两个人倒是挺登对的。”

    “难道定王殿下喜欢长平郡主,有意娶长平郡主为定王妃。”

    “真的假的啊?”

    云染抬眸望向楚逸霖,定王俊朗的脸上满是温融的笑意,瞳眸更是溢着柔情,这样的定王殿下,更是让别人认定,他喜欢的人是长平郡主,谁见过冷冽威仪的定王殿下如此温融的对一个人呢,除了长平郡主。

    长平郡主真是好运气啊,没有了燕郡王,竟然多了一个定王,定王殿下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这可是亲王啊。

    云染神容淡淡并没有多说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的,爱说什么说什么吧,何况别人说定王看上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总好过说什么她被燕郡王退了婚,大宣京都谁也不乐意娶她强吧。

    “长平,你喜欢什么,我们进去看看,若是有喜欢的,本王送给你。”

    定王楚逸霖的语气十分的温和亲昵,云染听得一头汗水,她虽然今儿个和这家伙出来逛街了,可也就和他逛会儿街,不对,街还没逛上呢,这家伙怎么就一副护花使者的架势出来了。

    云染眼神幽暗,心知肚明,定王楚逸霖看中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云王府兵权,他看中云王府的兵权,想娶她为妻没什么错,但愿他不要用什么鄙卑无耻的手段,若是他用了,那她可就排除他了。

    云染脸上笑意不减,轻声说道:“定王爷有心了。”

    楚逸霖听她温柔和煦的声音,心里越发的高兴,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越发的暖人,望着云染,似乎看一个囊中物,自信至极。

    两个人说着话走进了一家锦绣坊,这是一家有名的成衣店,柜台边摆放着的全是上好的锦锻,烟霞罗,云烟丝,每一样都很漂亮,但是每样都价值不菲,店内三三两两的正有小姐在挑选着布匹,又有锦绣坊的掌柜在一边殷勤的侍候着。

    楚逸霖和云染一走进去,便有人发现了他们,所有人停住了挑选的动作望了过来,眼神中有异色浮动,定王殿下竟然和长平郡主走在了一起,这是说长平郡主最后会嫁给定王殿下吗?

    虽然没人说话,但是每个人的眼里多多少少都泄露一些神色。

    店内掌柜的早醒过神来,领着人走过来,恭敬的一福身子:“小民见过定王殿下,长平郡主。”

    定王楚逸霖略点了一下头,望向云染:“长平,你看看喜欢什么,本王让掌柜的派人送进云王府。”

    此言一出,那些贵妇小姐更是认定了心中所想的事情,定王真的看中了长平郡主,看来他们好事将近了。

    几个贵妇小姐走过来向楚逸霖行礼,楚逸霖示意她们起来,云染却已走到一侧去观看那些布匹,掌柜满脸的眉开眼笑,看来又有一笔大生意了,刚才他可是听到了定王殿下的话了,只要长平郡主相中的布匹,他都会负责买单的。

    云染逛了一圈,却并没有买任何的布匹,不是她不想买,而是茹香院里有不少的衣服,根本用不着,而且就算她想买,她不会要定王送的东西,虽然和他出来逛街了,可是不代表会接受他的东西。

    云染逛了一圈,走过来笑着开口:“走吧,我看完了。”

    掌柜的彻底愣住了,笑容僵在唇边,就这样吗,就这样,什么都不买,什么都不要就走了。

    楚逸霖长眉挑高,笑着开口:“长平,你这是替我省钱吗?”

    云染摇头:“我替你省什么钱啊,咱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定王可真会开玩笑。”

    不远处的几位夫人竖起耳朵听,捕捉其中的信息,定王听了云染的话,眸色有些暗,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两个人说着话走出了锦绣坊,身后的掌柜差点哭出来,怎么可以这样啊,他这是一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啊,长平郡主,你为什么不选啊,为什么不要啊,啊啊啊。

    云染身后的樱桃倒是回头看了好几眼,最后依依不舍的收了视线,一路跟上前面的身影,定王楚逸霖陪着云染又逛了几家店,玉器店,首饰店,胭脂水粉店,各种各样的东西看得人眼花缭乱,可惜云染一样都没买,。

    定王楚逸霖不由得稀奇,要知道女人都喜欢这些东西的啊,看见这些绫罗绸罗,胭脂首饰,不管是谁只怕都走不动了,有谁会抵抗得了这样的诱惑呢,可是长平却偏偏能做到单纯的欣赏,而一点占有的心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的自控能力特别的强,这样的女人真的很适合当他的定王妃啊,只要她认定了他,真心的扶助他,那么对于他来说必然是一大助力。

    楚逸霖心思纷杂,不过一心认定了云染做他的定王妃,如果说之前他想娶云染是因为云王府,现在娶她却是因为云染这个人,她有能力做好定王妃。

    “长平不喜欢这些东西吗?”

    楚逸霖忍不住开口问,云染笑着说道:“喜欢啊,都很漂亮很精致很华丽。”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买呢?”

    楚逸霖奇怪的望着云染,只见她笑意更深了:“我每一件都喜欢,难道要把那些衣服首饰玉器胭脂水粉全搬进云王府不成,这世上有多少美好的东西都是我喜欢的,难道我都要一一的占为已有吗,把它们摆放在这里挺好的,它们既不孤单,我若无事了便可以来逛逛看看,又不需要花钱,多好的事情啊。”

    楚逸霖眸光深黝,盯着云染,她的话有些诡异莫测。但却直接的给楚逸霖一种感觉,云染不想要他送的东西,是这样吗?

    “长平,你的思想可真是不同于常人啊,”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顺着街道闲逛,前方忽地热闹了起来,不少的人往一处地方奔去,楚逸霖和云染停住了脚步,二人一起望向前面,云染奇怪的开口:“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楚逸霖吩咐身侧的手下:“去查一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其余的人并没有动,停在原地等候着,以免前面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一会儿的功夫,那手下过来禀报:“王爷,前面是四方馆,听说宣平候府的才女江大小姐今儿个在四方馆里和奉国将军府的蓝小姐设了赌约,两个人以一枚价值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为赌资,比试琴棋书画四样才艺。”

    “喔,”楚逸霖挑高了浓黑的剑眉,来了些兴味,望向身侧的云染,温声开口:“这倒是极有趣的事情,长平,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凑凑热闹。”

    云染眸光若有所思,宣平候府的江家小姐江袭月她是有记忆的,这江袭月从小便才智过人,而且人长得极出色,被封为梁城的小才女,长大了名声只怕更胜从前了,宣平候府江家是皇帝的新贵,在先帝时期并不十分得宠,也不是什么候府,但是江家在先帝时期执掌户部,从中捞了不少的银子,在新帝争位夺储之时,倾尽了手中的钱财拉拢朝中的重臣助新帝一臂之力,所以皇帝一登上帝位,便册封江袭月的父亲为宣平候,执掌兵部。

    江袭月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起来。

    至于奉国将军府的这位蓝家小姐,云染倒是没有印像,因为这位蓝小姐生下来后被蓝将军送上山去拜师学艺了,她一直没有在京城出现,所以云染没有印像。

    不过江家和蓝家都是大宣的重臣,没想到两家小姐竟然在这里斗了起来,这倒有些意思,云染本来觉得逛街无聊呢,这会子听到了这样有趣的事情,自然想凑凑热闹。

    “好啊,去看看吧。”

    楚逸霖点头,两个人领着数名手下往前面走去,。

    四方馆是文人骚客喜欢驻足流连的地方,更是上流社会名门闺秀用来设宴招待朋友的地方,更是王孙贵族聚众豪斗的地方,这种地方寻常人进不来,不是有钱便可以进得来的,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进门的人必须文采昭然,不求才高八斗,但是信手拈来的几句诗词什么的定然要有。正因为有了这苛刻的条件,所以阻挡住了不少人,可也正因为这样的条件,反而替四方馆增添了一缕高大上的面纱,每一个能自由出入四方馆的人莫不觉得高人一等,仿佛自已与才智双全沾上了等级,所以这四方馆虽然才开张三年,但是生意却红火至极。

    四方馆里除了这些新鲜的玩艺儿,其实还卖各种东西,一楼的大厅里,共有四个角落,角落里设有精致高雅的玩艺儿,或名贵的玉镯棋子古画名琴,或稀有的珍稀玩艺儿,冰种玉麒麟虽说不得稀有,却极名贵,价值三千两的白银,这便是今儿个江家大小姐和蓝家小姐的赌约。

    此时的四方馆里十分热闹,大厅里三三两两的人正凑在一起说话呢,其中两处人最热闹。

    一处是以江家大小姐江袭月为中心的,江袭月的父亲乃是朝中新贵,眼下执掌六部中举足轻重的兵部,江袭月的身份自然是贵重的,所以不少巴结她的官家小姐围在她的周围,陪着笑脸说话儿。

    另外一帮人以奉国将军府的蓝小姐蓝筱凌为中心,蓝家同样的位高权重,蓝筱凌的父亲蓝大将军执掌京师大营南五营的兵将,这些兵将是大宣储备兵将,随时准备外调作为后援军,所以蓝筱凌的身份同样的贵重无比。

    今儿个之所以出现赌约一事,乃是因为蓝筱凌看不惯江袭月等一派人的做为,总是一副才女风范,走到哪里都高人一等的姿势,好像她们是全天下的中心一般,尤其让蓝筱凌恼恨的是偏偏男人还就吃她们这一套,处处追捧着她们这些女人,什么才女,才貌双全什么的,倒不是说蓝筱凌嫉妒,实在是因为江袭月有一次竟然高调的冷讽蓝筱凌等一派的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她们是一群胸大无脑的人物,是可忍敦不可忍,蓝筱凌怒了,怒骂江袭月虚伪,假清高,持才傲物,所以才有了今儿个四方馆的才艺之战。

    楚逸霖和云染走进四方馆的时候,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个个停住了说话声,很快有人过来给楚逸霖请安。

    楚逸霖是定王,皇室的亲王,而且还执掌梁城的京卫军,这里的人再托大,再狂妄,还不敢狂妄到定王面前,。

    对于楚逸霖身边紧随着的云染,四方馆里说什么的都有,议论纷纷嘀嘀咕咕,不少名门闺秀嫉妒着云染的好运气,刚被燕郡王退婚了,没想到竟然引起了定王的注意力,看定王满脸温融的神情,分明是对这女人有意思的,一时间更多的议论声响起。

    云染却是不以为意,她这个人本身就是议论的焦点,总不能因为自身是焦点就不出现吧,那她以后是不是就不要出现了。

    忽地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四方馆里响起,使得四周所有的说话声都停住了。

    “长平郡主恐怕不懂这里的规矩吧?萧老,还请你出来告诉一下长平郡主,这四方馆的规矩吧。”

    江袭月穿一袭裁剪合宜的月牙白凤尾罗裙,肩披淡黄的镶锦鸾边的披肩,那淡黄的色彩映衬得她的肌肤如暖玉一般,纤眉星目,琼鼻樱唇,整张面容婉约动人,只不过眉宇之间的冷傲之气使得她显得高不可攀,虽然不是皇家的娇娇女,气势上却不输半分,要云染说,这女人身上的冷傲之气比宫中的安乐公主可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了。

    江袭月话一落,四方馆里所有人都停住了说话声,望向了长平郡主,云染一脸的不明所以,她对于这四方馆的规矩还真不了解,她三年前离京,这四方馆还没开呢,谁知道这四方馆定的什么规矩啊。

    云染身侧的定王楚逸霖眉间染了一抹戾气,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江袭月,江袭月直直的望着定王,不卑不亢,没有半点的害怕或者是不安。

    此时,四方馆的负责人萧老领着两个下人走了过来,恭敬的向定王楚逸霖行礼:“草民见过定王殿下。”

    楚逸霖点了一下头,望向萧老霸气的说道:“长平郡主是本王的客人,萧老是不是打算连本王也考一下。”

    萧老一怔,飞快的抬眸望了一眼定王,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江家大小姐,江袭月一脸的冷清,并没有任何的妥协,淡淡的开口:“萧老,这四方馆若是妥协了,我看也没有必要再开了,没的污辱了文人的斯文。”

    江袭月话一落,另外一道声音响起来:“江袭月你别总是一副孤芳自赏,才可傲人的样子,好像全天下的人都不如你一般,真正是可笑至极。”

    云染抬眸望去,便看到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立体的女子,眉眼十分的开朗,明媚灿烂,整个人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一看此女便可以看出来她是练武的人,举手投足自带一股练武者的豪爽,这女子是谁?一侧的楚逸霖看出云染的疑问,低声说道:“这是蓝家的小姐蓝筱凌。”

    喔,原来她是蓝筱凌,照她说,这蓝筱凌倒是挺不错的人。

    不过云染的认同不等同于江袭月的认同,江袭月冷讽的开口:“恭喜蓝大小姐又多了一个知已。”

    她说完身侧便有人笑了声,附和的接口:“江姐姐太犀利了,好歹给蓝小姐留点面子。”

    “喔,若晗妹妹说得对,我是太直接了,我这个人就是憋不住话,总喜欢有话直说,虽然实话很容易伤人。”

    江袭月说话自带着一股傲气,和身侧的娇小玲珑的女子有说有笑的。

    云染望去,竟然发现那娇小玲珑的女子眉眼与一个人有些相似,当朝的太后娘娘,云染蓦的明白了,这女子看来是太后娘家那边的人,那么此人就是梅家的小姐了。

    除了看到梅家的小姐,云染还看到了自已的表妹赵清妍也在她们那一边,一个个倒是都长得十分的娇嫩美艳,再加上才气逼人,难怪一个个都眼高于顶的,不屑于别人呢。

    赵清妍看到云染的眸光,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嘲,明明什么都不懂,还闯进四方馆来,分明是给人污辱的,不自量力。

    云染扯了扯嘴角,十分的无语,看来这些人对于前身十分的了解,前身不学无术,琴棋书画一样不精通,生性顽劣还嚣张十足,可是不代表她不会啊,她好歹混到了军医,在上学的时候可是学了很多东西的,这什么琴棋书画的虽然说不上精通,可还能陪她们玩一玩的,何至于一个个全不屑的望着她啊,真是伤不起。

    那边蓝筱凌还在恼火的朝着江袭月冷喝:“江袭月,你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一天到晚的打击别人,不打击别人你会死吗,还动不动摆出梁城第一才女的高调劲头来,你以为别人全是瞎子吗,无病呻吟的念几句诗,便以为自已天上无双,地上仅有的第一人了,我呸。”

    江袭月的高傲面容终于有了一些幽暗,不过最后淡淡的开口:“这就是蓝大小姐的修养吧,呵呵。”

    她冷笑两声望向了四方馆的负责人萧老:“萧老,还不开始啊,你忘了我和蓝大小姐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吗?”

    萧老抬首望向了定王楚逸霖,满脸的为难,这长平郡主可是定王带进来的,他现在为难这位长平郡主,不就是让定王难堪吗,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们四方馆谁也不想得罪啊。

    “王爷,你看这?”

    楚逸霖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江袭月,满眸阴骜。

    江袭月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不敢掺合到这件事中,一个不慎很可能就要招惹上麻烦。

    云染却看到江袭月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恼恨,可是望向楚逸霖的时候分明是带着痛楚的,难道这江家小姐喜欢楚逸霖,所以才会为难她。

    云染瞬间了然了,原来真相却是这样的啊,不过就算她喜欢定王殿下,也不该为以难她,她不是坐以待毙的命,江家大小姐,听说你是梁城的第一才女,若是今儿个你被人打下了才女的位置,看你还高傲什么,云染淡笑着望了四方馆内的众人一眼,在其中竟然还看到了唐子骞和秦煜城,两个家伙正伸手朝她挥手呢。

    云染清悦的声音响起来:“不知道这四方馆的规矩是什么?有谁可以告诉我吗?”

    一般人看出定王楚逸霖有意护着长平郡主,不敢说话。

    唐子骞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子,爽朗的开口:“长平郡主,是这样的,四方馆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是谁若要想进四方馆,必须自作诗词两首,题裁韵律一概不限,只要是自做的就行。”

    唐子骞似笑非笑的望着云染,一脸好心的问道:“长平郡主,要我帮你吗?”

    云染唇角勾了勾,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她抬手抚了一下额优雅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不就是做诗两首吗,我以为是多大的事情,搞得剑拔弩张的,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似的。”

    她一副云淡风轻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使得四馆内的人个个惊愕,随之议论纷纷,长平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长平郡主会做诗,没听说她会做啊。

    其中有一部分人甚至认为长平郡主是强作镇定,肯定是这样的,从来没听说她会做什么诗。

    云染身侧的定王楚逸霖直接的开口:“长平,有我呢。”

    他也认定了云染不会做诗词,这让定王爷多少有些遗憾,虽说娶妻娶贤,可文才绰越的女子更让人喜爱啊,不过既然他打定了主意要娶长平,就不容许别人羞辱她。

    云染却一脸的不在意,望向萧老:“去吧,取笔墨纸张来,不就是想看我写的诗吗,别两首,想要多少有多少。”

    其话狂放至极,听到的人个个目瞪口呆。

    想要多少有多少,这牛皮吹得是不是有点大了,就是江家大小姐江袭月也不敢想要多少有多少啊,这做诗也是要讲究灵感的好不好?

    这下所有人都认定了长平郡主是说话不打草稿了,哪有人想要做多少做多少啊。

    萧老早命人准备了笔墨纸张过来,楚逸霖还要阻止,看到情况已经没办法阻止了,心里多少有些恼火,先前还觉得云染进退得宜呢,怎么这会子便如此失态,她明明什么都不会,什么叫想要多少要多少啊。

    四方馆内,所有人都注意着这边的动静,静观其变,当然大家都抱了看好戏的成份,谁不知道云王府的这位郡主根本是一窍不通的,虽然识得几个字,可她从来没做过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啊,也没有听说过她会弹琴画画的。所以今儿个她就吹吧,或者她曾经背过不少别人所做的诗,但现在眼前这么多的人,若是她抄袭别人诗词,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的。

    四方馆里的下人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条,云染趋步走过去,身后的定王楚逸霖紧随着她的身后,打算在云染困难的时候帮帮她,必竟这是他要娶的王妃,岂能让她当众丢了脸。

    云染自然不知道定王楚逸霖所想的事情,她心里盘算着写什么诗,说实在的现代人根本就不喜欢玩什么诗词歌赋,从古到今多少名人古诗,从小到大不知道背了多少古诗,随手拈来的就数不胜数了,何需自已没事再做什么诗啊。这名人古诗中,她最喜欢的是陆游所作的诗句,总觉得有满口生香的意境,如此一想,便唇角生出笑意,伸手取了毛笔过来,自信的写了起来,一侧的定王楚逸霖先是蹙眉打算提点云染,可待到趋身望过去时,不由得错愕,这怎么可能?从没听说过长平会诗词歌赋啊,这会子怎么信手拈来的诗词了,定王前思后想想不明白,最后归结于,云染之所以如此有才情,定是她这三年在凤台县得到了奇遇,肯定碰到了世外之人的教导,所以才会如此的聪慧。

    如此一想,定王楚逸霖不由得兴奋起来,现在他越来越迫切的想娶云染了,这样有才的女子,家世又好,真的足以担当他的定王妃了,现在他只要赢得她的心意就好了。

    四方馆里一片鸦雀无声,个个盯着最正中的案几之上,云染姿态优雅,行云如流云,那通身的气派,仿似书法大家,一丝不苟,看得四周的人啧啧称奇,惊奇不已,难道长平郡主真的是个才女。

    不少人兴奋起来,不远处的江袭月却眉轻蹙,紧盯着定王楚逸霖,轻咬着自已的下唇,瞳眸之中满是委屈。

    江袭月这一边有人小声的嘀咕起来:“你们看,长平郡主写字的样子实在是颇有大家风范的,行如游龙,收如松柏,一举一动,莫不是名家之高端风范啊。”

    这小姐话一落,迎面便有人冷嗤:“你何时听说过这位主儿爱好诗词歌赋了,她爱的原不过是嚣张跋扈罢了。”

    说话的是梅家的小姐梅若晗,梅若晗虽然生得娇小玲珑,五官秀丽,但是出口的话却透着一股子狠劲,她是太后的亲侄女,从来都是有着一股子狠辣劲的,谁敢招惹她啊,所以梅若晗说了话没人敢反驳。

    一侧的赵清妍抿唇轻笑,好事佬似的伸手掐梅若晗的纤腰:“你个小骚蹄子,大家都是好朋友,这么严肃做什么。”

    梅若晗不买别人的帐,却是最信奉赵清妍的,所以听了赵清妍的话,笑着躲避:“好姐姐,好姐姐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不敢了。”

    这边正玩笑着,对面的唐筱凌等人却一脸担忧的望向前方不远的长平郡主,不知道长平郡主是不是真的会做诗写词的,。

    唐筱凌身侧端坐着一个鹅蛋脸大眼睛白皮肤的娇好女子,女子穿一袭桃花绣缠枝青竹的短袄,下着桃红撒花裙,此时这女子的脸上同样布着担心,望着唐筱凌,关心的问道:“长平郡主会写诗吗?若是她写出来的是别人的可就麻烦了,江袭月那帮子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到时候她肯定要被冷嘲热讽的。”

    唐筱凌冷哼:“你知道江袭月为什么找长平郡主的碴子。”

    一侧的娇俏女子摇头:“不知道,这女人一向自命清高。自命不凡,不爱理会别人,没想到此次竟然找长平郡主的麻烦。”

    唐筱凌唇角勾出冷讽的笑意:“她这是因妒生恨,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位江小姐喜欢定王殿下,这会子看定王陪着长平郡主一起逛街,生气吃味了,她那高傲的气节绷不住了,所以才会找长平郡主的麻烦。”

    “啊,竟有这样的事。”

    唐筱凌话落,桃红短袄的娇俏女子惊讶,眸光落到了不远处陪着长平郡主的定王楚逸霖,看定王的样子还真就对长平郡主有意思。

    四周不少的议论声,云染却已随手写了三首诗,掷笔笑望向一侧两步之遥的萧老:“萧老,请看。”

    萧老近前两步取了案几上云染写下的诗词,不看诗词,但看这字迹,力透纸背,银钩铁画,游云惊龙,刚劲有力,收放有度,当真是自成一体的大家书法,萧老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好书法。”

    一言落眸光又落到云染所写的三首诗词上,只觉得满口生香,忍不住再喝了一声彩:“好诗。”

    尤其看到第三首的诗词上时,萧老忍不住读了出来:“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萧老的诗读完,四方馆里一片寂静,很多人在品味这首诗,只到萧老的声音响起来:“好书法,好诗句,老夫佩服。”

    萧老一揖到底,对着云染恭敬的开口:“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郡主,请郡主见谅。”

    云染云淡风轻的说道:“这样说来,本郡主可以进四方馆了。”

    “可以,可以,郡主和王爷请坐。”

    萧老恭敬的请了定王楚逸霖和云染到好位置坐下来,四方馆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面面相觑,然后率先起身,走到正中的案几上,把云染所写下的三首诗取了过来,仔细的品味,从字到诗,最后不得不承认,云染确实不是浪得虚名,说她是才女也不过份。

    唐子骞和秦煜城惊讶莫名,云染怎么会如此有才呢?以往没看出来啊,难道是她隐藏了,这不太可能,从前的她也没那能力隐藏啊,所以定然是这三年她在凤台县学习了诗词歌赋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然不假啊。

    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走到云染的身边,抱拳笑着道贺:“恭喜长平郡主成了大宣京都的才女啊。”

    “我的本事还多着呢,你们慢慢等着吧,”云染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唐子骞和秦煜城,两个人皆觉得心头一惊,这女人的眸光不太友善啊,唐子骞立刻想到先前自已的落井下石,这女人不会秋后算帐吧。

    云染忽地起身凑近唐子骞:“唐子骞,你的皮在痒了,看来只能我嫁给你,然后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了,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的红。”

    云染话一落,唐子骞脸色煞白,指着云染,可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惹恼了云染,真的一怒嫁给他,最后僵硬着神情转身便走,秦煜城一脸古怪的望着唐子骞,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的跟上唐子骞,身后的云染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望着落荒而逃的家伙,冷哼,活该。

    四方馆里,众人全都争抢着去看云染所做的诗词,赞美声不绝于耳,个个都大加称赞云染的书法,还有诗词的精妙。

    定王楚逸霖满脸温融的笑意,望着云染,越看越满意,不远处的江袭月,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听着耳边的赞美声,还有那一句一句的夸赞,什么长平郡主堪称京城第一才女啊,什么书法自成一体,堪称大家,说什么的都有。

    江袭月脸色黑沉,暗咬银牙,望向身侧的赵清妍,赵清妍同样的莫名其妙,她对于这位表姐,还是心知肚明的,她一直是草包啊,什么时候如此精通书法和诗词了,难道这三年在外面拜了名师习得的。

    四方馆里,江袭月冷傲的声音响起来:“萧老,立刻准备我和蓝小姐的比试。”

    江袭月的唇角古怪的一笑,招手示意梅若晗和赵清妍近前,三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然后彼此相视而笑。

    四方馆里安静了下来,今儿个的重头视可是江大小姐和蓝小姐的比试啊,先有了长平郡主的一出,众人现在兴致十分的好,听到江袭月的话,全都安静下来。

    萧老立刻命人准备琴棋书画,但是却被江袭月阻止了。

    “蓝小姐,今儿个我们来玩一出新鲜的怎么样?”

    蓝筱凌站了起来,俐落洒脱的开口:“说,。你想怎么比?”

    她现在越看江袭月越不爽,以前吧她是自持有才,冷傲孤僻,瞧不起别人,动不动以言语讥讽别人两句,以显示自已的与众不同,才智惊人,可是刚才别人夸赞长平郡主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她嫉恨的嘴脸,难道这就是才女的风范,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江袭月幽冷的声音响起:“我们不要琴棋书画一一比了,这太浪费时间了,一局定胜负如何?”

    “好,”蓝筱凌爽快的答应了,虽然她有可能不是江袭月的对手,但是身为蓝府的小姐,她没有退而不战的道理,至少要让江袭月一派的人知道,她不是一无是处只懂得武功的无才女子。

    江袭月傲然的一笑,清冷的声音响起来:“爽快,这一局我们两个人来比画画,但是不像以往一对一的画画,而是每一边出三个人来同时作画,所画的画必须画功技法神韵线条都要一致,方可称为上乘画作,若是连线条功法都做不到一致,自然要落一个下乘,此等画作自然也是不入流的画作。”

    江袭月的话起,四方馆里响起了热切的议论声,在场的人都是梁城内有文才的人,听了江袭月新颖的比法,不由得赞叹,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啊,果然是聪明,不少的赞叹声响起,江袭月先前郁闷的心情,总算好受了一些,不过当她抬眸望向定王殿下时,发现定王楚逸霖并没有看她,不由得心中又冷了两分,冷冷的盯上了云染,慢慢的眸光移到了蓝筱凌的身上。

    “蓝小姐,敢不敢应战。”

    蓝筱凌正想说话,她身侧娇艳穿桃红短袄的女子忍不住开口出声:“江袭月,你这是摆明了欺人太甚,谁不知道你和你们那边的人经常在一起吟诗作画,彼此之间已经熟悉对方的各种技法和功法,默契度也是十成十的,但是我们这边彼此间却是不熟悉的,这样的比法对于筱凌来说是不公平的。”

    江袭月冷笑一声望向说话的桃红短袄女子,十分的不喜这女人,因为这个女人从来不与她们在一起,没想到竟然和蓝筱凌走到了一起,真正是自已作贱,喜欢与莽人在一起。

    “夏雪颖,这是我和蓝筱凌的比试,你多什么嘴啊,应不应战是蓝小姐的事情,她若是没有把握大可以不应战,对了,只要当面向众人说一声自已是无才之人就行了。”

    江袭月的话表面上看很宽容,可事实上却十分的恶毒,让蓝筱凌当众说一声自已是无才之人,那不是让蓝小姐自已承认自已是废物草包啊,这样的污辱谁受得了啊,云染微微的蹙眉望向江袭月,这一瞬间心里十分的讨厌这个女人,欺人太甚了。

    蓝筱凌的话陡的响起来:“好,我应战了。”

    哪怕是战败了,至多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局面了,她蓝家的女儿就没有不战而退的。

    江袭月满意的点头,她早就料到蓝筱凌会应战,这个女人骨子里有一股傲气,不是胆怯之人,可问题是太自不量力了,也许武功她是有,但是这琴棋书画她可就未必精通了。

    四方馆里议论声再起,大家都很看好江袭月,江袭月在大宣梁城多年的才名,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再加上她们那边除了江袭月,还有丞相府的赵清妍,靖川候府梅家的梅若晗,这一个个的可都是有名的才女啊,三个人一起,这边的胜局已定了。

    再看蓝筱凌这一边,除了蓝筱凌外还有夏雪颖和另外一些小姐,蓝筱凌的文才别人不太清楚,因为她回京不久,所以没人知道她在琴棋书画方面的造诣究竟怎么样,至于夏雪颖的文才倒是不错,只是她们这边的默契度什么的根本没有,所以这场赌局肯定是她们输了,就在别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江袭月的眸光一转,从蓝筱凌的身上落到了云染的身上,她清冷的话响起来。

    “长平郡主,有没有兴趣参与?”

    刷,四方馆里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都望向了江袭月,又望向了长平郡主云染,没想到江袭月竟然直接的挑上了长平郡主,先前长平郡主露出来的一手,摆明了是个文采昭然的,若是她参与进去,这场比试更有意思了。

    不少人望着云染,云染徐徐起身,唇角是温融的笑意,望向对面的江袭月,眸光如水一般流过,可是却有一股让人轻颤的寒意溢过,只是江袭月挺直了腰背,冷冷的直视着云染。

    最后所有人都盯着云染,不知道长平郡主是恼羞成怒,还是欣然应战。

    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面面相视,最后狠狠的瞪了江袭月一眼,这女人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竟然挑衅上了长平郡主,真是找死。

    云染浅笑若然的望向蓝筱凌,温声开口:“蓝小姐,本郡主参与这一局,蓝小姐不会不同意吧。”

    蓝筱凌一僵,她倒不是不同意,而是不想牵连到长平郡主,要知道这一局她们是必败无疑的,若是长平郡主参与进来,不是连累得长平郡主也败了吗?

    不过长平郡主既开口,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蓝筱凌豪爽的开口:“可以,只是筱凌怕连累长平郡主。”

    “胜负乃兵家常事,只不过是一场比试而已,人生里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比试,这一场不代表以后的所有。”

    云染浅浅而语,雍雍的气度折服了在场不少的人,而且她的话也是颇有哲理的,不少的人点头认同她的话,同时小声的嘀咕,长平郡主真是好睿智啊,你听她说的话,真是大道理啊。

    是的,郡主果然与从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是个聪慧有才智的女子。

    唐子骞和秦煜城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在角落里咬耳朵。

    “你说长平是怎么回事?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我简直无法想像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

    唐子骞满脸的困惑,想不透为什么一个人变得如此的彻底,现在的云染身上没有从前一点的影子,完全是一个全新的人,根本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人,可现在的这个人,却比从前厉害得多,唐子骞和秦煜城都吃过她的苦,知道这女人十分的厉害,她这一次既站出来,只怕胜局在她的那一边,可她要如何取胜呢,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眼神栩栩光辉,盯着云染。

    云染的话不但使得在场的不少人喝彩,就是蓝筱凌也在心中喝了一声彩,本来她还有些气馁和不甘心,可是现在听了云染的话,不由得明媚一笑,姿意洒脱。

    “好,那筱凌便与长平郡主联手一战,快意人生。”

    云染也笑了起来,和身侧的定王楚逸霖打了一声招呼,起身走到了蓝筱凌的身边,夏雪颖被她们两个人的洒脱给宣染了,也站了起来:“那还少一人便由我添补上吧,。”

    蓝筱凌望向夏雪颖道谢:“谢谢你了雪颖。”

    夏雪颖不甚在意的说道:“谢什么,我们是朋友,能与你和长平郡主一起联手与人一战,也是幸事一件。”

    这下四方馆里高潮更浓了,一方以江袭月为首,江袭月,赵清妍,梅若晗,另一方以蓝筱凌为首,长平郡主外加武安候府的小姐夏雪颖,两帮人马,每一个都位高权重,每一个都是梁城男子倾慕的对象,本来长平郡主被燕郡王退婚,还让人不屑,可是今儿个长平郡主这一手,倒让其中不少男子心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只不过长平郡主的身份,可不是假的,很多人即便心中有想法,短时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江袭月冷眼望着对面的蓝筱凌,云染,夏雪颖,唇角是志得意满的笑意,高雅的说道:“萧老,立刻备下香案烛台,以一柱香为时间,三个人同时动手,必须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作下一幅画,不但要作下一幅画,还要当场赋一首诗,以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为赌注。”

    萧老应了一声,立刻吩咐手下去准备,很快香案玉台,笔墨纸张准备好了,江袭月和身侧的两位好友相视一笑,三个人信心十足,纷纷起身往前玉台前走去。

    蓝筱凌这边,云染却笑意盈盈的开口:“江大小姐,我想再在这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上加一个赌注,可行?”

    云染话一起,四方馆内所有人都望向她,一瞬间有些懵,不知道长平郡主搞什么。

    定王楚逸霖此时已不复先前的担心,心中下意识的觉得云染会赢,因为她那份淡定悠然,让人下意识的相信她是稳操胜券的。

    唐子骞和秦煜城两个也双眸栩栩如辉的等着云染的话,十分的有兴趣。

    四方馆里不少的青年才俊全都眼中升起盎然,十分的感兴趣,不知道长平郡主要加一个赌注是什么,而且看长平郡主的气定神闲的神情,一副必赢的把握,若是先前云染没有露出一手的好书法和好文采,也许这些人会嘲笑她,但现在个个心中升起了期待,长平郡主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江袭月却是冷笑一声,因为她对于她们三个人的画作是十分有信心的,反观唐筱凌这一边,唐筱凌和云染两个人刚刚回京,别说默契度了,恐怕她们两个人连彼此的画作都没有看过,怎么会有默契度呢,江袭月微微点头。

    “好,长平郡主请说。”

    云染淡淡的开口笑道:“如若输了,输的人请当众说一句,我是草包。”

    哗的一声,四方馆内响起了此次彼落的惊讶之声,对面的江袭月和赵清妍还有梅若晗不由得相视,江袭月最先反应过来,不由得傲然的狂笑,梅若晗则是轻蔑的开口:“还以为长平郡主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蠢人一个,不对,或许她是算计蓝筱凌也不一定,蓝筱凌这个蠢货不会上她的当吧。”

    三人之中的赵清妍却是没有吭声,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她发现自已不了解云染,而且看这个女人的神色,分明是有把握赢她们的。

    赵清妍心惊于自已的想法,飞快的抬首想阻止江袭月,可惜江袭月已经笑着开口了:“好,一言为定。”

    云染望向身后的蓝筱凌,微笑着开口:“蓝小姐不会怪我自做主张吧。”

    蓝筱凌一愣,先前她是惊呆了,没想到云染竟然提出这个条件,本来只是赌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没想到云染却附加了这么一个建议,她知道云染是想帮她,因为先前江袭月就是这样奚落她的,可是她们有办法赢吗,若是不赢,她真的要当众说出自已是草包的话吗?蓝筱凌犹豫了,云染又笑着开口:“相信我吗?”

    蓝筱凌抬眸望着云染,那一抹从容淡定,气定神闲,让人没有来由的信任,蓝筱凌伸出手握住云染的手。

    “我相信长平郡主。”

    对面的梅若晗率先张扬的笑起来:“蓝筱凌,你个蠢货,你被人玩了知道吗?说你蠢你还不相信,你们是输定了,你还定下这规矩,不是自找苦吃吗?”

    江袭月淡淡的望着云染,笑意清浅的说道:“长平郡主,我以为你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此。”

    云染笑而不答,望向不远处的定王楚逸霖:“定王,可否给我们做一个见证,以免有人输了,到时候不肯说自已是草包,。”

    定王楚逸霖眸光深幽,望了望云染,又望向江袭月,见江袭月眸光一抹幽光望着他,楚楚可怜,我见动人,楚逸霖眸光微闪,沉稳的开口:“本王认为还是不要定这种附加的赌约为好,就按照先前江小姐和蓝小姐定下的赌约来做,江小姐和蓝小姐都是我大宣的名门闺秀,不管是谁输了,说出这样的话可是颜面扫地的事情。”

    云染眸光幽暗,似笑非笑的望着楚逸霖,看来这定王倒是个怜香惜玉之人,男人怜香惜玉没什么,可若是把每一个人都看成筹码棋子,这可就不大好了,云染唇角的笑意浓了,望向定王楚逸霖温声开口:“既然定王说话,那我们?”

    她相信有人会接口的,果然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对面的江袭月率先的阻住了她的话。

    “既然长平郡主说出了这附加的赌约,我们岂能不成全了长平郡主呢,定王殿下怜香惜玉之心,袭月算是领教了,不过这是女儿家的赌约,定王还是只单纯的做个见证为好。”

    江袭月话落,楚逸霖的脸瞬间拢上了一层幽寒,眸光也是黑沉下去,心中怒骂这江袭月,真是糊涂至极,他怜香惜玉也是怜的她,长平郡主既然敢开这个口,必然有必胜的把握,她这是自找死路。

    江袭月身侧的赵清妍也眯起了眼睛,有些不满的望着江袭月,这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她虽然气傲了一些,可一惯是个聪明人,怎么就没有发现长平郡主不同于以往呢,赵清妍抬眸望向江袭月,发现江袭月的眼里满是恼恨之意,手指掐着帕子,时不时的望一眼定王楚逸霖。

    赵清妍总算明白这江袭月为何要处处针对长平郡主了,因为她喜欢定王楚逸霖,看定王和长平郡主一起出现,又对长平郡主款款情深,这刺激了她,所以她才会失了往日的聪明劲。

    果然女人一牵扯上爱情便糊涂,只怕袭月的心中此刻还以为定王维护的是长平郡主呢。

    对面的云染笑容温柔的望向定王说道:“定王殿下,这可不是我不给殿下薄面,而是江小姐她?”

    楚逸霖望着江袭月,瞳眸满是幽寒冰冷,心中已是极火大的,。

    偏偏江袭月还是一门心思的认定了楚逸霖是为了帮助云染,所以咬牙坚持:“请定王殿下不要掺合我们之间的赌约之事。”

    楚逸霖心中从火大到幽冷,一惯以为这江袭月是个聪明的,以前他不是没动过想娶她的心思,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的蠢笨,所以这种女人不娶也罢,他何必怜香惜玉。

    “好,本王就做这个见证,输的人若是不愿意说打三十大板子。”

    定王楚逸霖的话使得不少人变了脸色,不说便要挨板子,这三十板子下去只怕非死即伤了,四方馆里的很多人想不明白,本来是一个小小的比试,最后怎么就上演得这么严肃了,不就是两个女子的比试吗,怎么最后就上演到深仇大恨上来了,还是江家小姐找上了长平郡主,江袭月才高自傲也不是惹事的人啊,那么今儿个她为什么要如此失态啊,稍微有脑子的人便想明白了,这是因爱生恨了。

    江小姐喜欢定王,其中有些人心中是有数的,而且定王一直以来也没有反对,对江小姐也是有好感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定王竟然有意娶长平郡主,而弃了江小姐,难怪江小姐恼火嫉恨了,这完全是因爱憎恨的戏码啊,很多脑补君越想越兴奋啊。

    上首的江袭月已经望向萧老。沉声命令:“点香,以一柱香为时间,分出胜负,。”

    “江小姐请。”

    萧老恭敬的请了江袭月等人近案前,又回身请了蓝筱凌等人前往案几前,香点燃了,四方馆里一片安静,江袭月和赵清妍还有赵若晗等人围在一起小声的商量之后,迅速的拿起笔画了起来,再看蓝筱凌三人,却没有着急,反而是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最后慢条斯理的开始做画。

    整个四方馆里一片安静,靠近前面的人不时的探头张望,后面的人则是小声的议论着,两帮人个个都是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各自沉浸在自已的创作之中。

    其实没人知道,蓝筱凌心中却是轻颤的不安的,因为她没忘了云染附加上去的那条赌约,若是输了便要当众说我是草包,如若她们输了,她就要当众说这句话,只要一想到这个,她便心慌慌的,不过看身侧云染气定神闲的样子,她不由得心情安定了下来,下意识的相信云染定然有办法一举夺胜,想到这安心的开始画梅花。

    一柱香时间到。

    萧老的叫声响起来,率先扔下笔的是江袭月和赵清妍还有梅若晗等人,三个人唇角擒笑,志得意满的望着自已共同作下的画。

    云染和唐筱凌这边,唐筱凌和夏雪颖则是满脸遗憾的样子,倒让人猜测出她们所作的画有些不如人意。

    江袭月看到唐筱凌和夏雪颖的神态,更加的愉悦,望向萧老,沉稳的开口:“萧老,请让人展开画像,让大家评判一下,我们两方的画谁更胜一筹。”

    “好,”萧老应声,吩咐几名下人上前展示两方所作的画。

    江袭月和赵清妍等三人所画的乃是牧童戏春图,早春漫山嫩绿的青草,野花遍布,牧童倒骑在一头老牛身上,头顶是碧蓝的天空,脚下是柔嫩的绿草,不远处是清澈的小溪,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童子可爱,老牛不时的回头望着不远处的一头小牛,小牛正撒蹄嬉戏,好一幅打动人心的画,尤其是画功和技法可谓炉火纯青,明明是三个人所绘,但一眼看去,根本分辩不出来三人所作的痕迹,分明就是出自一人之手啊,除了画作,上面还赋诗一首。

    此画一亮像,立时为江袭月和赵清妍还有梅若晗赢来了声声的称赞,此起彼落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个个都赞称这三位是画中高手,梁城才女。

    江袭月眉色冷傲的望着一侧的蓝筱凌和云染三人,似笑非笑的吩咐萧老:“萧老,还不让人展示唐小姐和长平郡主所绘的画作啊。”

    萧老立刻挥手,自有两名下人把唐筱凌和长平郡主的画像展开,这画像一展开,立时引起楼里阵阵的稀嘘,因为画上只简单的画着五色梅花,另加上一首诗,花是好花,诗是好诗,可是这样的组合却说不出的单调,这样的一幅画显然是没办法与江袭月等人的牧童戏春图相比的。

    四方馆里不少人议论,个个望着唐筱凌,又望向江袭月,其中有人同情起唐筱凌来,唐小姐这回输得可大了,不但输了价值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还要当众说自已是草包,这可真是难堪啊。

    定王楚逸霖却怔住了,他以为云染那般气定神闲的神态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幅寻常的画作,这幅画明显不敌江袭月她们三人的画啊,楚逸霖的眼睛不知不觉的眯了起来,望向了唐筱凌,输的人不但要输掉价值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还要当众说一声我是草包,这才是伤人的。

    难道云染和这位唐小姐有过节,故意害她输掉的,此时的唐筱凌心里七上八下的,一颗心快提到嗓眼子了,虽然先前云染已经和她说过这幅画真正绝妙的地方,不在于画像之上,而在于别的地方,可是听着四周的议论声,还是不由自主的不安。

    江袭月唇角隐有得意的笑,望向唐筱凌:“唐大小姐,你认为这一次我们双方谁胜谁负?”

    江袭月话一落,她身侧的梅若晗笑嘻嘻的接口:“江姐姐,你这话不是白问了吗,唐小姐可分辩不出这两组画作谁胜谁负啊。”

    这可是赤一祼一祼的鄙视啊,唐筱凌脸色一暗便要发作,云染伸手拽住了她的手,望向不远处站着地萧老:“萧老,请让人用黑布遮住所有的光亮。”

    云染话一落,四周响起了热切的议论声:“这是什么意思。”

    “这幅画有名堂吗?”

    “看长平郡主的样子,怕真有什么名堂。”

    很多人来了兴趣,对面的江袭月听了云染的话,脸色陡的一沉,阴骜的蹙紧眉,不过望着那一幅普通的画像,她还真没看出来这画像上藏着什么名堂,总之今儿个她们要想胜过她,单凭这样一幅画,是绝对不可能的。

    萧老听了云染的话望向定王楚逸霖,请示着王爷的意思,楚逸霖点头同意了。

    他一动作,不远处的江袭月咬起牙来,手指也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心中对云染十分的憎恨。

    萧老一声令下,立刻有下人火速的去取黑布,大厅里的人则是个个议论起来,盯着唐筱凌等人所做的画像,猜估着这画上会有什么名堂,要不然长平郡主,不会故弄玄虚的让人把光亮遮起来,肯定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四方馆的手下很快找了黑布把所有的光亮遮盖了起来,四周黑漆漆的一点光也没有,所有人屏息以待,盯着某一处,忽地,黑幕之中,有火光亮了起来,却是云染打着了火烧她们先前所作的画像。

    所有人呆住了,长平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为什么烧这幅画啊,江袭月最先反应过来,冷喝出声:“长平郡主这是何意,为何要烧掉画作啊,就算你烧了画,所有人也都看见了,你们这幅画根本比不过我们的画。”

    四周不少人点头,没错,长平郡主若是指望烧掉了画便死无对证,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明明看到了画,这幅画是比不过江袭月等人所做的画的。

    正在众人小声嘀咕的时候,云染手中的画已经烧完了。化为了灰烬,而就在这时候,奇迹发生了。

    黑暗的空间里,忽地叭的一声细微的响声起,然后是清幽淡雅的梅之香味,随之有梅花在半空徐徐盛开,一朵两朵,更多的梅花在黑暗之中怒放着。

    周遭的人先是呆住了,然后有人惊叫。

    “怒放的五色梅花。”

    “天哪,真的是盛开的五色梅,还散发着香气呢。”

    “是真的啊,真是好壮观啊。”

    四方馆充斥着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很多人惊奇尖叫,从来没看过如此神奇的一幕,烧掉了原来的画,竟然重现画中的景像,五色梅花齐齐怒放。

    直到这时,唐筱凌的心才放了下来,唇角勾出欣喜的笑意,伸手抓住了云染的手:“长平郡主,谢谢你了。”

    本来今儿个这一局,她是必败无遗的。没想到长平郡主一出手便露出如此神奇的一招,这一招出手,江袭月想不败都难。

    看大家热情的狂潮便知道,她们这一组是板上钉钉,胜定了。

    云染唇角擒笑的拍拍唐筱凌的手,知道这家伙先前一定是极担心的。

    一侧的夏雪颖满目惊奇的盯着黑暗之中怒放的红梅,此时五色梅花已全数盛开了,形成了一道华丽的景像,除了五色梅花盛开,旁边还有一行诗句,黑暗中已有人开始朗读出来,很多人再次的赞叹起来,好诗,好句啊。

    真是独一无二的画作啊,堪称天下第一绝。

    相较于唐筱凌等人的欢欣,江袭月和梅若晗等人的脸色难看极了,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一种画,当真是令人恼火,江袭月此刻完全的惊呆了,透心的凉,尤其是想到待会儿要说我是草包这样的话,她便觉得整个人如在冰窖之中,不过江袭月不是浪得虚名的无能之辈,脑子飞快的动了起来。

    她身为宣平候府的小姐,未来要嫁的可是将相王候,怎么能当众说自已是草包这样的话,如若她真的说了,只怕日后就是她人生之中的一大污渍,可是先前自已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放,竟然惹得定王恼火的定下了三十大板的规定,也就是她若是不说,就要被定王府的侍卫仗责三十大板,江袭月很清楚,自已这样的人,若是挨了三十板子,只怕非死岂重伤,所以这板子她也是挨不得的,那现在怎么办。

    江袭月正想着对策,那怒放的五色梅已经消失了,黑幕撤掉了,众人下意识的鼓起掌来,四方馆里一片如雷的掌声。

    不少人兴奋的站了起来,其中礼部侍郎的二公子姚青山激动的问云染。

    “长平郡主,请问你这画叫什么画?”

    云染淡笑挑眉开口:“五色流光画。”

    这是她自已无意间创下的,利用莹光粉和几种带有颜色的中草药巧妙的绘出这样的流光画,本来是自已无事画来赏玩的,没想到今儿个竟然拿了出来狠狠的教训了江袭月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五色流光画,闻所未闻,好神奇啊。”

    “是啊,从来没看过这样激动人心的画。”

    又有一名青年公子站了起来问云染:“长平郡主,这种五色流光画,若是画别的画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吗?”

    云染点头:“是的,。”

    一时间全场哗然,人人脸上闪过激动,都很想知道这五色流光画的制作方法,可惜这样独特的制作秘法,长平郡主恐怕未必肯泄露出来。

    云染已懒得理会在场的各位,而是抬眸望向对面的江袭月等人,此时的江袭月那高傲的面容上,多了一些惨白。

    云染眸光微微的移开,望向萧老:“萧老,我们的画和江小姐的画,谁更胜一筹。”

    萧老想都没想,满脸笑容的开口:“自然是长平郡主你们的画更胜一筹了。”

    萧老的话一落,四方馆里不少的附和:“没错,长平郡主的画堪称天下一绝,不是寻常的画可以比得的,这场比试,长平郡主和唐小姐胜了。”

    “没错,长平郡主和唐小姐等胜了。”

    江袭月听着身遭各种声音,不由自主的腿软,身上冒起冷汗,一侧的赵清妍和梅若晗两个人脸色也难看起来,她们可是一惯自视甚高的,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败了,还是败给自已不屑的人,。

    赵清妍和梅若晗两个人的脸色同样的难看,不比江袭月好多少。

    江袭月有多惨便衬得唐筱凌有多高兴,今儿个她压根没想过会胜江袭月,没想到现在竟因为长平郡主的插手而胜了江袭月,唐筱凌如何不高兴呢,她平白的得了价值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还重重的挫了江袭月,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唐筱凌望向对面的江袭月,张扬的叫起来:“江袭月,你还等什么,快把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给我拿来。”

    萧老望了一眼江袭月,江袭月咬牙点头,萧老立刻吩咐人取了冰种玉麒麟,交到了唐筱凌的手里,唐筱凌捧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三千两的白银对于唐筱凌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这东西可是战利品,实在是让人高兴。

    她一边抚摸着玉麒麟一边望向江袭月:“江小姐似乎还忘了一个赌约?现在该兑现了。”

    此话一起,四方馆先还热闹的人,全都停住了,很多人想起来还有一个赌约,那就是要当众说自已是草包,这?不少男子心目中美丽高傲的江袭月还是有份量的,一想到美人要当众说这句话,很多人心疼。

    江袭月身侧的梅若晗大声叫起来:“唐筱凌,你别欺人太甚了,大家都是朋友,你这样盛气凌人,难道非要结下仇不成?”

    唐筱凌眉一挑,望向梅若晗,洒脱的说道:“我想问梅小姐,今儿个要是我败了,你们能这么饶过我吗?”

    这话一出,不少人心中有数,依照江袭月等人的性格,肯定饶不过蓝筱凌,所以今儿个这杯苦酒,也只能江袭月自已咽下去,她这是太自得意满,所以才会败得如此惨。

    江袭月脑子飞快转动着,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已既不用说这么一句话,又躲过三十大板子。

    四方馆里,所有人都望着江袭月,只见一向冷傲美丽的江袭月此刻面容透出一丝异样的白来,此时的她倒是令人怜惜,甚至于在场的一些青年贵公子正盘算着要不要替江袭月向定王殿下求个情。

    正在这时,四方馆门外响起了急切的马蹄声,整齐划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门外,有人从门外奔了进来,大叫着:“不好了,监察司的人过来了。”

    “监察司?”不少人一听到这个脸色全都变了,要知道监察司的那帮子人全是太监,个个心狠手辣,若是有人落到监察司的手里,非死即伤,在座的这些人身份都很显赦,甚至于其中不少人的身份是上三品大员的公子千金,此时一听监察司出现,便心有不安,四方馆里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云染和唐筱凌等人面面相觑,心里不免有些惋惜,她们还想看到江袭月当场说自已是草包呢。

    相较于云染和唐筱凌的惋惜,江袭月和赵清妍等人却松了一口气。

    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也在可惜着,虽然江袭月有才又美丽,可惜个性孤傲,一副自已是天下第一才女的样子,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并不喜欢这女人,先前正巴巴的等着这女人说自已是草包呢,没想到竟然被监察司的人破坏了,唐子骞不由得气恼的开口。

    “监察司的那帮不男不女的不去查那些贪污受贿欺男霸女的朝中大员,跑到四方馆来做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燕祁执掌了监察司,血洗了朝中多少的官员,现在大家谁敢再捣乱啊,都隐藏得很深,你说燕祁没事做,是不是要找点事做做啊。”

    这里两人说得热闹,那边定王楚逸霖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并不希望江袭月真的发生什么事,因为今日他在场,若是江袭月真的说了那句话,只怕宣平候府要和他生分了,虽然先前他定下了三十板子的约定,也只是心急了些,现在细想之下,还是认为不能让江袭月当众说那句话,自然更不能打她。那不但是毁掉了江袭月,也是打宣平候府一个脸子。

    四方馆里,个个一脸的心思,门外,数道身着黑色锦衣的太监沾地无声的飘然而进,一个个身着黑色的锦衣,腰束金色绣纹的黑色腰带,身上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行动间,披风簌簌生风,好似地狱里的鬼差,那黑色映衬得他们的脸更加的白晰,如吸血鬼一般,可是那一双双眼睛里遍布着狠戾阴森,唇泛着红艳的色泽,好似食人尸一般/

    这些家伙一出现,不少人手脚冰冷,胆颤若惊,大气都不敢喘了。

    甚至于有些千金小姐,都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气场而昏昏欲坠了。

    监察司的这些太监因为生理上的变异,所以个个心里变态,以折磨人为主,只要进了监察司,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的,众人看到这些家伙,便想到了他们的主子燕祁,明明是一个高雅清风晓月一般的男人,可是偏能网罗出这么一批心狠手辣的手下。

    三年前燕祁初回京,先帝让他执掌监察司,他把原来的人全部解散了,从宫中网罗出这么一批太监出来做事,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阴险狠辣,其实归根到底,最狠的是他们的主子,竟能想出这样一个点子,利用太监的心狠手辣和变态来做事。

    听说这些太监没事便想着主意折磨人,手中发明了无数刑法之招,进了监察司再硬的铁汉也撑不住。

    大门口,两队黑衣太监飘然而进,动作迅速的占领了四方馆的各个位置,把所有人都包围在其中,后面又出现数名太监飞快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分列在大门口,恭敬的垂首恭迎着门外的人,门前三道身影优雅的走了进来,为首的人身着一袭白色的锦衣,腰束银质玉带,周身上下说不出的温润高洁,不染一丝尘埃,仿似空明的业镜之花,纤尘不染,那温润浅笑的容颜,仿似一朵徐徐而开的花儿,让人目迷神炫,四方馆里不少的女人看得脸红心跳,甚至于偷偷的嘀咕。

    “燕郡王,真的是燕郡王哎。”

    云染眉一挑,眼里拢上了暴风雨,看到这男人她便一肚子火,和他几番交手连连失利,这让她很不爽快,本来被他退婚,心中便气恼,若是她教训了他,倒也罢了,说不定这笔帐早就过去了,可是几番交手,竟然全都失利了,这让她心中的火气愈来愈旺。

    定王楚逸霖脸色幽暗,缓缓的起身领着两名手下走了过去,沉稳的开口:“燕祁,你这是做什么?”

    燕祁纤长的眉一挑,眸光从四方馆别处收回来,望向对面的楚逸霖,并没有丝毫的诧异,淡淡的开口:“本郡王查到消息,四方馆乃是一家情报机构,所以本郡王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查抄四方馆,并查明这四方馆的幕后指使人。”

    定王楚逸霖的脸色不由得变了:“情报机构。”

    这下四方馆里炸开了锅,没想到四方馆竟然是一家情报机构,真是太意外了。

    “怎么可能啊?”

    “是啊,太不可思议了。”

    燕祁已经不理会别人,优雅的一挥手命令身后的手下:“查,四方馆所有人全都抓捕入狱,。”

    “是,主子,”一队黑衣手下火速的闪了进去。

    忽地有人叫起来:“萧老,萧老。”

    四方馆的负责人萧老竟然在这时候服毒自尽,这一举动更加的说明,四方馆确实有可能是一家情报机构,要不然萧老好好的自尽做什么,这一下子所有人不敢动了,若是被燕祁抓住什么把柄,不但自已倒霉,还要连累家族中的人受罪。

    一时间整个四方馆雅雀无声,燕祁眸光落到萧老的身上,命令身后的手下逐日:“去,查一下他所中的是什么毒?务必要救活他。”

    “是,主子。”

    逐日飞快的领命走过去检查,脸色有些难看,然后举手用银针封住了萧老身上的穴道,此时再看萧老,脸上和嘴上全都是一片惨淡的黑色,很显然的他所中的毒很厉害。

    逐日飞快的走过来,恭敬的禀报:“主子,属下无能,只能封住他的穴道,没办法解他身上的毒,若是半个时辰后没有解药,他必死无疑。”

    燕祁脸色如常,不过一双澄如碧潭的瞳眸微微的幽暗,微凝眉思索,整个四方馆谁也不敢说话,安静的立在各处,就怕自已落到这帮变态的家伙手中。

    不但是这些人,就连定王楚逸霖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他一言不吭的安静站着,静观其变。

    燕祁忽尔眸色清幽,飞快的望向四方馆一角,先前他一进来便把四方馆内的所有人都瞧了一遍,而他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先前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云王府的长平郡主。

    他记得长平郡主三番两次的施毒,这说明这女人懂毒,说不定她有办法解萧老身上的毒,所以?

    燕祁唇角生出温润的笑,步伐优雅的一路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了云染的面前。

    “长平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从他的眼眸中不难看出这家伙打的如意算盘,因为先前自已三番两次对他用毒,所以这个人猜测她身上可能有解毒丹解毒丸之类的药,所以他把如意算盘打到了她的头上,做梦。

    云染下巴一挑,轻蔑的说道:“不借,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陪燕郡王说话?”

    燕祁唇角的笑意更浓,一点也不恼:“郡主,你确定。本郡王怕你后悔。”

    “后悔?”云染不难听出这句话的威胁之意,这家伙在威胁她,没错,赤一祼一祼的威胁啊,这个死贱人,不但三番两次的解了她的局,算计她,现在竟然还威胁起她来了。

    云染真想甩他一个大耳刮子,然后狠狠的来一句:“贱人,抽死你。”

    不过现在这架势,似乎还真有些不妥,所以?云染咬牙,昂着头看也不看面前的某个贱人,一路领先往大厅一角走去,燕祁笑而不语的一路跟着她的身后,一先一后两道身影竟然分外的和谐。

    四方馆的大厅里,很多人一脸的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长平郡主和燕郡王两个人不是一直水火不相容吗?什么时候两个人交情这么好了,可是若说交情好也不至于,长平郡主好像要炸毛了似的,分明是十分恼火的。

    定王楚逸霖的眼神微微的幽暗了,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凝神听他们两个人讲什么话,不过什么都没有听到,楚逸霖知道是燕祁使用了内力,隔绝了他们两个人讲话的内容,所以他才会听不到。

    云染此时心绪已平复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望着尊贵优雅的燕郡王。

    “燕郡王有什么事快说吧?”

    “你身上是不是有解毒丸?”

    “没有,”云染想都不带想,飞快的开口,燕祁一点也不着急,轻轻的把玩着大拇指上一枚碧色的玉扳指,那玉板指一看就是上等的好货色,水光莹泽,柔滑细腻,仿似女人的凝脂玉肤一般,那样嫩绿的光泽衬得这贱人的手就像美玉一般,生生的让云染的心升起一股恼意。

    “长平郡主确定吗?你说这四方馆背后的真正主子会不会是某个功高盖主的人?手握重兵,狼子野心,心生逆意,暗下谋算之心,想谋朝夺位。”

    一字一顿,字字如诛,无不指向刚刚回京的云王爷云紫啸。

    云染的脸瞬间黑了,阴沉沉的瞪着燕祁:“贱人,你竟然胆敢陷害忠良,当心遭到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云染话一落,燕祁抬眸望向她,眸色有些暗,一脸嫌戾的开口:“要不要进监察司洗洗嘴巴,怎么这么臭呢?”

    “喔,嫌我臭吗,好,我文雅还不行吗?白莲花,绿茶婊,你喜欢哪一个?选吧。”

    云染气狠狠的开口,忽尔盯着燕祁,只见这家伙一惯尊贵优雅,高洁润泽,不是白莲花又是何人啊,想到这心情忽地好了起来:“白莲花,你究竟想做什么?”

    ------题外话------

    明天燕祁开始怀疑云染是救他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