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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欢快的小马驹
漆黑的窗外，滴落着寒凉的秋雨。可是，昏黄的烛光下，整个屋子里却充满了一种温柔的气息。
姜恒端着一盆热水进屋，这时千静月已经坐到床上了。
喝醉的她失去了以往的矜持和恬静，变得恣意且迷人，她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在姜恒的眼中都充满了诱·惑力，甚至她随便撩动一下垂到额头的秀发，他都会不禁怦然心动。
“把门窗关上吧，有点冷。”千静月说道。
姜恒急忙放下脚盆，去把门窗都关好。待他回来时，千静月已经随便地躺在床上，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醉的迷糊状态。
姜恒也喝了很多酒，但他心中始终蹿腾着一串莫名的火苗，搅得他不得安宁。他轻唤了千静月两声，她只是稍稍抬起脚作为回应。于是，他就轻轻脱下她的鞋袜，两只犹如小白兔般的玉脚，出现在他眼前。
他先试了试水温，便把她的脚放入水盆里。
殊不知，佯装喝醉的千静月，嘴角扬起一抹不经意的微笑。她能感觉他的手在轻微颤抖，这时已进入了沸腾状态，思维也不是那么清醒了。他身体内有一头野兽，它叫作欲·望，婚约就是栓在野兽脖子上的锁链。
可是，他在她面前，那条锁链是不存在的。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
“师姐，我，今晚，可不可以，住——”姜恒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僵硬了，一句请求都无法说清楚。
“不行。”千静月含糊地拒绝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姜恒口干舌燥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赶紧把她脚擦干净，然后轻轻地把她双腿捧到床上，端着洗脚水就想离开。
可是，千静月却用被子捂着脸，羞涩且闷闷地说道：“师弟，你今晚可以留下，但只能睡觉，不能做别的。”
“嗯！”本来还在生自己气的姜恒，像突然得到一筐子胡萝卜的小毛驴，欢快地端着洗脚水跑出去了。
同样是昏黄的烛光，隔壁客房却显得死气沉沉的。
小骨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剪刀，傻傻地看着跳动的烛火，道：“你泡了这么久，水没凉吗？”
“我体内有火系武魂，结冰的水我都可以把它泡热。”澹台火仰头坐在浴桶中，并从水里捞出一捧花瓣蒙在脸上。她身边的托盘上，放着一串糖葫芦，它只被吃了一颗。
“你听到主人那欢快的脚步声没？”
“听到了。”澹台火颓然地说道：“像一只挣脱缰绳的小马驹，即将要驰骋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了。黄鹂真厉害。”
“黄鹂是谁？”小骨奇怪地问道。
“一只从不会失手的鸟。”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主人？”
“是啊。”
“是因为他救了你？”
“我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他把我本来过得有滋有味的生活搞得如同嚼蜡，让我一想到可能会永远呆在皇宫里，就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
“你这不是喜欢。”小骨煞有介事地说道：“你是爱上了我家主人呐！”
“是又怎么样？”
“那就想办法改变呀？”
“改变不了。”
“怎么会改变不了？”小骨纠结地说道。
“这么跟你说吧。”澹台火有气无力地说道：“假如只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离开你主人——”
“我绝不会离开，主人也绝不会抛弃我！”小骨断然地说道。
“听我把话说完！一是离开你主人，二是放弃你一生坚持的炼丹事业。只有两个选择，你会抛弃哪个？”
小骨想了一会，道：“你还是杀我吧。”
“现在能明白我的心情了？”
“嗯，一方面是种族，一方面是个人。”小骨说道：“你选择种族？”
“谁都会这么选择。”澹台火叹息着说道：“要是没有这一段经历该多好。”
就在这时，下楼倒完洗脚水的姜恒，又像一只欢快的小马驹一样“噔噔”地跑上楼，他没有直接冲进千静月的房间，而是莫名奇妙地敲响了澹台火的房门。
“笃、笃、笃。”
澹台火听见敲门声，瞬间心脏都跳到嗓子眼，她急忙拿过睡袍，想从浴桶中冲出来。
“你睡没？”能从姜恒的声音中听出来，他正极力地抑制心头的巨大喜悦。
“良辰美景，不去陪你师姐，来敲我的门作甚？”澹台火酸溜溜地说道。
“呵呵，小骨今晚就住你这了，如果嫌它打呼噜吵你睡觉，你可以把封起来。”说着，姜恒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隙，然后塞进来一卷小小的亡灵卷轴，道：“小骨，今晚我就不陪你了，可别给澹台姑娘添麻烦。”
随后，他连门都没进又欢快地跑走了。
“气死我了！”小骨被气得直跳脚。
澹台火刚从浴桶中出来，她湿漉漉的穿着睡袍，傻傻地站在布帘后面。小骨隔着布帘，看着她的投在布帘上孤零零的黑影，突然替她感到心疼。
……
有些事不用教，时候到了自然就会了。有些道理不用讲，到了一定年龄也就懂了。
窗外响着稀拉的秋雨声，偶尔还会闪烁一道无声的闪电。
温柔的烛光下，姜恒与千静月躺在床上，他们虽然合衣而睡，可是被子下他们却十指紧扣着。
此时，姜恒就像一座濒临喷发的火山，可是他却尽力抑制着心头的冲动。
“我感觉这一切美好，有点不真实。”姜恒扭头看着千静月，道：“感觉这一切就像梦境一样。”
千静月低着头，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双颊绯红的地说道：“或许真是梦呢。没准你清晨苏醒时，我已像梦一样悄然消失了。”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千静月说道：“赶紧睡吧，留些话到明天说。”
“好。”姜恒点头说道：“蜡烛要吹灭吗？”
“再等等。”
“等？”
“我怕蜡烛灭了，你会不老实。”千静月羞涩地说道：“等你睡着了，我再熄灭烛火。”
“好吧。”姜恒把身体摆平，望着纱帐的顶部，期待地说道：“师姐，我想明年就娶你。”
“看掌门怎么说吧？”千静月微微扭头，看了看隔壁房间的动静，澹台火没给任何提醒。于是，她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