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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文夕?”曹暮烟一滞,然后双眸又蓄满了恨意道,“莫虞的那个贱种?她竟然烧了哀家的长乐宫,哀家绝不会放过她!”
“烟儿,她的心头血呢?”袭匀声音中多了分急切来。
“我放在……”曹暮烟凝神思考着,“我也不太记得了。”
“公子,大事不好了!”刚才带领安文夕去雅间的女子急冲冲进来道,眉宇之间多了抹焦急。
“何事?”
“有人来潇湘馆闹事,那人感觉像是个太监,但好像又不是,他好像在找什么人,如今正一间一间的挨个找呢,馆内的打手有些拦不住,需要出动……”
“不必了,我去瞧瞧。”袭匀放开了曹暮烟。
感觉是太监,又好像不是,那不就是沧月了么。
正说话间,房门被人狠狠地踢开,门口的两个打手正痛的龇牙咧嘴,看向女子的神色多了分赧色,“璃姐,我们……我们拦不住!”
沧月褪下了他那身万年不变的太监服,着了身灰色长袍,满脸阴鸷,双眸内盛满了冰霜,待看到醉卧一旁的曹暮烟,神色一松。
“烟儿,你怎么醉成了这幅样子?”
沧月身形一晃,已将曹暮烟揽至怀中,双目阴毒的看向袭匀。
“沧月,你怎么来了?”曹暮烟似醉非醉的看着他,随即勾唇一笑道,“难不成你也来这里找乐子?哈哈哈……”
此言一出,沧月的脸立即黑成了锅底,对袭匀恶狠狠道,“你怎么带她来这种地方!”然后他的目光鄙夷的在安文夕和欢凉身上扫过。
袭匀挑眉,“这种地方?”
“下作的东西!”沧月冷哼。
“呵……下作?”袭匀慢慢走近沧月,吐气如兰,“那也是她喜欢!”
“你——”沧月气的一句话梗在喉间。
“再说了,我将烟儿带到这里是为了给她治疗失眠的。”
“我说过,你不许叫烟儿!”沧月咬牙切齿道。
曹暮烟睁开迷离的双眼对沧月道:“你太凶了,都吓到袭匀了!”
沧月双眸中一片厉色,看向曹暮烟的神色之间多了抹戚然。
“烟儿,你是喜欢阿袭还是喜欢他?”袭匀直接无视沧月那铁青的脸开始撒娇道。
“哀家自然是喜欢你的。”曹暮烟指尖在袭匀脸上流连。
“那你喜欢这里么?”
“喜欢,只要阿袭喜欢,哀家就喜欢。”
“那我们以后常来这里可好?”
“哀家都听阿袭的。”曹暮烟已经从沧月怀中起身,慢慢揽住袭匀的柳腰。
“烟儿,你……”沧月痛心道,“我带你回宫。”
“烟儿……”袭匀恋恋不舍得拉住曹暮烟的衣角。
“阿袭,哀家改日再来。”
“好。”曹暮烟和袭匀握手话别,沧月急不可待的揽住曹暮烟,足尖轻点,立即跃至楼下。
袭匀看了眼映璃道:“下面的都安排好了么?”
映璃点了点头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退下了。”
映璃刚走,袭匀走过去扯了扯欢凉道:“臭丫头,师兄我的演技如何?”
“喂喂喂,我告诉你,你别拿碰过那个老妖婆的脏手碰我!”欢凉立即跳脚道。
“我手哪里脏了,你闻闻香着呢!”
“阿袭?”欢凉一把打掉他的手,学着曹暮烟的口气对他坏笑道,“你有没有和那个老妖婆那个……就是假戏真做啊?”
“人家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呢。”袭匀嗲声道。
“行了,我都要看不下去了。一会就有好戏了,不如找个地方去看戏?”安文夕提醒道。
“小师妹,这是个好主意,走了。”
“赶紧走,这间屋子里乌烟瘴气的。”欢凉撇撇嘴。
此时将近日暮,潇湘馆逐渐热闹起来,大厅内升起了璀璨的灯火,不少达官贵人开始了今夜的纸醉金迷。
沧月目光一扫,竟然看到些有些熟悉的面孔,他眸光一敛,宽大的衣袖遮住曹暮烟的脸。
动作之快,如风驰电掣。
可惜,还是晚了。
“我好像看到了太后娘娘?”一位中年男子指着曹暮烟道。
“太后?她怎么会来这里?”那人眼里皆是不可置信。
“你看,那个背影好像是沧总管。”
沧月还没有来得及出了潇湘馆,身前突然有人大喊道:“太后娘娘!”
整个大厅顿时炸开了锅,众人纷纷朝沧月看去,沧月眸光微敛,刚想提气,怀里的人一把挥开刚刚盖在头上的衣袖,露出整张脸来。
“沧月,到了么?”
“嗬!”周遭传来一阵倒吸气声。
果然是太后娘娘!她来这里……
以前早有耳闻太后娘娘淫乱后宫,不曾想她竟然正大光明的来怜馆寻芳问柳,这样的女人怎能担得起太后二字来?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曹暮烟听到声音慢悠悠的从沧月怀中起身,凤眼妖媚,翘起兰花指指着周围道:“都平身吧,不必多礼!”
“烟儿,我们走!”沧月此时看着周围带有异样的眼神恨不得将曹暮烟抗走。
“哀家不走,哀家要阿袭来陪哀家。”曹暮烟竟然起身挨个去找,双手毫无顾忌的在一个个小倌脸上摸来摸去。
“都不是,阿袭呢,哀家的阿袭呢?”曹暮烟有些颓唐的跌坐在地上。
“烟儿……”沧月不得已上前点了曹暮烟的睡穴,立即揽住她的腰,头也不回得出了潇湘馆。
这个地方,他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二楼凭窗而望的安文夕意犹未尽的抿了口茶水,淡淡道:“这戏么,还是太淡了。”
“淡?”袭匀惊道。
“罢了,经过今天一事,曹太后也该是恶名昭著了!”
“可是公主的心头血还是不知道下落。”
“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袭匀道。
“不。”安文夕摇了摇头,“曹太后是个警觉的人,经此一事,她势必会有疑心。”
“小师妹,你就对师兄我这么没信心?”
安文夕这不是第一次和曹太后交手,刚才又知道了当年曹太后做下的事情,对于曹太后的手段为人,心中已经明了。
“心头血不重要,你要保证全身而退。”
“好,等我取了心头血就去凤青轩找你们。”
“我们这就要去枫月谷了。”
“去枫月谷?那正好我也去出去走走。”袭匀眼中闪现一抹兴奋。
欢凉撇嘴道:“你办完事赶紧上山吧。”
“我说你个臭丫头,你怎么用完了我,就想着将我打发走?山上就我自己一个人,无聊死了,这一次我打死也不走!”
“反正你不许跟着我们!”
这两个人又开始了,安文夕无奈的抚了抚额,看了眼欢凉又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缓步出了房间,她自己已经活在了仇恨里,那么就希望欢凉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吧,她不应该去背负那么多。
也许,她猜错了呢,欢凉一直由花姑姑抚养长大,不知道这件事花姑姑又知道多少?想到这里,安文夕不免加快了步伐。
回到凤青轩,安文夕便打发了欢凉,和花姑姑来到了密室。
对于当年的事情,花姑姑一直还有记忆。
“当年,皇上的暗卫将她交给我时,她还很小,一张小脸皱巴巴的,看样子像是刚出生不久。”
花姑姑陷入回忆之中,“当时,我问他这是谁家的孩子,他说是捡来的,让我好好将她带大,我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十五年前,曹家被灭,而欢凉现在刚好十五岁!
“我想知道真相的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也许,欢凉不知道会更好,花姑姑,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欢凉。”
“公主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安文夕刚刚出了密室,欢凉忙迎了上去道:“公主,玉公子来了,正在二楼香阁内。”
他怎么来了?
“你去告诉他,凤青轩早已没有了胭脂醉。”
“公主,我已经告诉他了,他说他是来寻凤公子的。”
安文夕闻言心蓦地一跳,难道他知道了?
“公主,不如我去将他打发了吧。”欢凉看着安文夕脸色不对,忙说道。
“不必了,带我去瞧瞧。”
她几乎从来没有用凤公子的身份,他又是怎样知道的?
“见过凤公子。”
“起来吧,送壶茶来。”
“玉公子,听说你找我。”安文夕变了嗓音说道。
楚君昱紫袍依旧,一袭墨发全部流泻在后背之上,此时正拥着暖炉浅啜着茶水,听到安文夕说话,起身道:“久仰凤公子大名,今日不知是否有幸听得凤公子抚琴一曲?”
她幼年便扮作凤公子,随着晟哥哥周游各国,更是因一曲《凤求凰》而少年成名。
“不知玉公子可知道我的规矩?”
她从不轻易奏琴,想听她弹琴的人必须要拿东西和她交换,这是她一向的规矩。
北宫喆在大安为质三年,从不知道她就是那个盛名九州的凤公子。
“凤公子,你看这把玄冰骨扇是否可以换凤公子一曲?”
“自然可以。”安文夕示意一旁的侍女将扇子收下,没想到这把扇子最终还是到了她的手中。
“将我的琴取来。”她对一旁吩咐道。
“不知玉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凤求凰!”楚君昱妖灼的眉目轻扬。
安文夕握着茶盏的指尖一颤,双眸蓦地看向对面双眸含笑的楚君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