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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做完这些后,便是开始布阵,此阵按照离南,坎北,震东,兑西,巽东南,艮东北,坤西南,乾西北来布阵。
玄冰凌拿出准备好的渔网,随手撒出。只见渔网在空中旋转,落下,似菱形般铺撒在阵中,撒完网后,只见她又拿出一个圆形米筛牢牢将网定住,米筛上贴满符咒。
米筛和鱼网象征眼睛多,能识破怨气的行踪,鱼网则是捕捉的工具,阵成形后,地下便会有一股无形的吸力。
一切准备完毕,玄冰凌步到阵法外,只见她交手心上,冥目闭气三息,左掌右掌五指伸直,左在右,右在左,掌心向外,左手在内。口中念道:“亡魂怨气,速速归位,阳间念出乾坤咒,阴间化做千万兵,六十四将照旨令,吾奉伏羲文王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语毕,只见米筛与渔网一阵震动,地面似突然多出一股强大吸力般,米筛与渔网被“唰唰”两声,吸进地底,消失不见。
“成功了。”那米筛上的符咒乃是包裹了怨气的,她将怨气放在米筛便是测试阵法是否生效。
“小姐,这就成功了吗?”紫姬目瞪口呆的望着消失的东西,四周的环境似乎也有了改变。
“恩,刚刚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而这股吸力却对怨气以为的东西无效。”玄冰凌打量着四周风水格局。
“恩,刚刚好像有一阵抖动。”紫姬凝思半晌,确定的点点头道。
“那是因为你非人类所以能感觉到,普通人是无法察觉的。”若普通人能察觉,岂不是会制造出一阵不小的恐慌?
凤眸不断往高处望去,秀眉一阵紧蹙,只见她突地回首望着紫姬道:“带我上高处看看。”只怕这里的地形并非三大凶地如此简单。
紫姬美眸闪过疑惑,半晌,微微点头,上前搂住玄冰凌,脚尖轻盈上升,一阵夜风带过,两人衣袖在空中瑟瑟作响。
玄冰凌从高处往下看去,凤眸一阵危光,这地形当真不是三大凶地如此简单,所谓东西分宫,宫亦全谬,五鬼六害,岂皆绝命之神;生气天医,不尽延年之路,贪狼巨门,高耸本是吉星;廉贞破军,昂头讵真凶曜。欲执游年法诀,断无取验机关。
这里的四周皆是高山峻岭,在下面或许看不出,但若登高一看。四座山如正方形般将这块地圈住,也就是形成了“地狱池”,四周全是高地,唯中间低为地狱形。
这可不是她想改变就可改变的,若真的要改变,只怕得将此处填平,这样一来工程浩大,不是今天的她能办到的,而且目前也无这个必要。
“我们下去吧!”既然无法改变她也就不再去想了,不如回去好好睡觉来的真实。
“是。”紫姬闻言,紫色衣袖飘动,两人缓缓落地。
回到地面,紫姬步到阵法前蹲下收拾好木箱,起身望着玄冰凌道:“小姐,咱们回去了吗?”
“嗯。”玄冰凌转身往回步去,紫姬缓步跟上。
清冷的月光披洒在林木苍翠的松木上,从树梢处下垂的枝叶影影绰绰,两人相携离去,背影越渐越远。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晋渐渐恢复它往日的富饶,玄冰凌在京城开起了算命馆,记得她去找安庆帝要匾额时,其一脸匪夷所思,青红交加后最终给她题了“乾坤天命”四个字,且盖上那金灿灿的龙印,乐的她合不拢嘴。
店铺经过整修,选了个黄道吉日便将匾额挂上。第一天开业便客似云来,有的冲着临晋的大恩人玄冰凌而来,有的冲着那块由安庆帝亲自所提的匾额而来,有的从未见过大街上摆摊的算命先生还能开起店,心存好奇来凑凑热闹。
乾坤天命开张的第一日,玄冰凌前来当了两日的活招牌,之后手抄了本梅花易数丢给紫姬,便是由她上阵,按照玄冰凌的说法就是你们好好利用这个店铺养活自己,所以,小东、璟雯、峻熙三人便早上与芷香学习认字,晌午到店里帮忙,晚上便是与紫姬学习功夫。
而玄冰凌则白日里在小院睡觉、看书、修炼法术。夜晚,则是不断追查苍幻月的踪迹,而苍幻月自计划被她破坏后,便再无了踪影,可她却能闻出一股重大的阴谋正在酝酿,总觉得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在悠闲并加忙碌的日子里,她偶尔会想起或梦见那个人,他走的时候大雪正在偏飞,如今眨眼一过已经是春满大地,边际的战事她偶尔会自前来乾坤天命混吃混喝的赤与银兼逍遥子的嘴里探听到些许,而她总是不动声色的一笑而过。
银在逍遥子的护理下已痊愈,只是脸色依旧还是有些苍白,这三人不知有意或是无意,在开饭时间便会自动上门报道,难道王府的饭菜还没有她的这里的好吃?据逍遥子的说法是想念你这红色的酒。
她摇头浅笑,所谓红色的酒便是葡萄酿制的酒,自她闲来无事酿制过一会被他们三碰上,自此以后便常常上门叨扰,她以为日子会这样悠闲的过下去,直到那一日……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丝丝缕缕的金黄暖阳自碧澄的蓝天流洒而下。
清晨时分,早已醒来的玄冰凌听到芷香与紫姬出门后,便伸了个懒腰起身,掀开帘曼,只见她身着一袭粉色挂脖睡裙,样式古典,胸口处绣了一朵白色邹菊,她本来已找人做好一袭吊带裙,芷香那家伙说什么也不让她穿,甚至趁她不注意偷偷拿去藏了起来,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再找人做了一袭挂脖睡裙,芷香还是颇有微词,却在她的瞪视下隐忍了。
芷香与紫姬那两家伙开始还如敌人一般斗气,斗去斗来,竟比和她还要好上几分,真是让她无语。
紧致线条优美的小腿伸出,白泽的足裸穿上鞋子,起身大大伸着懒腰,一头如墨的黑发在腰间荡漾。凤眸愉悦的看向窗外,真是个好天气呢!出去走走,小嘴勾起淡淡浅笑,找出一套白色衣裙步到屏风后换上。
到这个地方这么久,她才学会如何穿繁复的古装,与绕来绕去的发鬓。这还是这些日子得空,请教的芷香师傅,想起她那汗颜的表情她就想笑。
只见她着了一袭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步出屏风,粉白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轻移至梳妆镜前,模糊的铜镜被她以材质类似玻璃的石头取代。这是她在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整块磐石被泥土覆盖,看不清其原貌,无意挖掘出来后,发现这虽然是石头却无比轻盈,且如玻璃般透明,心思一转,她便将它切除、磨合,制出镜片的摸样,将那模糊的铜镜代替。
当玻璃梳妆镜出世之时,那两个丫头可是羡慕着呢!
镜中人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凤眸流光溢彩,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十指纤纤略显生疏的将长及腰间的墨发用珍珠白色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简单的发式,丝带与长及腰的墨发在春风的抚弄下翻飞,轻轻起身,裙角飞扬。
步到房门前“吱呀”一声将门推开,一阵清新隐隐带着桃花芬芳的空气迎面扑来,耳边几缕长发飘动,抬脚跨出门外,反手将房门阖上,脚步稳妥利索的朝大门步去。
如今她的脚在这些日子的治愈下几乎已恢复正常,如今已看不出来,这条腿曾经瘸过。跨过篱笆,步到木门,伸手将门推开,步了出去再转身阖上门。缓缓步过巷子,入眼的是一片繁荣景象。
京城大街上一幢幢精致堂皇、门庭若市的店铺开起,原本一片沉寂萧索的大街变得热闹非凡、买卖活络,左右两旁摆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瓷器、字画、胭脂坠饰等等的摊子,小贩的吆喝声一阵赛过一阵。
那些不绝于耳的啼哭叫号之声,终于全都消失,大街上再也不是死尸遍野。如今她定居这里,便容不得心存祸心之人破坏。
“唉唉!老头子,那不是玄小姐吗?”街道小贩摊子前,一对已是花甲的夫妇指着她喊道。
玄冰凌闻言,回首冲其一笑。
“哎呀!真的是玄小姐啊!”身子青色布衫的老妇两手激动的拍着大腿,起身便朝她步来。
玄冰凌疑惑的看着老妇,她认识她?
“玄小姐,老生是东大街西边口那家做刺绣活的那女子的婆婆,谢谢你的大恩大德,若不是你,我全家上下六口人都要命丧那恐怖的瘟疫,谢谢您啦!”老妇激动的泪眼横框,“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正要磕头下去,却被玄冰凌及时制止。
“你不要这样,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玄冰凌急忙托住老妇,这老人家看上去已快有七十以上,若她真磕下去,不是在折煞她吗?
这边的举动引起了周遭老百姓的注意,只见不一会,一个个纷纷丢下摊子像老妇人那般跪在她身前,不一会她眼前便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这一路都跪满了老百姓,她们都是因为怨气而受苦的人。
玄冰凌凤眸有些湿软,心里暖暖的,她做这些压根没想过会得到谁的感激,或者谁的回报。
“玄小姐,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一片呼喊此起彼落,老百姓眼里载满感激。
“大家都起来吧!回去做自己的事。”玄冰凌对围着她的百姓们喊道,这一瞬间,她的心有了一种很暖的感觉,这个陌生的古代似乎渐渐有了让她留恋的东西。
“好了,好了,大家快起来吧!把我们准备的礼物送给玄小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起身对着身后的百姓高喊道。
瞬间,原本跪着得百姓一个个急忙起身回到自己的摊位,不一会人人手上都拿着几样东西向玄冰凌涌来。
玄冰凌傻眼的看着使劲往她怀里塞的东西的百姓,没一会,她的两只手便抱不下了,最后甚至有人雇了一辆马车将东西全搬上去,往着她的小院送去。无可奈何之下,她也只好跟着马车回去。
颠簸的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便在她小院的巷子口停下,车夫热心的帮她将东西一件件往里搬,玄冰凌正要随着车夫进巷子里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底,只见她凤眸危险的眯起,看着对面缓缓步过的男女。
花孤冥,一身月牙白长衫,脸上的表情似乎比以往来的还要冷漠,他身旁跟着一名肚皮微微拱起的女子,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斑纹,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将她拱起的腰身遮挡去一部分,若不细看很难看出。
当她的凤眸移到女子拱起的肚子上时,眼眸倏地一眯,一股冷意划过,本欲上前,前方却传来车夫的呼喊声。
“玄小姐,来开门……”车夫双臂中的东西直堆到他的下颚,只见他困难的回头,冲着玄冰凌喊道。
“来了!”玄冰凌凤眸依旧盯着正渐渐走远的两人,脚步却不得不朝小院步去。
将门打开,车夫足足来回五趟才将东西搬完,待车夫离去后,玄冰凌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东西,一条条黑线划过。
正欲动手将东西收顺,门外响起敲门声,她不得不放下东西步出大门,将门拉开印入眼的是银、赤、逍遥子三人。
“还没开饭呢!你们就跑来了。”皱皱娇俏小鼻,这三人可是增添她不少开支啊!
闪身让三人进入,将门阖上,她率先朝院子步去。
逍遥子一身银色袍子,八字银白胡须,只见他步到堂屋时,双眼一闪,笑嘻嘻的道:“小玄子发财了,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说着,手便拿起那堆积成小山的东西,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都齐全了。
新鲜的两条草鱼,一筐鸡蛋,衣裙、帕子、磁刻鸳鸯鼎、玄武听经石、玉勾云纹宫灯、紫竹雕牧童戏牛笔洗、宝光珍珠珊瑚树……
虽不是上等精品,但也值不少银子啊!足够一些小门小户吃一年了,玄冰凌满头黑线,她完全是被推着上车的,根本没办法拒绝抑或其他,不行,她得将东西还回去……正想着,抬眸不巧对上银恍惚忧心忡忡的脸,而赤笑得似乎也有些勉强,就连离她最近的逍遥子似乎也有话要说,这三个人,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
浅笑的小嘴冷下,凤眸轻扬,步到一旁的木椅坐下,睇着站立一旁的银冷声道:“银,你可知你是最不会伪装的一个人,赤,你也别笑了,笑得我寒颤。”语毕,凤眸对上逍遥子,冷嘲勾起,“还有你,嘴角都不知道动了几次,真亏你能憋住。”重重冷哼,不悦的将小脸别像一旁,这三个人肯定存心来破坏她的好心情的。
三人对望一眼,见已被发现索性皆苦着一张脸,一身银袍的银跨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玄冰凌面前,此时她才注意到他那双又黑又肿的双眸。
“你这是干什么?”玄冰凌疑惑蹙眉,盯着银问道。
“请你救救王爷吧!”银嗓音沙哑,双眸暗红。
闻言,玄冰凌全身瞬间僵硬,一颗心慢慢沉到谷底,抬眸扫视过逍遥子与赤,见两人神情凝重,那此事便是真的了,她命令自己不许慌,冷静,冷静下来。
那平安符本可以替两人传递对方的信息,只是这些日子,她故意封锁了对他的感知,她不想再去想那么多,每当想到他,她的心还是好痛,她以为只要时间久了便可以痊愈。
玄冰凌只觉身体似乎正发抖,恐惧将她骤然包围,心慌成一片!
几次深呼吸,才能稍稍稳住心神,她转首望向银尽量保持嗓音平稳的道:“你起来,究竟发生何事细细道来。”
银点头缓缓起身道:“前些日子赤收到边境传回的家书,那是白的笔迹,信上说,我方大军被困,王爷受了重伤,军医整整救治了三天三夜仍不见好转,且,呼吸越来越薄弱。”
玄冰凌浑身一颤,只觉漫无边际的冷,只见她凤眸闪烁不定的道:“那我要怎么救呢?”她只是会一点道术的普通女子,从未研究过军事,好吧!如果硬要说会,那就是看过《孙子兵法》,可是这似乎也要根据地形才知道有用否,可他是受伤啊!她……
“据白所说,他们似乎被困在一个地方,怎么走也无法走出那个地方,可是敌军的兵器却能伤到他们,如今我军可说是完全处于挨打的局面。”银蹙眉,缓缓将心中的话说出。
玄冰凌凤眸微眯,这似乎是类似于鬼挡墙的一种阵法,难道又是苍幻月?他到底想做什么?制造假象瘟疫,挑起两国战事……狠狠倒抽一口气,难道他想颠覆临晋?目的是什么?他想做皇上?可是不太想……
思绪一片凌乱,玄冰凌对上三人道:“你们先回去收拾东西,带日落后南城门口见。”苍幻月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这枚指环代表的意义又是什么?她总有一日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