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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旁奇怪道:“既然是兄妹,怎么反而好像是仇人似的?”我这话声音虽然不响却也不轻。
孤鸾又瞪了我一眼:“我和他们爱新觉罗家没什么关系。”
我点头道:“没关系就没关系,不用这样跟我申明的,你这样瞪了反而觉得你有些心虚了。”
我虽然这样说了,可孤鸾还是不满意:“太太,你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在看我的好戏。”
我忍着笑,故意无辜的看着孤鸾:“奇怪了,你什么时候是作戏的了?”
孤鸾见我这样只得叹道:“太太……”声音似乎比原来大得多了。
我忙捂住耳朵道:“我没耳聋呢,你不用这样大声的。”
孤鸾索性跺脚走到一边坐下不再理会我们。
福晔也是怪人,竟然漫不经心的也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
这下我可是更加好奇了,忙拉着一边的云凤道:“这孤鸾是怎么了,难得见她如此的表情呢?”
云凤笑道:“太太为何不去自己问她。”
我瞥了一眼云凤:“你确定不是有心想害我?”
云凤奇怪的看着我:“我这哪里有害你的心了。”
我指了指客厅中对立的两座冰山笑道:“我还不想被冻死呢。”
一旁的傅恒听我说的奇怪倒也笑了起来。
两个人似乎因为什么原因就这样僵持了,龙昊暾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奇怪的场面。
龙昊暾看了看福晔,又看了看孤鸾,然后直接走到我身边,指着他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情?”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如你所见,是冰山大碰撞。”
一旁的云凤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的声音也不轻,这孤鸾和福晔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孤鸾看了看我道:“太太好奇,那我就说了吧。”
孤鸾开始讲述她的故事,其实也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在一些富贵人家经常会发生的事情,只是孤鸾的比较惨一点点。
孤鸾并不是嫡出,是现任庄亲王福晋贴身婢女所出,也是个掉牙的故事,那庄亲王一生爱的也是他如今这个福晋,凡事也都依着她,可是再好的夫妻也是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何况当初朝廷的局势还是微妙的,虽然当时的庄亲王因为年幼并没有参加九龙夺嫡,可是后来作为雍正的肱骨之臣,自然是遭人嫉恨的。
于是有人开始算计他的福晋,不想她身边的丫头为了救她,自己中了本应该下在福晋身上的春毒,依照原本的意思是找个小厮配了的,偏那福晋竟然想报恩,因此设计了允禄,这一夜春风,让允禄差点杀了这丫头,好在一旁福晋忙说明,可自此允禄也不理会这丫头,也没给这丫头任何的名份,福晋只好私下打算给那丫头开脸算是成了允禄的通房大丫头。
可这丫头也是个骄傲的人,死活不答应,不只是因为允禄夫妇之间的深情让她明白自己是得不到允禄一丝爱怜的,最主要的是这丫头早有了心上人,如今虽不能再和那人在一起,可也死活不答应做允禄的妾。
福晋见她不答应也不好勉强,只得尽量照顾着她,允禄见那丫头不乐意倒也干净,索性也不去提那夜发生的事情,原本这事情这样也过了,偏偏却在一段时间后,那丫头发现有了身孕。
那丫头不能违心入府,所以好强的她以回乡为由请求离开了庄亲王府,那福晋见挽留不了她,愧疚之余倒也还了她的奴籍让她离开了。
不想这丫头只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生下了一个女儿。
四年以后,那丫头得了痨病,只得求人写信给福晋,希望她能照顾唯一的女儿,直到那一刻,福晋才知道这丫头还为允禄生下了一个女儿,于是不顾允禄反对亲自接回了这对母女,却不料一个月后,那丫头因病重终于去世了。
允禄不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儿,因为她代表了自己的出轨,虽然知道那是被福晋设计的,可还是不喜欢这女儿,于是那丫头一下葬就把这女孩送给了雍正做了暗卫,并在玉碟中除却了才加了一个月的名字,从此她只是孤鸾再也不是那爱新觉罗福慧,福晋知道后也跟允禄吵过闹过,可允禄就是下了心不要这个女儿了。
如今听说福晋身子不好,想见见孤鸾,因此才会有了福晔造访这事情。
我听了后,越听越气,凭什么上一代的事情又压到了下一代的身上,因此怒声道:“孤鸾是我的孤鸾,咱们不稀罕那庄亲王府,孤鸾是我的,所以孤鸾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孤鸾原本以为说出来了,我会不屑她的身份,倒不想我会如此的气愤填膺,因此奇怪的看着我道:“姑娘不是应该看不起我吗?”
我瞥了她一眼:“什么看不起看的起的,在我面前人人平等,而且我最尊重的就是那些自爱自重之人,你母亲或许出生不高贵却是我欣赏的。再说,就算你是我的丫头我的暗卫又如何了,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吃饭呢,管别人去想去。”
孤鸾听了我的话,双目含泪,扑到我的怀中,哭了出来,这十多年来从没有人这样和她说话呢。
一旁的福晔冷静的看着我们,直到孤鸾哭完才道:“不管怎么说,阿玛说了,额娘既然要见你,你就必须去。”
孤鸾还没说什么,一旁一声不吭的迎春发话了,她怒瞪着福晔道:“管你阿玛如何,额娘如何的,孤鸾是林妹妹的丫鬟,跟你们家没什么关系。而且你们那所谓的阿玛早就不认这个女儿了,那凭什么孤鸾还要回去,简直是笑话。”
福晔一旁冷冷的阐述道:“她是福慧这是不会改变的。即使是被除了玉碟也一样的。”
迎春竟然一反往常的胆小大声道:“你们家都不要她了,凭什么还说她是你家的。”然后说完不禁落下了眼泪道:“你们这些嫡出的哪里知道庶出的苦楚,原本就是低人一等的,还要被你们这样送来送去的,你知道她们心中的苦吗,只因为她们不是正经出生的姑娘,所以要看你们这些大老爷大少爷的脸色。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们也是人,她们也有心有感情的,她们不是你们养的小狗小猫。不,其实她们比不上你们身边的小狗小猫,至少你们高兴的时候还会去逗弄你们身边的小狗小猫,闲了也会关心它们,对于她们那些庶出的,有的不是不屑的眼神就是厌恶的眼神,高兴时候看你一眼,不高兴的时候打一顿解气。
可是对于她们公平吗,一直以来她们只能冷冷的站在一个角落里,没你们看到了是幸运,看不到是活该,因为她们的身份是下贱的,因为她们是抬不上桌面的。
到了利益关系了,她们又是有价值了,卖的送的,什么手段出来了,你们这样做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们的不甘她们的悲哀。如今有事情了,又是到了利用她们的时候了,就硬是认她们这些早已经死心的人,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就因为你们都是嫡出的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迎春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伤心。
福晔的眼中出现一丝的惊讶,我叹了口气,我知道迎春是从孤鸾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遭遇,要不是先前有贾母护着,后来有我挡着,只怕她的结果也如她所说的,不是卖了就是送人。
我走过去,轻轻的抱住迎春:“二姐姐,别伤心了,好在如今你还有我们呢,有我,有四妹妹,有云妹妹,是不是。”
“就是就是。”湘云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后面跟进了一身素青的如兰。
如兰似乎也听了迎春的话,因此眼中看福晔也是冷冷的厌恶的神情。
福晔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想来他也没想到竟会有人这样同他说话,他以为这事情应该是很好处理,倒不想却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给说的无话可说。
他站了起来,然后道:“我要想想,也许以前我们做的是有些过分了。”说完也不再理会我们任何一人,径自走了出去。
迎春在我怀中哭了好一会才止住哭声。
我让云凤和雪雁扶着迎春和孤鸾下去休息,然后到了湘云和如兰对傅恒道:“这一位你是认识的,是我的表妹,也是如今卫家少夫人,这另一位就是这次弘暂王爷事件的主要人物如兰姑娘了。”我又指着傅恒道:“国舅爷就不用我介绍了的。”
傅恒暗暗打量了如兰一会,竟也被如兰那入傲雪梅花的气质给惊讶了,虽然曾在我成亲之日见过,却不想今儿才算看清了人,好一会才笑道:“难怪那弘暂王爷也会做出这事情呢。”
如兰原本清冷的脸微微一红:“国舅爷见笑了。”
傅恒淡淡一笑倒没说什么。
我看了看两人笑道:“好了,如今你们呢算是认识了,可事情经过如何呢,你们也自己去说去,我是懒得插手了。”然后又顽皮的一笑:“好似其实我也插不上手的。”
如兰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一丝的温和,傅恒笑笑,只对如兰道:“如此,如兰姑娘若有时间且陪我走走,顺便把这事情也原本给我说说吧。”
如兰点了点头,两人先后走了出去,我笑着对龙昊暾道:“你是如何看他们两个?”
龙昊暾走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腰道:“想来是可以的。”
湘云先是一愣,然后指了指我和龙昊暾:“你们在设计傅国舅和如兰妹妹。”
我听到她的称呼道:“这称呼也怪异了,你叫她如兰妹妹,我叫她如兰姐姐,你又叫我林姐姐,我叫你云妹妹,好似这称呼有些怪异。再说我这不叫设计,我这叫撮合,你几时见过傅国舅这样的人物,想来能和他配的也就只有如兰姐姐了。”
湘云一愣,然后笑道:“还真是的呢,可是她是如兰妹妹,你是林姐姐啊。”
一旁的龙昊暾笑道:“我看你们还是各自叫各自的吧,免得一会两人都混了。至于春和和如兰姑娘,我们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至于以后能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两人是否有这造化了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极是呢,不过我还是觉得春和和如兰是最配的。”
这会一旁的湘云也点头赞同道:“这一点我也赞同。”
且不说我们几个开玩笑,再说傅恒和如兰两人出了客厅,穿过了回廊,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池塘边。
想来当初龙昊暾就是知道黛玉是喜欢静的人,因此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水一石都布置的极清静。
傅恒指了指一旁的凉亭道:“如兰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们去那边坐会吧。”
如兰点了点头,于是两人走进凉亭坐了下来。
一坐定,傅恒就道:“姑娘可以说说那理亲王和你的纠葛的具体事情吗?”
如兰想了想然后开口道:“那日,嫂子要我同她一起去水月庵一趟,说是想给过去的贾老太太烧些东西,因为我曾是带发修行过的,因此想让我同去,说有我参与想来能让地下的老太太更安心些,我自是不会拒绝的。
不想才从水月庵出来就遇上了给贾府蓉大奶奶上香的理亲王,虽然奇怪他为何要给蓉大奶奶上香可也不干我们的事情,因此我和嫂子想离开,不想那理亲王见了我们竟莫名其妙地拦住我们,直问我是谁家的,我自是不理会,拉了嫂子就离开了,也不知道这理亲王是如何给他打探到的,没两日就让人来求亲,爹娘自来疼我,自是不让我去的,因此想来想去只好来找如今的龙夫人来帮忙了。”
傅恒听的很仔细,然后想了想道:“虽然如今你们躲在这,你们卫家也有人保护着,可你若不做彻底解决,想来是不能绝了那理亲王的心的。”
如兰听了叹息道:“我何尝不知道,可也不知道如何做彻底解决啊,实在不行也只得再出家算了。”
傅恒听了皱了皱眉头,站了起来,然后背着手在凉亭上来回踱步了一会,才看着如兰:“如今你也能走另一条路,找人嫁了。”
如兰一愣:“国舅爷让我嫁人,可也要有嫁之人啊,我素来是宁缺毋滥的,哪里能随便找人加的,再者就算我要嫁,这所嫁之人有几个愿意去抗拒那理亲王的,还不当我是祸水,倒不如出家来的清静呢,再来我其实也极喜欢那出家的环境,虽然清苦些却也是让人有一种特别的平静呢。”
傅恒摇头笑道:“你是出不得家的,莫说这理亲王知道了会捣了你出家的寺庙,只怕如今还有一人也不准你出家呢,何况你也不是那该出家的人,红尘或许俗了些,你若不入世又如何能知道那俗世的好处呢。”
如兰听了,清澈的眼睛中出现一丝的迷惑:“那依照国舅爷的意思,如兰当如何做。”
傅恒笑道:“自然是嫁人了。”
如兰愣道:“这嫁人也要有敢娶我的人啊。”
傅恒又笑了,这会笑的有些邪魅:“这也简单,你索性就嫁我吧。”
这下如兰听了傅恒的话,整个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