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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气氛与感觉勾起我隐藏在心底的惧意,眼前的楼乘绶仿佛是一只与你微笑的魔鬼,可你知道,魔鬼是不可能与你微笑的,此时的他比起之前,淡漠尤胜,孤卓中更见深沉,雍容之中尽显气度,如潜渊之龙、待出之剑,若有敢试其锋芒者,必受其殃。
沉默的坐了一会儿,我唇角勾笑道!“绶王爷,听说您找我,不知王爷您找我何事呢?”
对面的他半眯着眸,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玉杯,眼神却是无端的射向我,眼底的探索之意昭然,直将我心底仅有的一点耐心都看完了,我抿了抿唇,微微瞟他一眼,口气隐忍着不悦,“王爷,您别不说话呀!”
他微蹙起眉,语气极尽低沉,听不出情绪,“希儿姑娘,你可知你像极了我的妻子凤水蝶。”
身心俱颤,我保持着相当好的表情,语调一勾,“哦!是吗?相必王爷的妻子必定是一个大美女吧!”
“她并不算美。”淡淡的语气掩饰不住他微挑的笑意。
心里微微酝酿着一种小小的嘲讽,凤水蝶姿色堪称绝色,他竟然说不是很美,他的眼睛一定有问题,咬了咬下唇,我露笑道!“那她一定很可爱吧!”
他极淡的瞟了我一眼,轻哼出声,“只是一个野丫头,何来可爱之说?”
哼,想不到我在他眼里竟然只是一个野丫头的角色,气死我也,有些不甘心的,我再次出声道!“凤水蝶的名字,我略有耳闻,听说她娴淑聪慧,知书达理,王爷娶了如此惠质兰心的妻子,真是好福气。”
嘲讽之意掠上他的眉宇,削薄的唇角掀起冷笑,“你听错了。”
“哦!难道传闻有假?”我佯装很感兴趣道!
“不懂规矩,不识抬举,就是她的天性。”冷笑轻扬,子夜般的黑眸别有深意的望向我这边,一抹莫名的笑意涌上嘴角。
不知为何,对上他这抹笑容,竟让我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别开脸,心潮起伏难平,这家伙看我干什么?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还是他已经知道我就是凤水蝶了?天哪,心底狂啸不已,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我是凤水蝶,他……?
我正极力猜测着他的心思,突然,一句邪恶的话随着冷哼声响起,“希儿姑娘,你这张面具十分碍眼,不如撕了它如何?”
话语刚落,蓦然伸来的手让我下意识一躲,心轰然而炸,他……他竟然知道我载着面具?惊恐的盯着他,我眼神防备的望着他的双手,身子下意识挤缩到一角,语气漠然道,“王爷说笑了。”
他眼神有趣的瞟着我颤抖的身躯,语气邪妄道,“是吗?难道是本王看错了?”
“当……当然……如果王爷没别的事,恕希儿不陪了。”说完,我几乎逃跑似的朝门口冲去,可身子却在半路被拦了下来,一只有力的手顺势搂过我的腰,将我带入充满着龙涎香的怀抱,有一瞬那的失神,但我很快镇定下来,身子往后一退,挣扎出他的钳制,眼神气愤的盯着面前冷酷的男人,“请王爷自重。”
他的眼神一沉,蹙起眉,眉间的沟壑,是城府刻下的痕迹,低语淡然之极,“今晚陪本王如何?”
惊讶的瞪他,想也不想,我便开口了,“红湘阁的规矩,难道王爷不知道吗?”
利眸一扫,慑人的眼神射向我,语气却极其低沉,“为本王破例又何妨?”
眼前的男人心思深沉的让我无法揣测,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似乎知道了我是凤水蝶,却不说破,可如果他知道了我是凤水蝶,应该很生气才是,可他没有,仿佛不认识我一般,他真是让我心烦,我轻咳一声,语气坚定简短,“就算是当今皇帝也不行。”
“你……”怒焰燃烧在眼底,他有些气恼的瞪我。
直视他的眼神,我抿唇道!“王爷如果还想继续饮酒,我会吩咐下人好好招待您。”
黑眸闪过熠熠之光,他突然低沉的笑了,“好,今晚本王想与你喝酒。”
吓了一跳,我顿了顿,开口道,“我……我不行,如果王爷需要姑娘陪伴,我会精心为您挑选。”
我的话语刚落,便接到他严厉的目光,半眯的黑眸已经显示了他的不悦,“不要再拒绝本王的话。”
本想再继续反驳下去,但看到他发怒的表情,以及维持我那不怎么隐秘的身份,我点头答应了,我倒要看看他想搞什么鬼,见我答应,他眼里竟然有一丝欣喜,难得的表情。
叫来了酒菜,我突然忘了一件事,我的双手还不能活动,有些为难的,我朝对面的他亮了亮包扎的双手,语气抱歉道!“王爷,看来酒还需你自已倒了。”
黑眸盯着我的双手,顿时阴沉了下来,“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被门压了一下。”我有些奇怪的盯着他。
“怎么会如此不小心?”他眼神寻问的朝我望来。
“谢王爷关心,就快好了。”我眼睛避开,垂眸望着包扎的双手。
只听他轻哼一声,语气极淡道!“本王自已动手便可。”说完,为自已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我有些怔然的望着他的举动,竟不知所措起来,他怎么会这么大方了?
只喝了两杯,他突然出声了,“你可以走了。”
我眼神惊讶的扫向他,语气不确定道!“王爷不是要我陪你喝酒吗?”
“一个受伤的人,不宜喝酒。”他语气轻描淡写的说,迷魅的眼神盯着我的双手一会儿,他跟着起身,语气略有些急促道,“本王送你回去。”
“呃……?”再次出现缓慢反应,我怔然的盯着他,半响,才出声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已回去便可。”
说完,我急步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只见他的两个守卫就在门口,略望了一眼,我匆匆下了楼梯,到了门口,自然有人送我回去。
一路上,我只感心里纳闷极了,今晚楼乘绶的作法明显是为了我好,他为什么要为了我好?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认出我来了,只是不急于揭穿我,他的目地是想看我笑话吗?心已经不在平静,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又急又乱,楼乘绶认出我来了,那么,他知不知道宇儿的存在?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见到宇儿,心里下了决定,我狠不得飞身回去。
回到家里,在确定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我连夜让赤焰带着唐嫂及另外两守卫带着沉睡中的宇儿离开,赤焰知道离京城不远处有一个叫青龙镇的地方,让他们先去那里住一段日子,等我了结这边的事,我就会赶过去与他们会合,望着宇儿的离开,我心里缓缓有些安心了,楼乘绶,你妄想接近我的宇儿。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为了不想再碰见楼乘绶,我刻意不去红湘阁,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会与他相撞,正游走在街上,突然伸来的手叫我避之不及,只得与前面的来人撞个满怀,我正想出声呼叫,抬起头,叫我惊讶的竟然是楼乘绶,他脸上掠过一丝笑意,低沉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陪本王走走可好?”
望着他依然紧搂住我的身子,我不悦的挑眉,“王爷,光天化日之下,您不懂得避嫌吗?”
“本王何须避嫌?”他语气有着捉摸不透的定义。
“如果让人看到王爷在大街上搂抱一个陌生女人,相必会让王爷的清誉受损。”我依然很有耐心的开导。
我的话不但没有让他放手,倒是让他的手紧了几分,让我的身子毫无缝隙贴紧在他的怀抱,他的唇凑在我的耳畔,沙哑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性感,“你的身子让本王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心轰然,我怔惊的抬头盯着他,语气冷然道!“是王爷抱过女人过多的原因吧!”
突然,他的唇角弯起,一抹让我颤抖的冷笑闪过,“不是,是因为你是我妻子的原因。”说完,我还来不及惊震,就被他拉着拐入街道边的一条暗巷,将我重重抵上墙壁后,便热切的吻上我的嘴。
“唔……”我惊得睁大了眼睛,脑子顿时一片空白,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感,我伸手用力的捶打着他,气恼的想避开唇上残暴的掠夺,熟悉的虐待让我回想起了以前的生活,身体顿时顫慄起来,我惊愕的睁大眼睛,可嘴里探入的舌头霸得强硬,让我根本无从低抗,手被压制住,我连反抗的机会与余地都没有。
在我的唇上纠缠了好一会儿,就在我因缺氧而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了我,按压住我的后脑强迫性的让我靠在他的胸口喘息,我顾不得那么多,伸手将他推开,语气极尽冷淡道!“你可以走了。”
他抿起一丝残酷的笑,伸手有些轻薄的磨擦我的脸,语气嘲讽道!“蝶儿,你何其忍心如此对待本王?”
我挥开他的手,同样嘲笑回去,“即然你都知道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墨眸骤沉,俊脸凌冽中夹杂着狂燥的愤怒,恨恨的盯着我好半响,才独自勾唇冷笑道!“本王的好妻子,真是让本王可恼。”
我轻哼一声,转身朝街道走去,身后的他没有跟来,不知道为何,心境竟然十分的好,就算被他认出来了,也没什么恐惧感,气死他,就是要气死他。
一路上他都没有出现,我安然的回到了家里,刚回到家不久,便听到榴儿在楼下喊我,“姐姐……有人找您。”
我出了门,在二楼栏杆面前朝门口望去,蓦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了,是妙儿的,她也望到我,眼神里满是震憾与不敢置信,接着,她匆匆跑上楼来,一直站到我面前,望着我,眼里竟然溢满了泪水,半响,才扑入我怀里,语气颤抖道!“王妃……”
我有些怔然望着怀里颤动的身子,好半响,我才伸手去拍她,出声道!“妙儿,好久不见了。”
妙儿从我怀里抬起头来,陌生的打量着我的脸,语气不解道!“姐姐……为什么你的面容……”
我呵呵一笑,拉着她回到房里,伸手扯下我脸上的面具,顿时恢复了我本来的面目,妙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望着我,泪水又开始泛滥了,吸着鼻子,语气悲伤道!“姐姐……妙儿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呢!”
能与妙儿相认,我心里也很欢喜,伸手抚平她凌乱的发,语气安抚道!“傻妙儿,姐姐骗了你了,对不起。”
妙儿慌乱的摇了摇头,语气急促道!“不……姐姐该说对不起的人是王爷才是啊!妙儿……妙儿一直在等着姐姐回来……”
我脸色有些僵硬,眨了眨眼,笑道!“妙儿,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妙儿过得……好。”妙儿语气有些伤感道!
妙儿过得不好,这是由她削瘦的身体与苍白的脸颊可以看出,而且上次我遇到她时,她都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这次离开,也苦了她了,我歉意的凝视着她,“妙儿,是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妙儿哭着扑入我怀里,神色即欢喜又激动,抱紧我,语气低喃道!“姐姐……你没事……你没事就好了……”
“傻瓜……”我轻笑道!
突然,妙儿似乎想起什么来,顿时,从我怀里钻出来,急道!“姐姐……我们回王府吧!主子还在等着您呢!”
眉一皱,看来让妙儿过来的人是楼乘绶没错,我撇唇道!“妙儿,我现在不想回王府,你也别叫我王妃。”
“怎么了?”妙儿一脸惊讶的瞠大眼。
咬了咬牙,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我望着她,认真出声道!“我已经不再是绶王妃,我嫁人了。”
妙儿震得后退两步,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我,“啊……姐姐……你……”
我微笑点头道!“嗯……”这一瞬,我想到了离去的冷澈……觉得好贴心。
妙儿愕愣的望着我好半响,才惊诧出声道!“姐姐……您怎么可以……你知道主子他……多么希望你回去吗?”
我缓缓一笑,不为所动,语气淡淡道!“王爷他过得很好,相信他以为会娶到更合他意的女人。”
“不……主子他过得一点都不好……”妙儿伤心的摇头,眼神有些陌生的望我,眼里的失望之色明显。
我不想多听楼乘绶的消息,叹气转移话题道!“妙儿,你留下来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妙儿抬起眼,低喃道!“王妃……您真得不想回王府了吗?”
“嗯。”我点点头,语气坚决。我知道这样会伤了妙儿,可我没有选择,即然答应了冷澈,我就要坚持到底,就算被楼乘绶认出来,我也坚持,最好他一气之下给我一张休书。
“姐姐……您这样对主子不公平……您不能这样……”妙儿语气倏然变得激动起来,言语之间十分不平。
我轻哼一声,眼神望着遥远的景物,语气极其冷淡道!“什么叫公平?什么叫不公平?妙儿,你曾经侍候过我,相信你也知道我当时的处境,那时候,你家主子对我是公平的吗?”
“姐姐……你变了。”妙儿语气里有着不相信及陌生之意,望着我的眼神怪异之极。
我回头朝她缓和一笑,安慰道!“妙儿,我们不聊这些了,可以吗?离开这么久,我们来聊聊你的生活吧!”
妙儿表情不但不显兴奋,眼眸暗垂,叹了一口气,“妙儿的生活就是看着主子痛苦……”
我怔了怔,妙儿成熟多了,她的思想言行都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她这一年多来究竟是怎么渡过的呢?望着她,我也渐感陌生起来,突然,妙儿抢身过来,轻轻拉起我隐藏在衣袖里的手,小心的捧在手里,语气关切道!“听主子说,王妃您的手伤了,现在好点了吗?”
这一刻的妙儿是我所熟悉的,我点点头,扬眉一笑,“好多了。”
“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只是不小心而已……”我轻呵一声。
“姐姐……您受苦了……”妙儿突然幽幽出声。
“我没有受什么苦,妙儿,这一年来,倒是你显瘦了……”我关切的出声。
妙儿没有出声,放下我的手,身子突然朝我跪了下去,砰的一声很大响,我骇了一下,急急出声道!“妙儿,你这是……”话没有说完,我伸手去扶她,却见她阻止了我,低垂着头,语气恳求道!“姐姐……算妙儿求你,回到主子身边吧!”
“不可能,妙儿起来。”我一边拒绝,一边用力将她拉起来。
妙儿站着的身体又想再跪下去,我将她扶稳,叹息道!“妙儿,算我求你,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王爷身边了。”
“难道姐姐不爱主子了吗?”妙儿低低抽泣起来!
我自嘲出声,勾唇道!“我从来就没爱过他,哪里来的爱?”
妙儿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即然如此,那妙儿改日再来看望姐姐……望姐姐保证……”
心里微微一讶,我有些急促出声道!“妙儿,何必急着走呢?吃过晚饭再走吧!”
妙儿微微一笑,“不用了,妙儿还要回去侍候主子……”说完,再一次用奇异的目光望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妙儿啊!你千万要懂我……望着她的背影,我轻轻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