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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半夜出宫私会臣女,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虽然张俊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必然是要抓在这位娘娘的手掌心里,但是若在大婚之前,这件事传扬出去,那么就不会是恩泽隆宠,而是祸国殃民的罪孽。于是,在帝王进府之后,张太傅立刻派家将在府门外守住,更让小厮牵走了那辆垂落着银丝苍鹰图腾垂帘的马车,吩咐府中所有人不得将今夜之事说出去,否则,家法伺候。
吱呀一声,朱红扣铜狮含环的大门渐渐关闭,前院中原本点亮的一排排灯笼,都被逐一吹灭,夜,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呼啸狂吼的北风……
南帝都的街道上,皑皑白雪封住官道,幽幽月色下,一道纤弱的身影在雪地上飞快的跋涉,如同雷霆闪电一般,一头青丝在风中飘扬,竟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利落。黑靴踏在一道在雪地上碾压的深粗痕迹,小小突然停步,拧眉望着地上那两条几乎平行的车碾印迹,心头的不安更浓,她咬了咬,追随着那碾轴的痕迹,一直奔到‘太傅府’正院大门旁侧的石狮旁。
张俊才是一个识时务,更懂眼色的人,自三年前升迁为太傅一职后,就极为节俭,所以平日府邸外根本没有家将看守,可是现在竟派了六名守卫…小小细细喘息,将身子掩藏在那月色下张牙舞爪的雄师石台下,透月色与白雪的透亮,那两条车轮碾压痕迹与混乱的脚印分外明显,素手成拳,小小抽出绕在手中的赤色长鞭,咻的一甩,缠住了身旁高耸的两株大树,一个跃身,黑色身影消失在了院落的高墙内。
门口的家将一怔,立刻查看四周,警惕之色非常,但片刻之后,却没见到半个人影,便只以为是风太大,也不作追究……
小小翻进前院,就像东厢的院落奔去,但在穿梭了几处走廊后,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房间依旧一片黑暗,小小拧眉,小心翼翼的探察,却没有发现门前有可疑的脚印。黑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响,缓缓推开门,一阵暖炉的热气迎面扑来,月光透进房间,只见香案上的檀香袅袅升烟。
关上门,小小环视四周,抬步上前,但随即感觉到了身后一阵簌响,身体一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双温柔的臂膀抱住了腰身,一道灼热而带着怒气的滚烫气息喷洒在她的后颈上,随后,她肩头上的灰色裘袄被粗鲁的扯下,甩扔在地上。
小小惊住了,虽然她已经做到了心理准备迎接龙烨的怒气,但在看到月光透进来的地方,那地上两条斜长身影的别扭僵硬姿态,自己竟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因为她知道他是多疑的,他只相信自己眼前所见,不听任何人的解释……
龙烨的双眸在黑暗中染上了暴戾愤怒的红丝,他的呼吸带着不平稳的混乱,一把扯起地上的灰色裘袄,修长的手指发出嚓嚓的声响,随即,低沉的声音透着百里冰川的寒意:“你…不打算向朕解释么?”
当他收到她捎来的梅花时,心头是冰冷的。因为他了解她的个性,她一向沉稳,不对感情露白,所以,这几里在听到张俊才说她整日赏梅逗鸟,一言不发时,他心里虽然觉得不是滋味,虽然觉得被冷落,但是却也欣慰的,因为她的确是乖乖的待在府中,没有去做让他伤心的事,可是今天,当他看到那枝开得旺盛艳红的梅花时,他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烨……”小小的声音发颤,她转身向对他解释什么,但是龙烨却突然扣住她的肩头,不让她的转身。小小吓住了,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她焦急的道:“烨,你相信我,我只是去看看他,我只是想知道他没事……”
但是话说到一般,小小就停顿住了,只感觉龙烨的身体渐渐的垂下,随后,他的额头抵在了她的纤弱的后背。全身僵硬,小小的背脊挺得笔直,她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可是他几乎捏碎自己锁骨的手,却告诉她,他现在震怒的足以杀了她。
小小闭上了双眸,有些哀伤的望着地上,龙烨竟显得有些憔悴无力得几乎佝偻的身影,他明明很健壮,可是这一刻,却似一个几乎瞬间苍老的老人,若非他手中的力气让她疼痛,她真的会以为,他们已经瞬间白头,不再有当年的傲然。
“容儿,你究竟想要朕怎么样……。”低沉沙哑的声音穿透着浓浓的无奈,龙烨闭上双那眸沉痛的眼,蓦地抬起头,将小小的身体一扯,让她重重的撞在自己健壮的胸膛内。
小小吃痛,不禁闷哼一声,只觉五脏都发疼,但龙烨的双臂却将她紧紧的环住,力道大得,让小小几乎不能呼吸。但是他却抱得更紧,带着几许恨意的咬牙道:“容儿,你总要让朕痛得承受不住,才肯乖乖的么?”
小小的心口一阵窒痛,抬手握住龙烨的修长有力的大手,拧秀眉道:“烨,我真的没有…我不是回来了吗?”,她有时候的确不懂龙烨为什么那么紧张,就如在营地时,她若是多看司徒仪或者李云一眼,他就会如一只蓄势待发,全身绷紧的野兽,而如同她没有及时发觉或者安慰他,他就会毫不留情的狠狠咬自己一口,以此来告诉她,他受伤了。
这个男人,有着最坚硬的外壳,似乎全天下,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得了他,但内心却脆弱得不堪一击,仿佛只要她一个转身,他就会遍体鳞伤,而在回过身,想安慰时,都已经来不及……
“你是回来了……”龙烨的声音透得压抑的沙哑,但随后竟似一只发怒的野兽,猛的松开小小,揪起地上的灰色裘袄呼啦一声砸在门框上,愤怒的声音带着受伤的咆哮:“可是你却带着他的气味回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穿他的衣服?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每每的感觉到这个气息,我都会作噩梦……”
每个孤寂的深夜,他都会去她曾居住的‘怜毓宫’中,可是他却以外的发现,那里竟然也留下了孤绝曾经的痕迹。
原来他们早就见过面了。而他…竟然傻得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都欺骗自己,她被是挟持走的,而聪慧的女人从来都不轻贱自己的生命,所以,她没有抗拒,可是,在帝北都行宫浴泉中那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在‘怜毓宫’留下的痕迹,在山崖下面断裂的那半垮哦玉佩和一条锦绸丝帕,却无声的嘲笑着他的痴傻……
“烨……”看到这样几乎发癫作狂的龙烨,小小被吓住了,她想上前抱住他,安慰他,但是他却似一个全身长满利刺的刺猬一样,不住的闪躲着,手中紧紧的揪着孤绝的裘袄,就要让炉火中扔去。
小小冲上前拦住,眼底的酸涩让她控制不住的想哭,她轻柔的想安抚他,但是声音却微微发颤:“烨,你冷静下来,孤绝将裘袄给我,只是怕我冻着,他什么都没做……”,或许龙烨不相信她与孤绝是清白的,可是谁又知道这么多年来,孤绝除了那次在茅屋中想要得到她,却被拒绝之后,就从来都不曾对她如何,因为孤绝他自己也明白,他勉强不了自己……
“怕你冻着?”龙烨冷冷的笑着,眼底如火一般的愤怒含着冲天的戾气,就如同一个魔鬼一般,咬牙切齿,满是仇恨的瞪着小小那纤弱的身体,随后竟仰天大笑:“怕你冻着?容儿,他怕你的冻着,你不愿拒绝他,可是你却将朕的心撕成碎片……”,龙烨的手握成了关节泛白的拳头,不住的锤着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已经被伤得四分五裂,破碎殆尽。
“烨”小小的眼泪终于落下,她冲上前去想抱住他,但是龙烨却猛的推开她,咆哮道:“不要碰朕……”
不要碰他,他真的不想再承受这样无止境的痛楚。
究竟从什么时候,她钻进了自己的心里。究竟又从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贪恋到不能失去她。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疯癫的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在一刻看不到她,就心神不宁,每夜都要拥着她入睡才能安心?可是,她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或许是龙烨的力气过大,小小竟一个不稳,摔在了床沿边上,她吃痛的撑起双手,双眸哀伤的望着龙烨。月色透到窗沿,破碎的斑驳满地,他的高大的身影沉浸在漆黑的角落中,就似一只受伤的野兽,连自舔伤口都不愿意。
龙烨在看到小小摔倒时,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他大步上前,但却又在离她几步远的时候停住了。他深深的望着这个似乎已经植入了自己骨髓的毒药,拳头握紧,僵硬松开,但最后还是紧紧的握成拳头,转身砰的一声推开门冲了出去……
天空,再次萧萧落下了鹅毛般的大雪,随着呼啸的狂风席卷整个院落,被风刮得不住来回摇摆的楠木雕花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冰冷的空气灌进布置精致的厢房,烛火熄灭。冰雪气息弥漫,带走了屋内所有的暖意。
小小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屋外不断吹进来的雪花,娇小的身子不禁渐渐倦缩起来,心,像是被揪紧一般的疼痛,她握着自己的衣裳,想到刚才龙烨如同逃避一般冲出去的身影,几乎跌跌撞撞的起身,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外面,但是屋外,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片白茫茫,呼啸的寒风掠过,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
三日后,帝都城中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甚至连帝都城门前都挂上了茜素红的锦缎抓成的红花,到处火红一片,映在这漫天冰雪之中,只觉娇艳似火,将这段时日连日雨雪的阴霾一扫而空。
汉河边塞穿来喜讯,长年征战驻军在地的恭亲王龙宇带着三名副将及前几日刚被册封为正军师,加封一品奋威将军的司徒仪于今日回都,进宫面圣谢恩。
于是,五更天,鸡鸣报晓之时,市井百姓已是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甚至于各茶桩、酒搂都赶早开门迎客,处处挂满大红喜字灯笼迎接。
但是这样喜气的气氛中,在原本应该张灯结彩的‘太傅府’中,却是分外别扭,此刻的张俊才根本没有心思去迎接自己的外甥归来,因为‘太傅府’里自三日前帝王驾临之后就一直乌烟瘴气、阴云密布,张俊才更是每日早朝归府后,就一直看守在西厢院落前,为里面的主子端茶递水,送酒送菜。
而原本居住着小小的东厢,已被十来名黑衣探卫看守住,密集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一只鸟而都飞不出来。
夜,寂静深深,张俊才向西厢送完酒饭之后,独自走早回前院的走廊上,不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真的老了,更是没有想到大自己一大把年纪居然还要将自己年轻时不曾愿意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事在短短三四日内全做完了,并且做就做了,但是自己无论怎么尽心去伺候那位主子,竟连一个好脸色都没看到。
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突然听到前院一阵喧哗,他一怔,知道是司徒仪回来了,立刻迎上前去。
司徒身着灰褐色绣着麒麟朝服大步走进来,在见到张俊才时,立刻跪地,张俊才迎上前,搀扶起她的手,小声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客厅里去,快……”,说着,苍老的手紧紧的拉住外甥的手,快速的走到客厅内。
“舅父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孩儿去‘御书房’面圣谢恩时,却不见皇上影子?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一踏进客厅,司徒仪就如炮轰一般的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他今日好不容易一身风尘的跟随恭亲王回帝都,但却自从早朝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再见到帝王,甚至,他在‘御书房’内整整跪了两个时辰,都不曾看到皇上。原本,他只以为皇上和贵妃在一起,故也不想打扰,但是御前侍女竟告诉他,贵妃住进了‘太傅府’,且自三日之前,帝王下朝之后根本就没有再回‘御书房’……
于是,他感觉到了不对劲,便立刻匆忙赶回,却又见‘太傅府’中竟清冷异常,丝毫没有做任何迎接他回来的准备,甚至连一个小厮、婢女都没看见,若不是他看到了一名管家,他甚至几乎以为这里被抄了……
张俊才失笑着摇摇头,抬起苍老的手摆了摆,笑道:“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这事啊,比大事还累人”,说着,张大人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接过管家送来的茶,喝了一口,这才缓过气来一般的道:“皇上,自三日前突然深夜驾临府邸之后,就住下了,直到每日四更前才回宫,早朝一下,便驾马车到这里来。”
司徒仪震惊,立刻上前问道:“皇上是来陪贵妃娘娘?”
张俊才摇摇头,面色也有些凝重:“皇上每日饮酒,也不理会娘娘,但是不知道怎么了,东厢却被黑衣探卫给封了,谁也进不去,诸如娘娘的衣食起居,都是赤大人来吩咐,也由赤大人亲自送去。”
司徒仪的面色也沉凝,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随即竟摇了摇头,坐到了张俊才的身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笑道:“咱们这位贵妃娘娘,着实是不简单,看来她此次驾临府邸,并不是因为单一的是为皇上的名誉着想,她应该是别有目的,但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被皇上察觉,或者已经证实,于是才有了今日的情况,呵呵……”
张俊才听得司徒仪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理,其实这段时日他就一直有疑惑皇上为何一看到那枝送去的梅花就俊容大变,甚至在他回府不足一个时间就快马加鞭的赶来,想着,不禁也松了一口气,但却还是疑惑的问道:“你刚才说娘娘住在老夫这里是别有目的?她…有什么目的?”
司徒仪知道舅父紧张,便安慰道:“舅父放心,此事与你我无关,不过的确也有些棘手,毕竟是关于魏王之事。”
一听到魏王两个字,张俊才手中的茶碗一晃,吓得倏地站起身,魏王可是朝廷的禁忌,那一日听得贵妃突然问起之时,他几乎没吓破胆。司徒仪见他如此惶恐,立刻握住他的手,道:“都说舅父无需惶恐,只是娘娘与魏王私交甚好,皇上震怒罢了”
“娘娘……与魏王?”张俊才吓傻了,苍天,这若是被朝野上下的官员知道,他的脑袋不保啊。他就知道这个义女他是收不得的,更块烫手的山芋。
重重叹息一声,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果然是常走半夜路,难免撞上鬼,当初他一心想算计国丈,要将他拉下马,却不想现在竟然引火焚身。张俊才啊张俊才,你一生计谋多端,自认为无人能及,人生不足之处,也就是无儿无女,可是却不想老来竟不得善终。
“舅父,孩儿也知道是骑虎难下,但是皇上自所以将贵妃承欢于您的膝下,已经证明了您老这一生想要罢黜王氏权势的机会到了,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成大业,是必要牺牲”司徒仪看着眼前这个年迈的老人,知道他的心已有所动摇,于是立刻上前劝慰。
“仪儿啊,舅父年老了,生怕自己过不了这一关啊”张俊才也知道自己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心口更为郁闷,若是三五十年前,他也一定抓住机会不放,可是年纪一大,胆子也就小了。于是,他紧握着司徒仪的手,道:“仪儿,舅父就看你的了,武将自古都斗不过文官,但是你却是老夫的骄傲,你一定要扛住这大旗,好好辅佐皇上……”
司徒仪笑了,也紧紧的反握住张俊才的手,就算死又如何,他们至少碰到了英明的帝王,不是么?
清冷的东厢后院,赤焰手捧一件大红鸾袍走到楠木雕花门前,看了一眼那微微摇曳的烛火,随即低首,低沉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道:“属下奉皇上之命,来为姑娘送喜袍,还请姑娘试穿,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可让宫裁更改”,说着,将手中的托盘递到了一旁,身着碧色纱罗,肩披黑色绣鹰斗篷,面色冷清却眸光清丽的宫女手中。那宫女委身对赤焰一拜,随后推门走进。
小小的屋内,暖气融融,那女子走进屋内,在看到桌案上那色香俱全,却没有动一口的饭菜,拧了拧眉,轻步走到床边,将托盘放下,福身道:“姑娘,奴婢是赤护卫的属下,特奉皇上谕旨,为娘娘更衣……”
小小望着托盘中那件大红得刺目的喜袍,上面那纹绣金丝舞凤在烛火夺目璀璨,心头一酸,小小别开目光,抿唇深吸了一口气,略显沙哑的声音问道:“皇上呢?我听说他就居住在西厢……”,已经三日了,从那天夜里开始,他就下旨将她禁足在这里,可是他却怎么都不肯来见她,更不允准自己去看他。明明只是几步远,甚至只相隔一条莲花池,但是却像是天涯海角一般的遥远……
那女子微微低首,想开口说什么,但却又畏惧的望了一眼门外,门外赤焰面无表情的站着,一双锐利的眸子冷清望着屋内,冰天雪地里散发着狰狞的戾气。那女子似受到了惊吓,忙忙的福身,道:“奴婢不知道,还请姑娘立刻更衣,若是不合身的话,奴婢也好立刻潜派进宫中命宫裁改……”
小小垂眸,自然感觉到了赤焰那冰冷的凝视,她缓缓起身,抿唇道:“需要那么急么?下个月才大婚,不是么?”
那女子更是惶恐,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只能再次福身告退。门,徐徐关闭,只听到一阵呼啸的北风不断的吹打着楠木门,小小闭眸,泪水再次滴落,抓起起床上的那件喜袍,紧紧的揪在手心上,一字一句的道:“你既然易容来这里,为什么不进来?”
门外,黑衣卫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随即,门吱呀一声推开,赤焰一身黑色夜行衣走进房屋,啪的一声关上门,顿时,浓郁的酒气弥漫在周围,小小长睫微颤,缓缓回头,只见龙烨撕去了面容上的假面,甩落在灼灼燃烧的炉火中,只见嘶的一声,发出绿幽幽的光芒,片刻后,化作了灰烬。
“你这次易的容有瑕疵……”小小哽咽的望着龙烨的双眼,没有司徒仪的独门易容药水,那面具的冷漠根本不真实。
龙烨满身酒气,俊美的容颜带着酗酒的酡红,他脚步略带踉跄的走向她,乌黑的双眸沉溺着小小看不清楚的深沉,抬手,捂住了她的双眼,灼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容上,随后,一记深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小小身子一僵,抬首想拿开他的手,但是龙烨却将她的手扣住,沙哑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的声音低沉的在她的头顶响起:“别看朕,容儿,别看朕……”
“烨,求你别这样,我没有背叛你……”小小的泪水滴落,她真的不想让他误会,也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可是似乎她每一次的小心翼翼最后都变成了刺向他心口的利剑。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了一副见异思迁,水性扬花的面容,否则他为什么说什么都不肯相信自己?
“朕知道你没有,朕知道……”龙烨闭上双眸,将小小的头扣在自己的胸前,闭上了微红的双眸。他知道她没有,可是他却控制不住内心的害怕。有时候,他真的很憎恨自己的这种懦弱,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远远的看着她,也不要染上这样的毒瘾,或许那样,孤绝就不会抢走她,而他,就可以一生一世的看着她,她,也不会逃离自己……
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龙烨低首,在她的发丝上亲吻,痛楚的道:“容儿,嫁给朕吧,朕不想再等了,朕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小小的心更疼,她回抱住他的身体,素手紧揪着他的衣袍,轻道:“烨,相信我,我不会跑掉的,这一次我发誓……”,但是话说到一半,她的唇就被龙烨捂住。惊诧抬眸,却见他的眼底又充斥着浓郁的怒气,小小一惊,以为是自己所错了什么,但龙烨却已经愤怒的撕开了她的衣裳。
“不要,烨,你怎么了”小小吓住了,她奋力的挣扎,但又怎么能抵得过龙烨的力气,他扣住她的双手,反剪绑住,用力扯下她身上的衣裳,沙哑的声音含着狰狞的戾气:“你又要骗朕,为什么?你还想怎么样?你告诉朕你还想怎么样……”,龙烨似发疯一样,满身的酒气让他充斥兽性的气息,他撕毁了她身上衣裳,一把将她抱起扔在了床上,随后又扯下那件大红喜袍逼迫她穿上。
小小抗拒,她知道龙烨震怒起来很可怕,但是自从回宫之后,他从来都不曾如此,可是今天他满身酒气的狰狞模样,竟那样让她害怕,让她想逃……龙烨扯开那件大红鸾袍,粗鲁逼迫穿在她的身上,赤红的双眼映着她娇小无助的模样,与那张这几天夜里每夜都会出现在即的梦中的面容,大手紧抓住她的手,粗暴的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揉着她身上的大红喜袍,如同一只受伤野兽一般的低吼:“嫁给朕,朕要你现在就嫁,现在就嫁……”
他等不下去,他已经等了六年,他已经等怕了。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杀了所有阻碍她待身边的人,血洗后宫,可是他又害怕如果她看到自己那样的血腥狰狞,她也会吓得再次逃跑。跑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留着他孤单的面对那冰冷的宫墙……
小小闭眸,泪水不住的掉落下来。她全身都疼得厉害,可是却抵不过她的心痛,她无助的倦缩在龙烨的怀中,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龙烨要如一年前那样对他用粗暴的方式,可是,当看到自己身上的大红鸾袍,恐惧被痛楚代替,她紧咬下唇,双肩微抖,再无发控制的失声哭泣……
龙烨闭上双眸,将小小紧抱在怀中,低哑的声音满是慌乱:“对不起,容儿,对不起,朕弄痛你了吗?”
泪水,依旧无法控制,小小揪紧了他的衣袍,抬起楚楚可怜的精致面容,突然攀附上了他的鼻颈,起身吻住了他的唇。龙烨的身体僵住,似被雷电炸了一般,全身的血液都奔腾起来,那心底那一触即发的情潮顿时如山崩海啸一般的席卷了他全身。龙烨握了握拳,望着缓缓放开自己的小小,眼底压抑着燃烧的火焰……
“我现在就嫁给你……”小小轻颤了一下长睫,晶莹的泪珠滴落下来,随后跪在床上,缓缓的抱住龙烨的头,闭眸道:“烨,我哪也不去,我嫁给你……”
龙烨的身体紧绷,他蓦地抬手搂住小小的腰身,炽烈的唇吻上了她的胸口,在上她身上印下了一个个印记。小小闭眸,无声的倒在那诺大的床榻上,青丝披散,红衣妖娆,她搂着覆在自己身上这个癫狂掠夺的男子,唇却露出了温柔的笑意,他生气的时候,真的很难哄……
“恩……”脖颈上的疼痛让小小痛呼,她错愕的双眸望想他,却见龙烨带着隐怒的凝视她,似惩罚她不专心一般的在她的锁骨上慢慢的啃咬,留下了一个个艳红的印记。小小的眼睛湿润,第一次放下所有的矜持,那雪白修长的玉腿在茜红长袍下滑出,缠绕在了他精壮的腰间,如同一个妩媚的妖精一般诱惑着龙烨。
许是从来都不曾见过这样主动妖娆的小小,龙烨的喉结滚动,孟浪而凌乱的吻着她的眉眼、长睫、鼻尖、耳珠与那微微启似邀请一般的朱红柔软的唇,呼吸,炽热混乱,龙烨深凝着自己身下的女子,额前的青筋已经忍得暴起,但他的面容竟浮出了一丝刻意的红晕,随即有些吞吐的道:“容儿,朕…朕没喝药……”
小小一愣,但龙烨竟不给她任何思考的空隙,再次吻上了她的润圆的耳珠,让她全身不住的发颤,那被吻过的地方更似如着火一般的滚烫起来。娇柔喘息,小小紧抱着龙烨强壮的背脊,颤抖的声音的着娇软无力:“烨,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药…。。恩……”
龙烨暗沉的眼底划过一丝锐光,却不给小小任何思考的余地,弹指熄灭的灯烛,应邀挺入,炽热的吻着她的红唇……
芙蓉纱帐缓缓垂落,一室暖意……
两日后,皇宫内张灯结彩,大红绸缎扎成的红花到处都是,一张张赤红的喜字贴满了‘息心殿’,御林军快马奔离京城四处下发帝王诏书,是为:张太傅之女容恩,才德兼备,聪慧过人,特择以上元佳节进宫听封为一品贵妃,赐住‘鸾栖宫’……
圣旨下,朝廷后宫皆哗然,因为四海百姓都皆知原本宫中内侍监所定的日子乃是次月,且选在上吉之日,但是消息颁下后竟不足三日,皇上就下了急诏,要即刻迎娶,且册封之位还是四妃之首,皇后之下的贵妃。
朝堂之上,众臣对帝王此举虽然不甚疑惑,但却不敢公然违逆,但是王左腾满脸铁青的挺身而出,阻止帝王立刻册妃,言之其日后众诸侯来朝拜贺,如今又操办大婚,实属不宜,若当真要操办,也当简约。但帝王却一句贵妃才德兼备打断了国丈大人的叨叨之语。
当即,国丈大人面色青白交加,毕竟人人皆知皇后无德无才……
皇宫内顿时乱成一团,从来操办过大小事物的雯淑妃在接到圣旨之后几乎是踉跄的瘫软的在地,一是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如此焦急的要迎娶那女子,二是…上元佳节就是明日,但所有的一切尚未准备。皇后听到这个消息时,可谓是人已经发疯,她砸了所有为迎接帝王布置的东西,在‘凤鸾宫’中破口大骂,甚至要立刻备车前往北都皇陵太后的灵位前痛哭,但就在她打算撕破脸皮之时,国丈却写了一个苍劲却扭曲的‘忍’字给她。
忍,皇后颤抖的望着那个连父亲写这个字时,都颤抖着扭曲了笔墨的字迹,瘫在艳红的地毯上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