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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任老夫人病危的情况,整个考察组的任务暂时停止下来了,考察组里有中医界最优秀的专家教授,所以这边消息一传过来程教授、马教授和小陈教授连同其他五个教授都直接被直升机接去了石溪市。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越野车快速的开出了依兰村,直奔川渝而去,考察组暂时的安全全都交给了操权负责。
操权看了一眼窗户外,三三两两的考察员凑到一起低声交谈着,昨晚上直升机突然过来接走了三位带队教授,刚刚姚文峰也褚若筠也跟着离开了,这让考察组的人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纷纷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
“姚文峰和褚若筠也都跟着离开,怎么乔部长没有让陶丫头过去?”皱着眉头操权闷声开口,有些为陶沫抱不平,陶沫的医术其他人不清楚,乔部长绝对是知道的。
任老夫人突然病重,怎么说也该让陶丫头过去,可是乔部长这边却是一点口风都没有露,摆明了是不相信陶沫,这让操权有些的不满,毕竟陶沫之前可是用心医治乔甯被烫伤毁容的右脸。
“乔部长是在保护陶沫。”陆九铮沉声开口,他一直在部队,而且全权管辖锋刃,不过陆九铮是归最上面那一位领导,所以看似没什么勾心斗角,但是陆九铮的大局观却远远强过操权。
看着操权瞪大了一双眼满脸的不解,可是又不敢再次问陆九铮的窘迫模样,陶沫不由笑了起来,开口解释道:“任老夫人身份特殊,虽然说是病危,不过应该不可能这么严重,任老夫人自己就有专属的保健医生,而且程教授他们这些中医界的国手御医都过去了,我身份根本不够资格给任老夫人看病。”
乔部长虽然清楚陶沫的医术极好,但是她毕竟太年轻毕竟没有名声,她冒然出手给任老夫人治病,即使治好了,却等于得罪了所有中医界的前辈,这对陶沫日后的发展并不好。
再者如果陶沫没有治好任老夫人,或者是治疗过程里出了任何的差错,那这个责任陶沫根本背负不起,所以乔部长不让陶沫过去绝对是出于保护陶沫的用意,如果今天是季石头在这里,陶沫最多也就跟在季石头后面去旁观学习。
“那他们要是看不好?不是平白无故的耽搁了任老夫人的病情?”操权此时倒是明白了一些,但是依旧有些的无法接受,就因为陶沫年轻,就因为她的名声威望没有那些老一辈的国手御医强,所以陶沫只能留在考察组驻地,这算什么事!
“操大哥,你以为任老夫人的那些保健医生都是摆的好看的?”陶沫不由笑了起来,她还真不知道操大哥对自己的医术如此的推崇。
陶沫医术好更多的因为上辈子她也是最上面那一位的专属医师,所以有任何的问题,那些国手御医都丝毫不保留的教授自己,没有半点藏私,陶沫听得多、学得多所以经验就丰富了。
“报告!”正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大兵的声音,看了一眼屋子里的陶沫三人快速的开口:“报告操团长,村长刚刚派人来门口救助,说村子里有郝家和焦叫闹起来了,几十号人要打起来了,村民拉不住,要出人命了,村长想让我们出面帮忙控制一下局面。”
听到这个情况,操权倏地一下站起身来,黝黑的脸上面色凝重,沉声开口:“立刻让今天休息的三队跟我过去一趟。”
之所以将依兰村作为考察组的驻地,就是因为这里距离戈壁最近,而距离川渝县城却足足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非常好监控,依兰村不少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但是村子里还是有七八百户两千多人,这要是真的闹事了,村长管不了,操权肯定要派人过去控制局面,防止出现任何意外。
陶沫和陆九铮也跟着一起过去了,远远的,就看见村子里不少人都围拢在空地上,喊叫上、吵闹声、怒骂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是彻底乱了,也难怪村长会找考察组求助。
“你这个有人生没有养的小贱人,我们潘家养你到了十六岁了,你还想怎样?今天你不嫁也得嫁!还想赖在焦家一辈子?”头发花白的焦奶奶此时板着满是皱纹的老脸,阴厉着眼神,一手指着站在古井前的潘蓝蓝就是破口大骂,“没良心的小婊子,你不嫁出去马上就给我滚出焦家,我们家的粮食就是喂狗喂猪了,也不给你这个小婊子吃!”
“我说蓝蓝,你看你留在焦家也是惹人嫌,你跟了我,生了娃,至少我们郝家不会嫌弃你!”站在人群前面,一个四十来岁,个头不足一米七的矮个男人猥琐的笑着,下流的目光不断在潘蓝蓝鼓鼓的胸口上看着,表情愈加的下流而淫邪。
焦奶奶骂累了,此时直喘着粗气,同样板着满是皱纹的老脸,扁扁的嘴巴紧抿着,看得出她不但厌恶倔强的潘蓝蓝,对一旁的猥琐男人郝二癞同样很是痛恨,只是郝家这一次来了十多个人,焦奶奶也不敢对他们撒泼。
“好了,有话好好说!”村长拦住还要叫骂的焦奶奶,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这些骂人的话都不堪入耳,也不看看四周还有许多懵懂的小孩子。
“说什么说?”焦奶奶一把甩开村长的手,干瘪的嘴边噼里啪啦就是一阵骂:“这是我们焦家的事,村里也管不到!潘蓝蓝这个小贱人,她害的我们焦家还不够吗?是不是要我这个老不死的给她偿命那?”
被焦奶奶喷了一头一脸的口水,村长也实在拿年纪一大把的焦奶奶没办法,皱着眉头,火大的厉害,偏偏这是焦家和郝家的家务事,又牵扯到了陈年旧怨,村长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目光扫了一眼泼辣的焦奶奶,村长不由对着一旁蹲在地上的男人怒斥起来,“焦运良,你还是不是男人?今天这事你是焦家的顶梁柱,你说该怎么办?”
这边村长话音刚落下,一旁的郝二癞就不同意了,梗着脖子就叫嚷起来,“村长,你这是拉偏架是不是?焦家欠我们郝家一条人命!我们郝家让潘蓝蓝来赔,这是天经地义!否则你让焦家将我妹子还出来!”
“就是,说什么外出打工去了?骗谁呢!我看我小姑子就是被你们焦家人给杀了!否则有谁打工一去十年不回来的!”站在郝二癞身边的是他大嫂,粗壮的身体向前了两步,恶狠狠的瞪着焦奶奶,“老不死你,你把我小姑子给还回来,我们郝家人立刻就走!否则今天就一命偿一命!”
“对!杀人偿命!”
“妈的,焦家不要以为我们郝家没人了!杀了我们郝家姑娘,还说打工了,呸,我看你们焦家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没一个好东西!”
这边郝家人都愤怒的叫嚷起来,一个一个凶悍着表情,似乎焦家人不给出一个说法来,今天就要焦家的人血溅三尺!
“骂什么骂!你们郝家是什么好东西,村子里人人都明白,男的都是些二混子,好吃懒做!女的都是些不守妇道的小贱人!郝丽丽嫁给我们家焦运良,天天早上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焦奶奶也怒了起来,此时声音尖利的刺耳,一个人倒是和郝家众人吵的不相上下,“田里地里根本不去一下,郝丽丽这个懒鬼,连内裤都是我儿子洗的!身上来月经了,床上弄的红红的一片,她照样在村子里溜达和男人鬼混,我们焦家娶了郝丽丽,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娶她回来照顾孩子的,可不是娶个老太回来供着!”
郝家人在依兰村的确没有好名声,平日里郝家的小孩子也都有些小偷小摸的,谁家如果说了一句,郝家人就能上门吵,没脸没皮的,让村子里的人都避而远之。
当年,焦元的父亲焦运良因为要抚养潘蓝蓝,他妻子一怒之下和焦运良离了婚,丢下只有四岁焦元就走了,当初焦运良身边的焦元只有四岁,而潘蓝蓝只有三岁,焦奶奶掉钱眼里去了,根本不可能给焦运良带两个孩子。
没有办法之下,焦运良只好娶了郝丽丽,图的就是他下地忙的时候,郝丽丽可以帮忙照看两个孩子,郝家名声的确臭不可闻,郝丽丽年轻的时候依仗着有几分姿色,和村子里稍微好看一点的男人就勾勾搭搭的,别说下田干活了,寻常家务事都不沾手。
这样好吃懒做又水性杨花的女人,村子里的年轻男人最多和她玩玩,怎么可能娶回家?就算他们想要娶,家里父母也不可能同意的。郝丽丽的名声也就这样坏了,偏偏她无所谓,依旧处处勾搭男人,弄到钱了就去川渝县城买衣服买化妆品。
可是随着郝丽丽年纪大了,三十多岁了,农业机械化大生产在全国展开,依兰河的水流量年年下降,村子里的生存条件也越来越艰难,不少男人都外出打工去了,留在村子里的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男人,家里孩子老婆都养不活了,哪有闲钱和郝丽丽鬼混,就这样郝丽丽一下子就没有钱了。
郝家家风不正,家里头的几个男人都是二流子,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不务正业,郝家大哥娶的又是个母老虎,别说家里头的钱了,就是家里头的米粮和油都锁在自己柜子里,绝对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所以郝丽丽每天都吃不饱,更不说买衣服、买化妆品,被逼的无奈,郝丽丽也想要嫁人了,可是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作风还不正,谁愿意娶个破鞋回来。
刚好焦运良带着两个孩子,村子里就算是离婚的女人也不愿意当两个孩子的后妈,就这样郝丽丽和焦运良走到了一起,结果别说照顾两个孩子了,郝丽丽结婚之后恨不能让焦运良把她当成孩子照顾。
平日里一不顺心就拿两个孩子出气,不是掐就是拧,两个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焦奶奶年轻时就是个泼妇,哪里看郝丽丽作践自己孙子,直接骑郝丽丽身上将她打了一顿。
后来郝丽丽也发现了,如果她打的人是潘蓝蓝,焦奶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郝丽丽就愈发虐待潘蓝蓝。
从六岁开始,潘蓝蓝就学会洗衣服扫地,站在板凳上洗菜切菜做饭,焦运良这个父亲平日里都要忙着农活,根本不清楚家里头的情况,即使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他也想过要再离婚。
偏偏郝丽丽那就是癞皮狗,好不容易找到了焦运良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养着自己,天天虽然吃的不够好,但是多少能填饱肚子,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她哪里肯离婚,赖在家里不走,焦运良也没有法子。
就在潘蓝蓝七岁,焦元八岁的时候,郝丽丽突然失踪了,不过焦奶奶对人说郝丽丽是嫌家里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川渝勾搭了一个野男人跑出去打工了,对于这个说法,村子里的人都相信了。
毕竟焦家虽然能吃饱,但是也就温饱而已,多余的钱是一点没有,两个孩子要吃饭穿衣,郝丽丽还要吃好的,焦运良一个男人能支撑起这个家就算不错了,所以郝丽丽受不了苦跟着野男人跑了太正常了。
“潘蓝蓝和焦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陶沫倒没有挤到人群前面,而是站在后面向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低声询问着,只感觉依兰村不大,可是这里头的关系倒是复杂的很。
陶沫之前只以为焦元和潘蓝蓝是亲兄妹,一个跟着父亲姓,一个跟着母亲姓,谁知道刚刚听村里人一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妇女估计平日里也是个喜欢碎嘴的人,这些事村子里人都清楚,根本轮不到她来说什么,这会儿陶沫一问,妇女顿时来了兴趣,快速的开口:“你们是外来的,所以不清楚,潘家和焦家可是生死对头,你看郝二癞家里一来就是十几个人,为什么焦家就两个人,那是因为焦家的人三十多年前都死的差不多了。”
依兰村算是与世隔绝的村子,当年依兰河水丰富的时候,村子规模最大,足足有七八千人,是整个川渝县最大的村子,但是随着环境越来越恶劣,村子里的生存条件也越来越艰难,依兰村就渐渐没落了。
三十多年前的时候,焦家和潘家算是村子里的富户,两家人口又多,而且虽是两姓,但是却像是亲兄弟一样的亲密,所以村子里的人都不敢惹焦家和潘家。
焦奶奶的丈夫当年的焦老头和潘老头因为靠种田为生太艰难,就带着两家的男人外出找钱,估计是找到了发财的路子,两家的生活是越来越好,让村子里的人都嫉妒的红了眼。
可是偏偏不知道因为发生了什么事,焦老头和潘老头突然翻脸了,比起生死仇人还不如,两家直接断绝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这让村子里的人都是一头的雾水,两家人都好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翻脸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是不管村子里的人如何询问打探,潘家和焦家都是三缄其口,谁也不吐露一个字,村子里的人也就渐渐习惯两家人不来往的情况,这样持续了大半年,妇女此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古井,神色都多了几分惊恐。
“听说半年之后,一天夜里,潘家和焦家的人突然大打出手,两家男人女人都动手了,上百号人打成了一团,听我妈说那个时候可吓人了,血流了一地,死尸都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村子里的人都不敢去拉架,那真的是拿菜刀拿斧头在拼命。”
妇女叹息一声,“那一夜两家人当场就死了二十多个,重伤了四十多个,所有人都挂彩了,潘家和焦家算是彻底成仇人了,就因为这一次打架死了太多人,而且死的还都是青壮年,后来两家人口也就越来越少,到现在焦家也就焦运良这一支了,潘家人算是死绝了,就剩下潘蓝蓝这个丫头了。”
陶沫几乎不敢相信三十多年前,焦家和潘家竟然会发生这样可怕的血案,当场死了二十多个人,这几乎等于是绝户了,陶沫眉头皱了皱,两家人到底因为什么结成了这样大的仇恨,“那潘蓝蓝怎么会成了焦运良的女儿?”
说到焦运良,妇女明显的看不上眼,指了指蹲在地上的男人开口:“潘家和焦家撕破脸之后,焦运良和潘家剩下的女儿潘紫英不知道怎么看对眼了,两个人偷偷瞒着家里头谈恋爱,可惜都在一个村子里,纸是包不住火的,两个人偷偷摸摸的一阵子还是被两家发现了,当年两家都有几十条人命血案,怎么可能让他们两个在一起。”
所以在发现焦运良和潘紫英的私情之后,两家人迅速让他们分开,然后火速结婚,焦运良新婚之后妻子生下的儿子就是焦元。
而潘紫英婚后生下的就是潘蓝蓝,比焦元小一岁,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平息了,可是焦运良和潘紫英这么多年的感情,却是怎么都分不开,心根本不在各自的老婆和老公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偷摸摸到了一起。
“看到那口古井了吗?当年潘紫英就是从这里跳井自杀的。”妇女像是打开了话篓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古井对着陶沫继续道:“焦运良和潘紫英偷偷在古井这里约会,他们将纸条藏在古井下面一块松动的青砖下,晚上偷偷出来偷情,这样好了几年,也算他们倒霉,竟然被村子里的麻脸知道了。”
麻脸都四十多岁了,因为一脸的麻子,别说结婚了,连女人的滋味都没有尝过,麻脸意外发现焦运良和潘紫英约会的方式,他就偷偷的写了个纸条放在青砖下压着。
潘紫英不疑有他,半夜两点多偷偷摸摸的出来了,被麻脸一把抱住,大半夜的风声太大,潘紫英就这样被麻脸糟蹋了。
第二天,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潘紫英将麻脸约到了古井这里,一把抱住他,两个人一起坠了井淹死了,潘紫英死后,村长一调查,这才发现了焦运良和潘紫英的私情,而麻脸之前强暴了潘紫英,回去之后就和村子里其他二流子得瑟,所以这事算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潘紫英的丈夫原本就发现她心不在自己身上,再想到潘蓝蓝长的一点都不像自己,立刻明白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将三岁的潘蓝蓝丢到了焦运良家的大门口,直接带着家产离开了依兰村。
村里人也都知道潘兰兰是焦运良的女儿,是他和潘紫英偷情生出来的,潘紫英男人走了,可是焦运良老婆还在,当时焦家也是一天一天的吵,焦运良老实巴交了一辈子,偏偏这个时候倔了起来,他不管如何都要收养潘蓝蓝这个女儿。
焦运良老婆原本就没法子接受他和潘紫英偷情,现在还要养潘蓝蓝,一气之下就离了婚,丢下了四岁的儿子焦元也离开了依兰村,焦运良后来为了照顾两个孩子才和郝丽丽再婚。
“焦老太太当年的丈夫焦老头就是死在潘家人手里头,老太太恨不能将潘家人都给杀了报仇,怎么会待见流着潘家人血的潘蓝蓝,就算她是焦运良的女儿,老太太也恨的很,毕竟如果不是潘蓝蓝,焦元的母亲不会一气之下离婚走了,让焦运良将郝丽丽那个懒女人娶回家。”
妇女说到这里很是唏嘘,就算是到现在村子里的人也好奇当年潘家和焦家到底因为什么而发生血案,可惜当年知情的人都死在那一场血案里,潘蓝蓝的存在让焦元没了母亲,让焦运良娶了个扫把星回来,所以焦奶奶才会格外痛恨潘蓝蓝,好在这些年焦元这个哥哥一直护着潘蓝蓝。
“今天你们焦家不将我妹子还回来,我们就要将潘蓝蓝带走!”郝二癞根本不在乎失踪的郝丽丽,他都是四十多岁了,还是个老光棍,这些年成天的混日子,现在倒想要个孩子。
可是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嫁给郝二癞,依兰村有多穷,是个人都清楚,而村子里的人自然也不会愿意嫁给郝二癞,那是将女儿将火坑里推,好在郝二癞之前在川渝走了狗屎运,弄了十几万回来。
财大气粗的郝二癞将郝家人都请来了,一个人给一百块钱的好处费,只要将潘蓝蓝弄回来,等生米煮成熟饭生了儿子之后,每个郝家人都再给一百块,有些人一家四五口人,两次加起来就有上千块了,所以郝家人才会聚集到一起给郝二癞撑场子。
“奶奶,你不要逼我!”站在古井旁边,潘蓝蓝原本瘦弱而稚嫩的脸上此时却是被逼到绝境的麻木,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削水果的刀子,将刀刃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清瘦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倒掉一般,“奶奶,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嫁给他的。”
看到性子柔弱的潘蓝蓝突然拿出刀子了,村子里的人都吓的倒抽一口气,不过都明白这孩子是被逼到绝路了,当年郝丽丽就虐待潘蓝蓝,焦奶奶也是作践这个孩子,如今还要被逼着嫁给郝二癞,也难怪潘蓝蓝以死相逼。
一直蹲在地上的焦运良突然抬起头,猛地站起身来,神色急切而惶恐的上前几步,“蓝蓝,听爸的话,把刀子放下来,爸不会让你嫁过去的,听话,把刀子拿下来。”
“爸……”潘蓝蓝总是木然的表情终于一变,刚喊了一声,泪水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声音哽咽的让人听着都感觉心酸,“爸,我不要嫁,我不要嫁,你们不要逼我……”
“运良,你这是干什么?”焦奶奶眉头直皱,虎着脸一把将焦运良给拉了过来,冷眼看着哭泣的潘蓝蓝,尖声怒骂,“你不嫁?你害的我们焦家还不够吗?不嫁你现在就给我去死!和你当年不要脸的老娘一样!直接跳井,一了百了!”
村子里的人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之下,焦奶奶还如此恶毒的咒骂潘蓝蓝,这根本是要将她给活活的逼死!不说郝二癞根本就是个老色鬼,而且都四十多岁了,潘蓝蓝才十六岁的花季,这让她出嫁分明就是焦奶奶故意作践潘蓝蓝,毕竟村子里也有年轻的男人愿意娶潘蓝蓝。
“蓝蓝,你可要想清楚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郝二癞阴森森的笑着,却是跟着焦奶奶一起逼迫几乎要崩溃的潘蓝蓝,“你死了,你哥焦元只怕要内疚死,说不定愧疚自责之下就和你一起投井死了。”
郝二癞作践潘蓝蓝没事,但是听到他咒骂自己的孙子焦元,焦奶奶顿时像是被人戳了软肋一般,一下子就炸了起来,指着郝二癞就骂,“你这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小瘪三,我孙子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郝家人和焦奶奶再次对骂起来,焦奶奶虽然战斗力强,但是毕竟年纪大了,只有一个人,真骂起来,她倒是不会吃亏,但是郝家几个老婆子却冲出来和焦奶奶扭打起来,场面顿时就混乱了。
“给我将潘蓝蓝抓回来!”郝二癞兴奋的一挥手吆喝起来,只要将人绑回家,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就不相信潘蓝蓝还敢折腾。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手!”就在郝家人要向着井口边的潘蓝蓝扑过去时,突然,一道阴厉的声音从人群后面响起。
“都让开,让开!不要挡着罗哥的路!”小黄鱼大声吆喝着,粗暴的将四周的村民都给推开了,却见罗哥带着石场的那群凶神恶煞的手下过来了。
郝二癞敢和焦家叫板,敢无视村长,但是却惧怕罗哥,郝二癞最多就是个偷鸡摸狗的无赖,欺软怕硬,遇到狠角色比谁都孬,而罗哥那一身的戾气,让人明白这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普通人轻易不敢得罪。
看到罗哥过来了,正厮打的几个老太太都停了手,焦奶奶此时脸上多了几道血痕,花白的头发也乱了,此时气喘吁吁的,看了一眼潘蓝蓝,狞声一笑,“这两个男人你选一个,反正你是要嫁的,我们焦家绝对不会再养你了!”
虽然罗哥一来村子里就接手了石场,出手阔绰,手底下还有三十多个手下,但是一般人家都不愿意和罗哥这些道上的狠角色打交道的,更别说结亲了,不过有了郝二癞当对比,村子里的人感觉潘蓝蓝还不如嫁给罗哥,到时候再生个儿子,怎么都比跟着郝二癞强。
“运良,我告诉你,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你就不要管,否则潘蓝蓝今天要是回家了,我立刻就一头撞死!”焦奶奶用力的抓着焦运良的胳膊,狠戾着表情,看得出她这话不是唬人的,而是以死相逼焦运良这个儿子。
原本生性就老实巴交的焦运良直接被焦奶奶逼到绝路上了,他知道焦奶奶性子的泼辣狠毒,她真的能说到做到,可是看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潘蓝蓝,焦运良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如果我和蓝蓝结婚,我还是之前那一句话,我直接出二十万的彩礼钱。”罗哥淡淡的开口,这话一出,四周的村民都吃惊的瞪大了眼,他们知道罗哥有钱,却不知道罗哥竟然有这么多钱!
平日里村子里结婚嫁娶什么的,彩礼也就几千块,罗哥一出手就是二十万,够一家人不吃不喝过半辈子了,再者罗哥虽然一身戾气,看起来很吓人,但是至少有钱,至少比郝二癞年轻。
“运良,你想想小元,有了这个钱,我们就可以修一下房子,给小元娶个媳妇!”焦奶奶早就意动了,这可是二十万,她之前故意逼迫潘蓝蓝嫁给郝二癞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出!
之前焦奶奶也打算让潘蓝蓝嫁给罗哥,可是潘蓝蓝怎么都不同意,焦奶奶正愁着怎么解决,毕竟她还是很疼焦元这个孙子的,也不愿意孙子为了潘蓝蓝和自己交恶。
现在正好,潘蓝蓝只要有脑子就知道选谁结婚,而且焦奶奶还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还落下了二十万的彩礼,焦元这个孙子也不会怪她,毕竟这可是潘蓝蓝自己愿意跟着罗哥的。
即使是村长此时也感觉潘蓝蓝嫁给罗哥是最好的选择,比起嫁给郝二癞可强多了,而且焦奶奶痛恨潘蓝蓝,平日里都不停的作践她,也不可能给她选个好人家结婚,还不如跟着罗哥,至少有钱,可以衣食无忧,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总不会比在焦家差。
罗哥一出现,郝二癞这些郝家人都偃旗息鼓了,给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和罗哥抢人,此时只能灰溜溜的站在一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井口边的潘蓝蓝,面对众人的视线,潘蓝蓝依旧摇着头,脸色似乎更加的苍白,一字一字如同泣血一般,“我不嫁!”
罗哥的脸色随之一沉,一股子戾气自眼底一闪而过,一旁的焦奶奶再次暴怒起来,连同村子里有些人也感觉潘蓝蓝未免太不知好歹了,这可是二十万的彩礼钱,罗哥愿意拿出这么多钱给焦家,日后肯定会善待潘蓝蓝,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妹妹谁都不会嫁!”就在众人非议潘蓝蓝不知好歹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众人背后响起,被焦奶奶锁在家里头的焦元不知道怎么出来了,此时,这个身材清瘦的大男孩一步一步的走到井口边,心疼的看着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潘蓝蓝。
“蓝蓝,听哥的话,将刀子放下来。”焦元神色看起来冷静的有点吓人,不过说话的声音却是异常的温柔,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握住了潘蓝蓝的手,将她手里头的水果刀拿了下来。
哇的一声,潘蓝蓝终于承受不住的痛哭起来,一把抱住焦元,似乎要哭出所有的惶恐和害怕,而焦元则是抱着哭的不能自抑的潘蓝蓝,清冷的目光扫过全场,从郝二癞到焦奶奶到焦运良,最后看向罗哥,一字一字的重复,“我妹妹不会嫁,你们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