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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西溏是什么人?
魏西溏是大豫赫赫有名的荣昌皇帝。
大豫皇族是魏氏,而同样的,天禹的皇族也是魏氏。
不为人知的是,两魏乃同宗。
五百年前,大豫皇族魏氏一族的某个亲王世子从皇子们的夺嫡争夺战中逃离大豫,来到当初还尚未开化的天禹,凭着过人的才智和学识带领野民开山辟谷,成为一代领袖,三百年后,其子孙魏璨成为天禹的开国皇帝,这也是天禹和大豫民风相近的原因,只是经过百年演化,天禹也形成了属于自己的特色。
天禹国在统治的两百年间也曾数度易主,魏氏一族又几番抢了回来,于天禹皇族而言,大豫先皇实在是迫害天禹皇族的仇敌,两国之间皇族的敌视,则意味着两国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偏天禹的开国皇帝正是魏氏皇族的后裔,是以至今尚无帝王提出改姓,怕的就是被百姓诟病忘本。
天禹和周围诸多小国交好,独独和兵强马壮势力强大的大豫无结交之意。
其实大豫曾出使天禹,欲以联姻的方式交好,国小兵弱的天禹不敢正面对抗大豫,只能以实在无适婚公主的源头婉拒。
天禹皇族对大豫的敌对情绪延续至今,这是天禹众所周知的秘密,这小子自取字西溏,这还了得?
魏西溏端坐未动,只是看着腾王不语。
待那纸成灰后,腾王也陷入沉默,半响他才在魏西溏身侧坐下,伸手搂着他的肩膀靠到怀里,和蔼道:“池儿,不是父王训你,实在父王怕你哪日无意中惹了圣怒,后果……”
似乎又觉得对一个八岁的孩童讲皇家事不易讲通,改为诱哄:“父王看到你写的字极好,很是高兴,只是,若是让太子哥哥看到了妒忌,父王怕你被人欺负。父王的池儿是天下顶顶聪明的孩子,若是被外人欺负了,父王和你母妃自会心疼,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魏西溏睁着眼,目光灼灼的看着腾王,一脸纯真的问:“父王,孩儿为何不能取字西溏?”
腾王把他往榻上抱了抱,理了理他的衣角,才道:“因为西溏是东方大豫女帝的字,你若取了,父王怕你皇伯父多心。你是皇族子弟,万事皆要小心,若哪日……”他顿了顿,才道:“池儿,你记着,父王即便是训你,也是为了你好,父王定不会有害你之心。”
魏西溏应道:“孩儿谨遵父王教诲。只是,若孩儿不能取‘西溏’二字,那孩儿便不取字,等到孩儿能取这两字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腾王有心想说怕是他这一生都不能用这两字,想想不忍打击,倒也没有反驳,只道:“等你日后长大了,便会明白父王的意思。”
腾王妃在捣腾桃花糕时间,腾王父子一直说话,腾王生怕魏西溏惹祸上身,三番四次提醒不让她习字,魏西溏好奇:“父王,孩儿一心向学,您不该高兴?为何不让孩儿写字?”
腾王思来想去,才把宫里那位仙人的话说了一遍,不指望孩子能全明白,最起码得让他知道严重了那是要杀头的。
“龙脉错位”四字让魏西溏了然,原来是那妖道搞出来的乌烟瘴气,果真不是个好东西,在金州不过一天,就让荣承帝疑神疑鬼乱了心神。
于她来说,时机尚早,这小身板要是被人杀了扔了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说什么也不能让荣承帝把矛头对着她,现如今她毫无反手之力,若真是被杀了,那她重活的这一次实在白搭。
在腾王妃过来之前,腾王又道:“池儿,今日父王跟你说的话,你一字都不要对外人提起,当着你和父王的秘密,可好?”
听他用一副哄孩童的语气,魏西溏有些想笑,使劲绷着脸:“好。”
腾王对于他的乖巧甚是满意:“这才乖。”
“父王,”魏西溏看他,问:“是不是哪日孩儿要是不小心写了字,就会让皇伯父杀了孩儿?”
想来他是害怕,腾王又不忍他战战兢兢担惊受怕,摸摸他的头,道:“不会,真有那日,父王被砍了脑袋,也不会让池儿受半分委屈。”
皇家子弟和父亲间难有温情,腾王最后这话着实让魏西溏有些震撼。
有些话从人嘴里说出来容易,可从为父的人嘴里说出,总让人觉得暖心。
魏西溏不自知的扬了扬嘴角:“那孩儿定当万分小心,不让父王被砍了脑袋。”
哎哟喂,这话让腾王美的就算当场被砍了脑袋也觉得高兴了。滕王世子哪里有这么乖巧过?他觉得今晚上真是没白说这多话,瞧瞧这小子多听话?
腾王妃回来以后,就发现腾王和世子相处的其乐融融,疑惑的瞪腾王:“王爷可是背着妾身训了池儿?”
魏西溏率先开口:“母妃,父王在教导孩儿为人处世之道,孩儿受益匪浅,孩儿以后定当踏实勤勉,不让父王和母妃为孩儿担心。”
腾王妃顿时觉得心肝都化了,过去抱着魏西溏道:“我儿长大了,母妃真是高兴。”赶紧招呼身后的奴婢:“把桃花糕拿过来。池儿,你尝尝味道可好?”
魏西溏趁着间隙看了腾王一眼,腾王正两眼冒着小星星看腾王妃:“柔儿做的,味道自然是好的。”
结果,腾王妃直接道:“妾身是专程给池儿做的,王爷怎得还跟池儿抢?”
腾王捏起的糕点还没塞到嘴里,只得讪讪放下:“那就让池儿吃……”
魏西溏忍着笑,道:“母妃,孩儿哪里吃得完这么多?再者,母妃和父王一起陪着孩儿吃才有意思,母妃辛苦。”
拿了一块送到腾王妃面前,腾王妃万分高兴的接过来,看着腾王柔声道:“王爷以后可要多跟池儿说说话,你看他如今多懂事?”还主动递了一块桃花糕给了腾王。
腾王受宠若惊,“柔儿觉得好,为夫以后一定多跟池儿谈心。”
好容易等到那对腻歪的夫妻二人离开,魏西溏总算可以喘口气,两个丫头过来帮她洗漱,洗完了魏西溏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被动的让人憋屈。
次日,魏西溏正要去学堂,腾王妃早早就让人安排了轿子,生怕再有个什么意外。
被人扶到门口,就看到轿子旁站了付铮,不等她开口,付铮已经迎了过来:“怎得不让人抬出来?”
魏西溏的动作就是要拨开他的手,结果付铮直接绕过,伸手把她抱了过来,“等养的好些再自己走,现在能省则省。”
“你今日不上课?怎过来了?”
付铮道:“我跟高湛打听了,他说今日你们上的马术课,你这腿哪里还能骑马?今日太子学的也是马术,我想着刚好接你过去,免得你到时再被人碰了撞了。”
腾王妃看到付铮笑道:“铮儿,那池儿劳你照看。”
付铮施礼道:“铮儿省的,姨母请放心。”
付铮的母亲和腾王妃虽是远亲,却因投缘,相处的却如亲姐妹,两家又都居住金州,女眷走动频繁。
送魏西溏上轿,付铮自己也上了轿子,一前一后朝前走去。
练习马术的马场是在郊外,因为太子也参加,守卫的官兵倒是比平日多,付铮把魏西溏安顿在旁边,叮嘱:“自己乖乖坐着别乱跑,等下学以后我自会来接你。”
魏西溏看看自己裹得胖乎乎的腿,哪里还敢乱跑,要是一直捣腾下去,她这腿不定就废了,点头:“知道了。”
“真乖。”付铮伸手捏了下她的脸,捏得魏西溏火冒三丈,一把拨开:“别碰本世子。”
付铮哪里听她的,还挑衅似得伸手又捏了一下,看她炸毛模样笑着转身,嘴里还说了一句:“小气。”
魏西溏:“……”
看着人家在马场叱咤奔腾的模样,魏西溏只能老老实实待着不动,一马当先的自然是万众瞩目的太子殿下。
紧随太子身后不进不退的不是别人,正是付铮。
魏西溏看的只咂嘴,能把速度控制的不偏不倚始终保持半马身距离的骑技,该是好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