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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旭一眼看见赵志远步伐不稳,显然双膝受伤。
他眼神一闪,“赵大人,你没事吧?”
赵志远脸色不好,却还是忍着没发作。
“只是小伤,无碍。”
“那就好。”慕子旭点点头,“父皇口谕,让你立刻进宫复命。”
“是。”
赵志远看了眼玉初和宁晔,也不辞行,直接就上了马,往皇宫方向而去。
膝盖受了伤还这样骑马,待会儿进宫估计都快走不了了。
慕子旭嘴角微微上扬,回过头对玉初和宁晔抱拳致歉道:“今夜突然出现刺客,惊扰了两位,乃我天熙失责。请太子和王爷放心,弊国一定会为今日的事给两位一个合理的交代。”
宁晔温和的点头。
“如此甚好。”
玉初神色冷淡,根本不说话。
宁晔又看向苏浅璎,“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玉初的眼神,立即冷了下来。
慕子旭也怔了怔。
“不劳宁太子费心。”得到暗示的锁烟立即站出来,道:“我会护送姑娘安全回府的。”
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笑面虎打的什么主意。想要近水楼台,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宁晔神色不惊不怒,款款笑道:“那批刺客不简单,若再次出现,单凭慕容将军一人之力,怕是难以应付。”
“宁太子说得极是。”玉初忽然出声,“依斐,你去,和锁烟一起,护送苏姑娘回府。”
宁晔看向玉初。
两人目光对视,又是一阵电闪雷鸣。
苏浅璎顿时觉得头疼,刚要说些什么,生怕这两位难缠的祖宗在这里打起来的慕子旭立即上前打圆场。
“父皇已经知晓今夜之事,特意让小王带了禁卫军前来,保护苏姑娘的安全,两位尽可放心。”
宁晔转开目光,微笑。
“那就有劳七殿下了。”
玉初没说话,而是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宁晔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苏浅璎说一句,“早些休息,明日我来看你。”
依斐明显感觉到马车内自家主子一瞬间散发出可以冻死人的冷意。
好容易送走了两尊大佛,慕子旭才回过头来,对苏浅璎礼貌的说道:“苏姑娘,请上车。”
苏浅璎看他一眼,没拒绝。
坐在马车内,锁烟愤愤不平。
“那个宁晔,分明就是笑里藏刀,心怀不轨。”
苏浅璎笑道:“你对他成见太深了。”
锁烟不服气的反驳,“本来就是,他就是对姑娘有非分之想。今天在灯市街,本来都好好的,他半路杀出来,带着姑娘出了城。他就是找准机会想跟姑娘独处。”
“也不能这么说,他毕竟救了我。”
“可姑娘不出城,王爷也会保护你的。”
锁烟振振有词。
苏浅璎不语。
宁晔对她是有那么几分心思,出于立场关系,这丫头对宁晔有敌意倒也说得过去。
“姑娘。”
锁烟见她不说话,回过头来看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管得太多了?对不起…”
“没有。”
苏浅璎温和浅笑,“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无论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至少对我没有恶意。所以,你不要对他有太大成见。”
锁烟哦了声,不再说话。
苏浅璎低眉看着她,忽然想起宁晔在山洞中对她说过的话。
“锁烟。”
“嗯?”
“你…”苏浅璎刚开口,忽然话音一转,问道:“今天依斐认出你了吧?”
锁烟看她庄重的样子原本以为她要问什么重要的问题,不曾想竟是问这个,当即脸色红了红,声音轻如蚊蚋。
“嗯。”
她本来是四处转转的,结果被人群拥挤,踩到了自己的裙子,摔倒了。脸上的面具也掉了下来。
然后,依斐出现了。
她犹记得他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艳和微微恍惚。
她崴了脚不能走路。
他便背着她走到僻静的地方,细心的给她揉脚踝。
那一刻的温柔和甜蜜,是她这辈子都不曾体验过的。
苏浅璎瞅着她脸上两团红晕,心中了然。
“看来依斐那块木头开窍了。”
锁烟脸色通红。
“姑娘,你又打趣我。”
苏浅璎轻笑,“看不出来,我们的泼辣女将军也有害羞的时候?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锁烟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苏浅璎微笑不语。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赵府大门早已关闭,禁卫军敲开了门,指着下了车的苏浅璎和锁烟对门房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过来,对苏浅璎抱了抱拳。
“皇上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我等也要回去复命了,告辞。”
“慢走。”
苏浅璎颔首,表示礼貌。
门房立即走过来,点头哈腰道:“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外面风大,快进来。”
灯市街突然出现刺客,惊吓了不少人。发生这么大的事,老太爷和老夫人自然也听说了。就是特意让门房在那候着的,毕竟赵志远带兵出城找人,有可能深夜回来,得有人给他开门才行。
但已过寅时,老太爷和老夫人也早就睡了,也顾不上去询问来由。
苏浅璎乐得清闲,带着锁烟回了落梅居。
今日经过厮杀,她身上还有血腥的味道,回去后就赶紧沐浴洗漱。
锁烟捧着烛火进屋。
“姑娘,这么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天熙的皇帝设的局?为的就是瓦解太后手中的所有势力?”
苏浅璎正拿着干帕子擦头发。
“皇帝性格虽然偏软,却并非蠢钝之人。只是从前愚孝,再加上太后礼佛多年,他不忍和太后母子成仇,所以才隐忍。可自从慕子奕退婚开始,太后就屡次霸权干涉,而且还引起了朝臣反感,他自是不能再纵容下去。”
她淡淡说道:“不过皇家人,都一样的凉薄。慕宜清好歹也是他的亲妹妹,他明知道赵志远是真凶,却放任不理,而且还打算重新启用。慕宜清要是在天有灵,大底要死不瞑目了。”
“那倒也是。”锁烟点头,“不过姑娘这话不完全对,皇室之人固然大多凉薄,至少王爷是个例外。”
苏浅璎顿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她。
“锁烟。”
“嗯?”
苏浅璎默了默,又若无其事的笑笑。
“没事,今天你也累了,回休息吧。”
“哦。”
锁烟虽然察觉她有心事,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刚退出外间,就看见不知何时进来的玉初。
“王爷?”
里屋,苏浅璎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
锁烟赶紧退出去,关上了门。
玉初走进内室,很自然的接过苏浅璎手中的帕子,代替她的工作。
苏浅璎笑笑,“就知道你会来,怎么这么快?半路甩了禁卫军?”
玉初嗯了声,继续给她擦头发。
苏浅璎也不说话,等到头发完全擦干,玉初又拿着象牙梳给她梳头。
“夭夭。”玉初看着镜子里的她,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苏浅璎知道他问的是十年前的事,摇摇头,“只是间或想起一些片段。”
玉初沉默半晌,道:“你希望想起来么?”
苏浅璎又是一怔,回过头来看着他。
“什么意思?”
玉初双眸沉寂,忽然俯身,双手捧着她的脸,对准她的唇,吻了下去。不同于前几次的深吻,只停留在唇上,久久不愿离去。
苏浅璎眨眨眼,很快明白过来,微微推开他。
“阿初,你在害怕什么?”
玉初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才道:“害怕我会失去你。”
“怎么会…”
“你连跟我在一起都偷偷摸摸不肯让世人知晓,却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想起与他的曾经。”
玉初眼神里深浅凝渊,有着毫不掩饰的不确定和忐忑不安。
“夭夭,你让我特别没有安全感。”
苏浅璎默了默,站起来背对着他,不说话,眉目有着微微苍凉和萧索。
玉初从身后抱住她。
“夭夭…”他在她耳边低语,“我庆幸老天爷给了我与你朝夕相对的机会,却不晓得对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怕说错话让你讨厌我,怕不够强大无法保护你。等我懂得该怎样对你好的时候,你生命里又出现了其他男子。我也曾天真的以为,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他还是来了,他来找你了…今天他跟你说了什么?”
苏浅璎转过头来看着他,那双美丽得惑人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她的影子。
“无论他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心里的那个人,是你,只有你。”
玉初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我信你。”
他这样说。
苏浅璎在他怀里露出了笑容。
她仰起头来看着他,眼神歉疚。
“阿初,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她顿了顿,道:“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从我决定不再逃避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一辈子与你这样偷偷摸摸。但是,我需要时间。”
玉初的手指,从她的眉,到眼角,再到鼻翼,最后落在唇上。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温柔四溢。
“好。”
他知道要她接受他,心中几经坎坷起伏,今日能对他做出这样的承诺,已属不易,怎能再要求过多?
……
皇宫,更深夜重。
天熙帝沉沉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子奕和赵志远。
“刺客还有活口吗?”
赵志远道:“已被宁太子和宸王联手灭绝。”
他跪着的身形有些僵硬,仔细看还有微微的颤抖,膝盖上如针扎般的痛楚始终让他无法镇定自若。
天熙帝发现了他的异样,挑了挑眉,道:“起来吧。”
“谢皇上。”
赵志远起身的时候还有些站不稳,身形晃了晃。
天熙帝看了眼面沉如水的慕子奕,淡淡道:“老四,你可知错?”
慕子奕张了张口。
“儿臣——”
“不要跟朕说此事与你无关。”
天熙的淡漠的眼神是洞察一切的光芒,虽不带锐利,却不怒自威。
“朕方才已经去探望过太后了…现在朕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不要不懂得珍惜。”
慕子奕立时背脊发凉,脸色也跟着白了白。
“是…”他抿唇,道:“是皇祖母,将可以号令死士的手令给儿臣的。京中兵卫,也是儿臣暗中拖住的。城门,也是儿臣让人关的。”
天熙帝漠然道:“柳家呢?”
慕子奕脸色又白了白,重新跪了下去。
“父皇英明,儿臣…无话可说。”
他说完后,殿内就一阵静默。
良久,天熙帝笑了声。
“老四,朕一直对你寄予厚望,你可知晓?”
慕子奕脸色一变再变。
“可是这次你让朕很失望。”
天熙帝叹息般的语气让慕子奕心头一紧,忍不住道:“父皇…”
“朕知道你不甘心。”天熙帝截断他,语气里没有丝毫起伏,“你从小就心高气傲,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可就是因为这份傲气,让你无法接受失败,无法接受打击,好高骛远,刚愎自用,才会一败涂地。”
慕子奕额头渗出了汗水。
他抿着唇,双手紧握,终是忍不住说道:“儿臣只是不明白,父皇为何纵容苏浅璎羞辱儿臣?”
“不明白?”
天熙帝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
“朕方才已经说过了,你太过自傲,独断专行,不计后果。这一点,从退婚之事上可见一斑。”
他语气里有着一个父亲望子成龙却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和叹息,“纵然你不想娶苏浅璎,你就不会进宫求朕给你一道解除婚约的圣旨,非要闹得满城风雨才甘心?你这样做之前,可有想过后果?从前你性子虽霸道骄傲,却不至于如此自负。说到底,你不过还是想要替宜清母女出口气。”
说到这里,他看向赵志远。
赵志远低着头,继续当个隐形人。
“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朕不想多说。”天熙帝眼神飘过两人,带着一丝凉意,“宜清善妒,唯我独尊,且过于偏执。她的女儿也被她教养成一个德性,眼里半点不容人。你故意羞辱苏浅璎,就是为了讨她们母女欢心。你知道太后偏爱宜清,所以从而间接的讨好太后,是否?”
慕子奕不说话。
慕宜清和赵语心都是没脑子的蠢货,他讨好她们,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大业。
“身为皇家人,有野心是好事。可你,太过急功近利。”
这句话落下,慕子奕当即一个头磕在地上。
“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天熙帝又笑了声,看向赵志远。
“赵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老四最为妥当?”
赵志远拱手道:“微臣愚钝,不敢妄揣陛下圣心。”
天熙帝深深看他一眼。
“等伤好以后,你去一趟临安。朕收到消息,那个地方官商勾结,搞得民不聊生,百姓怨气十分大。朕给你一道密旨,准你便宜行事。记住——”
他眼神深沉,闪过锐利的光。
“朕不希望十年前幽州旧案重现。”
赵志远浑身一震,立即跪下。
“微臣,谨遵圣旨。”
临安的封疆大吏,是柳家的人。
皇上终于还是对柳家动手了。
“老四。”
天熙帝看向慕子奕,道:“这一次动乱影响不小,造成百姓损毁严重。还有重音玉照那边,必须要给个交代。此事隐你而起,这个烂摊子,也由你自己收拾吧。”
“是。”
……
从永延殿出来,赵志远和慕子奕两人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彼此对视一眼,慕子奕道:“赵大人,依你之见,父皇此举为何?”
因为脚伤,赵志远走得很慢。
他道:“殿下还不明白吗?皇上虽对王爷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有些失望,却并未绝望。皇上既早知殿下的心思,却并未责怪,反而多加纵容,这是对王爷期望甚高啊。包括当初解除婚约的圣旨,那是皇上在有意历练殿下。所以这一次,如果王爷能够办好差事,必能重新得到皇上的重用。”
慕子奕默了默,转而笑道:“多谢姑父解惑,是本王误了。”
他伸手搀扶赵志远,“姑父深得父皇信任,本王从前多有莽撞急躁,日后还需要姑父多加提点才是。”
赵志远意味深长道:“只要王爷懂得凡事三思而后行,自前途无量。”
“借姑父吉言。”
慕子奕谦恭的弯了弯腰,眼底那一层阴郁和担忧此时才消散无踪。
赵志远没再说话。
皇上哪里是对慕子奕寄予厚望?在天子脚下闹出这样大的动乱,而且还有两国使者在此。犯下如此大罪,早就该关押大牢等候处决。更何况他野心暴露无遗,皇上岂能容忍?
之所以未曾加以责罚反而赋予任务,不过是糖衣炮弹。
慕子奕接了,随时都会引火自焚。
到底是年轻,又太过轻狂自负,到现在还在做白日梦,终究不堪大用啊。
两人走出永延殿后不久,就与匆匆而来的慕子旭打了个照面。
“赵大人。”他打了个招呼,又看向慕子奕,笑了笑,“原来四哥也在啊。”
慕子奕神色淡淡,“七弟这般匆忙入宫是为何事?”
慕子旭笑道:“玉照国宸王和重音国太子都已安全进城,刺客全数被杀,我是来向父皇复命的。”
慕子奕眼底阴郁一闪而过。
“既如此,我就不耽搁七弟了,告辞。”
“四哥慢走。”
慕子旭拱手,非常谦恭的给他让道。
慕子奕自然也不客气,神色自然并且带几分高傲的从他身前走过。
赵志远却忍不住看了慕子旭一眼。
这个少年,从前他未曾注意太多。有风光肆意的慕子奕在前,慕子旭的存在显得太过渺小。
然而此次近距离打量,他才发现,这个少年虽然年纪小,心智却极为成熟,且心机深沉远在慕子奕之上。
那日苏浅璎出府,皇上让他带着皇宫密卫跟踪,未有所获却未被责罚。
重音玉照两国使者进京,御书房之中,皇上对慕子奕大加斥责却采用了他的意见。
今日慕子奕不轨之举被皇上看穿,却让他带着禁卫军打开城门护送两人回驿馆。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不动声色,却在昭示着一件事,皇上,对这位七皇子,才是真正的寄予厚望。
他想起慕宜清曾对他说过。
皇上和皇后是少年夫妻,那时皇上还只是太子,性情过于仁厚,优柔寡断,不够刚毅果决。而越王是长子,母家势力大,本人也心机颇深,野心勃勃,志在皇位。
太后本来打算让皇上娶自己的嫡亲侄女,以巩固地位。可皇上却执意娶靖国公的嫡女方管彤。
为此事一向温软的皇上还和太后起了不小的争执,而一向强势的太后,最后竟然妥协了,只要求皇上纳自己的表侄女许氏为侧妃。
据说从前皇上和皇后感情甚笃,后来太子薨,皇后悲伤欲绝,与皇上有了隔阂。
这些年来皇上虽宠许贵妃,对皇后却多有维护。
如今看来,皇上从前对慕子奕的过多器重,或许…都是假象。君心所属,当为七皇子。
……
皇上圣旨,命淮王慕子奕排查刺客,务必找出幕后真凶,还对苏浅璎赏赐颇多,以慰昨夜受惊。
赵志远离京赴临安。
这两个消息一大早就入了苏浅璎的耳。
“临安的封疆大吏是太后的侄子柳如生。”锁烟道:“皇帝让赵志远去临安办差,其心思已昭然若揭。”
正饶有兴味儿欣赏宫里所赐珠宝的苏浅璎抬头看她一眼。
“这次成语没用错,不错,有进步。”
锁烟腼腆一笑。
“姑娘,这么说起来,这天熙的皇帝,是打算对付柳家了?啧啧,还真是狠,那可是他母家哎。”
“太后强势霸道,总喜欢干涉朝政,这次不惜出血本杀我,这分明就是对皇帝权威的挑衅,他能忍才怪。而且柳氏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也是该杀杀威风了。至于慕子奕——”
她将一串殷红如血的珊瑚手钏仍在盒子里,嘴角微微一勾。
“他很快就会完蛋了。”
锁烟对这些政事不太懂,仔细想了想,目光忽然一亮,“哦我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是,皇帝这是在捧杀慕子奕?”
“然也!”苏浅璎莞尔,“慕子奕已不足为惧,不过,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锁烟看她目光闪动,如星月之海,便知道她心中已有乾坤,却也不多问。
“这也就是在天熙,皇帝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对付自己亲娘。想当年,我朝冯太后干政,扰乱朝纲,王爷和陛下联手绊倒了冯家。皇上还被骂不孝,多少文人作诗讥讽,还发起了一场文人暴动。”
苏浅璎心中一动,这事她也听说过,不觉又想起昨晚宁晔说过的话来。
想了想,她问道:“锁烟,阿初和你们皇帝关系很好么?”
“是啊。”
锁烟未曾多想,道:“皇上幼年登基,再加上身体羸弱,冯太后独揽大权,为祸朝纲,皇上一直被她控制着,做一个傀儡。后来是王爷救出了皇上,还以政权,皇上的痼疾也是王爷在想方设法的医治。所以皇上掌权以后,对王爷就十分信任,委以大任。”
苏浅璎若有所思。
这么说起来,宁晔没骗她。
“哎对了,姑娘,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锁烟好奇的问。
苏浅璎淡定道:“我听说你们皇帝自己耽于女色,却每次都将选秀的秀女成群成群的往阿初的王府里送,所以我对他很有意见。”
“啊?”
锁烟显示目瞪口呆,随即扑哧一声笑了。
“哦,原来姑娘是吃醋了啊。”她笑得很欢,眼神里都是打趣和暧昧,“不过姑娘不用担心,我听依斐说过,那些女人都是大臣们送来讨好他的。王爷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也不会让她们侍寝,就当她们是空气。王爷心里啊,只有姑娘一个人。”
“是么?”苏浅璎眼神一转,蹙眉道:“那阿初这事儿也做得太不地道。人家大好年华,就这么被他给虚度了。”
“才不是呢。”
锁烟忍不住为自家主子说话,“依斐说过,那些女人一进府,王爷就问过她们是否自愿?如果不是,可以自行离去,自行婚配。是她们自己不甘心,非要留在王府,以为这样就能得到王爷的宠爱。我以前还纳闷呢,王爷虽性子冷淡,却也不至于如此清心寡欲啊。原来啊,是因为心有所属。”
她眼神明亮,满满的都是戏谑。
苏浅璎嗔她一眼,“好你个小妮子,现在胆子大了啊,竟敢来取笑我了。”说着便将将手中的一枚金镶珠宝蝴蝶簪插在她发间。
“让依斐来看看你这模样,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张牙舞爪。”
提起依斐,锁烟脸色立即就红了,不满道:“姑娘…”
“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玉初走进来,见两人打闹的样子,不由得询问。
“王爷,刚才姑娘问我…”
苏浅璎轻咳一声,“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锁烟吐吐舌头,一副我知道你害羞怕我告诉王爷你的心事的表情,然后乖乖的出去了。
她古怪的神情却已被玉初尽收眼底,不由得看向苏浅璎。
“这丫头怎么了?”
苏浅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昨天某人给她吃了蜜糖,兴奋过度。”
玉初却盯着她的眼睛,盯得她极为不自在。
“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字。”
玉初笑笑,“你好看。”
苏浅璎脸色微红,嗔道:“贫嘴。”
玉初看一眼桌子上摆放的那些御赐珍宝,“皇帝出手够大方的,看来是准备收买你了。”
“他哪里是收买我,是安抚你和宁晔这两尊大佛。”
苏浅璎对皇帝的目的心知肚明,转身坐下来,喝了杯茶,道:“那些刺客的目标是我,你们两个是被我连累。很显然,皇帝是知道我跟你们两个交情不浅,特意送一堆珠宝来对我表示安慰,顺便让你们两个看到天熙的诚心。他是觉得,只要我不计较了,你们俩自然也不会咄咄逼人了。这是曲线救国啊…”
她抬眼看着玉初,“不过他哪里来那么大自信觉得我能影响玉照和重音两国?这老皇帝,未免忒自负了点。”
“他不是自负,是火眼金睛。”
玉初坐在她旁边,意有所指道:“最起码,我为你马首是瞻,惟命是从。”
他眼神里笑意暗藏情谊,苏浅璎不觉脸红。
“看来吃了蜜糖的不止是锁烟,你吃得也不少。”
玉初轻笑,眼神落在她脸上,让她更是羞赧,赶紧转移话题道:“皇帝让慕子奕亲自给你们鞠躬致歉,而且京城到处戒严,排查刺客。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赵府,就不怕被发现?”
“要发现早发现了,再说…”他眯了眯眼,道:“就算发现了,他们又能拿我如何?”
苏浅璎轻哼,“轻狂自负,目中无人。”
玉初笑着揽过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低喃,“其实,我只是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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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更得少点,从明天开始,恢复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