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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柒——”
身体刚翻了两圈儿接触到地面儿,她的手臂就被旁边一直在观察她的姚望给抓住了。
托着她的身体,姚望心尖收紧了,“你怎么样?”
身体软软的靠在他身上,宝柒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见到这边儿出了状况,而且出状况的人还是宝柒,不远处的谢铭诚赶紧冲了过来,人还没有到,洪亮的嗓子儿就拉开了。
“168,怎么回事儿?”
168是宝柒的菜鸟编号,她和这些从部队选拔出来新兵一样,在三个月的集训期间都没有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授予军衔,每个人领到的都只有一个编号。要想恢复名字和军衔,必须得等到集训结束之后,没有被淘汰掉,才能算得上是真真的红刺特种兵。
接收到她眨眼儿的讯号,从小和她一块儿长大的姚美人心里自然明了。
手忙脚乱的扶着她的腰来,面色紧张又凝重的汇报:“报告教官,168号身体素质不好,大概训练强度太大,晕过去了!”
心里颤了颤,想到冷枭介绍时嘴里那声儿淡淡的‘嫂子’,谢大队长的黑脸顿时沉了又沉。
嫂子倒在了他的手下,怎么向上头交待?
老实说,虽然冷枭同志交待的是一切按照规矩来训练。但是,谁家的心肝儿谁知道。试想一下,要是小久受伤倒下去了,他谢铭诚还不难受得想要撞墙啊?!所以,冷枭的话是那么说,他可真心不敢把首长家的小姑奶奶给整病了。
大手一挥,他二话不说就吩咐姚望:“赶紧送到医务室!”
“是的,教官!”托着她的腰,姚望将人打横抱起来就往总部的医务医方向跑。
“169……”手指慢悠悠地摸着自个儿的额头,宝柒虚弱的靠着,小声说,“你不要担心,我就是血压低了点儿,跑久了就倒……”
好笑地回过头去瞧了瞧已经跑远了的队伍,姚望唇角抽抽。
“行了,别装了!168,没有外人了!”
宝柒睁大了眼睛,透过他的肩膀左右一看,哀哀地叹了一口气。
“放屁!我啥时候装了?!……我的头,是真的好晕啊!”
心里抽了抽,为了不让人怀疑她装晕受罚,他只能继续抱着她沿着训练基地的斜坡往总部的医务室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叹息着安慰她。
“刚开始训练是这样的。等多训练一段时间就好了!其实……”顿了顿,他不太愿意,但还是不得不遵从本能实话实说:“其实你也不要怪你二叔,这样的训练对你的身体只会有好处的,他是真心实意为你着想的……”
“姚望!”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宝柒沉默着。直到他低下头,不解的目光看了过来,她才拧起眉头,阴森森的咧开了嘴,露出几颗明晃晃的白牙来,一字一字,咬牙切齿。
“我、想、杀、人!”
“……你想杀谁?”挑了挑俊秀的眉毛,姚望带笑的视线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你今儿的脸色是挺差的,是不是出啥事儿了?”说到这儿,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意有所指地说:“我以为你不会住在女兵宿舍呢?毕竟你是进来的军医,比不得我们……你二叔没让你回家住?”
冷哼,宝柒继续沉默。
慢慢地,她垂下眼皮儿。
有些事情吧,她这个姚望竹马从来没有深入问过,可是,明明他就知道了些什么?
此时,似乎心照不宣了!
手指狠狠揪着他的胳膊,有气无力的声音软得发腻。
“姚美人!瞅着你的意思,好像是在同情我啊?”
“没有。”唇角抿着笑,姚望否认。
他了解她,自然不敢承认。
不过,抱着她腰的手却紧了又紧,心思有些浮动。怀里穿着作训服的小女人,身体和男人的体格相比较起来,真是柔软得不行,抱在怀里软软,心却沉甸甸的。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点儿。
鼻翼微龛,加大了力道死死拧着他的胳膊,心里有气儿的宝柒同志,精致漂亮的小脸儿上带着邪恶的扭曲感。几秒之后,她突然又蔫了,恨铁不成钢的喃喃着咂嘴。
“姚美人,我现在特需要有人同情!求你了,你就好心同情我一下吧?”
脚步一停,姚望愣了愣,唇勾了起来,严肃地说:“168,我好同情你。”
太假了!
一双带着雾气的大眼睛瞪着他,宝柒手下拧了拧没有发现他有啥动静儿,无奈地揉着自个儿的脑袋,哀哀地叹了起来。
“丫的,现在都掐不动你了。胳膊上全是硬绑绑的肌肤块子,你们男人,真是讨厌!”
你们男人?
咀嚼着她嘴里的话,姚望可以想象得到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肯定也经常这么干吧?!
心里,莫名发酸!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怀里的小女人,突然又抬起了头来看他,声音比蚊子还要小。
“姚望!”
“嗯?!”
“你为什么就不问我,为啥要装昏呢?!”
心里‘咯噔’一下。
为什么要装昏他当然知道。可是,他为什么不问呢?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问。
那毕竟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作出来的选择,作为她的‘好朋友’,他除了尊重,又能怎么去问?
这时候,他刚刚下了那道斜坡,心思沉沉地抱着她随着说话声微微扭动的身体,喉咙有些发干,四肢更是不听话的僵硬了起来。被噎了好半天,他才深呼吸一口气,说出一句淡定又完整的话来。
“你想他知道。”
他是谁?不言而喻!
望了望天,宝柒在姚望面前没有守秘的心思。
“唉!真是逃不过你的眼睛。”
“有用么?”没有回答她的话,姚望扯了扯唇角,话锋一转,认真地看着她。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瞳犹如一块儿温玉,笑容柔软得像是大冬天陈好的温开水。清爽,温润,不会太过引起人的注意,却又是生活中必不可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温温的笑容,宝柒就觉得心里又被治愈了一次,连生气这种东西都觉得有些没劲儿。
温暖的男人,真好!
姚美人啊,还真是美人儿!
难得的是他永远都能保持风度翩翩,举止得宜的样子。叹着气,她眨巴着眼睛胡思乱想着,觉得心情突然好了许多。牵着唇角,她装模作样的将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虚弱无力’地小声叨叨。
“就算没有用,但是,咱俩也能少跑一会儿步不是?”
“也是,聪明!”姚望挑了挑眉毛。
她勾着唇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小表情像极了两个人小的时候,“喂,记得要保密哦!不许说出去。”
“你的事,我啥时候说出去过?”
低下头来看她,姚望眉头轻扬。
从小她就有这么一个怪毛病,不管啥事儿都非得得到人家确认和保证。
两个人淡淡的聊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不知不觉就横穿过了大大的操场。
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一对相拥的身影看着格外的和谐,充满了美感。
“话又说回来,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
“得了,说呗,姚美人,让我要怎么感谢你啊?”
“听说你的宿舍就住了三个人?”
“是啊,怎么了?!”
“要不然我搬到你上铺,睡你上面?”
“靠!想占我便宜是吧?不过可惜了,我就是睡的上铺!”
“……那我吃点儿亏吧,你睡上铺,我就睡你下面。”
“嗤,你是想我和睡呀?”
“……”
“想上本宫凤榻的男人多了!等着我翻牌子吧。哪天翻中了你,就让你陪睡!”
有些事说开了,心里反而坦然了,宝柒叽叽笑着扯着他的胳膊,说得十分得意,眉眼弯得像月亮。然而,‘陪睡’两个字的音刚落下,就发现姚望的面色变了,表情有些诡异。
“喂,你怎么了?”
顺着他的目光,她扭过头去——
心里一抽,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侧过来的男人冰冷刺骨的面容上。
丫的,不会吧,这么巧?
找曹操,曹操就到。
不过,看他忽匆匆大步流星的样子,是要出去?
想起关于他和游念汐的传闻,她心里顿生恶感。既然敌人已经来了,她就得先发制人。心里恨恨的想着,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双手把姚望的脖子搂得更紧,身体亲密地贴着他,目光挑衅地瞧了过去,小嘴儿笑得快咧到耳朵根了。
有脾气吧?!
帅!很好~
一时间,暗流涌动。冷枭黝暗的冷眸危险的眯了眯,视线掠过两个人相拥的身体,一张凌厉冷峻的俊脸上无波无浪,看不出来他的心里究竟作何感想。
三个人,两相互望。竟然诡异的没有人说话。
气氛,沉寂。
吸了一口气,姚望搂着宝柒身体的手不经意的紧了紧,浑身上下被对面那股子冻人的寒气刺得有些难受。在这种强劲的气势对比之下,作为他的下属,他可就没有宝柒那么大的胆气儿了。
“首长好!”
虽然他腾不出手来敬礼,问好还是必须的。
目光打量着他们,冷枭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不过总算是开了口。
“怎么回事?”
例行公事一般的询问让姚望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会被冷枭给活活生煎的他,淡淡地笑着回答:“她训练的时间摔倒昏过去了,刚刚才醒转了过来,我正准备带她去医务室。”
鬼使神差的,他还是把宝柒的伤夸大了无数倍。
就当是帮她吧!
心下,不免黯然神伤。
其实他知道,虽然人家两个人一直在大眼瞪小眼,女人更是瞅着男人像仇人的样子。但是,他却无比悲哀的发现,人明明被他自己抱在怀里,他却压根儿就插不进去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场。
“嗯,去吧!”
不料,凝视了数秒,冷枭只是冷沉又严肃的说了三个字,就侧过身径直走了。
看这样子不仅没有生气,连一句多余的问候都没有?
宝柒心里窒了窒。
敢情今儿她白费了表演的表情?
丫的,这得是多横多冷的男人才干得出来的事儿?
不仅仅是她诧异了,就连姚望也直直盯着那个凛然冰冷的背影有点儿不知所措。那一束冷冽的目光里的情绪太过复杂,他不好窥测,可是他不是应该非常不爽才对么?
竟然就这么走了?
一时之间,两个人杵在那儿好半天没有动弹。
半晌儿,他还没有寻思出结果来,宝柒阴恻恻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膜。真吓人,他甚至都可以听到她的齿缝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姚望!”
“我在呀?!”
嗤的吼一声儿,宝柒糟乱的情绪:“赶紧的啊,发什么愣,还去不去了?”
姚望拧眉,低下头看她:“宝柒。”
“干嘛?”
“你不觉得诡异么?今儿你二叔……。”
“他就是一个脑抽,有什么好诡异的?习惯性冷漠二百五综合症。”宝柒同志此时的心里也在喊着委屈。一想他的行为还有自己在部队里受的恶气,她冷哼了一声,瞥着远去的背影,小手儿抓紧了姚望的脖子。
“走吧,不要管他!”
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姚美人的声音却被喉咙给卡壳了。
他心里那种滋味儿,说不清又讲不明白。
不对劲儿,真不对劲儿!
他不对劲儿,她不对劲儿,他自己也不对劲儿。
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医务室走。
她受的只是一点小伤,没想到接待她的却是医疗队的周益队长。
当然,宝柒这两天的训练没有白练,她刚才那一滚是相当着重技巧的滚倒,加上她滚进去的地方又是能够减震的草丛。因此,她除了着力点儿的手肘有点儿轻微的擦伤之外,浑身上下半点儿伤都没有。
最后,在医务室折腾了好一会儿,周益只是替她在伤口上擦了点儿药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休息自然是好的,这会儿已经对训练极度厌恶的宝柒同志,直接就让姚望带她回了宿舍。
没病,她也能装出病来。
不滚都已经滚了,虽然没有滚出一个关心她的男人来,但如果能够滚得浑水摸鱼的休息两天,哪怕就一天半天,她觉得也赚到了。
管他奶奶的!
在回女兵宿舍的途中,她顺便让姚美人在军人服务社为她买了几袋零食慰劳自己受伤心肝儿。
想着回了宿舍之后,可以边吃零食边睡觉的美妙,堵在心里的铅块儿又挪开了不少。
日子,还是不错的,至少相当于放了半天假了。
乐观的妞儿啊!这么安慰着自己。
——★——
冷枭的确急着出去。
五指手指头攥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攥紧,深邃的黑眸里染上了一层坚冰。
俊脸上的凉气儿,比这冬天还要冷上几分。
坐在车里等待他的陈黑狗,看着他阴云密布的难看脸色,脊背上一层细密的冷汗就出来了。
凭着他对首长的了解,他现在的愤怒已经到了临界的极点。
再凭着他对首长的了解,一般情况上能把他气成这样的人,只有宝柒一个。赶紧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他这一回没有敢多嘴了,耷拉下脑袋发动了引擎,不时瞄着后车座上那张冷峻的面孔,不停在心里猜测。
这两天发生的事儿,怪异得他真有些看不明白。
一向疼爱小雨点儿,为什么他要突然送了回去?
一向喜欢宝柒的他,为什么要把她留在总部不闻不问?
一向不喜欢回那个冷宅,为什么他又要突然地住了回去?
尤其看到游念汐那个女人也出现在冷宅,他的心里更加不明白了。
不过,不明白还是得好好开车。
最后,汽车还是停留在上次那幢民居。
照着老规则,吩咐了陈黑狗等待,冷枭再次进了屋子,下到了地下暗室。
暗室里的真皮沙发上,血狼双眼微眯着,半倚半靠的样子慵懒无比。一双军靴依旧不羁地搭在面前的茶几上,漫不经意地看着把玩着手里的新宠——沙漠之鹰手枪。
他的心情,看上去相当的不错。
扯了扯领口走近,冷枭的心情却相当的糟糕,一出口的话,冷得透心儿。
“准备得怎么样了?”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和不苟言笑的冷脸儿,血狼笑了。
“老鸟,放松点儿啊!瞧你这样子,冷得像个冰棍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失恋了……”
冷冷哼了一声,冷枭没有说话,挺拔的身躯坐在了血狼的旁边,一张俊朗冷冽的脸上情绪微微有些浮动,波澜不惊的眸子渗入了些许杂质。
“过来看看,咋样儿?”
挪到电脑跟前,血狼晃动着鼠标,嘴角时刻挂着淡笑。
身体略略往前一倾,冷枭坐了过去,目光望向了他面前的电脑屏幕。
血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向他介绍说:“这个男人体型与你接近,口技功夫也不错。经过猎鹰两天的训练,他已经能够熟练的模仿你的音调和音色了。你说话又简炼,只要字眼儿少。黑灯瞎火的环境里,指定没有人能够听得出来。”
双目一敛,枭爷冷眸闪了闪,若有所思的目光凌厉异常,似乎让地上暗室里流动的空气速度都减慢了不少。沉吟了良久,他终于不动生色地点了点头,声音充满了冷冽和威严。
“不错!”
侧过头去,瞧着又默不作声的他,血狼促狭的眸子满是笑意,“老鸟,为什么不自己上阵啊?还找什么替身!姓游的长得也算不错,指定还是个处儿,你又不吃亏!”
“要不你上?”没有看他,心里烦躁的枭爷,声音冷酷无比。
“啧啧啧!你还真是一个让女人伤心的男人!”
外表无比轻松,脑子里全灌着毒的血狼同志,慵懒的浅眯着眼睛,抬起手里沙漠之鹰手枪来吹了吹,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一切计划,天衣无缝!
他们知道,游念汐这种女人,当然不是笨蛋。
如果冷枭真的莫名向她示好或者示爱,她会相信么?自然不会。
她喜欢了冷枭这么多年,会对他这个人的性格没有一点了解吗?
如果有,纯扯淡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冷枭能够搬回冷宅去居住,在游念汐看起来,不过还是碍于老头子的威严罢了。而她能够再次被老头子召回冷宅自然缘于老头子对她的好感。
因此,哪怕冷枭这两天来依旧对她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于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是她觉得自己得到了老头子的认可,至少有了可能成为冷家儿媳妇的希望。
一个人,一旦有了某种希望,而且这种希望还是盼望了多年的,就不会再轻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了。
不会随便出格,她就不会再主动伤害宝柒,做出两败俱伤的蠢事来。
但是,她这种希望能够持续多久?!
事实上,要搞掉游念汐这个女人并不难,难得是要找到她手里的次生波武器和顺藤摸瓜搞掉她背后的曼陀罗组织。这件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上加难。毕竟有了次生波武器在手里,她一旦发起疯来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们行事就得十分讲究策略和万分小心了。
不得不说,冷家老头子也是挺阴的一个人。
——能让一个受过特训的女人彻底臣服并且心甘情愿为己所用,除了性之外,没有其它的办法。只有当她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一个男人或者说得到一个男人的接受之后,她才有可能愿意把心里的秘密悉数给他分享,甚至于将功恕罪。
不要怀疑,这句名言来自冷老头子。
而他,也正是这个计划的始作俑者,相当的周密。
带着笑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血狼看着屏幕里那个男人,唇角缓缓勾起。
“老鸟,要是你老头诚了心要对付你,你还真得要小心啦。”
冷枭没有说话,冷冽危险的目光扫了一眼他发光的钻石耳钉,面上的表情看着忒瘆人。
阴冷,绝情。
摆了摆手,血狼坐下去,又换上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手肘子撑在沙发扶手上,懒懒地听着画面上的男人模仿出来的冷枭说话时的声音,觉得这事儿真是绝了。
别说,如果不看他的脸,换上了军装的男人那模仿出来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声音,一般人还真心瞧不出来差别。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儿来。
“老鸟,我还真心想要知道,姓游的知道了上她的男人压根儿就不是你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守了这么多年,她就等着你给他开发呢,会不会哭得跳楼玩自杀殉情什么的?你说你多狠的心啊!”
凉透了的眸子微眯,冷枭挑起冷硬的唇角。
一秒后迅速抓过他手里的枪来举起,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墙壁上的一个靶子,目光里的狠辣和阴鸷,要是有第三个人看到,绝对能吓得当场晕过去。
稍顷,一抹残忍的光芒从眸底掠过之后,他冷彻心扉的声音一字一句充斥在密不透风的室内。
“自杀才是聪明!要不然,我会让她觉得这辈子投胎都是错误。”
“得得得!啧啧,太可怕了你!你说你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你的妞儿怎么就受得你呀?”左耳的耳钻忽亮忽亮的闪着光,一个杀人连眼睛都不眨的男人,突然矫情起来真不得了,“老鸟啊,幸好我跟你是一国的!要不然,我的下场……。”
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冷枭就扣动了板机,子弹‘嗖’地飞了过去,正中靶心。
枪声在室内震得人耳朵发麻,血狼怪异地看着他,无名指飞快地扫过眉梢,“老鸟,你今儿似乎不太对劲儿啊!”
冷枭哼了哼,心脏随着出梢的子弹狠狠震动了一下,它似乎也承受了某种巨大的共振压力。冷冷盯着靶心好几秒,他收敛了神色,吹了吹枪口,才一把将枪丢给了他。
接着,拿过放在沙发上的军帽扣在头上,他冷冷地站起了身来。
“我走了,安排吧!”
“ok……对了老鸟,你说我是不是该把现场直播给录制下来,和你家妞儿分享!?”睨着冷枭令人生寒的冷脸,血狼邪恶地舔了舔唇,明明干着恶魔的勾当,却挂着天使一般的微笑。
“小兔嵬子!”
端了端帽檐,冷枭睨了他一眼,没有发怒,眸底透出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意来。
撒旦男人!
就连笑容,都是凉的。
身子往后倒下,血狼斜靠在沙发上,唇角高高扬起,冲着他高大的背影又喊了一声儿。
“对了,老鸟,你的婚房有眉目了,啥时候去看啊?”
“带她一起去!”
转过头来看他,冷枭说到她的时候,满是寒意的眸底掠过一丝柔软来,几乎盖过了他杀气浓重的阴冷。
大步出了民居,他大力拉开了车门。
心思震动着,迎上陈黑狗询问的眼神儿,他揉了揉额头,齿间冷冷飘出两个字儿。
“总部!”
——★——
红刺女兵宿舍。
回来之后,姚望就去继续训练了,这个点儿正是作训时间,本来女兵就少的宿舍里更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宝柒走了自己的宿舍,爬到上铺去,拉开军绿色的棉被就裹在了身上。
半倚在墙上,身体疲软的她突然觉得硬实的高低床也舒服得不行。
人要过得舒服,就得比较。
不能往上了去,只能往下了比。
想着那些还在拼着劲儿训练的战友,她惬意极了。很快就将在医务室时不得不表现出来的什么虚弱无力都甩了开去,一股脑拿出零食袋子,鼓着腮帮子拼命地吃。
吃,吃,吃!
哼!就当是在吃那个男人的肉好,吃下去胃就舒服了,胃舒服了心就舒服了。
微眯着漂亮的眼儿,她吃着吃着就开始得劲儿了。
东西买得有点多,消灭一个又一个……
爽!
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儿,她醒过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打个大大的呵欠,又开始拆开零食吃了起来。
丫的,现在才下午四点,离她们收工还早着呢!
不一会儿,只听见‘嚓’的一声儿,宿舍的门儿竟然开了。
咦,不对啊!按理说这个时间,她宿舍的两个女兵都还在训练,不会回来才对的?!
寻思着她正想从上铺探出脑袋来瞅瞅,一声儿冷冽刺骨的熟悉声音就从敞开的门边上传了进来。
“不是昏倒了吗?还在吃零食?”
一口气噎在喉咙口。
错觉,一定是她的错觉!
不久之前见到还冷得掉渣渣的首长大人,怎么又会突然莅临了她的女兵宿舍?
几乎就在他出声的同一时间,她瞪大了一双潋滟的眸子,像在看大怪物般探出了脑袋,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自来熟的走进来,还反手关上了房门儿。
丫的,是不是太横了?这可是女兵宿舍!
揉了揉胃部,她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将嘴里包着的食物咽了下去,顺手就把零食袋抛了尸,不屑地咂巴咂巴嘴儿,没好气的讪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首长大人。咝,我记得部队好像有明文规定吧?不管是男兵还是男军官,都不得无故进入女兵宿舍。这大白天的首长同志不顾条例,闯进来是想要干嘛呢?”
一句话,酸不溜啾!
老实说,宝柒邪眉吊眼洗涮人的样子,忒招人恨。
冷飕飕地看了她一眼,冷枭慢慢地走了过来,甩给她不咸不淡的四个字。
“慰问伤兵!”
好理由!宝柒直接默了。
说起来他俩这事儿也整得太玄妙了。两三天不见,好不容易见个面一会儿像仇人,一会儿又像是在猜哑谜似的,开场白更是用得无比诡异。他如果真是诚心来看她,按照言情套路什么的,不是应该深情款款地拉着她的手说,“宝柒,你伤得重不重?现在好点儿了没有?宝柒,你不要怪我,我之所以那么做,其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一类的话么?
结果他到好?整一句慰问伤兵。
不过么,嗤!
她现在心脏已经被零食填平了,才懒得理他是来干嘛的!
懒洋洋的擦着嘴,她没劲儿的翻白眼儿,“好了,慰问完了么?”
“嗯。”
淡淡的‘嗯’声后,男人却没有离开。杵到她的高低军用床边上,一只手肘撑着床沿,一只手状似无意的就过来拉她的手。
挪开手不让他抓,他太过自然的态度让宝柒皱起了眉头。
“既然慰问完了,首长大人是不是该走了?”
“嗯。”
又是一个字,冷枭冷峻的面上看不出来情绪,目光落在她脸上就不放。
说话要钱么?丫非得这么省?!
宝柒挑眉。
她睡的本来就是高低床的上铺,在和冷枭的对恃里,她本来应该有着绝对高度优势的。但是面前的男人实在太高了,在他冷冽的视线里,她头皮发麻,竟然没有产生出居高临下的感觉来。
不行,她不能短了志气!干嘛每次都是被他压制着?
斜着眼睛望他,宝柒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心情再度恶劣了起来。
“首长同志,小兵现在需要休息!你的小兵她生病了,不方便伺候您老人家的贵体。能不能麻烦你发达的双腿带着你不太健全的大脑移出宿舍去。不要污染了我的睡眠。”
尖酸刻薄,又毒舌又腹黑,本来就是宝柒姑娘的个性。
更何况,她现在心里有气,郁结难平,嘴里出来的哪儿还会有半句好话?!
“嗯。”
没想到,男人不怒不说,再次一个字应付她。
我靠!
瞪着眼睛,宝柒见了鬼一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嗫嚅了半天嘴唇,无语问苍茫宿舍,首长的神经究竟哪里错了位?!一句闲话都不说,半点儿蹦不出两个字来。
指着门儿,她大吼:
“首长,门在那边儿,赶紧滚!”
终于,宝妞儿的臭脾气浮上来了。
滚?!
这一个字,大概这位爷一辈子都没有受过吧?!
不过,她说完了,心里就舒坦了。在他冷飕飕又咄咄逼人的眸光注视下,她懒洋洋地扯了扯面前的被角儿,挑衅又不屑的笑容里带着刺儿,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被面儿,一双美眸若有似无的瞟着他有几分盛怒的俊脸。
哼,看你走不走?
冷枭狠狠地皱着眉头,略显疲惫的双眼危险地眯着。
倏地……
他身体靠了过来,猛地拽住了她的手,一把拉开袖口往上撩了起来。别误会,要吃人的动作不过是查看她的伤口。没得说,一截白生生的手肘子上,正是她刚刚上过药水的地方。擦痕不太严重,但药水的颜色让伤口看上去还是有些狰狞。
对于伤情判断,枭爷自然没有问题。
目光凝视了几秒,他冷冽的脸上像是突然又松懈了下来。
然而,宝柒却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
一把甩开他的手,她捂着自己的伤口,小脸儿上全是夹枪带棒的奚落神色。平素吧,她偶尔喜欢装装小白兔吃掉大灰狼。不过,谁要是真把她惹急了——
谁让姑奶奶心情不爽,姑奶奶就得让他气得发颠!
“喂,你干嘛呀?红刺首长大白天闯入女兵宿舍,意图猥亵女兵,这种新闻要是传了出去……啧啧啧,点击率怕是会超高的哦!?你信不信,我报料给小井,往那个解放军报上一暴光!哇塞,首长,您就大火了!”
“我已经火了。”拉下她的袖口,男人的手转到了她的脸上。
他已经火了?啥意思呀!
心里咯噔一下,宝柒瞧着他面无表情的冷脸儿。一秒后就明白了。
丫就是色鬼投胎的主儿,明明他啥也没有说,她一不留神就发现出无比荡漾的风情来。而且,被他这么有意无意的瞅着,一股子那种什么勾人的火儿就从胸腔串了上来,像是突然就烧着了心,还压不下去了。
这男人就是骚,闷得发骚!
不过,虽然她自己也骚动了,但是宝姑娘原就是一个刺儿头,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
“哈——哈——哈——”阴阳怪气地假笑了三声儿,她接着就翻了翻黑幽的瞳仁儿望向天花板,一脸都是找抽的贱样儿,“哎哟喂,我就麻烦你了,大首长!咱搞破鞋也不要搞到了女兵宿舍是不?要是被上头知道了,这事儿可不好办嘞。”
“宝柒。”
冷冷的眸色不变,男人两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冷冽里夹杂着一缕柔软。
欲言又止的举动,令人生疑。
但他冷硬的俊脸上,却没有一丝松动。
拽!
拽完了,喊完了,下面就没有了!
愣了一秒钟,宝柒觉得冷枭今天绝对是鬼上身来的。后背懒懒地靠在墙壁上,她双手紧拽着被子,将自己裹在了里面,含笑的双眼带着十二万分的淡然,目露揶揄地看着他!
哪怕心里别扭,脸上却毫不畏惧他强大的气场。
不过,为了节省口水,她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和他瞎掰了。
正在这僵持的时候,被冷枭关严的房门之外竟然再次响起来急促的脚步声。
另外,还有一道同宿舍的战友格桑心若的喊声:
“宝柒——”
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宝柒迅速和冷枭对视了一眼,心里暗道一声‘糟糕’了!
没有时间多想,她立马掀开了自己的被角,拧着眉头喊:“快点上来!”
于是乎,就在格桑心若推开门的那一秒钟,男人矫健的身体猛地撺到了上铺,随着军用床‘咯吱咯吱’的摇晃声,飞快地钻进了她的被窝儿里。
望天!宝柒心里扭曲了!
不管她现在和冷枭之间有什么样的矛盾,在她看来暂时都是属于人民内部的矛盾,在人民内部解决就好。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是不会把他晾晒出来难堪的。
而且,她刚才威胁冷枭的话没有错,要是让人家知道他们无比崇拜的首长同志,竟然大白天一个人偷偷钻进了女兵宿舍,虽然他俩这会儿啥事儿都没有干,也难免会影响到他的个人形象和作风。
不过么,她突然坏心眼的想,如果被人知道他钻进了女兵的被窝儿呢?
那岂不是会形象尽毁?!
一刹那,宝柒心里恶趣儿爆炸了!
她有一种想要恶作剧地将被子掀开的冲动。
掀开呢?还是不掀呢?
------题外话------
咳,本来姒锦今天起了个草儿,准备让虫子被鸟吃的!可惜,有急事要出门,后面的来不及修了!明儿再让鸟吃虫子吧!
ps:妞们,咳,我想说的是~虽然姒锦也经常狗血,小言不可避免的狗血,但是我会尽量在狗血的基础上,妹特思棒威——不走寻常路,哈哈,所以说……那什么什么!我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