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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海打量了这名中年男子几眼,只见此人穿着一身绣有暗纹的黑色和服,身形消瘦,但行走之间步履沉稳,颇有气势,但一双鹰眼加上鹰勾鼻,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阴沉。
麻生胜家做为主人,帮他们之间进行介绍,笑着说:“对,这就是相原君。相原君,这位是居合道师范长井一平先生。”顿了顿,他的语气中添了几丝意味深长,“两位都是剑术达人,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说完后,他看了看长井一平身后的中年胖子,又笑道:“这位是和田家的家主和田慎先生,和田家也是关东地区有名望的大家族。”
和田慎和长井一平一起微微躬身施礼,随后和田慎语气古怪地说:“麻生先生太过奖了,和麻生家比起来,我们和田家不值一提。”
他嘴上这么说着,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明显口不对心,只听他继续说道:“这次麻生家大出风头,一战压服二之阶堂,现在整个关东地区,麻生家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请麻生先生不要这样夸奖我们和田家,这真是太令人惭愧了。”
他接着目光转向了李如海,笑问:“这就是麻生家的得力干将相原秀中先生吗?听说一人一剑,击溃了二之阶堂本部,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这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如何自处,这真是……唉……”
李如海轻皱眉头,自己怎么变成麻生家的“得力干将”了?
麻生胜家微带歉意的向李如海一笑,接着对和田慎说:“和田先生,相原君并不是我们麻生家的人,您可能是误会了!”
丸子在旁边也很是不满——一人一剑击溃了二之阶堂本部,那我呢?就这么省略掉了?
不过现在大佬们在说话,她也不能插言,只能闷闷的在那儿生气。
和田慎明显不信,麻生家要保这少年连警察都知道了,又不是秘密,而且,一人闯进敌人巢穴,一次性杀掉了二百多人,这怎么可能?就是二百头猪,你想全杀掉,只是追也要追一天吧?
麻生家明显是在掩盖什么,二之阶堂的覆灭其中另有猫腻!
他打着哈哈说:“是误会吗?那真是对不起了,现在的谣言很多啊,一时也分辩不清真相是什么……听说这次相原先生要来参加茶会,刚巧长井先生也想认识一下相原先生,鄙人就这么厚着脸皮,做了个不速之客,带着长井先生不请自来了,真是失礼了,请诸君不要见怪!”
他话音一落,长井一平上前一步,硬邦邦地问道:“相原君,请问你是什么流派的传人?”他是被几个大家族用重金和人情请来的,二之阶堂莫名其妙就垮了,而被认定为幕后黑手的麻生家从各方面情报来看,竟然没有损失,这引起了很多人的警惕和不安——不声不响中,东京中竟然出现了实力如此之强大的家族?
而李如海,被普遍认为是掩盖真相的幌子——虽然不清楚麻生家为什么弄了个如此之侮辱众人智商的幌子。
长进一平的任务就是把这块幌子扯下来,撕碎掉,好让众人看看下面掩盖的是什么,至少也要确认一下这块幌子有没有资格掩盖真相。
这个和田慎和长井一平一看就是来闹事的,李如海是真不想理会这些破事儿,但人家问到脸上了,也不可能示弱,便直接答道:“我是问道山的传人,六代弟子。”
长井一平将“问道山”三字反复念了几遍,这古怪的发音一听就是音译词,而且他也从没有听过RB有个流派叫这个名字。他疑惑地问:“从没有听过,是外国的流派?”
李如海随口道:“算是吧。”
长井一平摇了摇头,不再计较李如海的出身来历,转而道:“我在道场中听闻了相原先生的事迹,感到十分钦佩,冒昧而来,想与您切磋一下,不知道……”
李如海笑问:“这是个挑战吗?”
长井一平平静地说:“您可以这么理解。”
和田慎在一旁笑道:“相原君,这位长井一平先生是居合道神见流的师范,剑术在整个RB都是赫赫有名的,是完全有资格向你挑战的。”
李如海冷眼看着他,说:“我没打算拒绝。”
和田慎呵呵笑着说:“啊,是这样吗?长井先生可不是一般人物……长井先生修炼的‘一击必杀’拔刀术,在以前的比武中,连续十九次一击取得胜利,甚至长井先生还为电视台表演过一刀劈碎射过来的BB弹,引起了很大轰动。”
他看着李如海平静的面孔,带着三分讥讽劝说:“相原君还是个年轻人,不要这么轻视生命……啊,忘记说了,长井先生所属的居合道是不用木刀竹剑的,居合道是杀人剑法,和剑道那种表演货色可是两码事——相原君,你……还要接受挑战吗?”
他说完后,斜眼看着李如海,仔细寻找这少年脸上任何一点心虚和恐惧的迹象,但却听李如海好奇地问:“BB弹是什么?”
和田慎顿时哑然,反而是麻生悠羽在旁脸露笑意,解释道:“是气枪发射的一种塑料子弹!”
说完后,她附在李如海耳边轻声说:“相原学弟,不要轻敌,我看过这位长井大师的表演视频,他确实在一瞬间拔刀击碎了射向他的BB弹——按电视上的介绍,那颗BB弹时速322公里,比棒球小4000倍,他还砍过时速500公里的棒球和时速820公里的网球,可以说一身剑术出神入化了!”
李如海这时也在相原秀中残留记忆中搜出了BB弹是什么东西,好笑道:“那东西只是玩具,何需如此紧张?”
长井一平在旁听得皱眉,阴声道:“年轻人,不要太狂妄!”
李如海看了他一眼,问道:“说是玩具有什么错吗?”说完后,他伸手将丸子拎起来,搜出了短刀,然后将她向外一扔,下命令道:“丸子,向我开枪!”
丸子落地后,摸了摸脑袋,确认了发型没乱,不满的嘟了嘟嘴,二话不说,掏出手枪就直接上膛、开板机保险——她经过这段时间在麻生家的专业培训,总算不会将待击发的手枪装在兜里了。
丸子这一掏枪,顿时李如海身边的人大惊失色——谁知道这女童的枪法准不准,只隔着三五米的距离,这万一枪子被自己吃了……
和田慎连连后退,长井一平将手搭到了打刀上,麻生悠羽横身挡在了父亲身前,不等众人出声制止,丸子已经抬手就是一枪!
一声清脆的枪响,李如海短刀化为残影,接触子弹那一刹那,内劲层层旋转,消减子弹的动能,最后子弹力道用尽,“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丸子还不过瘾,,M92F也就是柏莱塔手枪是双排弹匣,最多可装十五发子弹,她微微一停后,又连开了七枪,直到手臂酥麻无力才垂下枪口。
李如海将一柄短刀化为银光,团团护住自身,将子弹纷纷击飞——除了第一发,其它子弹只能将其格飞了——丸子这脑子常抽筋的熊孩子,没人让你开这么多枪啊!
一阵鸡飞狗跳后,除了李如海还持刀站着,其他人都已经趴在地上了,而丸子已经被闻声而来的麻生家安保人员缴了械,小脑袋上顶上了枪。
麻生悠羽扶起父亲,冲着丸子怒吼:“丸子,你……你怎么在家里动枪?你要造反吗?”
丸子委屈地说:“是相原大人命令我的,我必须服从他的命令。”
这时,麻生悠羽才想起李如海来,连忙望向他,只见他笑吟吟地站在那儿,看着众人,似觉非常有趣。
麻生悠羽怒声道:“相原学弟,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李如海耸耸肩,笑道:“给长井先生看一下,我说BB弹是玩具是有资格的。”说完,他轻轻踢了踢脚边的弹头。
麻生胜家挥手命令安保人员退下去,看着地上滚动着的弹头,感叹道:“这……真是神乎其技啊,相原君,真是了不起。”
他现在是在用四十年的修养来保证面部肌肉不要抽搐得太厉害——冷兵器劈子弹,这开什么玩笑?
李如海看向长井一平,问道:“长井先生要不要试试?”
长井一平脸色铁青,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就是BB枪向他连开八枪他也是接不住的,更何况是真枪!而且BB弹也不是次次都能斩中,那东西失误了无伤大雅,但真子弹一但失手,那不是身上要多个眼儿?
丸子追着安保人员将手枪要了回来,爱惜的用袖子擦拭着,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长井一平——枪里还有七发子弹呢,她好想冲活人开枪,打靶子没什么意思,靶子又不会滋滋地喷血。
和田慎有些失态,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干笑着说:“我想不用了,这次是武道切磋,用上枪就太过份了……”
他内心现在一片混乱,麻生家从哪里找来了这种妖怪?刀劈子弹?是真的还是障眼法?
李如海是无所谓的,长井一平他还瞧不到眼中,他微笑着说:“不想试便不试吧,那长井先生还要挑战我吗?”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长井一平身上,只见他握刀的手上青筋高高凸起,闭上了眼晴。许久之后,只听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郑重地说:“当然,能和相原桑这样的高手一争长短,是我长井一平的荣幸!”
他不能退缩,不是为了名利,而是做为一名剑士,若是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了,那也就基本宣告剑士生涯结束了——他可以败,但不可以连剑都不拔就认输。
更何况,若刚才那一幕只是个障眼法小魔术,那自己退缩可就让居合道成了千古笑柄了。
麻生胜家看了看庭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今天茶会他请了不少人——他觉得此处人多眼杂,便笑着说:“那场地由我来准备吧,请稍待片刻。”
李如海没有意见,长井一平说道:“那多谢麻生先生了……请容我独处片刻。”说完,他独自向庭院无人处走去。
他已经将李如海当成了前所未见的大敌,他要在决斗之前,将心中的杂念——多数为李如海刚刚给他的震撼——全都剔除掉,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这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