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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小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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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宋凛拥在怀里,周放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骨骼都好像被软化了,整个人酥酥的,忍不住往他身上靠。

    心跳因为他的话越跳越快,周放屏住了呼吸,许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的手指抠了抠宋凛胸前的纽扣,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蚊蝇声音说:“秦清已经回家了。”

    宋凛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周放的意思,脸上突然就有了春风得意的笑容。他低头吻在周放额头上,随即开心地将周放牵进了家里。

    门刚一关,吃了几天素的宋凛已经迫不及待将周放抱了起来,炽烈的吻刚落在周放唇上,就听见周放的肚子煞风景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彻底打断了两人的暧昧气氛。

    “没吃饭?”宋凛低头看着她。

    周放此刻脸胀得通红,心底埋怨这肚子,早不叫晚不叫,偏偏擦枪走火的时候叫,真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了,低着头嗫嚅着回答:“太忙了,没来得及。”

    “噗嗤。”宋凛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对于周放偶尔的出糗,他似乎十分受用。他快速换了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丢在周放面前,然后径直向屋内走去:“我去看看家里有什么。”

    周放一个人被留在玄关换鞋,慢吞吞换着拖鞋。一双嫩嫩的马卡龙系黄色拖鞋,上面还有个蝴蝶结,是她的尺码,周放不情不愿地换着,总觉得宋凛是故意的,买来羞辱上次她穿了他女儿裙子的事。

    换了鞋走进了客厅,宋凛不在,现在整个家里唯一的声响来自厨房。

    蹑手蹑脚走近厨房,厨房的门没有关,周放静悄悄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的宋凛忙碌的背影。

    他系着一条米灰色的围裙,切菜的姿势十分利落,低着头,表情十分专注,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不一会儿,周放就闻到锅里煮食的香气,馋得周放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宋凛做饭又快又有魅力,倒是把周放这个女人比得自惭形秽。

    没一会儿,宋凛端着装饰好的pasta上桌,洁白的瓷盘,有西式的精致,也有中式的温馨。

    他努了努嘴让周放坐过来,然后将pasta放在她面前:“也没什么东西了,将就填点肚子吧。”

    他解开与他霸道气质很不符合的围裙,随手挂在餐桌旁边的椅背上。

    “赶紧吃。”他回过身来,对周放坏坏一笑:“我只喜欢听女人嘴上叫,不想听到肚子不停叫。”

    周放拿起宋凛递给她的叉子,卷起了面条,意外地很合周放的胃口,没一会儿,一整盘就下了肚。吃饱喝足,周放拿了餐具要去洗,被宋凛拦住。

    “我来吧。”

    周放一贯对家务不怎么在行,也没有抢。

    看着宋凛一个个在那洗厨具,平日挺拔的背脊此刻微微弯曲,形成一种奇异的温柔弧度,那画面实在太过温馨,让周放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安定下来的感觉。

    她双手环着胸,背靠着厨房门,想了许久,最后用十分理性的声音对宋凛说:“你不打算结婚了吧?”

    宋凛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回过头来看着周放,眉头微微蹙起:“什么意思?”

    “我也不打算结婚。”周放抿了抿唇,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说:“我们有一样的想法,而且我觉得我们的身体很合得来。”

    宋凛随便冲了冲最后一个盘子,然后动作生硬地将盘子插在晾架上,然后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那种温柔的表情已经敛去了,恢复了平时的冷漠。

    他背靠着厨房的流理台,深沉的眸子里似乎带着几分恼怒。

    “你想说什么?”

    周放瞟向宋凛,“我的感情经历你也清楚,我也不需要什么名分。想要就在一起,厌了”,周放顿了顿,说道:“就分开。”

    说完,周放用她纤长的手指分别指了指她自己,和站在不远处的宋凛:“我们,可以吗?”

    听完周放的话,宋凛只是不屑地扯着嘴角笑了笑,随即缓缓抬起头来:“你想和我当炮/友?”

    周放低头思索了几秒,随即回答:“虽然有点难听,但是可以这么说吧。不需要讲未来和责任,比较自由且彼此尊重的关系。”

    宋凛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放,半天都没有表情,最后阴鸷地笑了笑。

    “看来你对我的身体相当满意。”

    “……”

    周放直到回家,都没想明白是哪句话说得不对。

    起先宋凛不就是想和她当炮/友吗?每次找她不是动手动脚,急着往床上奔?哪怕是刚才回来,他不是也只是在关心裤裆里那点事吗?

    像他这样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男人,不是应该最喜欢周放这样的吗?

    难不成他老人家是觉得这话应该他来说,由她周放说出来,驳了他的面子?

    那一晚之后,宋凛算是彻底不鸟周放了,十天半月地不回这边,偶尔回一次,对周放基本上视而不见。起先周放还心塞了几天,后来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周放终于从最初的悸动和失落中解脱出来,彻底回血复活。宋凛对她冷漠,她也学会了用鼻孔视角回敬他。

    ******

    “双十一”越来越临近,周放每天都在外面应酬,谈广告投放的问题。最近喝酒喝得不知今夕何夕的,那些儿女情长的烦恼都被那点黄汤稀释得没有了。

    所以说,女人的矫情都是闲出来的。只要稍微一忙,别说男人了,她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

    晚上又约了几个广告界的大老板吃饭。一般来说,这种饭局除了“特殊服务业”的工作人员,是鲜少有女性的,周放一般都是整张桌上唯一的女人。

    然而今天,这一桌席上,除了周放,还有一个让周放非常意外的大美人。

    宋凛唯一承认过的“前任”,许久以前咖啡厅里碰到的那位白裙子的小姐。

    今天的她化着隆重的妆,头发盘成复古的发髻,一身深绿色绒面小礼裙搭配一条绿色翡翠项链,看上去贵气十足,和上次看到的憔悴模样完全不同。周放差点没认得出来。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熟人,除了介绍那个女人是“林真真小姐”以外,没有介绍任何和她有关的信息,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似乎对她比较熟悉,也还算尊敬。

    这个林真真看着娇滴滴的,实际上非常豪爽,在场劝酒的几乎来者不拒。一开席就为“苏总”的缺席罚酒三杯,还是白的,这酒量也是不可限量。周放猜测她应该是这个“苏总”的爱人,但这个“苏总”到底是哪个“苏总”,这林真真没细说,周放也不好意思问。

    因为宋凛的原因,周放忍不住一直偷偷打量那个女人,看着她长袖善舞,周旋于各个老狐狸之间,游刃有余。周放突然有了一丝好奇,这么美丽大方又能力超群的女人,宋凛究竟为什么和她分开呢?

    这个前任,究竟是多久以前的前任呢?

    酒过三巡,林真真终于坚持不住了,周放明显感觉到她脸色变白,正有些担心,就见她扯着场面的笑颜颤巍巍站起来,向在座的人告罪,然后才婷婷袅袅走去了洗手间。

    她一走,在座的人继续喝着闹着,周放侧过头,与身边坐着的一个与她还算熟的老总攀谈起来:“秦总,这个林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秦总看了一眼门外,然后鄙夷地回答周放:“能谁啊,苏屿山的外室。”

    “苏屿山?”周放有些震惊,苏屿山可是本城前三有钱有影响力的大大大老板。怪不得她不和宋凛在一起了,感情是投奔了更大的树。

    “这外室?是字面上那个意思?”周放欲言又止。

    秦总意有所指地一笑:“苏屿山好几个外室,她只是其中一个。”

    这种场合,想来苏屿山也不可能来,这林真真可真是拼,明知是鸿门宴还是来了。看来有钱男人的后宫也不好混,现代宫心计。

    周放突然又想起上次碰到她和宋凛见面的场景,当时她在找宋凛借钱?苏屿山可比宋凛有钱多了,不找苏屿山,找宋凛?

    这女人可真神秘。

    秦总抿了一口酒,压低了声音对周放说:“苏屿山最近离婚了,你总知道吧?”

    周放实诚地摇了摇头,这种离她太远的人物,她压根就不关注。

    秦总鄙夷地白她一眼,继续说着:“苏屿山一离婚,后宫炸开锅了,几个外室都在争宠,就看谁能上位了。”他皱了皱眉,感慨地评价:“这林真真也真是看走了眼,放过了宋总这么好的潜力股,挤破头给人家当小老婆。”

    “……”

    ***

    周放听了这么爆炸性的八卦,整个人都感到几分纠结,拿了包,也去了洗手间,她想洗个脸醒醒神。

    宋凛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得更复杂,故事更多。除了他的过去,他的女儿,他身上还有太多需要周放挖掘的东西,周放突然觉得,宋凛身边的那个位置,也许并不适合她。

    走进洗手间,内间时不时传来痛苦呕吐的声音,弄得周放也有点犯恶心了。

    打开水龙头,试图用哗哗地水声掩盖那令人反胃的声音,掬了一捧水拍向自己的脸颊,整个人立刻清醒了几分。

    洗完脸,内间呕吐的声音也停止了。周放刚按下水龙头,就从镜子里看到内间的人步伐摇晃地走了出来——竟然是林真真。

    两人自镜中四目对视,都没什么好颜色,上次的事,显然她也是记得的。

    林真真几步走了过来,打开水龙头,漱了个口,模样有些狼狈。她平息了一会儿,才将手伸向那哗哗放着的水流中。十根手指白皙软嫩,保养得宜。

    周放拿纸巾擦净脸颊,补了点粉,又擦掉了眼角的晕妆,最后用手指捋了捋鬓发,确定自己形象良好,才转身要走。

    刚走出两步,站在周放背后的林真真,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周总。”

    周放有些错愕地回头,不动声色看了林真真一眼。

    林真真脸上没有笑意,只是淡淡看着周放,眼中有几分酒醉的红血丝:“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

    周放抿了抿唇,不卑不亢地说:“我和林小姐,好像并不熟。”

    林真真突然扬起了头,十分笃定地说:“除了我,没有人能在宋凛面前与众不同。”

    宋凛,还是宋凛。

    周放忍不住笑:“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以欣的妈妈。”

    原来啊原来,这个前任果然重量级。能得宋凛亲口承认身份,确实也够与众不同的。至少和周放这种半年都坚持不到的比,她已经赢了。

    周放眨了眨眼睛,良久才微笑着对林真真说:“可惜了,我和他并没有你想象中那种关系。你还是可以继续你的与众不同。”

    林真真没想到周放居然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微张着嘴唇,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难以置信地质问着她:“你不在乎?”

    周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背,裸色的高跟鞋上滴了一滴水,看上去十分怪异,她俯身擦掉。

    重新起身,周放透过镜子看向林真真,很是郑重地回答了她。

    “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