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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寒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即使她现在用的是属于诗晗烟的身份,也亦不想死!
两人一狼,一男一女,相谐相扶的身影看得某些人心伤,也看得某些人彷徨。
心伤的是安若语,彷徨的是苒陌风。
不同想法的不同男子,在此时所想的,却是同一件让人挂心牵念的事情。
为什么他们的妻主会受伤?[
为什么带了两个美如天仙的男子回来?
难道,真如术士所言的,他们的妻主被移神换魂,神智思绪失了常吗?
疑云笼罩,布满了整个凰笞王府的每一寸地方。
迷迷糊糊的被王府御医折腾了剩下的小半夜,冷雨寒背部伤口的脓肿发炎终于被暂时压住,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
趴在被垫的软软的锦被上,冷雨寒浑身瘫软无力,后背总是不时的泛着麻药劲消失过后的疼。
“还在疼?”
上官临手里搓着沾了药水的棉球,撩起冷雨寒背后的单衣,轻轻擦试着伤口周边溢出的血迹。
“当然疼了。你让别人砍两刀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冷雨语回首瞪了上官临一眼,没有好气的说。
“呵呵,烟儿和以前不一样了。”
手上的力道减掉几分,上官临唇边漾起一丝宠溺的笑容,感叹说着。
“哪儿不一样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冷雨寒受惊的起身扯动了伤口碰在棉球杆上,疼得有嘴难言,眼泪愣挤出几颗。
“呵呵,这么紧张做什么?看你这越发毛燥的性子,哪还有半点统帅三军的样子?”
按着冷雨寒的肩压回床塌,上官临发现一件让他无法再选择忽略的事情。
自从冷雨寒中了返童草的毒,骨子里的性格就少了原有的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尊威,魂镇三军的女君霸气,相反来看,多了抹性子里属于女人的如水温柔,时不时的露出几分惹人垂爱的少女习性,让上官临难以割舍的总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是返童草遗留下来的病症?
“没有就没有呗,我也不是真正的诗晗烟。”[
声音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冷雨寒不情愿的趴回原位,嘴上含着闷气嘟囔着。
“烟儿说什么?”
是自己的听力不好?
还是眼前人儿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来了?
上官临把身子向前倾了倾,想要听到冷雨寒在嘟囔的话。
“,本王想送落阳回我们小时候呆的地方去休养,你觉得怎么样?”
不想再继续一个充满危险性的话题,冷雨寒决定和上官临讨论点有关落阳的正事。
“为什么?龙凉不比凰凤以女子为尊,景山寺乃是得道高僧们诵经谱文的地方,就凭落阳一个邻国女孩的身份,怎么入得了佛门清净之地?”
上官临并不赞同冷雨寒的提议。
“可本王当年不就是在那里清休的?有区别吗?多给寺内捐些香火不就好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任何一个时空里,都应该是永远不被推翻的真理。
“烟儿难道忘了当初是怎么到的景山寺吗?”
三跪九扣,足足拜了景山寺三千多石阶才争取到景山寺住持的同意,那个时候的诗晗烟只有三岁。
对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来说,能够做到那些已是非常不错的事情。
景山寺主持就是欣赏她坚持不懈,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铁血性子,破例允了她了寺内修行。
上官临怀着几分纳闷,没理由小烟信会忘了这件事情啊。
“那>
停顿半响,冷雨寒换了一条思路,既然清修不成,那就到最嘈杂的地方去吧。
如同冰火两极,虽然所处的环境不一样,但是所产生的结果总是相同的,就是可以使人忘却一些不愿再想起来的事情。
“烟儿让我带落阳去参军?开玩笑呢?落阳在王府内娇生惯了,能受得了军队里的苦?”
摇摇头,不是上官临小瞧了落阳的能力,而是冷雨寒的想法根本就不切实际。
凰女军军纪如山,每日早起晚睡定时操练,在泥沙中摸爬滚打,正式的女兵都没有几个不喊苦的,更何况是从未经过什么大事的落阳?[
“但落阳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过来,总不能任由落阳这般不醒人事下去吧?”
按照一种比较科学的说法来讲,冷雨寒觉得落阳现在的情况就是活生生的一植物人标本,有气活着,没胆清醒。
“先不说这个。和你说件大事。”
若不是担心会给冷雨寒添烦,上官临早就把事情说出来了。
“大事?”
每次上官临的出现都会带来一些冷雨寒想象不到的事情,每次都是冷雨寒后知后觉。
冷雨寒习惯了从上官临那里接收信报,对上官临口中所说的大事,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嗯!接到你的飞鸽传书,我原本是想立刻赶来,可就在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女军营里突然有六名女兵身体起火,被焚烧至死。”
一回想起当时见到的那几具黑黑的骨架,上官临聚起眉梢,凝着一抹厉色。
敢在凰女军的兵营里冒险犯事,很明显的,是想拖开他去落水城营救烟儿的时间,烟儿此行若是没有漠语妆护着,恐怕都不能活着赶回王府,就别提救了落阳于危难中了。
“□□?她们是北京烤鸭的?干吗玩的那么狠?”
瞥眼瞧到上官临脸上的严肃,冷雨寒晓得事情的本身或许带了很严重的恶劣性质,有可能危及到凰女军的整体军事力量,不然以上官临嬉笑如常的性子,定是不能这般平静的收敛下来。
“后来,经过军医的解剖分析,发现原来所有自身起火的女兵身体里都存在着大量的白磷粉。白磷,无色无味,可自燃,是很好的引爆原料。”
上官临把查到的事情说出来。
“军队如此严密,怎会有人把白磷放在饭菜中?”
白磷是在女兵体内发现的,所谓病从口入,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烟儿你说错了。白磷不是被下在饭菜中,而是顺水流而下,被投在河中的。女军日常用水皆取自河道,所以,很容易把含有白磷粉的水源引到队伍之中。”
“水源的上游是哪个国家?没理由国人相讧!”
冷雨寒大略猜着。
“西领。”
“苏子曦的老家?”
冷雨寒没忘记那个输给自己一个月苦力的刚强男人,也没忘记那个总是眸眼迷离,偶尔散射出几许幽光的美颜少年。
苏氏一家,两位公子将军,藏匿于凰笞王府内,多有一半的几率是不谋好事的。
“西领苏家,乃用毒世家,以下毒手段阴狠、辛辣而出名。苏子曦、苏子荨兄弟不仅仅是西领国的将军,更是苏家第四十五辈的毒术传人,江湖人称‘苏毒二绝’,是以形容苏家二子精彩绝伦,举世无双的毒术。”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上官临初闻凰凤与西领两国联姻,便将西领苏家的背景查的清清楚楚,通通透透。
以毒闻名的重要人物,嫁给了他的小烟儿,他岂有置身事外不睬不看之理?
“他们兄弟是毒术世家的传人?”
想到苏家的家势应该不输别人,可冷雨寒万万没想到,苏家居然是以毒术闻名天下的世间奇才?
诗晗烟这凰笞王府里,果然都是深藏不露之人!
“呵呵,看来得会会这对低调行事、高调做人的西领兄弟了。”
眸中闪着危机四射的光芒,上官临看似轻松的话语含着几分冷漠。
入夜,膳时已过,凰笞王府一片安宁。
一道黑影趁着月色朦胧,悄悄翻过高墙,跃进凰笞王府内的苏子园。
苏子园,是凰笞王爷赏给两位侧王夫苏子曦、苏子荨的寝阁。
由于两位侧王夫同为西领人氏且为同胞兄弟,所以凰笞王爷特念其思乡缘故,并没有将两位侧王夫分赐在不同的府院内。
“大哥,这次不该如此鲁莽的,若是真的害了王爷回不来怎么办?”
苏子园内,照曦楼上,男子隐含责备的声音低低传出,入了隐在暗处男子的耳朵。
“荨儿,你对王爷有意,大哥可以理解,可你不要忘了,你与大哥来西领,本来就是身不由己,王爷如果真的在落水行有不测,也不是你我二人能够解救的了,明白吗?”
自家的弟弟着了女人的迷`魂道儿,非要一颗心思求在那九王爷的身上,也不管这样的举动是否会给他二人带来杀身之祸,苏子曦走到苏子荨面前,试着与深陷女人情爱中的弟弟理智的沟通。
“大哥,就当是荨儿的错了好不好?以后不要再为难王爷了,行吗?”
迷的眸眼,瞳孔如似焰火般簇燃起媚态丝惑的伤感,苏子荨抓住苏子曦的手袖,泪花潸然流下。
“荨儿,不是大哥要为难王爷,是邵士凡下了死令要我拖住上官临,不能让他得了空子去寻王爷,大哥也没办法。真不知王爷给你下了什么毒,让你这般依恋她。”
劝人的事情,苏子曦向来做得都不在行。
看到苏子荨痛苦的流着眼泪,苏子曦恨恨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嘣的一声,敲得苏子荨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加汹涌。
“荨儿喜欢王爷,从第一眼见到王爷就喜欢了,大哥,荨儿此生别无他求,不管王爷是生是死,荨儿都要跟着王爷。”
记忆中的女人,英姿潇洒,与他在站场上相遇,披着金银铠甲的她,戴着一方银色的面具,毫无畏惧的迎向他的战马。
枪挑直勾,甩刃绕器,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属于王者的刚强力量,让他不由的为之一震,惊慑了感官。
那样帅气的女将姿态,是他此生从未得见过的女人模样,是能让他一眼望穿,坠入心湖的恋人模样。
“荨儿>
不太同意苏子荨的想法,在苏子曦的认知里,爱情,首先要那个女人喜欢你才可以,如果喜欢的女人根本就未曾看你在眼里,你为她这样吃苦受罪,谁会知道?
“除了王爷,荨儿>
眸光幽冷,散着逼人的寒韵,苏子荨咬着唇瓣抬起头,一张精美细致的面孔高傲的扬起坚定不曲的神色。
一生一次的决定,一辈只爱一次的女人,他就是认定那个不爱他的女人了!
“荨儿,王爷身边的男子太多,你即使嫁了,能怎样?三年了,你嫁进府中三年了,王爷可曾碰过你一次?”
执迷不悟的弟弟,让苏子曦费尽口舌。
“王爷是没碰过荨儿,可王爷也没碰过别的男子啊!”
“你敢跟大哥保证王爷没碰过上官临,没碰过漠语妆?”
苏子荨的坚持,恼恨得苏子曦脾气烦燥起来,想起日前女人回府领了上官临和漠语妆回府的事情,不由得口不择言,挫着苏子荨的痛处指出来,想训醒自己这个自欺欺人的苦命弟弟。
“我>
一想起那个目中无人、倾国倾城的美艳男子,苏子荨的眉额似拧了千般的不愿,抽咽两声,泪花泛泛,仿若委屈至极的闪着一双堪比花媚的眸子,望向怒火渐起的苏子曦。
“荨儿,认清点事实吧>
从小爱护到大的亲弟弟,苏家唯一与他同在的幸存血脉,苏子曦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变成这种模样。
为了一个看得到,摸不着的女人,他那好弟弟居然哭的像个泪人?
“我不放,死也不放。王爷要带几个人回来那是她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要守护好王爷,守护好对王爷的那份心就好了。”
被苏子曦看穿了难以拆开的心事,苏子荨美颜如宝玉般精致的面容上泪潮初褪,盈盈又起,掩袖在眸眼之间悄然擦拭,苏子荨不自然的把视线转向窗外。
“唉!好了,别哭了。如果荨儿真的喜欢王爷,那大哥一定会站在荨儿这边,就算王爷不把心放在荨儿的身上,大哥也势必替荨儿把王爷抢回国当你的将军夫人,行了没?”
苏子荨眸里的泪水越发灿烂,苏子曦恼怨的抚顺苏子荨散落在肩头的发丝,无奈的哄道。
“大哥,你不怪荨儿自作主张输了那场仗吗?而且还连累大哥陪荨儿一起被幽禁在这没有自由的王府里?”
苏子荨问的有些动容,眉眼间载满水雾,莹光点点,引人垂怜。
“大哥从来没有怪过荨儿。虽然那场仗是荨儿故意输给王爷的,但至少换来了两国和平,稳定了两国百姓的安定,就冲这一点,大哥就不会怪荨儿。”
掏出怀中的巾帕递给苏子荨,苏子曦天生就很有大哥的风范,让人一看便想去依靠的那种男人。
“这手帕不是大嫂送的?原来大哥至今还如新留着。”
晶莹剔透的眼泪滴在巾帕上,湿润了纯白如绸的面料,苏子荨难掩内心惊愕。
“嗯。这是玉容送给我的唯一东西,很舍不得用。”
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苏子曦笑的很愉悦,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深邃笑容。
“对不起,大哥。是荨儿不好,断了大哥的幸福。”
禁不住内心里的愧疚,苏子荨扑在苏子曦的怀里,压制太久的情感再次得到宣泄,哭得泪眼哗拉。
“呵呵,没事的。说不定玉容离开像大哥这样整日在战场上拼杀的男人,反而会得到她一直都想要的平淡生活。”
两年多了,再也没可能和那个笑起来如一汪清泉的女人结成连理,可苏子曦的心中竟也没有多少遗憾。
爱过了,痛过了。
哭过了,念过了。
体味过了,那就是幸福过了。
对于情感上的变更,苏子曦向来的想法是随缘就好,有缘则聚,无缘则散,聚散离合,并没有多大的伤感。
“大哥真的不怪荨儿?”
抬起头,自苏子曦宽阔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苏子荨哭泪打湿过的面孔有如梨花带雨,酒醉落英,纷乱芜繁中散着几分粉白黛黑,传说中的凌乱也很美。
“呵呵,如果大哥怪荨儿就不会呆在这里陪荨儿一起疯了。荨儿真的以为大哥是傻瓜?上次大哥和王爷比武,是荨儿用伏草毒封了大哥内功吧?害得大哥无故要替女人洗一个月的衣裳。”
说起先前和女人的那次比武,苏子曦着实有些无语。
哪有自家人胳膊肘儿往外拐的?
若不是苏子荨趁自己不注意用银丝把伏草毒注进自己的心脉封了内功,就凭诗晗烟那小丫头啥力气都没有的虚招?
能撂倒自己才怪!
“呃?大哥你都知道?”
苏子荨再次震惊,眼泪再一次无声流出眼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