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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衣服还是昨天的呢?”阿楠掩嘴一笑,“该不是昨晚没回去吧?这为了单子,可真是够拼的。”
昨天季景初是在她下班的时候来接的她,公司好多人都看到的。
羞辱她,她可以忍,但是季景初,她已经欠他很多了,不能再让人污了他的名声。
“阿楠,你说话一定要这样吗?你不会想知道我昨晚跟谁在一起。”
阿楠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正好电梯到了,她哼了一声,进了电梯囡。
乔默不想跟她争执,等下一趟!
这么说,不是为了要炫耀什么,只是想用最直接的办法堵住她的嘴鲺。
这一天挺平静的。
走到大厅的时候听到有人在争吵,围了一圈人,连保安都出动了。
阵仗有点大!
乔默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只是微微驻了驻足,便准备离开。
然而--
突然出现在公司大门口的黑色宾利车却成功的阻止了她的脚步。
今天不是2号,正常来说,慕锦年不会来素.色。
车子停的有些急,不像聂华岳一贯来的沉稳,后车门率先打开,慕锦年从车里跨出来。
周身的紧绷昭示着他此刻极度不爽的心情,唇紧抿,面无表情的走过旋转玻璃门。
乔默还没见过他在外人面前,如此不加以掩饰情绪的一面。
或者说,是无法控制。
人群自动的往两边分开,这一刻,乔默倒对故事的主角产生了兴趣。
什么人能有如此能耐,劳慕锦年大驾。
乔默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
他从她身边走过,脚步干净利落,没有半点停滞!
整个大厅都充斥着男人身上,让人窒息的强势气场,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大厅此刻安静的只听的见他快而沉稳的脚步声。
聂华岳朝着乔默微微点了点头,迅速跟上了慕锦年的脚步。
人群散开,乔默终于看清了被包围的人。
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人,乍眼一看,气质倒和武安安有些相近,只是少了安安身上那股不染尘世的欢快,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
她坐在轮椅上,听到动静,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朝慕锦年的方向看来。
穿着米白色的公主裙,脚上蹬着一双大红色的运动鞋,显得很不搭调!
她身边站着个中年妇女,穿着素.色保洁阿姨的工作服,脑袋耷拉着,看不到脸。
地上散了一地的垃圾,还有零星的血迹!
乔默微微蹙眉,这个人的身影,好熟悉。
“锦年。”
女人软的像棉花糖的声音拉回了乔默游离的意识,她快速眨了眨眼睛,挤掉泛起的酸涩。
锦年,阿年--
这桃花,可真够旺盛的。
想起早上的早餐,她突然有些反胃!
女人朝慕锦年伸出手。
乔默才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个很大的伤口,已经没流血了,但还是狰狞的触目惊心。
应该是被什么钝器砸伤的。
慕锦年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蹙着眉,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不去医院。”
“应该不严重,只是有点痛。”
她用另一只手去摸,却被慕锦年握住了指尖,“嗯,不严重,只是破了点皮。”
“联系周医生,让他马上来我的办公室。”
这句话是对聂华岳说的。
“锦年,我今天的衣服搭对了吗?我没让小丽帮我哦。”
女人仰起头,像是邀宠的孩子。
乔默这才注意到,女人的眼睛虽然漂亮,却没有神采。
夏云--
夏家的小女儿。
一个名字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
“嗯,漂亮,”慕锦年温柔的回了一句,拍了拍她的手背:“乖,你先跟聂秘书去办公室等我,周医生马上就到,我处理好,立刻上来。”
“好。”
聂华岳推着夏云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大厅的气氛再次凝滞起来,慕锦年面无表情的看向站了一排的保全:“谁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默已经没心思再听下去了,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幸好--
“总裁,这人有间歇性精神病,那位小姐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她病发。”
慕锦年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厉起来,眯着眼看了眼始终低着头的女人:“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这辈子就呆在里面,还有,让人事部经理立刻给我滚蛋。”
“不要开除我,慕总,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开除我。”
刚才还一声不吭的妇女‘咚’的一
声跪在地上,抱着慕锦年的腿求饶!
慕锦年嫌恶的看着哭着一脸眼泪鼻涕的妇女,“松开。”
乔默背脊一僵,不可置信的回头,傻了般看着跪在慕锦年脚边的妇女。
十年没见,她老了,两鬓都是白发,眼角、额头爬满了深刻的皱纹。
“文姨。”
她低声的呢喃被淹没在人潮中,谁也没听见!
慕锦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背对着他的乔默,心里的窜起一股无名火,语气越发森冷,“还愣着干嘛?带出去。”
保全冲上去拉住文姨的胳膊,将她往外面拖。
乔默甚至听到了胳膊脱臼的声音,文姨在叫‘痛’,可是没人理会。
“放开,你们快放开她,”她反身冲过去,展开双臂挡在保安面前,“你们没听见她在说痛吗?你们快松开。”
文姨抬起头细细的打量了乔默许久,才颤颤巍巍的道:“大小姐。”
“是我,”乔默蹲下身,“文姨,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又为什么会说你有间歇性精神病?
好多疑问堵在胸口,她张了张嘴,居然无从问起。
有人上来拉乔默。
乔默站起来,力度过猛,有微微的眩晕!
她看着慕锦年,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祈求的神情,“慕总,她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慕锦年挑眉,眸子里是一片深浓的暮色,“她说,你就信?”
乔默转头看了文姨一眼,她跪坐在那里,默默流泪,就像当年一样。
“是,她说的,我就信。”
她坚定的表情着实让慕锦年憋了一口气,他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挺拔欣长的身影在她身上投下暗影。
“乔默,我说你再怎么也是个千金小姐,怎么认识的人都是这些三教九流,这次是间歇性精神病,下一次,是不是就要蹦出个杀人犯出来?”
“啊——”
刚才还默默哭泣的文姨突然疯了一样大叫,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挣脱了保安的手,拿起地上的铁簸箕就朝慕锦年打去。
边缘还粘着血迹,应该是夏云的!
“我儿子不是杀人犯,我儿子不是杀人犯,你们都想害我儿子,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这些贱人。”
她一边打一边念念有词。
慕锦年眼疾手快的推开乔默,单手握住了铁簸箕的把手,拉扯间,锋利的棱角划伤了他的手臂!
“文姨。”
乔默朝文姨扑过去,紧紧抱着她。
慕锦年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用力一拽,将铁簸箕丢到了地上。
“小昭不是杀人犯,我知道,我知道,小昭最乖了,从小就听话懂事。文姨,你醒一醒,我是小默呀。”
“小默——小默——”
文姨喃喃的念叨,看向乔默的眼神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她‘哇’的一声大哭着抱住乔默:“大小姐,你救救小昭,救救小昭。”
“我会的,会的,您先别激动。”
乔默顺着文姨的头发,努力平复她的心情!
慕锦年抿着唇,英俊的轮廓冷厉而阴沉,他看着乔默,冷冷的说道:“乔默,跟我去办公室。”
又指着一旁无措的保安:“你们把她带到保安室。”
乔默将文姨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慕锦年,“慕总......”
“你要是不想我把她关进精神病院,就立刻给我上来。”
......
到了顶层办公室。
周医生正在替夏云处理伤口,乔默安静的跟在慕锦年身后,始终低着头。
聂华岳看见两人一起进来,眉头疑惑的蹙了蹙。
又看到慕锦年手上的伤,“总裁,你......”
慕锦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锦年,是你吗?”
夏云惊喜的朝他的方向看来,好看的眉蹙了蹙:“还有人一起的吗?”
她眼睛看不见,感觉却比正常人灵敏几倍,即使乔默没说话,甚至脚步声都被慕锦年的步子掩盖了,但她依然能从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热度感受她的存在!
“嗯,公司的员工,认识刚才那个伤你的人。”
乔默听见慕锦年淡漠的说了一句,似乎两人真的是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
夏云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裹着厚厚的纱布。
周医生收拾好医药箱,“夏小姐的伤口有些深,估计是要留疤,这段时间不要沾水,不要吃色素太重的食物。”
“谢谢。”
夏云温软的道了谢,朝慕锦年的方向抬起手臂。
慕锦年走过去,以便她能触碰到他,手安抚的
顺着她略微凌乱的头发,“还痛吗?”
“慕总,您的伤也处理一下吧,那东西脏,怕感染。”
周医生指了指他的伤口,不深,但周围粘了灰。
“锦年,你受伤了?”
夏云满脸焦急的站起来,“伤的重吗?对不起,我不该来的,不该给你惹麻烦。”
眼泪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滚落下来。
乔默有些焦躁的在原地踏步。
这台词,这面部表情,是在出演台剧吗?
她现在满心都是文姨,对于他们的你侬我侬,也没多大的感觉。
“不碍事,擦破了点皮,”握住夏云在他身上探寻的手,淡淡的扫向正等着他答复的周医生,“把药箱留下。”
......
周医生走了。
慕锦年扶着夏云坐下来,碰到她的掌心,“手心怎么这么凉?”
聂华岳走到饮水机旁用公用的杯子倒了杯热水。
慕锦年接过,拉着夏云的手捧住,“温一下,小心又着凉了。”
“谢谢。”
乔默看了眼时间,终于忍不住开口:“总裁,我能先走了吗?夏小姐,我代文姨跟您说声抱歉!”
他们要是说上两三个小时,她岂不是要一直在这里站着。
估计慕锦年早就忘记她的存在了。
慕锦年回头看她,那温凉的神色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他看着她,话却是对聂华岳说的,“把那个女人送到第七人民医院精神科。”
乔默憋了口气,狠狠瞪了眼慕锦年,又不想夏云察觉出什么,只好闷着头不说话!
男人好看的唇角几不可查的勾了勾。
心情一下子爽朗了不少。
又嘱咐了夏云几句,才朝聂华岳吩咐:“先送云小姐回去。”
夏云双眸含泪,双手紧紧捧着他的杯子,“锦年,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我......害怕。”
慕锦年好脾气的哄她,“我晚上再过去看你,乖,先回去。”
“好,你等一下记得擦药。”
***
“过来给我擦药。”
慕锦年坐到沙发上,清俊的眉眼透着微薄的倦怠,那股凌厉的卓然气势被隐藏起来,只剩下一片云淡风轻。
乔默脸色难看的瞪了他一眼,站着没动,“找你的云云去。”
“云云?”男人挑眉,眸子含笑,“吃醋了?”
乔默咧了咧嘴,扯出一抹温淡的笑容来,“慕总多虑了,吃醋?我还不配。”
慕锦年蹙眉,见她一脸认真,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记仇的小女人。”
“那请问慕总,您把我叫上来,究竟是有何贵干?”
她怕文姨一个人呆在保安室又闯出什么祸来,慕锦年这个人,骨子里都透着冷漠,她不相信他会为了自己改变一贯的原则。
有精神病,又伤了人,对象还是他看起来在乎的女人。
将她送到精神病院,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上药。”
乔默咬着唇,气鼓鼓的模样。
慕锦年淡淡的笑了,拿起一旁的电话,拨通秘书台的电话,“打电话给保安室......”
乔默冲过去,一把按住听筒,咬牙切齿的说道:“我马上给您上药。”
挂了电话。
乔默鼓着腮帮子坐在旁边,动手开始挽慕锦年衬衫的衣袖,血渍已经凝固,衣服沾在伤口上面,她动作有些粗暴,衬衫撕开结痂的地方,又沁出了血迹!
男人的手臂微微一僵,随后放松。
神色如常,甚至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没有变动,似乎那痛并不在他身上。
倒是乔默,忍不住轻‘嘶’了一声,松了手!
她的声音里似乎忍着痛:“黏住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捂上乔默的眼睛,暗哑的声线带着蛊惑的意味:“别看。”
拉着她的手握住自己的衣袖,嗓音含笑,“当然,你要是恨不得我生不如死,可以慢慢掀。”
乔默:“......”
挽起衣服,乔默在伤口上撒了层止血的药,又用棉花攒了酒精清洗伤口!
慕锦年低头看文件,面上依旧是一派从容的淡静。
若不是额头上覆了层细密的汗,她真怀疑这伤的是别人的手。
擦拭酒精的时候,他手臂的肌肉绷紧了些。
乔默急忙鼓着腮帮子使劲吹!
慕锦年的心弦微微动了一下,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她的头:“药都被你吹跑了。”
乔默窘迫的瞪了他一眼,开始缠纱布。
“李秋婉商宴的首饰设计的怎么样了?”
乔默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这笔交易,还不值得让慕锦年亲自过问。
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嗯,已经开始打板了。”
“公事谈完了,就不准和季景初私下见面了。”
乔默想了想,“好。”
她现在不能跟慕锦年抬杠,文姨的事,若他要追究责任,肯定不会轻了去。
慕锦年满意她的乖巧,合上书,从休息室的衣橱里拿了套备用衣服,“帮我换衣服。”
“你自己换。”
慕锦年扬了扬裹着纱布的手:“我受伤了。”
乔默看着眼前笑语晏晏耍无赖的男人,上药的时候,那可是连哼都没哼过,这下就连穿衣服这种事都不能自理了?
信他才有鬼。
“我出去等你。”
她背过身,要走。
慕锦年不在意的笑了笑,“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夏云,夏家最小的女儿。”
“她的眼睛是四年前救夏三爷时伤的,医生说这辈子估计都没有复原的可能,所以,夏三爷疼她是出了名的,若要谁敢伤她一分,必定以十倍奉还。”
乔默温婉的走回慕锦年身边,伸手替他解衬衫的扣子。
慕锦年是在告诉她,就算他不动文姨,夏家那位当家人也不会轻易饶了她。
而他,现在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乔默垫着脚尖,解的很认真,慕锦年能看到她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的皮肤很好,就算不化妆,也透着白皙晶莹的光泽。
沁凉的手指若有似无的划过他坚实的胸膛。
慕锦年的身子蓦然紧绷,喉结上下滚动,一声喟叹从胸腔里低低的传来。
炙热的大手裹住乔默的指尖。
乔默指尖微微一颤,吓了一跳,如触电般缩回手。
“对......对不起。”
她仓皇抬头,眼里蒙着淡淡的水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躲闪和抗拒,却真真实实的刺激到了慕锦年。
他单手扣上女人的腰,将她拢进自己怀里,低头,在她尖尖的下颚上咬了一口。
“呜--痛--”
乔默抗议的推拒他。
挣扎的双手被裹住,慕锦年吻住她的唇,强势的力道,迫得乔默不得不微启着唇,努力汲取着彼此间稀薄的空气。
一吻结束。
乔默已经无力的瘫软在了他的怀里!
双眸潋滟,唇瓣微肿。
慕锦年拥着她,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控制下心底翻涌的情潮。
他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发,哑着声音问:“承诺,就真的这么重要?”
乔默抿着唇推他:“我现在是已婚妇女。”
慕锦年的脸一下子就沉了,尾音轻挑,带着淡淡的不屑,“就你那本九块钱买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