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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阳!”在我呆滞之际,我身边的张清箭一般地快速窜出去,一把将阳阳从地上抱起来,“让爸爸看看,你怎么啦?”
张清的声音低深、急促,分明有掩饰不住的担心。纵然他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可是面对突遭横祸的幼儿,他也是心如刀绞吧。
我疯了一样踉踉跄跄跑过去,捧起儿子的脸,儿子那张粉嫩粉嫩的小脸此刻惨不忍睹:两颊通红,整个面部布满了亮晶晶的水泡;眼睛紧紧地闭着,似乎刺痛难忍,根本不能睁开;下巴磕在木台边角上,裂开了一个深深的大大的伤口,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皮肉赫然向外翻着。我的心陡然一缩,心疼的眼泪刷刷地流下来,恨不得立马代替儿子去受这份罪。
“妈妈,我疼!”阳阳在地上翻滚着,用手捂着眼睛,哭得撕心裂肺。
“阳阳不哭,妈妈在这里!”我捧着儿子的脸,机械地喃喃自语,苍白无力地安慰着儿子。
我浑身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我不知道此刻自己能做些什么,才可以减轻儿子的痛苦,我只是本能地伸出手打算去捂住他下巴上的伤口,想阻止那些鲜血继续流出来。
“不要动,小心伤口感染了!”张清眼疾手快拦住了我,然后把儿子平摊着搂起来,“我们马上送他去医院!”
“医生,这里有没有医生?快来救救我的儿子!”我失魂落魄的叫声在偌大的空间回旋,刚才闹哄哄的大厅因为这突来的变故沉寂下来,许多人一时还接受不了自己看到的事情。
“阳阳,我的宝贝孙子,你怎么啦?你可不要吓奶奶!”张清的父母也围上前来,神情惊慌,心痛不已。
“妈,你快让一下,阳阳必须赶快送到医院去!”张清面若寒霜,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抱着阳阳大步流星地向外走。
“那抓紧时间!”张爸爸毕竟见多识广,经历的事情多,强作镇定地吩咐张清,“我马上给医院打电话,就他们准备手术!”
“彩霞,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居然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张妈妈一把抓出藏在人堆里的陈彩霞,大声地质问。
“阿姨,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失手了!”陈彩霞嗫嗫嚅嚅,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一步一步往她妈妈的身边后退。
她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装白莲花,还在装楚楚可怜博取别人的同情。我的阳阳何其无辜,不曾招惹她半分,她竟然想出这样阴狠的招数来,她还有起码的人性和良知吗?
我杏眼圆睁,瞳孔急速的收缩,胸中的怒火喷薄欲出。我大步逼近,抡起手掌,“啪”地一掌,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清脆凌厉的声音响彻大厅。
“你最好祈祷我的儿子没事,不然,我饶不了你!”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十分用力。
我想自己此刻一定面目狰狞,相貌可憎,很多人都不喜欢看吧,但我不在乎。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甚至连性命都可以舍弃,何况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外观形象呢。
我一向主张与人为善,觉得自己不应该像一个好斗的刺猬,成天竖着浑身的刺扎人,动不动就与人开撕喊打,这实在是有损体面,这是我不屑去做的。
当年,陈彩霞借故将稀饭泼在我的手上和脚上,我虽然被烫的皮焦肉烂,但也看在张清维护她的份上,忍气吞声放过她了。可她今天万万不该将歪心思用在我儿子头上,算计我的儿子,我就算再好的修养,再温顺的脾性,我也忍无可忍了,那我就无须再忍了。
我就算是朵娇弱的玫瑰,也是带了几根刺的。况且,我是有血有肉之人,别人又卷土重来杀上我的门了,我难道还要一味忍让吗?就算我看在他们三家盘根错节的关系上,忍着一时之气,她陈彩霞未必就知道好歹!
我恶狠狠地甩了陈彩霞一个耳光,然后谁也不看,丢下那群人蹬蹬地去追张清。张清不知道坐上谁的车,已经风驰电掣驶出了很远。我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巴不得自己能马上长处一对翅膀飞到儿子的身边去。
淼淼提着婚纱和秦俊江着急地追出来,满怀歉疚地安慰我,“小枫,都怪我,是我们没有照顾好阳阳。你不要着急,阳阳一定会没事的!”
秦俊江脱了外套,扔下满堂宾客,跑到地下车库地发动车子准备送我去医院。我像个没头苍蝇,站在酒店门口手足无措,心里已经急得滴出血来。
“弟妹,还是坐我的车去吧!”一辆黑色的汽车“吱”地一声停在我的面前,一个似曾熟悉的面孔从车窗里探出来。
我不做多余考虑,毫不犹豫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这个时候,只要能早点和儿子待在一起,分担他的一点伤痛,对我来说,也是此时此刻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弟妹,对不起呀,是我们酒店的安保工作没有做好,让贵公子受伤,我也难辞其咎哇!”我听了这番话,才留心看了一眼为我充当司机的人,原来是s城的风云人物王哥,看来这酒店也是他名下的产业。
“王哥,你不用自责,是有的人心肠太狠毒了!”我的心里乱得一团糟,也无心应酬,只是将脸埋在手掌心,竭力控制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现在不是我哭鼻子的时候,阳阳的伤势不明,我要保持镇静,攒着足够的力气去陪伴他,安慰他。
到了医院门口,车身还没有停稳,我含混地向王哥说了声“谢谢”,就快速拉开车门,没命地往楼上奔。
我脸色苍白,眸光呆滞地朝前跑,医院里迎面而来的人纷纷避让,唯恐我不小心与他们相撞。我上楼时,速度过快,步子过急,鞋跟“蹦”地一下断了。我索性将鞋子一蹬,穿着袜子披头散发找到急救室,我已经听到了阳阳嘶哑的哭叫声,根本无法顾忌别的了。
“你干什么!”我毫无预兆地推开门,里面的医生抬起头恼怒地训斥一句。
我对医生的怒目而视恍若未见,眼里只有我的儿子。我望着在张清怀中挣扎嘶喊的儿子,强忍着泪水轻轻地唤了一声,“儿子,我是妈妈!”
“妈妈,我好疼,我是不是要变成一个丑八怪了!”阳阳哽咽着,小小的身子剧烈地战栗抽搐,眼睛蒙着纱布。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医生的脾气似乎不好,情绪显得很暴躁,“如果不能保持安静,这个手术我就无法进行了!”
“她是孩子的妈妈,你吼什么?”张清冷冷地瞥了一眼医生,轮廓分明的脸上像蒙了一层寒霜,“你做不了,就给我趁早换人!”
儿子性命攸关的时刻,张清怎么能和医生置气呢?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医生此刻可是掌握着儿子的生杀大权,必须诚惶诚恐地恭敬着。
“医生,你接着缝针吧!我们一定配合!”我强颜欢笑,给医生陪着小心,“你不用理会他,你就是这样一张臭脸!”
“那好,你过来捧着孩子的脸,控制着不让他乱动!”医生也没有继续摆谱,就着我给的台阶下了,“爸爸就按住孩子的腿和手吧,要按紧了!”
张清虽然面色难看,但也没有过多计较,乖乖地摁住阳阳的双手,用自己的膝盖压住阳阳的腿,抿着嘴不说话了。
我依照医生的要求,坐在病床上,全神贯注护住儿子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医生,“为什么要按住他,没有给他打麻药吗?”
“你怎么这么多话?”医生神情不耐地又训斥了我一句,似乎很讨厌我的饶舌,“孩子这么小,麻药剂量大了会对他的神经有影响!”
看来这位医生还是一个面恶心善的人,替病人考虑的比较周全,但这样我的儿子就会更受罪了。我立即噤口不言,免得多嘴多舌分散了医生的注意力,降低了手术的进度。我只希望他能麻利一点,早点缝好,我的儿子也能少受点折磨。
下巴的伤口很深,医生说要里外两层缝线,才能保证肌肉将来齐整。手术过程中,阳阳至始至终很坚强,他的喉咙里发出很小的呜咽声,但却咬紧牙关一动不动,只有小小的身子时不时地抖动一下,额头和背上都是汗淋淋的。
我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尽力将我手心里的温度传递给他,以此来减轻他心中的恐惧和害怕。我几次想开口给他讲小老鼠偷油吃的故事,想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减轻他的疼痛感,但又怕影响了医生的操作,只能作罢。
我眼睁睁地看着医生的针头在我儿子的皮肉里面来回穿绕,每扎一下,阳阳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我和张清就必须手上用力,将他按得更紧一分。我心痛得喘不过气来,泪水很快地模糊了我的眼。
我这个时候才懂得什么叫痛在儿身,伤在娘心。我的儿子这样的疼痛难忍,我却什么也代替不了他,真是比挖了我的心还要难受。
我仰起头,不忍再看,痛苦地闭上眼,伤心的泪水滚滚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