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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直饶有兴致的看向豁牙子，很想知道，他那半颗门牙是怎么没的。
如果说刚刚曹直还不太明白对方用意的话，现在却是已然猜透了。
这孙子和涂鸦的小黄毛分明就是一伙的，一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一个扮好人，一个扮坏人。
黄毛先在佘雪曼家的墙壁上一阵涂画，给曹直个下马威，然后再由这个豁牙子出面，收取保护费。
不得不说，这货还是挺有心机的，这样做可比直接动用暴力索要保护费更容易博得认可。
毕竟，很多人都抱着一种不见棺材不落泪，见了棺材猛下跪的心理。
“怎么样？”豁牙子见曹直半天没有反应，有些不耐烦的催问道。
“什么怎么样？”曹直明知故问。
“当然是交保护费啊。你每个月向我交保护费，我保证，你的门店再也不会被破坏。”
“他们的门店怎么没有被泼油漆？”曹直答非所问，指了指街上其余几家干净整洁的店铺问道。
“他们？他们自然是交了保护费的，我罩着他们，谁敢来闹事？！”豁牙子一甩头发，得意的说道。
“收保护费不是违法么？你们这样，不怕被抓？”曹直不得不感慨，再光明的社会，也会有黑暗的一面。
“被抓？操，烟袋斜街这一亩三分地，都是老子的人，谁敢抓老子？”豁牙子啐了口唾沫，不耐烦道：“少特么废话，你到底交不交钱？”
“那我要交多少才合适？”曹直问道。
“一个月两万。”豁牙子伸出两根手指。
“这么多？能不能少点？”曹直装出一副心疼钱的表情。
旁边的季秋实不禁蹙了蹙眉，显然对曹直的软骨头表现很是不喜。
本来，通过路上的一席谈话，她对曹直的印象改观了不少，现在却是再度变得糟糕起来。
曾经被软饭男欺骗过感情的季秋实，最瞧不起的就是没骨气的鼠胆男！
“多？”豁牙子身后的小弟骂嚷道：“你要是开不了张，营不了业，那亏得才叫多呢，两万块就能买一个月的平安，不错了，你小子可别蹬鼻子上脸。”
“真不多？”曹直确认道。
“少废话，交不交？不交你就等着天天被泼油漆吧。”另一个小混混也是表情狰狞，威逼道。
曹直收起笑意，“既然你们觉得不多，不如这样，你们每个月向我交两万块的保护费，我保你们平安。如何？”
“什么？你跟我们收保护费？”
豁牙子极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他跟别人收钱，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跟他收钱了？
这小子不是疯了吧？
不止是豁牙子愣了，豁牙子的两个手下，还有曹直身旁的季秋实，也都愣住了。
他们都没有料到，事情会有这么大转折。曹直不仅不想给钱，还想收钱！
当然，他们没有料到的远远不止是这些。
“你们是我第一个收保护费的对象，我这业务也不太熟，要不你们教教我流程，我给你们打个八八折吧。”曹直认真道。
“妈的，你拿老子开涮是吧？山鸡，巢皮，给我揍他！”
豁牙子向后一退，他身后的两个小弟顿时向曹直冲来。
“小心别伤了那娘们二，怪水灵的，正合我口味。”
“小心！”季秋实被豁牙子的话吓得不轻，一声惊呼，连退了几步，不过，倒是没有忘记在关键时刻提醒曹直。
“放心吧，甭说是山鸡，巢皮，就是陈浩南来了，我也扛得住。”
曹直淡然一笑，并没有闪躲的意思，一直等到山鸡和巢皮的拳头快到击中身体的时候，才是略一侧身，向前一步，从两只拳头中间穿了过去。
“给我滚！”
曹直厉喝一声，双手发力，虚握成拳，食指骨节，向外突出，狠狠地撞在了山鸡与巢皮的胸口。
下一秒，两个长得都要比曹直健壮许多的混混，直接被撞的背过气去，噔噔蹬连退几步后，齐刷刷的摊倒在了地上。
“我才用了三分力，你们怎么就倒下了？”
道了句某电影里的经典台词，曹直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旋即，笑吟吟的看向已然惊呆的豁牙子。
“你是他们的老大，是不是比他们更能打？”
“额。”
豁牙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暗骂出门没看黄历，竟然碰上了这么个硬点子。
不过，怎么说也是地道的京痞，豁牙子怕归怕，却并没有服软。
“小子，你有种！敢不敢让我打个电话？”
“为什么不敢？”曹直露出八颗小白呀，冲着豁牙子璨烂一笑。
“曹总！不能让他打！”
季秋实快疯了，曹直能把两个小混混打倒，着实让她吃惊不小。
可是，大哥，见好就收啊！
你不带着我抓紧跑路也就算了，竟然还让对面那老流氓打电话找帮手？
你也忒自信了点吧？没错，你挺能打的，但万一人家来一群人呢？双拳难敌四手啊。
还有，最关键的是，你想死，不要拉上我啊！
曹直当然不知道季秋实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却知道对面的豁牙子要给谁打电话！
“放心，小爷刚刚都探查好了，这孙子的救兵是后海一个看场子的，那场子就在蝶语附近，陆通一定能搞定。”
直直吮吮手指，将指间的芝士残香舔个干净。
他将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都在了吃上，根本没有将眼前的几个混混放在眼里。
得到肯定的答复，曹直也越发放下心来。既然刚巧遇到了，那就一次性的把麻烦统统解决掉吧。
“小子，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我大哥就到，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嚣张！”
豁牙子挂断电话，恶狠狠地向曹直放了句狠话。
“如果我是你，就先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先把两个小弟救醒，然后乖乖等援兵到了再叫嚣，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和你的小弟一个下场？”
曹直晃了晃拳头，豁牙子顿时闭嘴，警惕地后退了几步，丝毫没有俯身救人的打算。
“曹总，我看还是报警吧。”季秋实取出手机道。
“不用报警，”曹直摆手制止。
“可是……”
“相信我，警察解决不了的。”
季秋实还想坚持，曹直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如果报警有用，其他租户早就报了，怎么会放任他们到现在？”
“那怎么办？”
“我这不是正在处理么。”
“可是，你怎么能让他打电话叫人呢？等下万一……”
“没关系，只有把他背后的人请出来，面对面把一切谈好，这事才能彻底解决。”
说着，曹直冲着街口方向瞥了一眼，默默向直直传音道：“陆通他们到哪了？”
“安啦，安啦，也就三四分钟的车程，刚好赶上，瞧好戏吧。”
直直从虚空落下，轻飘飘的坐在了保时捷的方向盘上。
然后，像是一个3岁宝宝般，好奇的打量着跑车的里程表，季秋实等人却是全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