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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工作了？”
“嗯。”洛芳芳点了点小脑袋，白皙的小脸上蕴着一抹骄傲，“我在西道设计做实习生，如果表现得好，等到实习期满就可以留用。”
赵铭并不清楚“西道设计”是怎样的一家公司，但他见女孩儿那开心的模样，猜测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真不错啊。”他笑着道，“我就知道，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的。”
“我还差得远呢，刚进公司，就是一个菜鸟，还什么都不会...”洛芳芳秀眉微蹙，神色有些懊恼，“今天又出了这种事，也不知道经理会怎么想...她要是误认为我在偷懒，故意不去上班，那就麻烦了。”
“放心吧，你是被同事送过来的，会有人替你说话。”赵铭轻轻按住了她柔软的玉手，“都在公司晕倒了，还担心这些东西？工作再要紧，也得注意身体，不是么？”
洛芳芳抿了抿小嘴，乖乖巧巧的应了一声。
赵铭见点滴瓶要空了，就按了铃，叫护士进来拔针。
洛芳芳看到了放在一边的牛奶和水果，轻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我买的，是我那位朋友，她在三院做医生，就是你刚刚醒过来时，站在我旁边的那一位。”
“那我该去好好感谢那位姐姐。”洛芳芳眨了眨大眼睛，“她心底这么好，我却连句谢谢都没说，太失礼了。”
“改天吧，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等护士拔了针，我开车送你回家休息。”赵铭又抬起头来对病床边的小护士道，“替我向林医生道谢，告诉她我们先走了。”
“知道了。”护士点头，收好医疗垃圾离开。
赵铭将洛芳芳从病床上扶起，弯下身捡起鞋子，穿在她精致的小脚上。
“你自己能走么？”他抬起头，发觉女孩儿正脸蛋儿红红的盯着自己，忍不住问，“盯着我做什么？”
洛芳芳羞红着脸道：“按我们老家的说法，男人要是摸了姑娘的脚，就得把人娶回家去。”
“哈哈哈哈，你老家在哪里啊？居然还这么封建？”赵铭直起腰，将她拉起来，“要不就按你老家的规矩，和我回去算了。”
“我才不要哩。”洛芳芳鼓了鼓粉腮，回手拎起了自己的双肩背包。
赵铭拎了其他东西，随着她一前一后的走出燕京三院大门。
“公司还有好多工作呢。”洛芳芳一边走，一边歪着小脑咕哝，“我们团队最近接了一个大项目，大家都在加班加点的赶进度，这种时候我一个新人偏偏回家休息，真的太不应该了。”
“医生已经让你公司的同事帮忙请假了，不管怎么说，也先休息一天吧。”赵铭低声劝道，“你这小脸还白着呢，怎么能去上班？要是再晕倒了，搞不好老板直接把你开掉。”
洛芳芳吓得一缩小脑袋，不敢再说什么了。她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人开掉。
赵铭将牛奶和水果放进汽车后备箱，然后同洛芳芳上了车。
他看了看时间道：“已经中午了，你也饿了吧？咱们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
“我没什么胃口。”洛芳芳抿了抿小嘴，“外面的东西...太油腻了，吃不惯。”
“这个简单，我们去超市买点儿菜，回家自己做着吃怎么样？”赵铭笑呵呵的问，“你家里的厨房能用么？”
“倒是能用，只不过...”
“怎么了？不方便么？”
洛芳芳赶忙摆了摆玉手：“你别误会，不是不方便，只是...”
“你真的打算去我家么？”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轻声说道，“我租的房子在郊区，而且挺破的，怕你嫌脏...”
“你也太高看我了。”赵铭笑着摇头，直接发动了车子，“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有多遭，绝对超出你的想象。放心吧，就算你在深山老林里撑起一顶帐篷，也下不倒我。”
洛芳芳被他逗笑了，有些紧张的神经也缓缓松弛下来。
两个人在超市买了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重新上了车，前往燕京市郊区的一座小镇子。
洛芳芳坐在副驾驶位上，怀里抱着双肩背包，神色惴惴不安。
“你怎么了？”赵铭轻轻瞥了她一眼，“还在为没让你掏钱生气么？”
“不是生气，就是有点儿过意不去。你帮了我这么多，去超市买菜居然还要用你的钱...你说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你才刚开始工作，别这么心灰意冷嘛。”赵铭笑着安慰她，“如果你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先记在账上，等你工作稳定，赚了大钱之后，多请我吃几顿好的。”
“一定一定。”洛芳芳忙不迭的点着小脑袋，“等我变成了富婆，天天请你吃好的。”
“好啊，我就等着那一天，让你包养我了。”赵铭打方向盘拐过一个路口，向着车窗外扫了一眼，“芳芳，你住得这么远，每天上班得几点起啊？”
“四点左右，那阵子天还没亮，要顶着星星出门，坐两趟公交车，再转一趟地铁才能到公司。”洛芳芳说着，俏美的小脸上不自禁的涌起一抹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疲倦，“没办法啊，燕京的房租太贵了，只有这种郊区的小地方才能勉强负担得起。不过也哭不了多久，等我工作稳定下来，收入也就提高了，到时候就再租一个好点儿的房子住，就不会这么苦了。”
“嗯。”赵铭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不久前还在找房子租住，对燕京一日一变脸的房租早有见识。上次要不是有柳菲菲帮忙，估计他现在也要被租房搞得抓耳挠腮。
在这种钢筋混凝土所构建的大城市中，大多数的人类都宛若蝼蚁，每天背负着比自己重得多的负担蹒跚而行。这些人都怀揣着不甘平凡的梦乡，但只有其中的极少数人，才能抵达金字塔的顶端，笑傲人生。
洛芳芳租的房子在一栋老式的公寓楼，沿着锈迹斑斑的外墙楼梯上到二楼，踏着坑坑洼洼的水泥地往里去，入目是一排排监牢一样的小型公寓。
从公寓房门向前走五六步远，斑驳的铁栏杆上拴着粗铁丝，花花绿绿的晾洗衣服迎风招展，同楼下四散的垃圾袋交相辉映，酝酿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像是食物腐败的气息，又像是野猫的尿骚气，或者两者皆有之。“就是这里了。”洛芳芳指了指前面的一扇小门，伸手从双肩背包里掏钥匙。
她在开门的时候，偏过酡红的俏脸，偷偷瞄了赵铭一眼，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都跟你说过了，我住的地方很差劲儿...”
“挺好的嘛。”赵铭从远处收回视线，淡淡的道，“我从小就在燕京住，那时候还没建那么多高楼大厦，大家住得基本上都是这种老房子。”
“我听人说，这栋楼的年纪比我爸都大。”洛芳芳打开了房门，“快进来吧，东西先放门口就行。”
“嗯。”赵铭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屋子，目光四下一扫。
这间屋子也就三十多平，朝向不大好，下午时分光线昏暗。一张木板床横在屋子里，前面的厨房通向阳台，卫生间在侧面。
赵铭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一抬头，差点儿撞上洛芳芳晾在屋子里的浅粉色可爱内裤。
那两片薄薄的纯棉布料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宛若迎空招展的旗帜。
“啊，对不起！”洛芳芳闹了个大红脸，赶忙从晾衣绳上将衣物扯下来，慌慌张张的扔进了衣柜。
她又将搭在椅子上的几件衣服收了，神态窘迫：“我前天刚搬过来，很多东西都没收拾，乱糟糟的，你别介意...”
“是我来得太唐突了。”赵铭笑了笑，反手带上了房门，屋子里的光线更加暗淡，还有一点儿阴冷。
“下午就这样，光线不太...”
洛芳芳话还没有说完，蓦地一抬头，发觉赵铭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两手轻轻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她身子晃了晃，眸底涌起一抹慌乱。
“芳芳，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最窘迫的日子，谁也不比谁好过多少。如果你有兴趣，改天我同你讲讲我小时候的情况。”赵铭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今天是来你家做客，可不是领导视察工作。放松下来，别太紧张，好不好？”
“嗯，谢谢你。”
赵铭见她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缓缓收回了手，转身提了菜：“我借用一下你家的厨房。”
“啊？你要做饭？还是交给我吧。”
“你身体虚弱，大夫说了要多休息，今天就交给我来吧。”赵铭冲她挤了下眼睛，微微一笑，“你放心，我做东西虽然不怎么好吃，但还不至于搞成黑暗料理。”
“那我帮你洗洗菜也好啊。”
赵铭一摆手：“不用，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其他的交给我来做。”
洛芳芳见他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她跑去卫生间换了身居家的衣服，然后就抱着枕头靠在床上，盯着厨房里那道忙忙碌碌的身影，俏美的脸颊上泛起诱人的红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