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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听到南宫北堂的话,不置可否,既然他都如此说了,自已何必担心呢,便掉头吩咐了一声无极。
“你小心点,那凶手要是回来,万万不可大意,一定要保护好李家的人。”
“师兄,我知道了,”无极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倒不担心自个儿,就是怕师兄有什么事情,现在南宫北堂跟在师兄身边,应该没什么事。
楚慕和南宫北堂领着几个捕快往唐家而来,因为楚慕一直不习惯骑马,所以奋了马车,南宫北堂也执意坐在马车里陪着她,宽大的马车里,两个人默然不语,空气有些旋旖,南宫北堂的凤眸定定的望着楚慕。
“楚捕头今年多大了?”
楚慕一听他的话,警戒小心的皱眉,这男人想干什么,神情却坦坦荡荡的,挑高细眉,唇瓣轻扬:“下官今年虚度十四春了。”
“不知道你会不会再长高了?”南宫北堂惋惜的开口,一脸的同情,楚慕一愣,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她高不高碍着他了,脸色沉下来。
“北堂王爷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本捕头长不长高又碍着你了。”
“一个男人还是高一点的好,会不会是楚捕头从小没东西吃,然后身子太虚影响了,改日本王让宫中御医给你开个方子调调,看能不能长高一点,”南宫北堂眸子晶亮,脸颊生辉,唇角染起邪冷的笑意。
楚慕一惊,她可以肯定,南宫北堂怀疑她了,所以在试探她,那又怎么样,只要她不承认,谁也拿她没办法,脸色阴暗冷淡,狠瞪了南宫北堂一眼。
“我发现皇室中的人都很鸡婆。”
“鸡婆?那是什么东西?”南宫北堂奇怪的追问,这男人说话奇奇怪怪的,真不懂鸡婆是什么东西,楚慕一听南宫北堂不懂,立刻笑眯眯的开口:“夸你们可以**的婆婆了。”
“我们是鸡的婆婆,”南宫北堂脸色一沉,这是夸人的吗,摆明了是讥讽他们,阴寒冷傲的盯着楚慕,正在算计着该怎么惩罚这男人,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宏亮的声音传起来。
“楚捕头,唐家到了。”
“好,”楚慕应了一声,领先下马车,经过南宫北堂的身前,小声的嘀咕:“鸡的婆婆,下车了。”
“你?”南宫北堂咬牙,这男人可真恶劣,他到底是不是她呢?脸形不像,个性倒是很像,紧随着楚慕的身后下了马车。
唐文是顺天府的一个小小主事,七品芝麻官,并没有多少钱,所以他的府邸并不在繁华的街道上,只在一处较偏僻的街上,此时大门上挂着白幡,门里门外冷冷清清,一个七品芝麻官,根本不被人惦记,楚慕等走到门前,守门的老奴诧异的抬头,楚慕一扬手里的令牌。
“在下六扇门的总捕头楚慕,过来调查案情。”
老奴一听,惶恐颤抖的欲下跪,楚慕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身子:“好了,用不着多礼,头前带路吧,带我们过去看看。”
“是的,楚捕头请跟老奴来。”
唐家的正厅上,到处是白色的纱幔悬挂着,哭泣声一片,楚慕打量厅里一眼,简朴寒碜,只有几个老奴和丫头在唐文的棺木前添灯加油,旁边跪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旁边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三个人直哭得死去活来,楚慕和南宫北堂吊唁了死者,走到唐夫人身前,轻声的开口。
“在下是六扇门的总捕头楚慕,特地过来调查唐文的死因。”
那夫人一听到眼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楚捕头,早扑到楚慕的脚边,紧抓住楚慕的袍摆,声泪俱下的哭诉:“楚捕头,你一定要为我家老爷报仇啊,他死得太惨了,死了还被斩了手指头,天哪,我们唐家究竟做了什么孽事啊,竟然遭此报应啊。”
“夫人请起来说话,我们需要重新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看能不能找一些线索出来?”
唐夫人一听楚慕的话,强忍住悲痛,站起身走到旁边,示意楚慕和南宫北堂坐下来,抽抽泣泣的把当晚的情况说了一遍。
“当时老爷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后花园,我在房里等了他好长时间不见他回来,实在忍不住了,便吩咐小丫头打着灯笼和我一起到后面去找他,谁知道竟然看见他倒在地上,手上大拇指都没了。”
楚慕皱眉,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凶手要切下他们身上的某一部分器官呢?难道是什么变态的组织?挑眉见对面的唐夫人两眼哭得红肿起来,忙淡淡的开口。
“唐夫人,请节哀顺便,我们会查清唐大人遇害的真相,你们唐家平时有没有什么仇家?”
“仇家?”唐夫人认真想了一下,摇头:“我们进京十年,因为老爷只是一个芝麻官儿,也不敢随便得罪人,为人一向小心翼翼的,不可能得罪谁啊。”
“那倒是怪了,为什么凶手针对的两个官员都是为人极好的呢?平时也无和人结怨,家境不十分富裕,”楚慕扫了一眼南宫北堂,后者也是一脸的不解。
“家里有没有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例如比较珍贵的宝贝,”楚慕提醒唐夫人,唐夫人立刻摇头:“我们这样的家庭,能有什么宝贝啊,老爷当初能做这个官还多亏了他的义兄李常山的提携才有的,要不然还在老家熬着呢?”
“什么?你说唐文和李常山是义兄弟?”楚慕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紧盯着唐夫人,唐夫人轻颤了一下,不明白这事怎么了,赶紧点头:“是的,唐文和李常山是义兄弟。”
“这两个人竟然是义兄弟?那么他们身上一定有一个重大的秘密?使得凶手杀了他们,究竟是什么秘密呢,为财,不像,为情也不像,难道是为了仇,仇杀?”楚慕念念有词的低语,正厅里的人全部小心的望着他,听说这大名鼎鼎的楚捕头,性格可不太好,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好。
“好,如果再想起什么情况要记得向衙门禀报,”楚慕站起身不忘叮咛唐夫人,在唐家人的眼光里走出了正厅,南宫北堂紧跟着她的身后,困惑的问:“这案子好像一点线索都没有。”
“也不是一点没有,例如从作案的手段来看,凶手是个武功高强的家伙,一刀致死,而唐文和李常山还是义兄弟,这说明他们身上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至于这秘密究竟是什么,我看那唐夫人和李夫人好像也不知道。”
楚慕边说边上了马车,南宫北堂随着他的身后亦上了马车,两个人领着几个捕快一起回六扇门,楚慕示意南宫北堂可以回去了,自已在衙门里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可不行,我说过要保护你,等你把这件案子完全破了,才能放手,”南宫北堂端起茶盎喝起茶来,发现和楚慕待在一起,一点也不厌烦,反正自已在京里也没什么事,现在王府里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的倒使得他心里压仰,他最大的目的就想知道楚慕究竟是不是楚楚,如要不是楚楚,他就要去找楚楚。
楚慕懒得理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低头认真的看手里的验尸报告,一点一滴的过滤,看能不能找出一些不一样的线索,正看得入神,一个捕快走进来,恭敬的禀报:“总捕头,你家里来下人禀报,说府上来了一个客人要见你,叫什么紫影的。”
楚慕一听到捕快的话,早扔下手里的案卷,闪身出了内堂,南宫北堂看他心急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嫉妒起这个叫紫影的人来,他是谁呢?身形一移,赶紧跟上楚慕的身影,他要看看那是什么人,能让一向不动声色的楚慕上了心。
“那个紫影是谁啊?”南宫北堂试探的追问,心里估摸着楚慕肯定不会说的,谁知楚慕却笑着开口:“是我的家人。”
南宫北堂一听,不由暗笑自已的穷紧张,不过楚慕竟然有家人,那么他真的不是楚楚了,一想到是这种结果,心里倒越发的闷起来了,脸色暗沉沉的,楚慕扫了旁边的男人一眼,一会儿笑一会儿阴着脸的,搞什么名堂,再不去看他,闭目瞑想,紫影是刚来呢?还是来了几天了,希望那些人真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马车很快到了府邸门前,楚慕闪身跨进了大门,守门的下人一见公子回来了,立刻恭敬的点头,楚慕挥挥手飞快的奔进正厅,还没等她搞清楚怎么回事,一道紫色的影子一闪,快如旋风的把她给紧搂进怀里。
“你回来了,”头顶上方传来了柔和的声音,带着磁性的低醇,听了让人舒服,楚慕本想推开紫影的身子,只听到紫影急切的低喃:“别动,小姐,我只想抱抱你。”
楚慕便一动也不动,紫影的怀抱很温暖,他身上带着一种叫不出名字的花香味,浓郁中夹杂着甜甜的香,让人吸入肺腑之内,百般舒服。
正厅里,南宫北堂和楚府的下人,看着一个高大俊美阴柔的男人就那么紧紧的抱着楚慕,怎么看怎么怪异,尤其是南宫北堂,明知道自已气得没有理由,楚慕是一个男人,可是仍控制不住自已心口的气闷,好像有很多根小针刺在身上似的,脸色难看异常,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把分开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冷冷的迫视着紫影。
“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紫影俊逸的脸上妖媚异常,白晰的肌肤上闪着淡淡的红晕,凤眉下是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眸,傲挺的鼻子,唇樱红似血,南宫北堂看到这样的人,在一瞬间竟然有些呆愣,这男人长得可真妖孽啊,不过再妖孽也不准和楚慕搂得那么紧。
“你是何人啊?”紫影不屑的闪身落到旁边的座榻上,慵懒随意的斜卧着,看也不看南宫北堂一下,低下头把玩着自已乌黑的发梢。
南宫北堂再次一愣,这男人好狂妄啊,竟然如此不把人放在眼里,自已一个堂堂的王爷竟然让他如此不屑一顾,正想开口训斥一番,旁边的楚慕已经接了口:“紫影,这是北堂王爷,不得无礼。”
“喔,难怪如此霸道呢,可他一个王爷与我何干啊?”紫影抬起头望向楚慕,眼神幽暗,忽闪忽闪的,唇角勾出一朵晕染开来的笑容:“公子,你怎么和这种人来往呢?”
“和我来往怎么了?”南宫北堂气愤的责问,自已倒是被彻底无视了,这可恶的娘娘腔,长得妖孽一点又怎么了,就可以想抱谁就抱谁吗?
可惜旁边的两个人根本不理他,气得他脸都绿了,喘气声越来越重,只见紫影一双桃花眼眸满是柔和的望着楚慕,伸出修长白晰的手拉着楚慕的手,仔细的把玩着。
楚慕知道紫影是故意的,所以也就由着他了,望着紫影的脸,很认真的追问着:“你是刚来京城呢?还是来了有几天了。”
紫影想也没想,笑得比一朵桃花还灿烂:“我一来就过来看你了,要不是想你,我还不来京城呢?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的?除了一些不像人的东西,还有什么?”
紫影的话音一落,南宫北堂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瓦解不见了,一伸手飞快的击向紫影,谁知那本来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家伙,却以最快的速度闪身让了开来,身形一动,快如鬼魅的变换着速度,使人看得眼花缭乱,南宫北堂心下暗惊,没想到这妖孽男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他和楚慕倒底是什么关系啊?真的是楚慕的家人吗,心里猜测着,一分神便中了紫影一拳,幸好那力道并不重,否则便已受伤了,心神一凝,全力以赴,只见楚府的正厅上两个男人拳来脚往,一招不让,而那个罪魁祸首,竟然若无其事的喝着茶,吓得那些下人早闪身出了正厅,躲到外面的长廊下去了。
南宫北堂在吃下第三拳后,终于不顾形像的怒骂:“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娘娘腔,武功如此之高,到底是何人?”
紫影本来正想着放过这家伙,结果一听到他叫自个娘娘腔,不由得怒火狂炽,脸色一沉,俊逸的脸上染上青黑:“看来受到的教训还不够,找打,”话音一落,手里的招式一换,竟是幻灭九式,此功可致人于重伤,楚慕一看紫影的出招,知道他已经动怒,他的性格一向是变异多端的,因此赶紧开口。
“紫影,好了,不要打了,我有话问你呢?”紫影身形一僵,对于楚慕的话,他是不会公然反抗的,可是一想到这男人竟然当着小姐的面骂他是个娘娘腔,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要打也不要在小姐面前打,等走出这个府邸再好好收拾他,紫影心里暗哼,收手走到楚慕身边,低柔的开口。
“知道了,公子。”
南宫北堂心里松了口气,刚才他已经感受到了紫影身上的杀机,如果他真的出手的话,只怕自已不死也要重伤了,此刻忽然听到他叫楚慕公子,不由得越发的诧异,没想到如此俊美妖调的人竟然是楚慕家的家仆,那么楚慕究竟是谁呢?看来他不是楚楚了,那么楚楚到哪去了?南宫北堂呆立着的脸色难看起来。
楚慕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还以为他的脸面一时下不去,也不去理他,只询问一边的紫影:“他们都还好吧,上次我派人送去的东西都能用吗?”
“嗯,挺好的,大家高兴得不得了,现在都很开心,有了盼头一样,”紫影认真的开口,云族的人向来是一个集中的群体,如果没有中心支柱,大家便会很散,现在大小姐还活着,每个人都有个盼头,所以很快乐。
“那就好,难得你到京城来一趟,就住在这里好好玩两天,”楚慕开口让紫影留下,紫影的眸子晶亮的望着楚慕,可却在下一刻黯然,唇角勾出冷魅的笑:“紫影很想留下来,可是却害怕他们留在那里不安全,所以我要尽快赶回去。”
楚慕一听也是这个理,要是让张良才逮住了空可不行,云族就剩下几十个人了,千万不能再被那个恶贼祸害了,忙点头:“好,你用完膳就赶回去吧。”
楚慕掉头吩咐立在外面的下人:“立刻准备一桌晚膳来。”
“是的,公子。”下人恭敬的应着,飞快的奔去准备,正厅里楚慕陪着紫影说话儿:“燕云呢?”
“我让她留在那里保护他们了,公子放心吧,没事的,”紫影怕楚慕担心,柔声开口,琉璃似的眸子耀了厅里的光亮,透出诱人的光泽,完美的唇露出一个魅人的笑容。
“公子,你要当心身体,紫影希望你一直好好的,云族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如果真有什么事,就让紫影给你做了吧,”紫影的话使得楚慕感动,自从遇到他以后,她真实的感受到一种属于亲人的温暖,楚慕伸出手握住紫影的手。
“紫影,我希望你也好好的,你不要有任何事瞒着我?”
“我怎么会有事瞒着公子呢?”紫影听了楚慕的话,飞快的否决掉,暗芒掩去满目的惊涛骇浪,心里很疼很痛,小姐,自从知道你是小姐后,紫影多想陪着你一辈子不分开啊,可是我们注定了不可能,当我被爷爷种下了黑色曼陀罗,就代表我们两个人永远也不可能能相伴到老了。
“那种好,要是被我知道了,”楚慕夸张的虎着脸威胁紫影,紫影满脸的幸福,小姐训起人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忙点了点头:“知道了。”
旁边的南宫北堂看身旁的两个男人恶心巴拉的说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两人不会是断袖之臂吧,原来自已一直怀疑楚慕就是楚楚,可现在知道他不可能是楚楚,一个大男人家竟然和别人拉拉扯扯的,他可以肯定自已心里阻得慌是因为无法忍受两个男人的暧昧。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这满屋子都凉飕飕的,”南宫北堂没好气的冷哼,一脸的阴沉。
楚慕正想回头数落他两句,关他哪门子屁事啊,一个小丫头走进来,福了一下身子:“公子,晚膳准备好了,请公子移驾膳厅。”
楚慕挥挥手,示意小丫头先下去,站起身领着南宫北堂和紫影一起往膳厅走去,膳厅里烛光摇曳,鲜花摆列,香味缭绕,圆形的雕花黄楠木桌上,摆着一桌精致的佳肴,一看就让人食欲大振,楚慕坐了主人的位置,两个男人分别坐在她的两边,还没等她开口,两个人同时抢着为她挟菜。
“来,吃菜。”
楚慕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点了一下头:“你们吃吧,我还有手,用不着招呼我了,紫影,你好好尝尝这里的菜肴。”
“嗯,”紫影点头,低头吃了几口,再抬头一脸的笑意:“这里的菜不错。”
“喜欢就多吃点,”楚慕满意的点头,她的心里直到现在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京城最近的这两次案子和紫影没什么关系,他从头到尾看上去都很开心,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
“这里的菜有够难吃的,”南宫北堂挑刺的开口,立刻遭到楚慕的一记冷瞪:“难吃你还吃,又没人叫你吃,真是别扭的家伙。”
“不好吃也要吃,难道我要饿死吗?”南宫北堂一边开心的吃嘴,一边得意的拿眼斜睨着紫影,他总算把楚慕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只要能把他的注意的转过来,他不在意被骂两句,心里反而挺开心的,真是奇怪的感觉。
紫影冷眼看着南宫北堂得意的样子,自信满满的望着楚慕,温柔的声线划过空气,似羽毛般轻轻的落下来,挠动人的心:“公子,你最近忙什么呢?”
楚慕一听到紫影的话,立刻掉头望过去,顺带给紫影挟了一些菜:“你多吃点,最近京里出了两起杀人案子,我正心烦呢?”
“公子的能力哪可是有目共睹的,一定很快就会结案的,”紫影笑意盈盈的吃起来,嘴里苦涩难忍,好像毒已经深入骨髓了,他嘴里的味觉都没了,看来他的日子不多了,还是快点把该做的事做完吧,眼中狠厉嗜血,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妖媚的脸上,笑如三月的桃花般璀璨。
“紫影今天晚上在这里过夜吧,”
楚慕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明日一早回去吧,都到京城来一趟了,也住一晚再走,可惜紫影坚定的摇头,灯光下那道绝美的身影仿似遗世孤立的世外仙姝,眸光飘渺而幽远。
“公子,紫影走了,公子要保重身体,”紫影说完一闪身离开了膳厅,楚慕想和他说两句话,都没来得及开口,呆呆的望着那消失了的踪影,今晚的紫影总有些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似的,楚慕的心头闪过不安,焦燥的在厅里踱步,小丫头已经把膳桌都收了下去,南宫北堂见楚慕脸色难看,神情不安,忙关切的询问。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楚慕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座榻上喝起茶来,她的脑子现在很乱,什么分析的能力都没有了,整颗心都提在手心里,越来越多的感觉,杀了那两家人的就是紫影,那些人一定是杀了云族的人,想到紫影说的一句话。
“公子,你是族人的希望,有什么事都让紫影担负了,”楚慕的脑中灵光一现,飞快的起身:“快走,紫影又要杀人了?”
楚慕的话音一落,南宫北堂倒被她吓了一跳,紫影又杀人了,难道那两个人是紫影杀的,虽然他武功高强,可是为什么要杀人家老实人呢,心里不太理解,可是眼见楚慕急急的往外走去,只得紧跟上。
两个人上了马车,楚慕吩咐驾车的人前往唐家,坐在马车里的南宫北堂看到楚慕急得眼眶都红了,两手用力的搓着,忙伸出手拉过她的手,用力的握着,给予她一丝安定的力量,楚慕果然感觉好一些了,整个人镇定下来。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南宫北堂关心的问,他不是多管闲事,作为朋友,他愿意帮他分担一些痛苦。
楚慕扫了南宫北堂一眼,此时有个人陪在她身边,让她的心安定了许多,少了些许的恐慌,紧张,她祈祷自已的估计是错误的,她的直觉也没有那么灵。
“我和紫影是云族的人,我是云族族长的儿子,我们云族在十年前遭受了灭门之灾,因为云族有一座宝藏,这件事不知怎么泄露了出去,有一天寨子里来了几个迷路的人,大家好心的招待了他们,可是谁知他们是为了宝藏而来的,几个人先过来探探路,然后带了一大批的人冲进云族,杀光了族里所有的人,把宝藏里的东西都夺走了,我们幸存下来的人都是被族中的守卫救出来的,紫影就是那个守卫者的后代,幸存下来的人四处躲避,因为得了宝藏的那些人要斩草除根。”
南宫北堂听呆了,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么残无人道的事情,虽然自已在沙场上杀人如麻,可那是两军对战,不是他死就是你亡,死亡是正常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不报官呢?”南宫北堂狠声的开口,这种人逮住了一定要五马分尸,楚慕眼色一黯,脸色阴沉下来:“那些人得了宝藏,带着大批的银两进了京,每个人都人模人样的混成了京官,你说我们一介平民和官斗吗?”
“难道死去的官就是当年杀害你们族人的人?”南宫北堂惊讶的追问,楚慕摇了一下头,无力的靠在厢壁上,一想到杀人凶手可能是紫影,她整个身体好像透支了似的,一点力道都没有,心口很疼很疼,紫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紫影只告诉我一个张良才,上次被皇上罢了官的工部侍郎,他就是当初进云族的人,其他的人我不知道,”楚慕摇头,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跑着,马蹄声分外清晰,夜冰凉如洗,诡异阴森,月影投躲下的光芒透过门前的招牌,稀稀落落的洒下斑驳不成形的影子。
“那我们现在去唐家干什么?可以去张良才家守着啊?只要紫影一出现我们就可以阻止他了。”
“我想知道唐文和李常山,张良才还有谁结拜了,张良才是为首的人,我想紫影一定把他放在最后一个,眼下只怕还有别人要遭到他的毒手。”
楚慕话音一落,手下的声音传进来:“公子,唐家到了?”
楚慕身形一闪,快速的跃下马车,南宫北堂紧随她的身后跳下去,直奔唐家而去,唐家冷冷清清,大门前两个纸糊的白灯笼左右轻荡着,一阵风卷起尘土扫过,幽暗的灯光从屋子里传出来,嘤嘤的哭声不断,仿似人间的另一处洞天,鬼界,鬼魅戾气萧杀,使人看了心惊胆颤,可惜楚慕异禀,胆大心细,根本不知道怕从何来,大踏步的走进去。
正堂上,灯光东摇西摆的晃荡着,唐夫人正垂泪哭泣着,一双小儿女围绕在她的脚下,倦意袭来,不时的抽泣着打哈欠,楚慕走过去,心急的叫了一声。
“唐夫人?”
倒把那女人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看到楚慕的影子,赶紧起身:“楚捕头?”
“本捕头想问你,你夫君当日一共结交了几个兄弟?”楚慕认真的询问,脸色在烛光的映衬下,散发着丝丝的冷寒,唐夫人一怔,这楚捕头好凶恶啊,不敢怠慢,立刻急急的开口。
“当初我家老爷一共结识了三个兄弟,一个是死了的李常山,一个是光禄寺的署正王长顺,还有一个就是那原工部侍郎张良才张大人,我们四家平常不太来往,别人不知道,但是私下的感情还是比较好的,”唐夫人说完不解的望着楚捕头,楚慕脸色一变,头嗡的一声响,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在奠堂上可怕得吓人,那唐夫人不禁后退两步。
南宫北堂忙上前一步扶住楚慕的身子:“你别急,眼下还是尽快去那个王长顺的家,去晚了只怕他也遭毒手了?”
“嗯,”楚慕点了一下头,飞快的闪身往外走去,唐夫人愣愣的想着,刚才楚捕头身边的那个人好像说王长顺也要遭毒手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专挑他们几家人下手啊,不由得回望着堂上的棺材,失声痛哭。
“老爷啊,你究竟做了什么孽事啊,为什么要遭人杀害啊。”
楚慕和南宫北堂跃上马车,命令前面的马车手去光禄寺署正王长顺的家,这些驾车的马夫平时把所有的住址都摸识得清清楚楚,因此一听到楚慕的命令,飞快的一拉僵绳,俊马撒蹄奔狂,夜色中传来嘶鸣声。
马车里南宫北堂怕楚慕过度忧虑累坏了,因此挑眉沉声的命令她不要多想了,安静的闭目养会神,等到了王家再说,说不定一切都是她的冥想,楚慕依言歪靠在厢壁上,心里暗念,但愿吧,南宫北堂想伸出手拉她靠在自已的肩上,但怕她反弹,便忍了下去,这时候千万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
马车很快驶到王家,这王家离唐家并不远,只隔了两条街,楚慕她们一到王家门前,便听到府邸里传来不断的尖叫声,哭泣声,心突突的往下沉,看来又出事了,两个人也不从大门进去,直接施展功夫从高墙飘了过去。
诺大的王府里火把照得整个府邸一片亮堂,吵闹声不断,楚慕走过去,冷声开口:“别吵,我是六扇门的总捕头楚慕,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到眼前的人是六扇门的总捕头,立刻有管家模样的老者走出来,慌恐的开口:“大人,你可来了,我们家老爷被人杀死在后花园了,夫人和少爷在后园中呢,小的们在府里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凶手的影子?”
老管家说着话,舌头已经开始打颤,竟然还想着找凶手,只怕凶手一露面,他们就要被吓死了,还敢说找凶手,楚慕身形晃了一下,南宫北堂赶紧扶住她:“别乱了神,眼下还是去后花看看吧。”
楚慕回过神来,赶紧调整自已的情绪,沉声命令王府的管家:“立刻带我去后花园。”
“是,”老管家点了一下头,其他的下人依旧在府邸里四处搜索,王家的府邸不大,三个人顺着游廊往后花园走去,远远的听到那凄惨的哭声,一声高似一声的传过来,楚慕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三个人很快走进后花园。
几个下人打着火把照着花园,只见花园的正中一个夫人和一个公子正伤心欲泣的痛哭着,那夫人一边痛哭一边数落着:“老爷啊,都是你当日做的孽啊,如果你不做孽就不会遭到今日的报应了,老天啊,报应到了啊。”
老管家走过去,垂着腰禀报:“夫人,六扇门的总捕头楚大人过来了?”
王夫人受惊的啊了一声,满脸泪水的掉头望向楚慕,哇的一声又哭起来了:“楚大人,你看我家老爷被人杀死了,你可要为他报仇啊。”
楚慕走过去,蹲在地上,只见王长顺脸朝上,怒目圆睁,死前经过了激烈的挣扎,最主要的是他的一颗心被人挖走了,胸前留下一个黑呼呼的大洞,血液已经开始凝固了,死状可谓极惨,楚慕已经知道为什么他们每人身上差一样东西了,一定是紫影把他们身上的器官拿回去奠拜那些死去的亡魂了。
“你家老爷做了什么孽事啊?”楚慕阴沉着脸瞪向那个死去的人,此刻最想做的事是再给他一脚,如果不是他当初杀了云族的二百多人,会有今天的惨死吗?会害得紫影也将身首异处吗?一想到这一切,脸色幽暗阴森得跟一个鬼差不了多少,王夫人一听楚慕的话,马上摇头。
“我们家老爷一向为人正直,怎么可能做什么恶事呢?”
楚慕唇角勾出冷魅的笑,阴冷的望着王夫人,不紧不慢的开口:“如果你不说出来,也许凶手还会回来杀你的儿子,到时候你说了也没用?”
楚慕威胁的话一完,跪在王夫人身边哭泣的少年吓了一跳,立刻拉住王夫人的手,恐慌的哀求着:“娘,我害怕,我不想死,你快告诉楚大人吧。”
王夫人还在挣扎,如果自已交待了,王家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自已不交待儿子的命恐怕不保,左右为难,抬头迎上楚慕虎视眈眈的眸子,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
“老爷以前得罪了一些人,所以他们来报复罢了,楚捕头,你可要为我家老爷报仇啊,”王夫人含糊其词的开口,老爷已经死了,儿子以后还要用钱呢,她做娘的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那些财宝,要不然儿子以后的着落怎么办,等把老爷下葬了,他们可以立刻离开京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住下来,王夫人打着如意算盘,楚慕心内冷笑,脸色异常难看,可是此刻她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什么,站起身来,望向南宫北堂,只觉头一阵晕劂,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去,南宫北堂慌忙抱起她的身子,冷冷吩咐王夫人。
“衙门会给你们王家查清的,你们节哀顺便吧。”
“谢谢大人了,”王夫人连忙磕头道谢,眼看着楚慕他们走了,才松了一口气,一抹眼泪,镇定了下来,立刻招手吩咐老管家把老爷收拾干净了,去买口上好的棺木,准备后事。
南宫北堂抱着楚慕飞快的回楚府,一路上紧握着她的手,他心里的煎熬一定特别的大,自已的家人发生了这种事,所以才会受不了打击吧,一直以为自已是不幸的人,原来这世上不幸的人远不止自已一个,为了这个细腻的人感到心疼,也许是因为他帮了他,现在他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了。
很快回了楚府,请了大夫过来,果然是急怒攻心的原因,导致他一下子承受不住昏劂了过去,老大夫开了方子,南宫北堂吩咐了楚府的下人煎了送上来,自已一勺一勺喂他服了下去,一直守在床榻边,直到最后趴在床榻边沉沉的睡过去。
楚慕一睁开,天色已经亮了,床榻边竟然趴了个人,吓了她一跳,这谁啊?细看过去,原来是南宫北堂,细想一下,原来自已昨儿晚上昏了过去,真难为他把自已送回来,又陪了自已一整夜,伸出手拍了拍南宫北堂。
“北堂王爷,你回房去睡会儿吧,我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就好,本王不累,倒觉得精神十足呢,”南宫北堂伸个懒腰开口,起身到一边去盥洗,洗完后整个人清爽了很多,只是身上的袍子依旧是昨天的,楚府里没有这么大的男人衣服,有的只是一些短的,楚慕便开口示意他回去一趟,南宫北堂摇头。
“等过了今晚的吧,本王想着今天晚上,你一定会有动作的。”
楚慕一下子哑然无语,一想到要亲手去抓紫影,心里便感到很疼痛,那是一种撕扯着肉的疼痛,把亲人送上断头台的痛苦,有一种呼不出气来的窒息,好像不会游泳的人溺水一般,渴求抓住某一东西,使自已支撑着,而这时南宫北堂便成了这块浮木,使得她不至于挎掉。
“是,今天晚上他一定会去张良才家,而且他知道我会去,他一定也会去。”
楚慕的声音有些暗哑,还带着压抑的轻颤,南宫北堂知道他心里很纠结,这摆在谁头上都是,就像自已,明知道老王妃杀死了自已的亲娘,却在最后一刻起了怜悯之心。
“来人,”楚慕下定了决心似的,朝外面叫了一声,小丫头走进来:“公子?”
“立刻派人去李家把几个捕快叫回来,”楚慕命令小丫头,小丫头点头退了出去,现在知道凶手是谁,她便放心了,紫影不会伤害别人的,如果他想杀那些人,以他的身手当时就杀了,用不着回头再去杀,那天他们去李家时,只怕他的心里起了恨意,准备回头去杀了,被他们给撞上了,他知道她在追查这件案子,眼下只想尽快杀了那几个人,不会再分神去杀别的人。
“那个张良才也是当初杀了你们云族的人?”南宫北堂的话音森冷,眸子如撒旦般幽冷无情,没想到那个张良才竟是披着人皮的畜生,竟然杀害了那么多人,活该着他被杀。
“是,他们领着一批人杀了云族二百八十个人,抢了宝藏,我想宝藏里的东西被他们几个人分了,很可能就埋在他们府邸的后花园里,其他两家很可能不知道,但是那个王长顺的夫人是一定知道的,她大概还想着把那些东西留给她儿子呢,这帮土匪,那是云族祖先留下来的,世代多少人都没有动用过,没想到他们倒会占为已用。”
楚慕阴森森的冷笑,真想让紫影把他们一网打尽,可是身为捕快,不能知法犯法,只能把他们逮到大牢里,寝室里楚慕和南宫北堂正说着话,无极从外面旋风似的冲进来,一把拉住楚慕心急的上下打量着。
“师兄,你怎么了?怎么会昏了呢?”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别着急,去衙门一趟,告诉弟兄们晚上别乱跑,有任务呢?”楚慕扯出一抹笑,她又没有怎么样?只不过是心力有些憔悴罢了。
“什么任务?”无极坐直身子,看楚慕的脸色不太好,心疼极了,都这样了,还管什么任务啊。
“师兄,你脸色不好,还管什么任务啊?”
“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了,你去衙门里吧,”楚慕严肃起来,无极不敢再吭声,只得起身往外走,到衙门里吩咐了师兄的命令,大家便擦肩摩掌的等待天晚,只有无极一脸的不高兴,旁边的捕快推了推他。
“怎么了?晚上有任务怎么一脸愁苦啊,你小子回去又没有娘子抱。”
无极顺手赏了那捕快一个爆粟,冷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是在担心师兄?听说她昨天昏倒了,今儿个脸色有些难看?”
那些捕头一听到总捕头昏倒了,忙关心的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追问:“好好的,怎么会昏倒呢?是生病了,还是别的情况呢?”
无极听大伙都过来问,心里更烦,站起身往外走,又怕这些家伙四处乱跑,到时候找不到人,忙叮咛了一遍:“晚上别乱跑,酉时一到,就在楚府门前集合。”
“知道了”那些捕快一起大声的应着,无极才放心的走出去,不看着师兄,她总是不放心。
酉时,所有的捕快都聚集在楚府门前,夜一片漆黑,像一层厚重的布幕罩在头顶上,一丝儿风都没有,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远远近近的连半颗星都没有,空气中罩着萧杀,薄雾缭绕,街道两边的树木模糊婆娑,楚慕冷声命令:“大家小心点,立刻往前工部侍郎张良才家。”
“是,”捕快们应了一句,一起出发,不骑马一律步行,好在这些捕快都有极好的武功底子,行动敏捷,一起往工部侍郎张良才家疾使而去。
不大一会儿,众人分别埋伏在张家的周围,楚慕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心里矛盾紧张恐慌,一方面希望抓住凶手,一方面希望那个人不要出现,或者那个人不是紫影,是张三李四哪一个都行,只要不是紫影,是谁都好,屏息以待,夜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抬头看天分辩不出来此时是什么时辰了,楚慕大约估计了一下,应该是子时了,如果紫影再不出现,今夜就不会来了。
正想着,身边忽然狂风大作,街道上杂物翻飞,夜色下,一个影子快如闪电的疾使而过,那披风张扬的飞舞着,形成一个强大的劲风一直落到张府的内院,楚慕一挥手示意众人紧跟着他的身后进张府,其实凭紫影的功夫,她们在这里他肯定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还要进去呢?楚慕对紫影的行为越来越不了解了,紫影他究竟怎么了,就算要为云族人报仇,也要考虑自已不被抓住啊。
一行人顺着雕花的游廊飞快的往张府书房而去,透过那光亮,书房的门上印出两个人影,一个影子修长挺拔,披风张狂的扬起来,一伸手只拎起另一个不住哀求的男人,楚慕一挥手,众人围住书房的门,楚慕强忍住心里的难过,不断的提醒自已,她是一个捕快,一个执法者,就是自已的亲爹娘犯法了,她也没办法,除非她脱下了身上的这张皮。
“紫影,你放了他,”楚慕冷声开口,随着她的话音一落,紫影应声而出,手里提着那个缩成一团的张良才,一看到楚捕头出现了,不住嘴的哀求着:“楚捕头救救我。”
“公子,恕紫影不能从命,这是紫影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听你的命令了,”紫影的嗓音有些暗哑,无力,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一句话完,身形一闪,拎着张良才跃上房顶,直上张府的后花园而去,楚慕无极和南宫北堂功夫较别人要好一些,紧随其后往后花园而去,那些捕快只能顺着游廊往后花园而去。
后花园里,张良才吓得不住嘴的央求着,虽说他武功也不错,可是多少年没练了,手脚不俐索,而且这个人的功夫高,一出手便制止住自已了:“求求你饶过我吧,我把宝藏里的东西都还给你们,求你们饶我一条命吧。”
“饶你一条命,当时你怎么不饶过族里的人,你们把宝藏里的东西取走就算了,竟然还杀了那么多人,良心怎么安宁呢?”紫影喘息了一下,面色狰狞的怒吼。
南宫北堂朝楚慕做了个动作,慢慢的移到紫影不注意的角落里,剩着他说话分神的当口,飞快的一招疾使出去,竟然震得紫影后退了两步,身形摇晃了几下才站住身子,楚慕一看他的脸色苍白得如一张纸,俊美妖艳的容颜如一朵绝色狂花,惨然的发出耀眼的光芒,却仿佛在下一瞬间便开到极致,心慌的大叫一声:“紫影,你怎么了?”
紫影迷茫无助的脸紧盯着楚慕,身子缓缓的旋转了一圈,往地上栽去,楚慕慌得大叫,冲着南宫北堂大吼:“你对他做了什么?”
南宫北堂一脸不解,他根本没做什么啊,想解释,楚慕已经不看他了,一闪身奔到紫影的身边,动手扶起他,把他靠在她的肩上,紫影微喘了一口气,笑着安慰楚慕:“你别难过,不是他的错,当初爷爷为了加速提升我的功力,给我种了黑色曼陀罗,我的大限已到了,以后云族就靠你照顾了,另外把得来的宝藏上交国库吧,不要让他们再背负着这样沉重的报负了。”
“好,”楚慕哽咽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紫影伸出手轻轻的给她擦眼泪,低低的轻喃:“我的好小姐啊,紫影多想陪着你一辈子啊,可是这个心愿再也不能实行了,可是就让紫影的功力陪着你吧,”楚影的话刚完,楚慕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见自已的身形一移,和紫影双掌相对,手心里的热气慢慢的传递到自已的身上,一股强大的热流在体内流窜,楚慕立刻明白过来,紫影把他的内力全部传给自已了,心急的大叫:“紫影,立刻放开我,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可惜紫影根本不理她,双眸紧闭,那张妖艳妩媚的脸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在那雾气缭绕中慢慢的浮化,好似欲升天而去,楚慕觉得自已整个身子暖暖的,热量一波高似一波,奇经八脉自行转换,大周天小周天,每一处都可以自闭自开,天哪,现在她体内的内力溶合了几个人的功力,只怕以后是天下间顶尖的高手了,楚慕正想着,对面的紫影身形一动,往旁边歪去,楚慕飞快的抱住他的身子,紧紧的搂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了。
“紫影,紫影,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别哭,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紫影淡淡的一笑,他能在临死前为小姐做一点事,就是到了黄泉之上,也是开心满足的,望着小姐的脸,楚影轻声的开口:“那些宝藏就藏在他们家的后花园里,小姐要保重啊,”说完头一歪,那握着楚慕的手,慢慢的垂落到地上,楚慕仰天长啸一声,发出悲壮的嘶吼:“紫影。”
围观的人在一瞬间呆住了,他们的捕头为了一个犯人竟然如此伤心,一旁的张良才看到要杀他的人死了,竟然得意的笑了起来,却在下一刻再也笑不起来了,一条粉红的长凌笔直的勒向他的脖子,凌空一抖,长凌卷着他的身子甩出十米开外,只听到一声清冷的娇喝响起:“该死的家伙,下地狱去吧。”
张良才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啪的一声摔到地上,挣扎了两下,终于一动也不动的死了,那突然出现的人影慢慢的转过身来,竟然是一个绝美的女人,楚慕抬头望过去,轻声的低喃了一句:“燕云,你怎么来了,他死了。”
“是,我知道他的大限到了,所以我来陪他了,”燕云满目柔情的开口,慢慢的走近那好似沉睡了的人身边,缓缓的蹲下身子,轻触他的脸,那般的俊美,仿佛是一个石雕的玉人,从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她就喜欢他,可是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可是她爱他,只要他喜欢的她都爱,现在他终于走到了尽头,她知道他的活着的日子很短,所以她一直准备着,楚慕正低头望着紫影,没注意到身边燕云的动作,等到发现,一切都晚了,燕云一刀结束了自已的性命,她伸出手用力的紧握着楚慕的手。
“请把我和他葬在一起,生不能同衾但求死同穴。”说完头一歪倒在紫影的身上,楚慕彻底的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