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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揭开她脸上的裙子,飞快的起身回了客厅。在壁橱里找到了阳台遮阳板的遥控器,按了一下,阳台上方自动遮阳棚就缓缓的合上了,隔绝了头顶的阳光。
他放下遥控器的时候,忽然看到壁橱的第一层放了一叠宣纸。上面透着字,应该是楚清练书法用的。
他记得她的字写的很漂亮。
他想了想,就随手拿起那一叠字欣赏。
她似乎很喜欢诗经,写得最多的句子就是诗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家宜室。”
他抬眉扫了一眼干净明亮的客厅,转头看着依然在熟睡的楚清,弯起了唇角。心想,确实宜家宜室!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这句话很熟悉,经常看到她写。她似乎很钟爱这一句?
他又翻了一张,手指忽然顿住了。心跳在这一瞬忽然加快,他看着洁白如雪的宣纸上,露出一角黑得惊心动魄的墨汁渲染出“韩澈”两个字。
她默写他的名字吗?
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悸动。脑海里浮现她握笔,静静写下他名字的样子,他的唇角情不自禁的漾开一抹浅笑。
他缓缓的抽出那张写着他的名字的宣纸。当看清整张纸,他的笑就僵在了脸上,然后涨成了猪肝色。
在他的名字之下,画了一个猪头。然后铿锵有力的写了几个大字:韩魔头,韩恶人,黑心boss。
他侧目看了楚清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将宣纸放回原处,把厨房的火关掉,带上门开车回了公司。
不多时,上官打了电话过来说:“车牌号已经查出来了,这位车主叫刘大发,他常年在锦荣路段开黑车混迹,不少乘客在他手里吃过亏。……说吧,你想怎么收拾他?”
韩澈仰进椅子里,看了看落地窗外的天空。淡淡的说:“让他永远开不了车。”
上官爽快的答应了:“好,没问题。”
晚上八点左右,刘大发的车子停在了一条街道外面。车后座上的中年妇女看看左右的大包小包的行李,气愤的说到:“师傅,你要讲道理呀。说好把我送到小区门口的,你现在半路让我下车,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我这么多东西。你要我怎么走啊?”
刘大发横眉竖眼的说到:“你就给六十块钱,想要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大姐,你摸摸良心,你觉得这样有道理吗?说实话,我送你到这里,都已经是贴油钱了!你赶紧下车!不然我可踹你下车了!”
中年妇女听他颠倒黑白,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你这个黑车!”
刘大发张牙舞爪的骂道:“我就是黑车怎么了?谁让你坐黑车了?!”
他居然反咬一口,中年妇女顿时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若不是他又拉又扯又哀求,谁会坐他的车?这时他竟然还倒打一耙。
她再不想跟他多说半句话,艰难的把行李搬下车,气愤的拍上车门就走了。
刘大发听着巨大的关门声,心疼自己的车门,气得朝她蹒跚的背影骂道:“妈个巴子,被车撞死吧你!”
中年妇女背影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回头恨恨的瞪着他。眼珠子都红了。
看到女人只能忍气吞声的样子,他得意的笑了起来,启动车子就开了出去。却在这时,忽然迎面一束强烈的射灯照过来,一辆车飞快的驶来。
“吗的,赶着去投胎啊!”他惊得魂魄归天,急踩住刹车。但是耳边还是传来一声巨响,他听到两车碰撞的声音。他整个人狠狠撞上了挡风玻璃。
在他痛得眼冒金星的时候,有人粗暴的拍他的车窗。然后,他毫无防备的被粗鲁的拖下车,不等他反应,棍棒就雨点般的落在头上、身上、胳膊上。
他又惊又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死命的哀嚎起来。可是,对方人多势众,又狠又绝。根本没有因为他的哀嚎而对他手下留情。
某一瞬,他恍然醒悟,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的很,很明显是被人报复了。可是,因为从来没有吃过亏,所以他才越发嚣张。却原来,真的会恶人自有恶人收,真的会有报应。棍棒从四面八方打来,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咔嚓’一声,他清晰的感觉到整条手臂从身体上脱离,巨大的疼痛迅速蔓延全身。手断了!意识到这个,他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饶命啊,我知道错了……”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渐渐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死了。对方才停了手。然后一只皮鞋踩在了他的脸上,有闲适的笑声传来:“你撞坏了我的车呢,法拉利。是坐牢还是赔钱,自己想好啊。”
法拉利?!
他大脑轰的一声,对方居然开法拉利来收拾他,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想跪地求饶,他想认错,可是,他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他连手都抬不起来。
不等他抱住那只皮鞋,那只皮鞋就收走了。
然后又有一根电棍支在他下巴上,将他的脸抬起来。透过被血糊住的模糊的视线,他看到了一个交警打扮的人,表情麻木的对他说到:“你酒驾出事故,跟我们走一趟!”
完了,他这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世界好像在这一瞬间崩塌,毫无知觉的,他膀胱一松,就尿了。
上官看着刘大发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走,身后滴滴答答的流了一路的尿。他捂着鼻子望天翻了个白眼。
这么一个草包,早知道他就不用亲自来了。
不过,他的车,油漆掉了一大块呢。
要怎么敲诈韩澈好呢?
楚清一直睡到晚上十点才醒,这时天已经黑透了,她也没注意阳台的遮阳棚被合上了。倒是厨房的火关掉了,让她疑惑不已。她摸了摸头,大概昨晚受了惊,睡到中午时被恶梦惊醒,然后她就起来煮瘦肉粥。
煮粥时,她到阳台上小憩,结果不小心就睡着了。这时看火自己关掉了粥也没有烧糊,她很不解。思索了一会,自己安慰自己想:可能是粥溢出来将火扑灭了,也就没有多去在意。
被韩澈这么为难,泥人也有三分性子。
然后,她闹起了小情绪。拒绝参加新剧本的研讨会。
向来耐心好脾气,通情达理的编剧闹起了脾气。
导演等人都很惊讶,不过鉴于她从前表现太好。大家都没有说什么。
因为编剧不在,研讨会只能延后。
第二次决定开剧本研讨会的时候,乔姝打电话过来,楚清依然装病拒绝参加。
乔姝惊憾的说:“你疯了吧,明明没有病,你到底闹哪样啊?”
楚清往背后塞了个靠枕,卧在躺椅里翻着书,慢悠悠的说:“真病了啊,要我给你开生病证明吗?”
乔姝无奈:“好吧。”
乔姝知道她被韩澈整,半夜被人扔在高架桥上。乔姝很理解她,所以也不多说什么。转头就煞有介事的在韩澈面前将她生病大肆渲染了一番。
研讨会于是继续延后。
第三次决定召开研讨会,乔姝打电话过来,楚清仍然称病不去。乔姝顿时跳脚了:“boss说了,你再不来,他就剥了你的皮。”
“你没看到,他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像刀子一样往我身上刮,我总感觉他知道我们两个忽悠他的事,害得我心虚死了。”
楚清说:“他要是知道我装病,早收拾我了。还会延后会议时间?”
乔姝问:“那你到底来不来?你再不来,受罪的就是我了。动不动就被怀疑工作能力,过得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啊……”
楚清道:“来。”
这两天《美人》的摄影棚里的戏也该拍完了,到时候要去拍外景。再拖下去,会给导演制片他们制造麻烦。她只是有点生气,并不是真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