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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这会让他开始厌倦这个世界,厌倦人类,厌倦所有的虚伪。
这会让他不再信任,若连最简单的信任都没有,他将越来越孤独,时间长了,就只能走上疯狂一途。
这种能力,与其说是一种天赋,倒不如说是一种诅咒靥。
八大家族在过去,不是没有人出现过这种能力,但是很少。
而有这种能力的人,大都心智异常的坚定,才能抗衡这能力所带来的压力仿。
幸运的是,卫明毫的心智够坚定。
这还多亏了卫老爷子的第二任妻子。
当初为了保住卫明厉的地位,第二任妻子尽其所能的打压、难为卫明毫。
在没有卫明厉的时候还好,但是有了卫明厉,第二任妻子就对卫明毫打压的格外厉害。
而那时候,卫明毫也才不过四岁。
从四岁起,一直到十九岁,他就一直过的连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不如。
幸运的是,这样强大的压力与不公,没能把他击败,反倒将他的意志锻炼的异常的坚定。
在十三岁他觉醒能力的时候,他一直瞒着,不敢让第二任妻子知道。
十三岁的时候,能力初觉醒,他还不知道这是身为家主的能力。
他只是觉得奇怪,也经历了一段难捱的适应过程。
起先,他也觉得无所适从。
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卫明厉的母亲说谎,或骗他的时候,他都知道。
过了一年,卫明厉从家族记载中得知了这种能力,也怀疑这是一代只觉醒一个的家主能力。
便渐渐地由惶恐变成接受,而逐渐的适应,并学习怎样利用这一能力,又怎么在这能力所带来的负面压力下生存,不让那些谎言把自己逼疯。
他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偷偷坚持着,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么危险。
一个不好,他就会疯掉。
而没有人知道他觉醒了能力。
其实有几次,他也差点儿坚持不住,甚至开始怀疑人性。
不过好在,那时候他渐渐地长大了,在对抗能力的副作用的同时,也在接受卫家严苛的教育,这也帮助他对抗过去了危机。
直到十九岁时,卫明厉的母亲去世了。
卫明毫才得以彻底解脱,也才敢跟家族公布他的能力。
那时候,正值卫家特别苦恼的时候。
因为按照传统,卫明毫这一辈早就该有人显现能力了。
可是等了几年,却一直没有。
甚至都让家族有些灰心,担心不会再有人显现能力。
所以,当卫明毫说出他的能力觉醒时,家族上下可以说是欢欣鼓舞,整个家族都在大肆庆祝。
姬显先生更是亲自为他举行了觉醒仪式。
其实,这个仪式在能力初觉醒就该举行,只是被卫明毫瞒下了。
而家族上下也实在是太高兴了,尤其是卫老爷子,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也不必再致力于生儿子了。
因此,家族里也没有人追究他为什么隐瞒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说。
实际上,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因为卫明厉的母亲,卫明毫不说才是聪明的决定。
也正因为他的这个选择,家族的长老们认为,卫明毫在当年十三岁的时候,就能做出这么明智的决定,头脑清晰,意志力坚强的能够抵抗这么难以驾驭的能力,正是不可多得的家主人选。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卫明厉才更恨他。
原本,他有母亲撑腰,他任意的将自己的两个兄弟踩在自己的脚下蔑视。
他就像天之骄子,从他出生,家主的位置就在向他招手。
他看得见那方宝座。
而他一直都紧张的等着,等着自己的能力觉醒,也等着不知道会不会是别人的能力觉醒。
等了这么些年,他都没有等到。
他也像家族里的其
tang他人一样,怀疑他们这一辈是不是不会有人觉醒能力了。
所以,卫明厉觉得这就更有了竞争的机会。
他一直觉得,靠能力觉醒来定家主这种方法,是十分不公平的。
他一直努力着,可谁能想到,他努力了这么些年,到了卫明毫来了句,他十三岁就觉醒了能力。
可他一直瞒着不说,给了自己这么大的希望,却到现在又迎来了这么大的失望。
卫明毫这不是耍着人玩儿吗?
尤其是,这些年他的努力,卫明毫肯定也都是看在眼里了。
明明看着他都这么努力了,卫明毫却一声儿不吭,肯定就在旁边儿幸灾乐祸的,心中嘲笑他尽做些无用功。
卫明毫的作为,让他自觉像个傻子。
他努力了那么多年,却抵不上卫明毫终了的一句话。
所以,卫明厉才更恨他。
哪怕是知道希望或许并不大,他也要尽其所能的让卫明毫难过,让他当不了家主。
哪怕他自己也当不了,他也不能让卫明毫当。
而现在,就因为卫明毫拥有“洞悉”这一能力,他毫无困难的便判断出,眼前大长老,二长老,和卫明厉这三个人,都在说谎。
完全是睁眼说瞎话。
这三个人凑在一起,无耻之尤!
她们三个人不可能忘记他的能力,但依旧睁眼说瞎话,就是看准了口说无凭,双方各执一词,他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明毫,秋叶。”二长老又开口道。
看着他这张老脸,林秋叶仿佛能看到他的脸上写了“无耻”两个字。
“我觉得明厉说的也有道理。”二长老似是语重心长的调解,“卫然毕竟是有出走的前科,你让我们怎么相信,这就是明厉把她带走的,而不是她自己要走?”
明知道卫明毫有鉴别谎言的能力,可二长老仍是带着淡笑,理直气壮地说谎。
“明厉要是真想抓卫然,不可能亲自出面,直接让你们有理由找上他。”二长老说道,“所以,我也是倾向于卫然自己走了。”
“你们在这儿闹也没用,不如抓紧时间回家把事情调查清楚,早找到卫然,也早放心。”二长老笑笑,“你们也是着急,所以言语上有冲突在所难免。我相信,等误会解开了,明厉也不会跟你们计较。”
没有预期中的皱眉和冷脸,另所有人都惊讶的,卫明毫咧嘴,无声的笑了开来。
“谁跟谁计较,还不一定呢!既然三位都没有卫然的消息,那我们就回去慢慢找了。”说完,卫明毫转过身,便立即沉下了脸。
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林秋叶便自动的跟上了他的脚步,跟他一起离开。
多年的夫妻,早就培养出了默契。
二长老跟先前接待卫明毫和林秋叶的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立即会意的小跑步跟上。
“大先生,夫人,我送二位。”那人走到卫明毫的身边,微微的弯腰说道。
卫明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知道拒绝也没用,便一声不吭,也不等那人的脚步,直接跟林秋叶径自的走着。
而卫明毫和林秋叶走后,书房内陷入了近半个小时的沉默。
他们太谨慎,必须确定卫明毫和林秋叶确实已经离开。
而这段时间,甚至足够他们走出长老院。
二长老这才不悦的沉声开口,“你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亲自上门儿去抓人!这件事虽然瞒不了多久,到最后他们离婚,我们做的事情必然会浮出水面。”
“但在这之前,仍然需要保密,免得又出现什么意外。”二长老睨着卫明厉,“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了,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能力?”
卫明厉强压住心中的怒气与不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好声好气儿的解释,“二长老,我并非没有考虑到这点。只是我不得不那么做。”
“卫子戚受伤,在家里待着,卫然为了照顾他,从不出门儿,除了去厨房做饭的时间,其他时候连卧室都不出。”卫明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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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这么肯定,自然是做过了一番调查。
“卫宅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家里的佣人,也用不着卫然亲自出门采买些什么。”卫明厉说道,“而我们又不敢把时间拖太久,拖得久了,卫子戚的伤好了,那更是什么都做不成了。”
“所以,我们只能趁卫子戚在床.上动不了,做什么都无能为力的时候,直接上门儿去抓人。”卫明厉说道。
“可是不认识的人,卫宅里的佣人根本不可能轻易开门,我要是不出面,手底下的人根本进不去。”卫明厉顿了顿,才说,“二长老,你说在那种情况下,我除了亲自出马,还能有什么选择?”
“所幸,没有物证,我们双方还能各执一词。等到时候让卫然签了离婚,就算是知道是我们做的,他们也没辙了,到时候,他们也找不到卫然。”卫明厉说道,“跟我们再追究也没用,白费力气而已。”
大长老背着手,慢悠悠的踱到门口,目光朝外看去,对面就是高高的青灰色院墙,墙根儿是打理的不错的花圃,也不知道大长老的目光到底放在了哪儿。
背在后面的双手,左手握着右手腕儿。
原本放松的微微弯曲着手指伸展开来的右手,突然握了一下,才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想之前的事情也于事无补。现在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吧!”
……
……
卫明毫牵着林秋叶的手走出了长老院,负责送他们也是为了监视他们的人,在长老院的门口,恭恭敬敬的说:“二位慢走。”
卫明毫和林秋叶都没理他,他们的司机已经站在车前,为他们打开车门等着他们。
卫明毫先护着林秋叶上了车,才绕到另一边。
司机也想绕过去给他开门,卫明毫阻止他,说道:“不用,我自己开门,尽快走吧!”
卫明毫是真想赶紧离开,在这儿多待一秒钟都不乐意。
他上了车,司机立即开着车离去。
“你怎么看?”林秋叶问道。
这是他们从书房出来后,第一次交谈。
没有外人在场,这才放心。
“他们说谎。”卫明毫沉声道,“明知道谎言瞒不过我,仍然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谎,料定了口说无凭,再加上依仗着他们的身份,我们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他们抓了小然到底是想干什么啊!这些人……这些人简直是……太可恨了!”林秋叶气的,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啪”的一声,就像是扇了一巴掌似的,那么的脆。
卫明毫吓了一跳,赶紧把她的手抓紧手里,“干什么呢,生气也不能打自己的腿啊!”
“我是真恨啊!这些人没事儿闹腾什么呢,太可恨了!”林秋叶也紧握住卫明毫的手,激动地说道。
卫明毫叹了口气,松开一只手,只由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左手放到她的腿上,刚才被她用力拍下的地方揉了揉,“疼吗?”
“还行。”林秋叶僵硬的说道,但是在卫明毫的手底下,慢慢的又放松了下来。
她受够了,也承担的够了,真的觉得特别累,身心俱疲。
林秋叶慢慢的将身子靠向自己的丈夫,她双手环住他的腰。
她侧着身子偎进他的怀里,额头紧紧地嵌进他的颈窝。
卫明毫感觉到她的脆弱,左手环住她的肩膀,也将她拥的紧紧地。
手掌一下一下的,轻缓的拍着她的肩头。
“你说,小然会不会有事?他们到底要拿小然怎么样,要怎么对待她?”林秋叶不安的问,“他们是要拿小然来威胁你和子戚吗?还是——”
“我觉得都有,想拿她来威胁我们,而且,别忘了,卫明厉一直想让他们离婚,恐怕这也是原因之一。”卫明毫没有瞒她。
“他们到底能把她关在哪儿?”林秋叶无力却又恼火的说。
卫明毫又拍了拍她的肩头,“先回家,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子戚说一下,我们一定会商量出一个对策。”
……
……
卫然蜷缩在毯子上,她活动的累了,已经没了力气。
为了保暖,她不停地走来走去,蹦蹦跳跳。
可到底这不是长远之计,过了段时间,她就因为疲惫而恶心,脑袋发晕。
她不得不坐下来休息,可是却不敢贴着阴冷的墙。
屁.股底下的凉意越来越明显,不断地刺进骨头里。
突然,头顶传来响动,她立即抬头看向入口的那个石板。
石板上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动,像是要把石板打开。
卫然拼着虚脱的体力,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冲到楼梯上。
她还没有攀登,才刚刚扶着墙到达楼梯口,石板便闪出了一条缝。
一丝光亮也透过开出的缝漏了进来,在湿冷的石板地上映下一条细细的光线。
紧接着,卫然还没看清,只看到有个东西从闪开的那一条细细的缝隙中被投了进来。
“砰”的一声砸到石阶上,又顺着石阶朝她这里滚过来。
在东西被投进来的同时,石板又被重重的合上。
卫然也不看被投进来的是什么,手脚并用的攀上石阶,用她仅存的力气,努力地拍打着石板,却只传来不大的闷响。
拍在石头上的声音感觉特别的闷,声音小的让她无力。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要把我关多久!”卫然无力的叫喊着。
她当然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关到她同意离婚为止。
她以为上面的人走了。
在她近乎绝望的坐到冰冷的石阶上时,上面又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不是卫明厉的,也不是大长老和二长老。
“关到你同意签字离婚。”上面的声音冷冷的说,“在这之前,你每天只有这一瓶水喝,没有任何食物。如果你捱不了饿,那么就答应我们的要求。”
“不然的话,你就一直饿着,饿死了,你们的婚姻自然就结束了。”上面的声音说道,“倒是看看,我们谁撑得能比较久。”
卫然不再说话,跟他们说话根本就是浪费力气和口水。
现在已经适应了石室的昏暗,她勉强辨认出水瓶躺在地上的轮廓。
循着刚才声音的方向,她走下楼梯,蹲在地上,双手在地上慢慢的摸索。
她已经不在乎地上脏了,在这种环境里,她什么都讲究不了。
终于,她摸到了一个软塑料瓶,丢进来的是一瓶矿泉水。
她拿着瓶子起身,又走回到垫子上坐着。
可是她没有喝水,即使因为刚才的大量运动而口干舌燥,感觉自己特别缺水了,她也忍着。
不到缺水到了极致,她并不打算喝。
石室里面没有厕所,而外面的人肯定也不会放她出去解决一下个人的需求。
她想,他们只给她水的用意,恐怕也有这一个原因。
他们不给她东西吃,可是喝水也能让她的身子撑一些时日,但是撑不了多久。
恐怕他们会认为,不出三天,当她切实的感受到死亡围绕在她的身周,她就会妥协投降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她补充了水分,又忍不住生.理上的需求,想要上厕所,当真的憋不住的时候,就在这石室的犄角旮旯里解决,让这地方变得肮脏不堪。
只要那么几次,她就会忍受不住这种屈辱而屈服。
想来,他们也是抱着这种打算。
卫然冷得颤了一下,曲起双腿,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儿,将自己环抱的更加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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