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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询问了一下老鬼的意见。
却见老鬼在诈尸的这个问题上,到不慌不忙,大有成竹在胸的意思,只是他还没张嘴。
却给一旁的赵初给截了话茬,“诈不了,至少在义庄是绝对不存在诈尸的,但出了义庄就不敢保证了。”
“怎么说?”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看。
赵初一笑,指了指身后的义庄内院,道:“阿瑶,你忘啦,这义庄可是典型的阴阳双合宅,我也是琢磨了许久才发现,这阴宅可不是随随便便设立的,阴宅里的东西,绝对可以震慑整个义庄的阴气,换句话说,里面的东西不诈,外面的尸体,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诈。”
闻言,就连老鬼也不禁,露出了几分刮目相看的神色。
同时,我目光下意识望向了义庄,那间几乎永远紧闭落锁的内院大门,心里越发奇怪,里面究竟葬着何方神圣。
“的确,义庄自创立之初,便从未出现过庄内诈尸的情况,”老鬼幽幽一语,算是证实了赵初的话。
“这么牛掰?”
我暗自瞥了瞥嘴,虽说庄内不会诈尸,但可不保证出了庄子,比如像李老爹那种,而显然李老爹那种虽然看着悲催,但也是幸运的,至少没伤人。
但这小红棺材里的绣花鞋,若是闹腾起来,却是绝对不简单。
“你要怎么做?”
赵初显然对我们走阴使这套活并不是很了解,环臂问我。
我思考了一下,瞬间决定道。
“点香问鬼。”
点香问鬼,算是我鬼医中最常用的一种术法,说白了,跟人类医生,望闻问切是一个意思。
只不过,我们遇到的病人,通常不是人,所以才有了这套点香问鬼的法门。
而我之所以上来就对这绣花鞋女鬼,用这套法门,也是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跟她打照面了。
第一晚她还给我送过纸。
第二晚虽然不太友好,但我总觉的,这绣花鞋女鬼似乎想要极力对我表现什么。
这点香问鬼,便正好让我与她面对面的交流一下。
当然,我选的时辰,正是上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加上身边有老鬼跟赵初护法,我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当即,我就让老鬼帮忙准备了三碗倒头饭。
一沓黄纸。
同时,老鬼还告诉我这个绣花鞋女鬼的名字,她姓胡,叫胡晓梅,张家坎子人,年岁跟我一般大,十五,但月份却是二月。
据说在这里,二月生的女儿,都被称作不详,足可见,这胡晓梅也是个命薄之人。
“没问题吧?”
赵初估计始终觉的我不太靠谱。
我给他比了个OK的动作,可能论杀人,我拍马也及不上这厮,但鬼医一道,姑娘我可是修炼了十几年。
“咳咳,开始。”
三炷香点燃,分别插在倒头饭上,黄纸入盆,瞬间化作了灰烬。
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复杂流程,望着火盆中,渐渐然灭的黄纸,与跟前直直向上的香火,我几乎瞬间入定。
这种感觉,就像是忽然被人催眠了一样。
刹时间,耳边一片静谧,在听不到窗外的风声,也听不到近前,火盆燃烧的声音,一切仿佛回到的本初,在这片静悄悄的世界里。
只有我,与面前的红色小棺材。
然后我睁开眼,眼前的义庄,也跟刚才的不一样了,老鬼不见了,赵初也不见了,窗外灰蒙蒙的,折射的整个空间都是一片清清冷冷。
我慢慢的站起身,望着跟前孤零零的小红棺材。
轻声问:“胡晓梅,你在吗?”
在这种入定的状态下,我是可以直接与鬼魂说话的。
只是我连喊了两声,那小红棺材都没什么反应,我只好走了上去。
“嘻嘻……”
“呜呜……”
那种轻轻浅浅的笑声与哭声,又响了起来。
我绕过小红棺材,一眼就看到另一面,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小姑娘,垂首蹲坐在那里,像是害羞不愿意见人似得,唯有身上不断的渗透着一股一股的阴气,不断告诉外人,她不是个活人。
“胡晓梅。”
闻言,小女鬼终于抬起头来。
一张毫无血色的死人脸,登时撞入了我的眼帘,她大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漆黑的几乎找不到眼白,随即一股赤红的血泪,夺眶而出。
将她这本就惨白的面孔,承托的越发诡异渗人。
“你……”
“你怕我吗?”
一个浅浅细细的声音响起,胡晓梅虽然没有张嘴,但我知道是她说的话。
老实说,谁对着这副尊荣,心情都不美丽,不过我是阴差,跟鬼魂打交道是我的职责,到也没觉的什么。
“心中无鬼,就没什么可怕的,你之前找我有事?现在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的时间不多。”
点香问鬼也是有时限了。
而且以我的道行,一天也就一次机会,所以说时间很宝贵。
我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在任何鬼类面前流露私人情感,也是鬼差的一道必修课,因为法外绝不容情,阴差沟通阴阳,重在恩威并施。
胡晓梅苍白的鬼脸,似乎愣了愣,才道:“我想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死的,否则我死不瞑目。”
怎么死的?
我皱了皱眉,道:“你是上吊死的。”
“上吊?不,我怎么会上吊?我为什么会上吊,我没有上吊……一定是有人害我,”胡晓梅忽然有些激动的摇着头。
“为什么我会死?我没有上吊,是有人害我……谁害我……”
“不管谁害你,你现在已经死了,人鬼殊途,还是快些投胎去吧,”我忍不住劝了一句,谁都不愿死,生死不仅是活人的难题,也是死人的难题。
“你懂什么?”
可谁知,刚才还尚算乖巧的胡晓梅,忽然对我阴狠一笑:“我一定要知道我怎么会死,否则我死不瞑目,既然你不能告诉我,那我就回去自己问,哼哼,反正……我的头七快到了。”
边说,胡晓梅的嘴角,仰起了一抹极其邪恶的笑容。
“你别……”
我正要继续劝她,整个人却忽然从入定的状态清醒了过来,原来,我跟前倒头饭上的香火已经染尽了。
“怎么样?”
赵初看我面色不佳的问。
“情况怕是不好。”
我把刚才跟胡晓梅说话的内容,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他们,我没想到,这胡晓梅的阴气跟怨气居然会这么重。
就连棺木内,也带着一股邪气。
而这完全不符合常理,看得出来,这胡晓梅根本没有什么大怨也没什么大恨,甚至连自己的仇人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在短短上吊后几日,就邪到这一步。
换句话说,每天上吊枉死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各个都这样,那还不乱套了。
“这事我始终有疑惑,能打开棺材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