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如是我闻 (3)

天下霸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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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块沉香,其脂是在完全自然中因腐朽凝结聚集而成,称为熟结;因沉香树被刀斧砍伐受伤,流出膏脂凝结而成的称为生结;因木头自己腐朽后而凝结成的沉香称为脱落;因虫蛀食,其膏脂凝结而成的称为虫漏。

    不过沉香树中国已不多见,现越南、泰国、印度、马来西亚、柬埔寨等地还有。由于十分稀少,形成不易,古代记载的“沉”,如今有其名而无其物,目前越南的奇楠沉为最上等沉香,但数量极少。

    沉里面最上等的是“黄沉”,也叫“铁骨沉”,非常名贵。如果从土里取出的铁骨沉,带着黑泥质地坚密,并且能够沉于水中,价格则要贵上三倍。“生沉”和“飞沉”也都是上品,不过最难得的沉香还要属“鸭头绿”,那是古树被大蚂蚁营巢筑穴,蚁食石蜜树脂,遗渍香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逐渐生成的沉香,凝而见润,是上品中的上品。

    关于海南地区盛产品质上乘的沉香,古籍中很早就有记载。古人讲究熏香沐浴,享受沉浸在这种异香氤氲中的惬意与雅致,曾被贬居海南的苏东坡就曾赞叹沉香木:“金坚玉润,鹤骨龙筋,膏液内足。”宋代的时候,海南沉香由朝廷贡品逐渐成为商品,过度开采之势愈演愈烈,东西是越少越值钱,所以有“一片万钱”之说。按其结成情况不同一般可分为六类:“土沉”、“水沉”、“倒架”、“蚁沉”、“活沉”、“白木”,开始所讲的“鸭头绿”就是“蚁沉”,它神秘而奇异的香味,集结着千百年天地之灵气,有的馥郁、有的幽婉、有的温醇、有的清扬,不一而同。

    据我这个朋友讲,前几年有人出售一张清代的宫廷龙床,这张床可不得了,足足使用了三吨沉香木,雕有五十五条活灵活现的青龙,传闻是某个太监从皇宫里偷运出来,后来由爱新觉罗的后裔收藏,辗转卖给了莆田的一位老板,如今再出售,开价五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古玩专家们认为五亿的价格一点不多,它的实际价值应该在二十亿左右。

    斗鸡

    我有一段时间迷上了“斗鸡”,头半年连败多次之后,我开始痛定思痛总结经验,特意从天津跑到广东番禺,在当地买回来一只专业的斗鸡,因为番禺产的鸡最是勇猛好斗,我买的这只鸡就很厉害,毛竖而短,头坚而小,足直而大,身疏而长,目深且皮厚,行动起来徐步盯视,刚毅而不妄动,从里到外透着一股骁勇善战的英风锐气,我给它起了个代号“F22”,美国空军重型战斗机。

    我待“F22”可不薄,整天给它好吃好喝,天刚蒙蒙亮就把“F22”架在肩膀上到公园溜早,不过这可不是为了显摆,主要还是以训练为主。我的办法是搭成一个草墩子,让“F22”站在草墩上金鸡独立,这是为了练耐力、爪力和稳定性;再把米放在比鸡头高的地方,使“F22”啄米的时候不断耸翼扑高,反复练习可以使它弹跳力变强,头竖嘴利所向披靡;另外把鸡冠子裁得尽量窄小,尾羽翎毛能不要就不要,这都是避免厮杀时被敌鸡啄咬受伤,临阵之际也易于盘旋。

    经过我的精心调饲了两个多月,很快“F22”就可以上阵了,我们那个圈子里的常胜将军,是一只叫做“黄飞鸿”的大公鸡,它的主子是赵主任,五十来岁,心宽体胖,周围认识不认识的一提“赵主任”都知道是他,具体哪个单位的就不知道了。

    我去了广东之后,才知道赵主任斗鸡时胜率极高,是因为他用到了《左传》里记载的“芥肩金距”,“芥肩”是将芥末辣粉,抹在鸡翅膀根部,那大公鸡两翅下烧灼难忍,就会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格外生猛凌厉,而且扑击之时还有可能用芥粉迷住对方的鸡;“金距”则是在鸡爪子里嵌进极薄的金属,能够增加杀伤力,一挥一扫就能刺伤鸡颈动脉,甚至直接断头,说白了这就叫“作弊”。

    我对赵主任的作弊行为非常反感,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别玩,早就有心灭之。这回“F22”也真替我露脸,原定要斗三个回合,只一个照面就把“黄飞鸿”啄了个半死,围观的人都看呆了。

    这临阵死斗,胜负一见分晓,生死即可定夺,斗败之鸡元气大伤,即使没死也终生不敢再斗,只能宰杀供人食用,赵主任当时就傻眼了,手捧血淋淋的败鸡欲哭无泪:“飞鸿……你刚才为嘛不用无影脚啊?”

    白狸

    天津意大利风情街现在是个著名的旅游景点,那地方曾经辉煌过,也没落过许多岁月,前清时这块地方为意大利租界,道路两旁都是一幢幢意大利式的洋楼别墅。解放后,这块地方作为居民区保留了下来,但是因为年久失修,许多别墅早已破烂不堪。再加上每一栋的居民少则两三户,多则四五家,人多手杂,爱护设施者又寥寥无几。所以建筑内也漆黑一片,破破烂烂。

    十年前,我有个朋友住在民族路上的一栋洋楼里,他住的房间位于二楼左手靠近角落的位置,房屋正正方方。起初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还是很让人满意的,但就在那年冬天,他经历了一件毕生难忘的事情。

    那年冬天是个暖冬,虽然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气温却不是太低。晚上他回到家,吃过晚饭,正和母亲坐在床头看着电视,忽然,家里养的小狗冲着门的方向狂吠起来,那叫声近乎疯狂。他一边召唤着小狗住口,一边十分纳闷儿。因为他家这条小狗,特别听话,性情也十分温顺,从不乱吼乱叫,哪怕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都会一声不吭地趴在门边,支棱着耳朵听着。但是今天却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而且他和母亲也没有听到有任何人上楼的脚步声。

    他正在琢磨的时候,只见小狗忽然停止了吠叫,夹着尾巴向后踱步,退到他的腿后,双眼紧紧盯着门口。这时,床边的窗帘“呼”的一声飘了起来。他越琢磨越觉得事儿不对劲,大冬天的,窗户明明关得好好的,怎么窗帘会自己飘起来?他顺手抄起手电筒,准备出门去看个究竟。

    打开房门向外张望,楼梯间一片漆黑,楼梯的照明坏了有段时间了,也没有人来修理,所以楼上楼下的住户一直是打着手电或摸着黑进出。他望向楼梯位置,一个朦胧的身影好像蹲在暗处,背对着楼道。我这朋友以为是有贼,大声问道:“谁啊?”那人却像没听见似的。他打开手电,朝那人站的地方照去,忽然一只白狐狸从楼梯蹿了出来,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我这位朋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跑回屋后一句话没说,蒙头就睡。但是后来一直浑身无力,打不起精神,就这样持续了一周左右,才渐渐好转。

    左邻右舍都认为他见到的是只大白猫,城市里怎么会有狐狸呢?可他却始终认为自己没有看错,现在那片地方已被重新修建,他现在和我们提起这件事情,还会显得心有余悸。

    吞魂记

    我平时从不饮酒,因为我对酒精过敏,只喝一口啤酒也会全身通红,有时严重了还要去医院输液。记得小时候我家楼上住着一个老太太,看上去约六七十岁了。身材不高,体型稍胖,见人总是笑眯眯的,而且还会很亲切地主动跟你打招呼。因为她姓杨,所以我们都称呼她为杨奶奶。一次我去杨奶奶家替她干活,干完后口渴难忍,险些把一瓶装在矿泉水瓶子里的白酒误当成白水喝下,幸亏杨奶奶从屋外进来及时阻止,否则我就麻烦了。

    说到这些,我就记起了一个类似的故事,早年间有一户官宦人家,家中历代为官,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这家人当的都是大官,所以财宝无数,虽然说不上富可敌国,但也算得上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家。那时有钱人府里都是雇佣一些丫鬟来服侍自己,可这家的老爷却偏偏有一癖好,专门雇佣或从人贩子那里,买一些12~14岁的男童伺候自己,这个事也被当地传得沸沸扬扬,没有人不对他的做法感到好奇的。

    有一天,这老爷唤侍童进屋给他捏腿,捏着捏着这老爷便不知不觉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际忽见一团巴掌大小的白物从嘴而出,飘忽往上。老爷以为是自己的魂魄出窍,惊恐不已,便立刻一把抓住,张开嘴巴塞了进去,想咽回腹中。这时他猛然醒来,才知自己原来是做了一个梦,但喉咙处疼痛难忍,便大喊起来:“给我拿水来!”妻子闻听,立刻取水进来,见老爷捂着喉咙,冷汗已浸湿衣裳。这老爷见妻子拿水跑到床边,一把抢过茶碗一饮而尽,喝完不禁惊叹道:“好可怕的梦啊!”这时侍童却躲在一角,“呜呜”地哭起来。妻子见状,便走上前去问侍童为何哭泣,是不是闯祸了,侍童抹了抹眼泪,才委屈地说出了实情。

    原来他给老爷捏腿时,见老爷不知不觉睡着了,就想偷个小懒。从怀中拿出了自己的宠物,一只南京白鼠放在床上玩耍。谁知刚刚放出,这南京鼠遍体白毛如锦,生性极是活跃,立刻高兴地满床乱跑,极其活跃。当跑到老爷枕边时,忽然被老爷一把抓住,张口吞了下去。侍童以为自己闯了大祸,吓得啼哭起来。坐在一旁的老爷听完侍童所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松了口气:“原来是只南京鼠,我还以为把自己的魂魄吞下去了。”

    摸瓜

    在我的同辈当中,很多人的父母都经历过上山下乡,也就是到农村插队落户,但还有一部分虽然属于务农,过的却是生产建设兵团的准军事化生活,他们的状况与插队知青有很大区别。上山下乡运动前期,全国各地组建了许多生产建设兵团,有一大批知青到这些生产建设兵团参加屯垦。生产建设兵团虽有屯垦的功能,但却非正规军队,它同时兼具安排城市失业青年就业和备战任务。我父亲就是参加了这样的生产建设兵团,每每回忆起来他都有讲不完的故事,茶余饭后我最喜欢听他念叨这些事,其中一个摸瓜的故事让我尤为记忆深刻。

    父亲说他插队的兵团在北大荒,刚到兵团的日子特别不习惯,因为地处偏远,业余生活也是很枯燥的,不仅仅每天的工作很辛苦,一旦到了农忙的时候,就连队部的“八大员”(会计、出纳、统计、文书、教员、保管员、代销员和司务长)都得下大田。当然司务长专门负责送饭。夏锄就必须挑烈日当空的大晴天,被刨出根的杂草经过暴晒才不会死而复生,那可真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在那一望无际的大田,一字排开,每人一垄,挥动锄头,一步一步往前挪动。有时直到晌午,才能到达地头。一天下来能把人累散了架,身上全部零件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所以吃过晚饭大家都尽早入睡。

    当时睡的都是通铺,所谓通铺就是从房子的一边到另一边支上架子,然后把木板拼接在一起成为一个大床,大家各自把行李放在上面,晚上打开来睡觉,人是一个挨着一个。农忙开始工作强度大,到了晚上大家很快就沉沉地睡下了。

    唯独一个姓刘的小同志是个别分子,他每天晚上都要在大家睡下后起来,挨个摸一摸脑袋,轻轻地弹一下,开始大伙以为是开玩笑,没有多加理会,但是久而久之,也不免对他有意见了。有一次晚上回来后,一个同志就和他说:“小刘你晚上能不能老实点,不要再捣乱影响别人休息了。”小刘抓了抓头发,脸色分外茫然,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众人都感到疑惑,就当面把事情说了出来,又听了小刘晚上的回忆,结果都给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