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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酒店房间窗前,柏原绣手里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刚刚他拨打了一通电话,他把电话拨打到他一位朋友的手机里,那位朋友手中握有充足的资源,相信不出一来礼拜就可以彻底了解那位自称叫做穆又恩的女人。
只要这个世界真有一个女人叫做穆又恩,那么他就有办法拿到关于她成长的资料,要判断一个人的真伪对于他来说并不困难。
柏原绣努力回想今天下午那个叫做穆又恩女人脸上的表情,她说话的语气,若干的小动作,有小小的希望在他胸腔里簇簇燃烧着,柏原绣压根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现在,此时此刻!柏原绣所能做到的就是等,不能有半点的焦虑和不耐烦,相反,他需要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冷静。
脚踩着的这片土地是当时他和赵香侬约好的蜜月所在地,彼时她说一定要买一条色彩鲜艳的土耳其纱裙把自己打扮得像一只花孔雀一样,手里带着大窜的俗气的手链,嘴里要咬着土耳其烤肉窜招摇过市。
在赵香侬消失的三年之后,柏原绣才敢踏上这片土地,他现在的酒店也是他们那时说好要住的酒店,酒店房间要面向海。
摸着戴在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柏原绣低语:“小侬,我来了,而你现在在哪里呢?”
左手边的餐桌上放着牛奶还有水果点心,除了水果点心之外还有一本杂志,法国的《公报》,杂志封面以美丽女人的头像为主打,他们叫那个女人叫做胡安夫人,美丽,知性,她是有着八分之一法国血统的亚洲女人,法国人把她称之为法国的希拉里。
上个礼拜,这位法国人眼中的希拉里终于成为代表着法兰西驻联合国常任理事,法国人把她的在政治上获得的成就称之为是一个女人的一部玫瑰人生。
柏原绣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和这个女人有关联的另外一个人,胡安夫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莲素.胡安宋。胡安是她夫家的姓氏,宋是属于她自己家族的姓氏,她还有一个侄子叫宋玉泽。
是的,宋玉泽!赵香侬的丈夫宋玉泽。
柏原绣相信这一期的《公报》一定会吸引无数的姑娘围观,杂志第二页的那个男人有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魔力,梳着整齐的发型,卡其色礼服,深蓝色领结,摄影师就只拍到他的侧面,即使是侧面也可以让那些居住在便宜的出租屋的女孩子们偷偷的藏进心里,等到夜深才敢偷偷的,慢慢的在心里咀嚼,渴望着穿上水晶鞋来到他的面前,得到他的亲睐。
这是宋玉泽近一年半来唯一一次出现在公共场合上,他的出现使得他姑姑的那部玫瑰人生更显得华丽,据说宋玉泽在自己姑姑的就职典礼上就只短短呆了半个钟头就匆匆离去,可那半个钟头已然足以让同样拥有着非凡背景的名媛们为之疯狂了,她们总是在公开的社交场合或是大胆表白,或是窃窃私语无一在传达着这样的讯息:她们很乐意站在宋玉泽的身边成为他的第二任妻子,她们搜出宋玉泽和他的第一任妻子的一切相关信息,得出结论:宋玉泽和他的第一任妻子没有爱情。
曾经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柏原绣找到了宋玉泽,他狠狠的揪着他的衣领大声吼叫:你是天底下第一号混蛋,你是侩子手,小侬是因为你才离开…
那些话他说得声不成声。
“宋玉泽,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从我这里夺走她。”
在雨中,宋玉泽就这样任凭着他又厮又打,那一刻,柏原绣有种感觉,宋玉泽或许也在爱着赵香侬。
半年之后,随着宋玉泽发表一则新闻稿之后柏原绣才知道那只是他的错觉,宋玉泽在他的个人社交网上发表寥寥数字,寥寥数字中交代了他还没有满一年的婚姻。
最后表示:让离去的人获得安息,他将继续他的新生活。
再过一段时间之后,柏原绣最终知道宋玉泽会娶赵香侬的真正原因,柏原绣发现自己在得到真相时没有多少的悲伤也没有多少的愤怒。
原来,真的就像是想让自己孩子变好的大人们说的那样:亲爱的,上帝都在看着呢,你做过些什么你就会得到什么。
在那份真相背后是他对消失不见的人无穷无尽的想念。
柏原绣拿起了那本杂志,翻开第二页,他细细观察着杂志上的宋玉泽,这个时候,他特别想剥开宋玉泽那张美好得不可方物的皮相,看看藏在那具皮相下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心灵结构。
宋玉泽,是天底下第一号混蛋,是侩子手,还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
整点,服务生进来收拾餐车。
“把这本杂志扔进垃圾桶里,以后我不想看到这一类乱七八糟的。”指着餐桌上的那本杂志柏原绣对服务生说。
周五晚上是一个礼拜里穆又恩心情第二好的夜晚,穆又恩心情第一好的时候是周六晚上。
周五晚上有穆又恩喜欢的电视综艺节目,周五晚上还意味着二十四小时过去就是周六,周六晚她和安拓海都形成了某种默契,这晚关上灯,在经过小段酝酿之后,他会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着她揉着她,等到她的身体变热变软他的身体就覆盖了上来,轻轻的蹭着她之后进入她。
比起属于感官上的刺激,她更喜欢那种心灵的愉悦,她喜欢他埋在她身体里的感觉,那是一种类似于熔炉般的情感,分不清谁是谁,他们紧紧的相连着,那种融合变成了满足。
那时的安拓海和他平常有那么一点的不一样,带着那么一点点的虚荣心还有恶作剧她会在他冲刺时问他一两句话,他回话的嗓音性感极了,不仅性感还会有那个一点的恼羞成怒。
“穆又恩,你给我闭嘴。”
于是她就会乖乖的闭嘴,全心全意的在暗沉的夜里倾听着属于她和他的喘息声,害羞的姑娘和沉默寡言的小伙子在拼命的压低着的嗓音,哑哑的,诠释着属于人类最为原始的语言,不用出声就可以感觉到,不用绵绵的情话就可以获得幸福。
最为极致的时候,穆又恩会死死咬着嘴唇,不要让自己叫出声,因为他会担心,她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他。
在他的心里她就像是易碎的水晶。
这个周五早上,穆又恩心里有小白兔在乱跳着,她很喜欢塞娜制作的那盏玫瑰花形状的小夜灯,她想把小夜灯放在他们的房间里,她想明天晚上让小夜灯亮着,她胆子好像变大了心也变得贪心了。
她不仅想在那样的时刻里听到他和平常时候不一样的嗓音,她还想透过小夜灯的光亮看看他脸上的表情。
是不是饿得像一头狼眼里藏着的讯息是:不够不够还是不够!嘿,小野猫,我说你是不是没有吃饭赶快把你的腰扭动起来。
咳咳……以上是塞娜形容她男友要他时的状态。
穆又恩也想趁着灯光看看安拓海,看看他在要她的时候额头有没有细密的汗水?看看他麋鹿般的眼眸里有没有写满了痴迷的情潮?她就只想看到这些,这些足以让她变得满足。
可是……小夜灯的灯光好像有点亮,她怕自己到时候会不自在,如果再暗淡一些就好了,就幽幽的光就行了,塞娜告诉她如果那样的话就需要她自己去定制灯泡。
纠结了许久,在安拓海想出门时穆又恩把纸条塞进他的手里,字条上有她想要的灯泡大小尺寸,光亮度。
“要这个做什么?”安拓海问。
“我买了小夜灯放在我们的房间里。”穆又恩话回的话有点结巴。
安拓海点了点头,穆又恩又再次拉住了他,结巴得更厉害了:“阿…拓,那个你能不能让师傅明天弄好,我想……”
心里打着的那个小算盘让穆又恩脸颊有点发烫,或许,他从她的神色中看出写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开始有了不自在,垂下头,他闷闷的说出一句:“知道了。”
等安拓海离开了,穆又恩飞快跑上半米高的楼台,这里是木质的小阁楼,小阁楼专门提供她听音乐,看书,休息,阁楼向北方向的窗可以看到那条公路,周一到周六安拓海都会开着车从那条公路前往工厂,距离她家四十公里的地方是咖啡加工厂,那是安拓海两年多前开的,他们说那个咖啡加工厂越发展越好,现在这座小镇的人有很多在咖啡加工厂上班,这座小镇的人们都在夸奖着安拓海的能干,每次听到这样的穆又恩都侧耳倾听,生怕漏过什么细节,听完只会心满意足,就是是刚吃完一顿大餐似的。
熟悉的汽车引擎声响起,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来到阁楼的窗前,穆又恩拉开窗帘,不早不晚,车子经过窗前,这个时候安拓海会把车子速度放慢,她会裂开嘴对着安拓海笑,会用自觉得优美的动作和安拓海挥手。
塞娜曾经嘲笑她,她和安拓海的夫妻关系好像一直停留在初恋的模式,然后,穆又恩会脸红耳赤的反驳:胡说八道,我们已经一起睡过很多次了。
是啊,明明他们都一起睡过很多次了,偶尔,穆又恩也会觉得塞娜说得很有道理,她和安拓海是青梅竹马,青梅竹马理应是两无猜忌才对,可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偶尔会看到彼此间的患得患失,或许是这样才让他们彼此小心翼翼着,就像呵护山头上的那颗苹果树一样他们在尽着彼此的努力呵护着他们的爱情。
其实,穆又恩很喜欢她现在和安拓海的相处模式,她对他的爱每天都在生长,那种爱生长在她的心头上,酸酸甜甜的。
周六,柏原绣终于等来了他所想要的,比他所预想的还要早上一两天,这可不是好的讯息,因为花的时间越短就证明事情越简单,简单更多代表的是没有秘密。
薄薄的资料袋印证了他不好的预感。
给他带来资料的朋友叫做乔,他的工作是管理覆盖整个美洲的资料库,在他的允许下柏原绣打开了资料袋。
日光隐去,夜幕降临,半月爬上云头,爬上云头之后又隐去,星光一簇簇铺满厚重的天色,服务生把宵夜的餐替换下晚间的餐桌,二十四小时管家脸上挂着笑容用亲切得就像家人语气:先生请问为您准备的食物有什么要求吗?如果有的话欢迎您提出宝贵的意见。
柏原绣手一摆,房间重新回归安静,是那种死一般的静寂。
柏原绣席地坐在阳台上,呆呆的望着天空。
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