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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来,那个紧紧钳住他的手的男人斯文儒雅,看似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是事实上他暗地里挣扎了许久也无法挣脱他的强而有力的禁锢,他双眸凌厉得如同锋利的刀剑仿佛要把他的身体给刺穿一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威慑和气势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了,拔高声音骂道:“你谁啊你,居然敢在这多管闲事?你也不打听打听你三爷我的名头,活腻歪了是吧?”
想他长期在这在酒吧里厮混,他三哥的名头那可是相当的响亮,常来这里玩的人都尊敬的叫他一声哥呢。就是因为这样原因,所以那些人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事情都没有看见。
斯文儒雅的男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暗中加大了他手上的力度,那个自称三爷的男人只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断掉了,剧烈的痛感从手腕处传来,额头也冒出丝丝的冷汗来。
“别......别......”他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关节处“啪”的一声响,他知道这手已经是脱臼了。
手腕处钻心的疼,可尽管这样那叫三爷的男人还不忘叫嚣,“你,你什么人,你给我等着!”死忍着剧疼,用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机来想要“搬救兵”。
斯文儒雅的男人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手机,狠狠往地上一摔,居然给摔成了两半,优雅的向他迈进两步,声音如湿润如玉,仿佛有春风拂过,“程高阳,你记住了!”
程高阳?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说过。
“程高阳,居然是程高阳,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可以看见他。”人群里有人尖叫了起来。
“程高阳是谁啊?”
“不会吧,你是深山老野里出来的啊,居然连程高阳都不知道是谁啊。程氏集团的太子爷啊,现在是程氏集团的董事长。”
“啊,原来是他啊。”
“哇,程少爷好帅啊,真人比上镜还要帅!”
......
在周围这些议论声中,他终于知道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了。“程......你......你是程高阳?”
程氏集团的大少爷,这可是他惹不得的大人物,因为他想要捏死他就像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看着他眼底里的寒意,背脊上不自觉爬上了嗖嗖的冷意来。
程高阳身后的男子毕恭毕敬的给他递上纸巾,他接过轻轻的擦了擦手,一个简单不过的动作却优雅自成,在这光线稍微昏暗的地方里,仿佛一颗发光的夜光珠人,散发着夺目光彩。只见他依然温文儒雅,话语里不带半点血腥甚至是温和,却又不失威慑,“给我听好了,再给我闹事,就不会是断手腕这么简单了。”
那个自称三爷的男人哪里还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一脸唯唯诺诺带着狗腿的讨好,连说了几个不敢,然后像是被人追杀一般迅速的从他眼前消失。
程高阳走到何安景跟前,见她一直抿着嘴不说话,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仿佛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他拿下她手上的酒杯放在桌面上,“跟我回去,这酒吧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何安景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嘴角生出了讥屑,说话都带着尖酸刻薄,“程少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顿了顿,“所以这酒吧该不该来你也管不着吧。”
“别胡闹,这地方有多危险你还用我说吗?”他的声音里有了一丝不着痕迹的愠怒。
要不是有人看见她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醉给他打了电话,今天他要是不及时赶过来,后果是怎么样谁敢预料。
一个女人竟然敢在鱼龙混杂的酒店里喝个稀巴烂醉,她敢情是把酒吧当成是她何家大院了是吗?
“乐意我也愿意在这里呆着,你管得着吗?”在她的印象中,她好像是第一次忤逆他的话吧。换以前,只要他开口,她准能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走了。
活像是一只吓人老虎因为爱他自愿被驯服成绵羊。
可是尽管她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她还是没有能如愿换取他的爱情。要不是因为他狠心薄情说退婚,不是他们程家不但不念旧情拉何氏集团一把,还落井下石的与何氏集团断绝一切的业务合作,想必何氏集团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境地。
而她也不会因为要“拯救”何氏集团而被逼着要嫁给那个名声狼籍的老头。
想到这里,怨恨无可抑止般从心底里涌上来,眼前这张曾经爱惨了脸,说再无半点爱意是假,但是带着恨意也是真。
是的,她恨他薄情寡义。
程高阳看着她眼眸里迸发出来的寒意和敌对,想到何氏集团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出来借酒消愁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而她现在对他耍小性子不过也是因为气恼他不肯帮衬何氏集团一把,大概还有他坚决要把婚事退了。
想她一个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人宠坏的公主,家里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肯定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现实的,想起这些事情的始末来,他的心也软了下来,声音也放软了下来,“安景,这种地方太混乱不安全,你还是跟我走吧。”
这样的温声细语是他从未有过的,何安景有一瞬间的错觉,他们还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可是现实很快就提醒她说这都已经彻底成了过去式,她很快就在他的“温柔”中清醒了过来,嘴边也生出了冷意来,她双手环胸,侧着头盯着他看:“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他这算不算是打了她一记耳光后却又要给她一颗糖来哄呢?
他知道她的心里有气,于是笑着哄道:“安景,我知道你们何家最近发生很多事情,让你很伤心难过。但是你听我说,这个世界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今天就算在这里把自己灌个酩酊大醉也没有用,到了明天醒来问题还是得要去面对去解决。安景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学会去承受、去担当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欺欺人的逃避。”
“去承受?去担当?连你也觉得我应该要牺牲我自己去承受去担当?”她突然笑得有些失控,这承受这担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何安景这一辈子就毁了,想起今日爸爸决绝的话,想起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爷爷,心里的愤恨越扩越大,“程高阳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那么绝情要跟我解除婚约呢?如果你不跟我解除婚约,那我也就不用去承受不用去担当了。咱们二十多年的情谊,就算不能结成夫妻,但也是朋友吧,但是你对我连一丝丝的怜惜都没有,果真是够冷血无情的。你是这见过的最薄情寡义的人。”
“安景,我知道你一直在怪程氏集团在何氏集团危难的关头对外公布终止一切业务往来。但是安景你应该很清楚,董事会一致通过的决定就算是我也无法不遵守。安景,我们程何两家合作了这么多年,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它有事的,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也会去帮忙的。”
何氏集团出事了以后,爷爷千叮万嘱过他不要去趟何氏这一趟混水。
他明明知道爷爷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爷爷,我们跟何家合作了这么多年,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帮衬他一把。如今这样不理不睬的会不会让人觉得太寒心了?”
程老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高阳,何家这一次摔得太惨了,可以说是咸鱼也难以翻身啊。你也别怪这个社会现实,那些曾经和他们合作的人在他们出事以后不肯帮他们一把,实在是何家这些年来的做法实在是不太仁义,这些事情想必你也有耳闻,我也就不多说了。”
的确何氏集团的口碑一向不太好,首先是他们做生意连最基本的诚信都缺乏;其二何氏集团一向把大鱼吃小鱼的生存法则运用得十分娴熟,常用一些不太见得光的手段打击诋毁竞争对手,从不肯给别人一条生路走;其三为了降低自身运营资金投放水平,一直对中小供应商企业实施挤压策略,致使中小企业陷入资金回笼困局。
这是为什么何氏集团陷入危机时曾经合作的伙伴都不愿意伸手救援的真正原因。
“可是爷爷无论何家再怎么不好,但是我们两家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情谊在。要见死不救我无法过得自己心这一关。”单论他和何安景一起长大二十几年的情谊,他无论如何都得拉何家一把。
“高阳啊,并非是爷爷我绝情不肯帮他,而是这一趟水太深了,何家能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我没猜错的是肯定是是得罪了别人,而背后这人的来头还不小。所以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何家把我们程氏给搭进去,明哲保身才为上策。高阳,你非一定要帮他们爷爷不会拦着你,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绝不能危害到程氏集团的利益。”
程氏集团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甚至看得比他的命还要重,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他只能在不伤及损害程家利益的前程下,力所能及的去帮助何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