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翁婿〔/〕

弃端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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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章若愿还是没能够从太子爷嘴里套出小妯娌的信息。她正愤愤不平着,冷不防父亲大人来电,立马如临大敌接听,嗯嗯啊啊应了几句,挂完电话整个人都蔫了。

    詹景冽连喊她好几声,见她实在呆呆的,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章若愿戳着无辜的手机,迟疑片刻,才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你知道的,父亲从小就管我很严,尤其在人际交往方面。我现在才刚要读大学,连男朋友都不敢让他知道,现在忽然要订婚了,好怕他一时接受不了。”

    岳父的老学究脾气,詹景冽还能不了解,斗智斗勇了多年,怎么匡他点头,还是难不倒他的。太子爷早已成竹在胸,捏捏她的鼻子,气定神闲道:“放心,他会同意的。”

    章若愿心中的担忧并没有被轻易安抚,父亲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虽然太子爷要啥有啥,优秀得令人发指。但到了父亲面前,估计只能算是活活脱脱抢他女儿的淫贼,冷言冷语都是轻的。要是一不小心撕起来,两个男人之间刀光剑影的对决,那画面简直辣眼睛。

    越想越伤脑筋,如何避免翁婿之间的正面交锋,成了章若愿此时此刻最头疼的问题。

    不用费脑子,詹景冽也知道娇气包在想些什么,不觉好笑地摇摇头。揉揉她肉嘟嘟的脸,让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一脸肃穆。

    “放心,我会向他证明,除了我,再无人能配你!”

    这种舍我其谁的霸气,除了太子爷,也是没谁了。

    在这份一往无前的笃定之下,什么担忧都显得多余,章若愿忽然不惆怅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有机智近妖的殿下在,怎么也轮不到她发愁。

    太子爷pk父亲大人,想到那火花四溅的场景,应该会十分刺激吧。

    章若愿挽着他的手臂,喃喃自语:“怎么办?我好像已经有些期待你跟父亲碰面了。”

    “不急。”詹景冽摸摸她的脑袋,神秘兮兮说道,“要等一个好时机。”

    好时机?

    见个家长,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成?

    章若愿满心疑惑,看着太子爷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正待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嗡嗡作响,好像是为了彰显事情紧急,持续震动了好几下,大有不接不罢休的架势。

    章若愿咬唇看了詹景冽一眼,待他点头,才犹豫着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提醒上的署名是三婶,立刻手忙脚乱接了。

    “喂?嗯……好,我知道了。”

    章若愿眉心紧蹙,抬头看他,神色少有的凝重:“我三婶的电话,说是姐姐回来了,家里不知怎么乱了套,让我尽快赶回去!”

    本来见娇气包脸色不对,还十分担忧的詹景冽,闻言沉吟片刻,随即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不知名的笑意。

    “收拾一下,我送你过去。”

    章若愿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朝夕相处了三年,太子爷的神情变化她敏感的很,忍不住疑惑道。

    “怎么了?你笑得好坏。”

    强忍着好心情,詹景冽轻咳一声,淡淡回答:“没什么。”

    “才怪,你每次这么笑的时候,肯定会有人遭殃。”

    章若愿可没那么容易被忽悠,扣着他的腰带,歪着脑袋嘟囔。

    “怎么形容你男人?越发没规矩了。”

    詹景冽俊眉斜飞,乌黑的眉峰深湛齐扬,素来端方严正的男人难得带了几分痞气。言罢,不由分说把娇气包按在怀里亲吻,等她喘不上气才放开,贴着唇角嘱咐道。

    “一会儿别莽撞,听我的,嗯?”

    一种扑面而来的紧张氛围将章若愿层层环绕,她紧张得揪着衣角,抬头问他。

    “这就是你说的时机?”

    欢喜她的一点就透,詹景冽俯身在她鼻尖上爱怜一点,笑得高深莫测。

    “千载难逢。”

    太子爷幽测测地说完,立即编辑一条短信,给那边正倒时差的楚辞发过去。

    “章家那几位个个火眼金睛,章若仪孕吐反应厉害,你猜他们瞧不出的几率是多少?”

    没过一分钟,楚辞回复过来。

    “在路上。”

    简短,恰恰证明了那份火急火燎的着急。

    好兄弟如此上道,干净利落往坑里跳,挖坑小能手詹景冽满意地掀起嘴角。能不能全票通过,获得老丈人的认可,全在此一举了。

    两人到的时候,主院已经人满为患。二叔三叔二婶三婶几个全部站在外面,神色不一,你言我语讨论着什么,看到章若愿回来,个个眼神一亮,团团围上来。

    卫雪语一把握住章若愿的手,满脸焦急:“小愿你可算回来了,赶紧进去看看吧,老爷子在里面大发脾气呢,这时候也就你能劝劝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太清楚。”卫雪语摇摇头,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尽可能详细的描述给章若愿。

    “前几天有人给大哥又介绍了一个,两人谈得挺好,二老高兴,就叫我们几个一起商量一下看看挑个什么时候,让人家上门来坐坐。

    正谈到兴头上,小仪回来了,老爷子怕小仪听了心里难受,这事就暂且搁下不提。

    可不知怎地,过了没一会儿,老爷子突然大发雷霆,把一屋子人都赶了出来。”

    闻言,章若愿眉心紧蹙,抬头看了眼詹景冽,抿了抿唇没说话。

    无论什么时候,永远都不缺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非常时期,崔琴的关注点仍然集中在茶余饭后的八卦上。目光紧紧抓住詹景冽,看他挺拔修长,英俊冷酷,一看便是人中龙凤,好奇的小火苗越燃越旺。

    “这位是……”

    章若愿心烦意乱,哪里有多余的心思理她。尤其是她打量殿下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让她从头到脚不舒服。

    顾虑着长辈的面子,她神态敷衍地笑了下,双手自然挽着詹景冽的手臂,一带而过。

    “这是我男朋友,二婶,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

    此刻主屋灯火通明,章晋琰与章廷居分坐在东面两张太师椅上,目光沉沉,均保持沉默一言不发。章怀豫站在旁边,唇边挂着一抹冷笑,双臂环胸,姿态悠闲,摆明了袖手旁观看好戏。

    正中间楚辞和章若仪并肩而立,俊男美女,般配宛若一对璧人,只有从各自的神情透露出氛围的剑拔弩张。

    楚辞显然来得比他们早,此刻眉宇凝重,神色难得一见的焦灼。身边的章若仪低垂着头直到胸前,看似没什么情绪,眼角隐约带着泪光。

    至此,看到屋里各色人的神态,事情的来龙去脉,章若愿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没等她想出化解对策,祖父厚重而苍老的声音,犹如一把生锈的铁锯缓缓割破满室寂静。

    “章若仪,你可知错?”

    章晋琰双手交替,紧握成拳,面容一片肃穆紧绷。这般连名带姓的称呼,可见心里着实愤怒到了极点。

    章若仪揩去眼角的湿意,不曾抬头,轻轻点头,正想说什么。身侧楚辞突然握住她紧攥的手,向前一步。

    “章爷爷,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跟若若没有关系。她本不情愿,全是受了我的哄骗,您有什么不满斥责尽管冲着我来,只是别气坏了身子。”

    眼下这种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果然是姐姐怀孕的事情,没能瞒住祖父的法眼。一下子,天窗给捅破了。

    章晋琰冷哼一声,重重跺了跺拐杖,气势逼人。

    “我们章家的事情,恐怕还轮不到外姓来多嘴!”

    连最起码的待客之道也懒得,如此毫不留情的话语,任谁都看得出其中蕴藏的怒火有多大!

    章晋琰这次的确给气狠了,章廷居是他长子,仪丫头是他第一个孙辈。虽然是个女娃子,可他别提稀罕了多久,从小到大可是自己亲手教养的。

    哲学名思、书法绘画、人情世故、处世之道,但凡所得,无不倾囊以授。可谁又能料到,他如珠如宝,捧在手中教养长大的大孙女,居然就这么被人搞大了肚子。

    甭提好脸色,章晋琰现在连杀了楚辞的心都有!

    不过,到底是法治社会,喊打喊杀不太现实。所以现在对于章老爷子而言,不得不后退一步。只能先把这诱拐他大孙女的混蛋小子虐得哭天抢地,流着鼻涕回家找爸妈不可!

    哼,跟老头斗!

    章晋琰端着一张庄严肃穆的高冷脸存心晾着楚辞,压低眉头问垂眸不语的章若仪。

    “可有话说?”

    章若仪抬起头,眼眶红肿,两行清泪逐渐氲湿,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一看到她这幅生无可恋的脸章晋琰瞬间火大,觑了眼看着人模人样,实则衣冠禽\兽的楚辞当即冷了声,声如暮霭。

    “那好,时间不早了,今天先到这儿,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让怀豫陪你去趟医院。”

    这个时候提出去医院,目的不言而喻。

    章若仪忽地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触及祖父饱含失望的眼神,心中一痛,紧紧咬住嘴唇,抑制住到嘴边的那个“不”字。

    她失聪一般,周糟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剩下祖父浑厚的声音,一字一句,语重心长。

    “我从小就教你”人谁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如今也是这样,错了不要紧,祖父帮你纠正这个错误!”

    楚辞脸色刷一下白了,他知道章家家教森严,也预料到各种各样的艰难状况,但却从没设想过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别人家的爷爷看到胖娃娃不都是笑得合不拢嘴才对嘛?哪有做爷爷的一言不合命令孙女堕\胎?

    “不!章爷爷,您不能做这样残忍的决定!若若肚子里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小生命,不是什么错误。

    真正的错是未婚先孕,要纠正应该由我来,我爱若若,我会娶她做我的妻子。

    同时,我是孩子的父亲,我要留下他,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

    再不管什么敬语与策略,楚辞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经任何措辞,一股脑全说了。慌了,他是真的慌了!

    天知道他费了多少心思才得到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套牢爱情的唯一筹码,是他唯一的救赎。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接下来的一切,他想都不敢想……

    嘴唇已经被咬成青紫,章若仪强忍着不开口反驳一句,泪珠簌簌从眼眶滚落,视线一片模糊。

    她是那样舍不得肚里的孩子,怜爱到不用真的走上手术台,只是这么说着不要他,心上都如同扯开了一个大口子。与此同时,她又比谁都明白,祖父的所作所为都是为她好。

    上一世,她违逆过他,甚至背负着章家百年清誉一同堕进地狱。临死前,她发过誓,来生再不与家人对立。

    章若仪伸手轻轻按在肚子上,感受小宝宝的心跳,它跳一下,她跟着疼一下。她脸上心死如灰的表情,身上笼罩着的哀伤,让分立两侧的章廷居和章怀豫,脸色都不好看。

    瞧着丢了魂一样的大孙女,章晋琰无声摇头。不过仪丫头到底是一手教出来的,懂事明理,没有为了一个外人忤逆自己。这或多或少给了他一丝宽慰,章晋琰俯视着急上火的楚辞,霸气飞扬。

    “你要这个孩子?你能代表你的家庭?你能代表你祖辈、父辈,你全家人的意见?

    你拿什么要这个孩子?又拿什么娶我孙女?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

    楚辞向来通透,刚才一时情急,乱了阵脚,此刻听了这番话,才悟出点儿门道来。

    哪个长辈铁石心肠?他态度如此强硬,多半是向自己要个态度,不想让女儿给人看轻。

    这个态度不仅是他的,还有他家人的。毕竟,结婚跟恋爱不同,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还涉及两个家庭。若若未婚先孕,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留下话柄。如果连家人的尊重都做不到,今后的处境会更加步履维艰。

    吃透了关键,楚辞眼前一闪灵光,目光炯亮郑重道。

    “那我明天携父母亲登门拜访!”

    “哼!”

    章晋琰鼻孔冲天,不耐烦地挥挥手,蠢虽蠢,幸好还有药可救。

    看到章老爷子满脸不爽,但却没再吭气,楚辞知道自己算是猜对了。当即又握了下章若仪的手,回以春光灿烂的笑容。

    这个小动作看在章晋琰眼里,可是相当扎眼,立马重重咳了几声,逐客之意十分显然。

    臭小子,便宜占够了,还不滚!

    名分还没敲定,做人也不好太嚣张,楚辞最后又看了眼章若仪,这才离开。

    待楚辞走远之后,章晋琰看到门口门神一样并排站着挡风的小两口,再次炸裂,差点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滚到嗓子眼的一口老血忍了再忍,总算憋回去。他深呼吸闭眼睛,半响才从肺里挤出一口气。

    “热闹看完了,还不滚进来,杵那喂蚊子没喂够?”

    这对新鲜出炉的年轻小情侣,实在太般配太养眼,还手挽着手,即使老眼昏花,章晋琰也不至于自欺欺人到询问两者的关系,直接给这暗度陈仓的小家伙们判了刑。

    “说吧,到哪步了。”

    一边从上到下扫描詹景冽,一边心里直犯嘀咕:今天难不成犯了老黄历,怎么守了这么多年的两个宝贝孙女,一个两个都有主啦?这心绞痛的毛病还能不能好?

    不过,讲真,这个小伙子倒真有那么点儿出类拔萃的味道。

    平时闲着没事,一块喝茶泡酒的老伙计们一个个日了狗了,成天在朋友圈炫耀自己的孙女婿哪个哪个一表人才,哪个哪个财大气粗。

    照骗里,那些个带着墨镜,坐在宝马车里笑得风骚无比的小年轻,原本也算看得过去。可现在瞅瞅,跟眼前的小伙子一比,顿时长相感人了起来。

    自家两个孙女虽然误入歧途,但是不得不说,这眼光还是一直在线的。

    无论刚才那个楚混球,还是眼前这个尚不知姓甚名谁的臭小子,看起来都有那么股扑面而来的精英气质。家庭背景抛开不谈,单拿身高长相来说,还是蛮唬人的。

    两个宝贝孙女一下子全给人骗走了,臭小子们条件貌似还不赖。这个认知,让章晋琰不知欢喜还是悲伤。

    眼前这个一看就不是善茬,老爷子接连受到了两次致命打击,心神俱疲,心累的不想说话。索性给章廷居使了个眼色,全权授予他处理。

    在场诸位中,有一个人心情同样十分复杂,作为所有人中最该知情,却分毫不知的章怀豫,早在楚辞站到章若仪身边时,已遭受到一万点暴击。如今看到堂而皇之出现在门口,还和小妹眉目传情的詹景冽,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真特么草!泥!马!

    俩娇滴滴的妹子,个顶个娇嫩水灵,当了十几年的护花使者,一个不防就叫狼给叼了。最特么憋屈的是,这两头狼就蛰伏在自己身边,一个同事,一个上司,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兄弟。

    大妹子给人弄大肚子,小妹子被人偷偷摸摸拐着登堂入室了,他才恍然大悟。总算想起来聚会那天,那个被扣在怀里的背影怎么那么眼熟,原来真是他小妹。

    好家伙,原来两人很早之前就已经暗度陈仓了!

    呵呵,好样的。

    若不是心理素质过硬,恐怕章怀豫早已经一拳挥过去了。

    而心理素质同样强大到逆天的太子爷,面对某人飞刀般的眼神,毫不露怯,大大方方回视过去。

    别吐血啊兄弟,又没挖你墙角。

    刺激完大舅子,太子爷还是低调做人,难得露了个平易近人的笑脸。

    “各位,我是詹景冽,小愿的男朋友。”

    不得不说,太子爷选的这个见家长的时机,真是算计得无比精准。伤敌千百,自身不损一毫啊!

    章晋琰和章廷居正为楚辞把章若仪弄大肚子的事怒火中烧,看起来这时候上门会有被殃及的危险,实际上却是个非常好的时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的,没有对比就没有满意。

    楚辞一声不响把人家大女儿弄大了肚子,而人家谈个对象就登门拜访,可见对女方多么尊重。在楚辞的反衬之下,瞧瞧这多么懂事,多么知礼数,多么认真对待感情的好孩子!

    可怜的楚辞收到短信便马不停蹄赶过来,打从心底里感激詹景冽的提点,恐怕到现在也没联想到无意中成了某人的垫脚石。得亏瞒得深,这要是抖擞出来,分分钟要友尽的节奏!

    詹景冽此刻出场,一句话不用说,已经占尽先机。

    章廷居沉吟片刻,问道:“你跟我们家丫头认识多久了?”

    这个问题看似寻常,实际上非常刁钻,怎么回答都是个坑。回答的时间短了擦,人一句“还不够彼此了解,谈感情为时过早”,轻轻松松请君打道回府。时间长了吧,章若愿今年才刚满十八岁,不等于间接承认祸祸人家闺女早恋么!

    幸好,詹景冽段位够高,面对机智岳父不慌不忙,游刃有余道。

    “三年。

    我们认识的时候她才高一,年纪小,看起来乖乖巧巧,表面上听话的不得了,实际上又倔又好强。

    起初我只当她是个孩子,看她受挫下意识想帮她一把,有一就有二,到后来越来越见不得她受委屈。

    那时她学业很重,为了不让她分心,我们订了三年之约,等她高考完就正式在一起。

    原本想着她还小,打算等大学毕业后,再正式拜访。可父母实在喜欢她,第一次见面便非常满意,商量着让我们尽快订婚。

    尽管眼下可能并不合适,晚辈还是厚颜登门了。”

    詹景冽的语调不高不低,不疾不徐,三言两语将两人经过娓娓道来,他的声音有一种令人不自觉信服的力量。

    而且人家还特地强调了家长的态度,条理分明,足以表明人家可是非常靠谱的来拜见家长,可不是什么耍流氓。

    字字谦卑却又占尽上风,说他横行霸道偏偏人家言辞举止无可指摘。这让阅人无数的章社长打碎牙齿和血吞,被人光明正大夺了心肝宝,还什么不是都念不出来。

    算计成这样,闺女不得被吞得皮都不剩?

    “这……我们对你和你的家庭情况还不太了解,就这么答应让你和小愿订婚,有些仓促吧……”

    詹景冽唇角带笑,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份资料分别递给老爷子和章廷居人手一份,在两人茫然的目光中开口解释道。

    “这份档案一共包括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我的个人资料,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信息都在上面,包括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阶段的成绩、事迹、奖罚情况、任课老师评价等。

    第二部分是我最近一次在省医院做的全身体检调查。

    第三部分,则是目前我手上所有的资产估值。”

    章廷居翻开第一页各种竞赛一等奖密密麻麻从开头排到最后,看得人眼花缭乱。体检报告上血液报告单每一项都在标准值之内,每张单子结论都是良好、正常字样,他目光落在最后一张报告单“性功能”,嘴角不禁抽了抽。

    匆匆翻到最后,手下房产数量,还有资产估值后面那一连串的零,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挑了挑眉。

    这孩子从小牛到大,无论哪方面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啊!

    看了这么一大份诚意满满的资料,刁钻如老爷子也挑不出事儿了,干脆撇撇嘴不说话。章廷居合上封皮,看着詹景冽,站在一个即将被抢走宝贝女儿的父亲角度,他也没挑剔出眼前人哪点儿不好,末了只能退后一步,淡淡道。

    “订婚是件大事,我现在也不能允诺你什么,这样吧,明天让你父母过来一趟,具体的细节再商量。”

    这招四两拨千斤,章廷居屡试不爽。詹景冽意料之中也不着急,从从容容应了。

    “应该的。”

    看不上人就不会有后续了,这言外之意,算是间接答应了。至少他在两位心中的印象分,绝对比楚辞高。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媳妇儿还小,他有的是耐心。

    两军对持,不管过程如何火光四射,至少出去的时候,气氛都还算和乐融融。章若愿送詹景冽出去,一踏出主院的门槛,腿都软了半截。

    “出息。”

    詹景冽眼疾手快,急忙拎住她的小身板。话虽这么说,手却不离分毫握着她的腰,往怀里搂紧了几分。

    “我怕你们打起来嘛!”

    “怎么会?”

    因她小孩子的语调,詹景冽眼角眉稍都是笑意。

    “怎么不会?”章若愿飞扬着神采,斜了他一眼:“家里一遇到我和姐姐的事,个顶个护短到不行,生怕我俩被人欺负。你又不是个好脾气的,不小心给谈崩很有可能好伐?”

    詹景冽存心逗她:“我脾气不好?”

    章若愿躲闪着,不让他再捏自己的脸:“当然不好,一言不合就冷脸,爱教训人,还爱装深沉,和你过日子整天提心吊胆的,可委屈了。”

    悠哈,还装上可怜了!詹景冽哭笑不得,大晚上的也不怕辣别人眼睛,掐着她的小腰揉了揉,语气危险:“这么委屈?”

    “昂,可不是。”

    不知大难临头的某人生怕他不生气,还认认真真点了好几下头。

    这下,詹景冽也不急着走了,双臂环着她,一件件数落。

    “那你告诉我,每次冷战,最先主动和解的是谁?你来月事脾气暴躁,给你暖肚子哄你入睡的是谁?连述情的醋都吃,关在小黑屋偷偷抹眼泪,陪你彻夜熬着不睡的又是谁?”

    每说一句,章若愿低头一寸,到最后脑袋都快低到胸前了。饶是如此,听到顾述情的名字,她还是不可避免炸毛了。

    “不许提不许提!不许你提她!不许不许!”

    她双手捂住詹景冽的嘴巴,恶狠狠的模样,活像个彪悍的土匪婆娘。

    詹景冽被她这幅蛮横的小模样彻底逗笑了,忍不住低头亲她:“多长时间了,怎么还这么大醋味,不就是陪述情玩了一天,你要记多久?”

    “说了不许提,名字也不许!”

    章若愿脸涨得通红,大有随时翻脸的架势。詹景冽竟也觉得可爱,浅啄了一口,含着她的唇含糊道。

    “小醋缸!”

    没等她反驳,又是一个火辣缠绵的深吻,唇齿相依,詹景冽紧抱着她不放。

    “现在回家?”

    章若愿听懂他的意味,急忙红着脸摇头:“不行……”

    禁了一个月,一旦解了馋,再要忍耐便有些强人所难了。尤其温香软玉在怀,詹景冽情难自禁,直接抱她上了车。

    “唔……”

    从来没有过的陌生与刺激,在狭小的车里爆开,。章若愿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做坏事,她身体蹦的像弓一样,紧致得难以言喻。詹景冽头皮发麻,脊椎处过了电,兴奋得无法克制,疯狂地将她困在怀里疼爱着,索取她所有的甜美与娇软。

    他喜欢她被弄得不知所措,紧紧抓住他手臂的神情,可怜又无辜,美得像只摄人心魂的妖儿。哪怕将整个身体掏空,也要品尝她独有的滋味。

    此时的章若愿对他又爱又恨,又恨又怕。她的身体被钉在一寸座椅上,逃不能逃,躲不能躲,只能一遍遍承受他的热烈。

    等到男人终于魇足的时候,她已不知小死过几回,猫崽子一般柔弱无骨瘫软在他怀里,香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