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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睿的婚礼上,新娘子最终还是没有出现。
机场火车站都找遍了,没有她的出行记录。
方子睿不知道她去了哪,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走得这么干脆,不像是心血来潮。
想到她一早就没打算和自己结婚,却把自己当傻子般的玩了这么久,方子睿气不打一处来。
“不找了!”他恨恨地说:“反正老子也不想结这个婚,现在正好,歌照唱舞照跳,都回去,该干嘛干嘛。”
说完,他一转身,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
也许这样是最好的。
既然彼此都不想结这个婚,为什么非要绑在一起。
只是……那个孩子。
方子睿咬咬牙,狠狠踩下油门。
*
听说新娘子逃婚的事,顾昕漾很是无语。
“喂,你家堂妹看上去挺乖的,想不到也这么有个性,”她朝yoyo挤挤眼:“我还以为这是你才能做出的事情。”
yoyo瞪她一眼,表示很无辜。
“老娘好难得才嫁出去,为什么要逃婚。”
这倒是大实话,顾昕漾笑而不语。
“你家那位今天怎么没来?”她压低嗓音问:“救场如救火啊,不如你们趁今天把婚结了,也省得我再送一次礼。”
反正都是陶家人,请的客人也差不多,顾昕漾是真心为他们着想的。
yoyo怒目而视,两辈子的朋友交成这样,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一场婚礼不欢而散,眼看着快过年了,年边上发生这么多事,真是让人闹心。
洞房花烛夜,方子睿是一个人在酒吧过的,回去也只是听方母唠叨,都被烦了一天了,想耳根清静一下。
虽然酒吧里更吵,但是他觉得舒服。
“帅哥,一个人啊,能请我喝杯酒吗?”一个打扮清凉,身材妖娆的女人走过来,暧昧地用自己柔软的身体蹭着他。
方子睿身上还穿着今天结婚的礼服,外套脱了,里面是件纯手工定制的衬衫,很有型,闹了一天,精心打理过的头发都乱了,几缕刘海慵懒地搭在前额,五官俊郎,那股带点小颓废的贵气,很是吸引人。
他往这儿一坐,不少女人的眼光都围着他打转,看到那女人抢了先,纷纷表示遗憾。
“滚!”方子睿却一点风度都没有,只差喷搭讪女一口酒了,那眼神,更是锐利得可以。
女人不甘心地退后一步,大概是他的眼神过于凶恶,没敢继续骚扰下去。
方子睿准备转过脸的时候,眸光倏地一闪,看到一个身材相当惹火的红衣女郎偎在男人怀里,两人互相搂抱着朝外面走去。
只是惊鸿一瞥,方子睿的眼睛眯起来,推开面前的酒杯,想都不想地跟了过去。
那对男女的身影闪进了男厕,方子睿跟进去,一眼就看到男人将女人压在墙壁上热情拥吻,手掌肆无忌惮地滑进她裙底,女人那销魂的嗓音,真是令人血脉贲张。
他走过去,立在两人身侧,冷冷的,直勾勾地瞅着他们。
男人立刻不爽了,没见过如此不识相的,扭头瞪着他:“看什么看?没见过人亲嘴?尿完了赶紧出去。”
方子睿双手环胸,只是瞅着那个女人。
“你这样宝贝知道吗?”
因为激吻,女人还在喘息,两片红唇性感地张张合合,裹在红裙下的身材几乎要爆裂而出,这样的女人本来就令男人过目不忘,所以只是一个侧面,方子睿就认了出来。
尤莉!陶宝贝的女人。
当然,方子睿现在已经不敢肯定,她们的关系是否像陶宝贝介绍的那样。
陶宝贝怀了她的孩子逃婚,而尤莉在酒吧公然和男人调情,她们真的是恩爱的一对?
方子睿不敢深想。
宝贝?
尤莉这才上下打量他几眼,好似终于想起来。
“哦,原来是你。”
“宝贝呢?”方子睿冷冷问:“她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
尤莉撇着红唇,他身边的男人又不爽了,掐着尤莉的腰,恶狠狠地问:“你们上过床?”
“没有,我不认识他。”尤莉伸手搂住男人的身体,风情万种地朝他抛着媚眼:“我们出去。”
男人猥琐地笑了,伸手扳住她的下颌,一个吻压到她红唇上:“不,我们进去。”
他瞅了瞅身后的厕格。
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约炮,方子睿怒了。
“站住!”他一把扯住尤莉的胳膊,沉着脸问:“你和宝贝到底是什么关系?”
尤莉没说话,他身边的男人伸手格开他的胳膊:“放开她!”
手刚碰到方子睿的胳膊,他左手挥拳,狠狠一下朝男人的脸颊揍过去。
男人没防备,被他打得身子往后一仰,方子睿右手跟着又是一拳揍到他的小腹上。
呯地一声,伴随着尤莉的尖叫。
“啊,你干什么!”
方子睿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终于找到发泄的机会,一点都没含糊,一拳接着一拳,没几下,男人被他揍得鼻青脸肿。
“别打了!”尤莉尖叫着:“你住手!你个傻缺!女人都跟你上床了,你还把她当同志!你停下,你要打死他啊……”
傻缺。
方子睿一怔,男人一拳还回来。
“我擦,敢还手?”
方子睿冷哼一声,又是几拳狠狠揍过去,一把将男人打翻在地,然后扯起尤莉的手腕便往外拉。
“跟我来!”
“喂,你干嘛啊,放开我……”
方子睿不顾尤莉的挣扎,一口气将她拉出男厕,在走廊上停下来,扣紧她的手腕,阴沉着俊脸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这男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都说得那么明显了,还问是什么意思。
尤莉瞪着他,倏地冷笑一声,往前一步,两人凑得很近,她抬起空着的一只手,暧昧地扶上方子睿的胸膛,在上面画着圈圈。
“帅哥,男人女人这个样子,你觉得,能有几个意思?”
方子睿瞪着她。
“你们不是……”
下面的话未说完,尤莉呵呵一笑,做了美甲的指尖顺着他坚实的胸膛蜿蜒向下,抚住了他的皮带头。
她性感惹火的身子也贴近,再贴近,有意无意地顶着方子睿。
“你觉得,我是拉拉吗?”她魅惑着眼神,朝方子睿放着电。
握着他皮带头的指尖,挑逗地一扯。
方子睿迅速扣紧她的手腕,瞪着她精心勾勒的眼瞳,一字一句地问:“所以说,你们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虽然早就猜到这点,但他不愿意去想。
或许,他要亲口听到她的承认。
“呵呵,怎么能叫骗呢?”尤莉红唇诱惑地嘟近他:“帅哥,宝贝的心意,你真的不懂?”
宝贝的心意?
方子睿忡怔着,尤莉的唇已经凑到他唇边,嘟起的弧度,下一秒就要亲上去。
“那你现在懂不懂?”
“滚!”方子睿手掌一伸,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推开半寸,虽然没亲上,还是忍不住用手背狠狠蹭着自己的嘴唇。
麻痹的,想到这女人刚亲了别的男人,他简直恶心得想吐。
尤莉看着他嫌弃的样子,呵呵一笑,捋了捋自己被弄乱的包裙说:“原来你好宝贝那一口啊,那我走了,想我的时候记得找我哦。”
“慢着!”方子睿叫住她:“你知道宝贝去哪了?”
“宝贝怎么了?”尤莉瞅着他的神色,妖冶地一笑:“其实,你问错人了,我和她不熟。”
不熟。
不熟你特么还装一对!
盯着尤莉风骚的背影,方子睿退后一步,咬牙倚到身后的墙壁上。
他是有多傻!
一边相信陶宝贝这个女人是拉拉,一边和她上床,然后让她怀了自己的骨肉逃之夭夭。
逃婚!
他这辈子没被人这样玩过。
好!
很好!
他握拳。
宝贝,你真的相当好……
*
病房里,瞿莉正倚在床头翻着手机屏,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然后,门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合扰。
瞿莉抬起脸,看清面前的人影,露在纱布外面的眼眸一缩。
“你来干什么?”
宁邵匡一袭深灰色大衣,五官俊美,居高临下的挺拔身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并没有在病床前的椅子前坐下来,瞅着瞿莉,淡声说:““来医院当然是探病的,难道是送殡。”
送殡。
瞿莉因为这两个字,嘴唇有点发白。
“我警告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别想恐吓我,我会报警的。”
宁邵匡淡淡勾唇,看着她的神情,好似看着只苍蝇。
“请便。”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不是说我们宁家仗势欺人吗?我也想看看,是不是那样。”
“……”
这是恐吓吗,绝对是。
瞿莉抓紧手机,指尖开始拨号:1、1……
最后一个数字还没按完,她瞧了眼宁邵匡,见他一直是那么无所谓地站在那儿,咬咬牙,停下动作,仰面瞧着他问:“你是来替你妈求情的?”
她怕什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庄明月把她弄成这样,她有事,庄明月第一个跑不了。
她是受害者,事件的主动权捏在她手里,瞿莉觉得,她没什么好紧张的,反倒是宁邵匡要想来求她。
宁邵匡依然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我说了,就是来探病的,你好像伤得很重啊,依我看,没有十年八年好不了,你放心养伤,不管你的伤跟我们宁家有没有关系,看在我爸的份上,我都会替你负责的。”
十年八年。
这绝对是恐吓没错吧。
“你别想吓我!”瞿莉嘴硬地说,“我警告你,我要是有事,你妈也不会好过。”
宁邵匡勾了勾嘴角,没说话,只是淡淡瞅着她。
瞿莉还没有反应,捏在手中的手机响起来,她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一变。
虽然纱布掩饰了她的表情,可是,她眼底涌出浓浓的恨。
“是你做的吗?野种!我早就知道,你和你不要脸的老妈一样无耻!”
是她爸打来的电话,瞿父质问她惹了什么人,现在瞿家的生意被人弄得焦头烂额,邵传启也不在,完全没人力挽狂澜。
“不要脸?”宁邵匡凉凉瞅着她:“你要不要照个镜子?”
象个鬼一样,现在是谁更没有脸。
瞿莉狠狠瞪着他,样子要多恐怖就多恐怖。
宁邵匡淡淡瞅她一眼,没再说话,迈动长腿走了出去。
她不是说宁家仗势欺人吗?他就欺给她看。
要不是想过个清静年,他真不想陪这个女人玩。
太无趣。
在她身后,瞿莉尖叫着,一下甩了手中的手机。
她捂着脸,嗓音都变了形。
她不甘心,她要告得庄明月那个女人声败名裂,可是打官司要钱,特别是和有钱人打官司,他家生意如果破产,还怎么陪别人玩。
而且,她也好担心宁邵匡会在她的脸上动手脚。
女人最重视的就是脸,特别像她这种自负的,每天摸着脸上的纱布,连死的心都有了。
医生说,她脸上的伤可以恢复。
但是留在A城,说不准结果如何,这里是宁家的地盘。
最后,她只得含恨离开A城。
一个人,邵传启自然不会跟她回去。
这么多年,瞿家的生意都是邵传启在打理,他这一撒手,瞿莉完全是疲于应付。
她自顾尚且不暇,暂时是没有精力来对付庄明月了。
*
大概是双胞胎的缘故,才三个月,顾昕漾的肚皮就有些微微显怀了。
摸上去,有点硬硬的。
早晨,她捋紧打衣衫,正对着镜子正照着,一只大掌从身后环绕过来,轻轻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而另一只手,则毫不犹豫地往她身上另一团鼓起的部位上摸。
顾昕漾抿唇,顺势往后一靠,后背抵上精实的胸膛。
男人清洌好闻的气息暖暖地从身后传递过来。
他的臂弯,完整地抱拥着娇小的她。
两个人就这样粘稠地贴在一起,某男的手也越来越不规矩,最后,他的脸也绕了过来,含着她的耳垂,在她颈侧流连忘返。
顾昕漾嗯嗯地轻哼出声,索性转过身,微踮起脚尖,主动去吻他的唇。
男人的动作更火热,含住她的唇舌,深深吮吸,他的手,更是压在她的臀瓣上,顾昕漾所以很敏感地感觉到他的反应。
最后,她被男人抱起,放到盥洗台上,两人亲了很久,但最后关头,男人却松开她,薄唇在她微微有些红肿的唇瓣上吮了几下,黑眸沉得不像话。
“下去吃饭。”
顾昕漾眨眨眼,已经满三个月了,过了危险期了,可以那个了,他等了那么久,现在却说下去吃饭?
大概是她瞬间的神情有些懵逼,某男嘴角扯起一抹动人心扉的坏笑,扶着她的腰,坏坏地问道:“失望了?”
“哪有。”顾昕漾推他一把,红着脸想跳下盥洗台。
她只是有点奇怪。
宁邵匡眼底的笑意逐渐扩大,扶住她的腰,深邃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促狭,“老婆你很想啊?要不为夫现在满足你一下。”
“谁想了?”她只是体谅他而已。
顾昕漾悻悻推他一把,扯着他的衣角想往下跳。
“呵呵……”宁邵匡一笑,轻轻托着她的腰肢将她放到地面上,然后抓住她的小手:“想你老公有什么丢人的。”
“就不想!”顾昕漾嘴硬地往外走。
好吧,她也承认自己有点在勾引他,但是这样被指出来,她也是有自尊的人好吗?
*
过几天就是除夕夜了,过年的气氛很浓,但是顾昕漾这行,越是逢年过节就越忙。
现在整个星宇的艺人都由她负责,她操心的事情可不是一件两件。
下午,她刚回到公司,正处理手头的事情,手机铃声响起来,她瞅了一眼,是夏雪的电话。
她接起来,里面传来夏雪压低的嗓音。
“昕漾,干嘛呢?”
“有事吗?”顾昕漾说:“我在公司。”
“你还在公司啊!”夏雪咋咋呼呼地说:“赶紧着,到新世界来。”
“干嘛啊?”
“抓奸!”
“……”
顾昕漾很是无语。
“快点,”夏雪催促:“曼妮那个小婊砸正勾引你家老公呢,来晚了可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啊。”
“别闹。”顾昕漾说:“没事找你家周导玩去。”
说完,她直接掐线,然而过了不久,手机嘀了一声,传来一张图片。
图片中,曼妮妆容精致,长发飘飘,漂亮的脸蛋挂着迷人的笑,手上举着一条领带,正在宁邵匡身前比划着,宁邵匡侧着脸看不清表情,但是只一眼,顾昕漾的唇抿了起来。
曼妮在星宇坐了这么多年一姐的交椅,除了运气,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她刚出道时走的是甜美风,后来在一部电影里以风骚成熟的形象成功转型,现在的她,揉合了女人的娇媚和男人的霸气,魅力十足,很多外媒都封她是亚洲第一美女。
虽然外国人的眼光和咱国人不一样,但不可否认,曼妮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
“你不来我就亲自过去了啊。”夏雪又发来一条信息,一副撕逼的口吻。
“你别冲动。”顾昕漾立刻回了一句,然后手机对面一直没回音。
她想想,给宁邵匡拨了个电话。
还好,对方很快就接了。
“事情谈完了吗?”之前宁邵匡跟她说过,约了电视台的老总谈事情。
“想我了?”宁邵匡的嗓音听不出什么异样:“我还有一会儿。”
“你还在电视台?”
“嗯。”
顾昕漾掐了线。
他在说谎……
不是她不相信宁邵匡,可是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谎。
她坐在办公椅上,后背倚着椅背,秀气的眉梢蹙着,还没决定怎么办,夏雪又给她打来电话。
“你出门了吗?”夏雪的嗓音有点喘,“你别来新世界了,他们走了,我正跟着。”
“夏雪,你就这么闲?”顾昕漾没好气地说:“你别跟了,该干嘛干嘛。”
“他们一起上了车。”夏雪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她讲话,急匆匆说:“呆会再说,我开车了。”
“……”
顾昕漾起身,拎起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昕漾,你还没到啊?”一路上,夏雪的电话不停,急促地催着:“我擦,他们去了酒店,昕漾,你再不来,老娘就替你去捉奸了!”
酒店……
“哪家酒店?”顾昕漾的嗓音难得的平静。
听到夏雪报出的酒店名称,顾昕漾眸光一闪。
是宁家的酒店。
在宁家的眼皮子下,宁邵匡就算再想偷腥,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吧。
“你别冲动,我马上到。”
“昕漾,一定是那狐媚子勾引的。”夏雪估计怕她怎么样,又在那边安慰:“以前拍戏的时候,那女人就和片场里的男人眉来眼去,是个男的就放电,特么的好像一辈子没见过男人,昕漾,你还怀着孕呢,别太激动,就算宁少一时犯糊涂,也肯定不是故意的,他爱的是你,我们都知道。”
“你这是真觉得他对不起我了?”顾昕漾淡淡一笑:“夏雪,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话虽如此,想到照片中的那一幕,她的心里像吞了只死苍蝇,感觉很不好。
如果真不介意,就不是爱了。
她掐了线,跟司机报了酒店的名称,默默地望着窗外的道路,然后,捏在手中的手机又响了。
她以为又是夏雪来催促的,眉头皱了皱,没好气地接通:“又有什么事?”
“昕漾……”没想到是个很温柔的女声,顾昕漾勾起唇角:“董阿姨。”
“昕漾,我现在在A城机场。”董琪说:“你有空来接我吗?”
董琪来了A城?
顾昕漾没想到她会突然袭击,前几次通电话的时候一点口风都没有露。
“好的,我马上来。”她对着电话说。
掐了线,她瞅着手机,她也是傻了,怎么会想着去捉奸的。
她是不会承认心底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吃味的,长吁一口气,抬头对司机说:“去机场。”
*
另一边,夏雪等了好久,都没等到顾昕漾,反而接到她的电话,说不来了,让她也回去。
回去?
她盯着前面男女的背影,牙关紧咬,拿出手机又拨了出去!
“姓周的,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她压低嗓音,一听对方有人接听就恶狠狠地骂:“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什么鬼,周振昊莫名其妙,想再问,对方却挂了电话,再拨过去,却没人接了。
他瞪着手机,一头雾水。
夏雪将手机打了静音,看着宁邵匡两人进了电梯,也迅速跟了过去。
还没跑到跟前,电梯门合上了。
他们是直接进来的,连房都没开,不是早有预谋就是不止一次了。
夏雪越想越气。
她冲到大堂另一侧的服务台前,捋了捋头发,按捺下心头的怒火,笑容可掬地问:“你们知道宁四少在这里的包房是哪间吗?”
服务员抬头瞅着她,眼光一亮:“夏雪?”
“是我。”夏雪笑咪咪地说:“我老公让我来找他有点事,但我忘记他的房号了。”
也不知道是否知道他们这群人的关系,反正服务生很爽快地告诉了她,顺便要了她的签名。
“谢谢。”夏雪也没想到这么顺利。
她又绕到电梯间,牙关咬起来。
好啊,宁邵匡这厮还真在这儿有点套房。
他是打算背着老婆长期鬼混!
*
夏雪雄赳赳气昂昂地冲上顶楼的总统套房,走廊空荡荡的,厚重的地毯吸收了她的脚步声,安静得不得了。
夏雪径直冲到套房门前,指尖疯狂地摁着门铃。
她其实不是个冲动的人,但顾昕漾帮她那么多,所以遇到这种事,她反而比顾昕漾更激动。
甚至都没想过,就算让她抓到奸又如何,只是一门心思地想,不要让那两人搞到一起。
比她预想的要快,只一声门就从里面开了,宁邵匡绝美的面容出现在门侧,看清她,本来微扬的唇角倏地一敛。
“怎么是你?”
“你还想是谁?”
夏雪把他的表情当成心虚,本来夏雪在他面前是有点怂的,但现在怒火攻心,什么也不顾了,推开他便往门里冲。
入眼处空空如也,至少她第一眼看到的,只有宁邵匡一个人。
曼妮呢?
那****呢?
夏雪视线微动,一眼就看到茶几上摆着好大一束红玫瑰。
娇艳欲滴的颜色,她的脸色一冷。
呵呵,红玫瑰,爱情圣物啊。
她想都没想,几步冲过去,举起那一大捧玫瑰,对着茶几就是一顿乱砸。
花瓣凌乱,不过几秒钟,已是一团散沙。
“夏雪,你干什么?”宁邵匡的嗓音已经不平静了。
夏雪没理他,一把将砸得惨淡的玫瑰扔掉,一间房一间房的开始找。
“贱人,你给我出来!”她绷紧脸,气咻咻地叫。
客厅没人。
浴室没人。
卧室同样没人。
有钱就是奢侈,开个房也搞这么大。
夏雪暗咒着,看到kingsize的大床铺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没人动过。
最恶寒的是,上面居然也撒满玫瑰花瓣。
一片片的,红得似火。
这是玩什么。
“呵呵,宁总好有情调啊。”她瞪着大床,阴阳怪气地说:“怪不得这么讨女人喜欢。”
宁邵匡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找到你想找的人没有?”难得他还有耐心和她说话。
夏雪想起来,是啊,曼妮呢?
“你把那贱人藏哪儿了?”她又问,还冲动地走过去,拉开衣帽间的门查看着,连床底下都俯下身瞧过了,还是没人。
人呢?
她亲眼看到这两个一起钻进电梯的。
看着宁邵匡黑压压的脸色,夏雪有点感觉不好了。
别说捉奸在床,连女人的毛都没找到一根,好像有点理亏啊。
“我看到你和曼妮一起进来的!”她嘴硬地说:“你们一起逛街,然后还一起来开房,宁总,昕漾是为你怀孕的,她辛辛苦苦怀着你的孩子,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我老婆呢?”宁邵匡冷冷问:“她没来?”
“你做出这种事,还好意思让她过来欣赏!”夏雪毫不留情地说:“宁总,她还怀着孕呢,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一气之下,她走过去拍着床上的花瓣。
“你是让她来看这些东西!”
“今天是我和我老婆的纪念日。”宁邵匡冷冷说:“让她看这个,有什么不对?”
纪念日?
夏雪有点懵逼了。
所以说是她误会了?
其实这一切只是为了给顾昕漾一个惊喜?
瞅着宁邵匡极其不好的脸色,她讪讪地将床上的花瓣重新拂回去,态度360度大转弯地说:“对不起,宁总,我这就走。”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她估计已经被宁邵匡千刀万剐了。
走进电梯,她终于接了周振昊的电话,弄清来龙去脉,周振昊也很是无语。
“你是不是傻,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掺合什么。”
“我哪知道!”夏雪垂头丧气地说:“哪知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么多花样。”
“这些花样你老公也会!”周振昊悻悻地说:“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夏雪无语凝噎。
好吧,她今天真是错得很离谱。
*
套房里,宁邵匡看着凌乱不堪的房间。
不能小看女人的破坏力。
像鬼子扫荡一般。
他瞅着只剩下几根残枝的玫瑰花,拿出手机,拨了顾昕漾的电话。
“你在哪?”
“机场。”顾昕漾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董阿姨来了,我去接机。”
“夏雪没跟你说什么?”
这是套她话吗?
“说了,你真和其他女人去开房?”
“想知道就自己来看。”
然后电话就断了。
断了?
顾昕漾瞅着手机,他居然挂她的电话?
他和别人的女人搞暧昧,她都没发火,他居然先挂她的电话?
太可气了。
顾昕漾收起手机,决定不去理他。
这次杜家人做了在A城过节的打算。
毕竟顾昕漾在这儿,他们还从来没有和亲生女儿共度除夕。
这次听说董琪要来A城,许黛娣也坚持跟过来,快过年了,她说想念A城的亲人,董琪没法拒绝。
董琪夫妇先抵达的,杜扬和许黛娣稍后再到。
顾昕漾先带他们去医院看杜美凌,杜美凌的情形还是没有多大好转,怕生人,也认不出董琪夫妇。
董琪没想到杜美凌会变成这样,在医院陪了她好半天,然后顾昕漾陪着他们吃了晚餐,她本来还是想让两人住在宁家的,但两人坚持住酒店,送他们去酒店,一番折腾下来,回到家已经有点晚了。
她从外面看到自己的房间一片漆黑,好似没人在家。
宁邵匡还没回来吗?
因为生气,后来两人一直没联系。
难道说,宁邵匡还在和那个女人……幽会?
顾昕漾承认现在是很不爽了,摁亮墙侧的开关,一眼就看到宁邵匡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表情,就那么坐着。
也不知坐了多久。
“你在家啊?”顾昕漾一怔,低头换着拖鞋,口气不怎么好:“怎么不开灯?”
宁邵匡没说话,看着她换好拖鞋走过来,突然起身,扳过她的身体,温热的唇攫住了她。
顾昕漾没能说话,双脚一轻,身子打横被抱起,然后,她的人被压到沙发上。
顾昕漾的唇上带着室外的凉意,没一会,便被他煨热了。
他的动作,更是热情似火。
压抑了几个月的热情,几乎在碰到她的那一刻就产生反应,顾昕漾感觉得到。
小别胜新婚。
顾昕漾今天是体会到了。
她身上的衣服,几乎是连扯带拽地被剥下来。
甚至都没来得及去床上。
最后,顾昕漾完全是被他从浴室里抱出来的,如果不是体谅她是孕妇,还不知要怎么收场。
宁邵匡用大毛巾裹住她,将她放到床上,然后扯过被子盖到她身上。
他自己也掀开被子钻进去,伸手搂住她。
两人都光着,肌肤相亲的感觉,甜蜜又亲昵。
就好像两人是一体。
顾昕漾却觉得憋屈死了。
浑身酸痛。
她还是孕妇啊。
“那女人还没满足你?”她掐着他的腰,恼怒地咬牙。
“女人?”宁邵匡黑眸闪起光:“什么女人?”
“你还跟我装蒜!”顾昕漾手底加了把劲,也不管是哪,逮到哪便掐:“你不是和曼妮一起逛街,她还给你买领带!领带!该死的你们还去开房!”
宁邵匡不解释,只是瞅紧她,唇角似乎还笑了一下。
“你在吃醋?”
“谁希罕吃你的醋?”顾昕漾瞪他一眼,臭不要脸的,左拥右抱,他还有心情笑。
宁邵匡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反手扯住她还在拧着自己的小手,放到唇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吻着。
他的眼神,却一直直勾勾地瞅着她,有点情色的动作,让他做得很是优雅。
本来他很不爽的,连夏雪都知道来抓奸,可顾昕漾这个正宫娘娘却不闻不问。
说得好是信任,说得不好是不重视。
如果这件事的主角换成聂琛,她这个经纪人是不是急吼吼地冲过去善后了?
反正欲求不满的某人心情很差。
原来,她只是在吃醋。
“放开!”
顾昕漾悻悻抽出自己的手。
宁邵匡一笑,转头亲吻她的脸。
微烫的薄唇沿着她脸部的轮廓细细吻过,最后才落到她唇上。
不同于刚才的疾风骤雨,这次的吻很柔和缠绵,如细雨润无声。
“我等了你一天。”顾昕漾被他亲得有点软了,正趴在他身前听到他说:“本来我安排了好多节目,打算庆祝我们的宝宝满三个月,可是你一直没来。”
“……”
所以他是故意找曼妮作戏来骗她去酒店?
“你傻啊,庆祝?你和别的女人开房,我不阉了你就算不错了。”顾昕漾没好气地说。
宁邵匡原本的安排是晚上做那些节目的,下午在商场遇到曼妮,然后发现鬼鬼崇崇的夏雪,一时心血来潮便这样做了。
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变成这样。
果然恋爱中的人都很弱智。
“阉了我,你舍得?”他唇上的力度加重,邪恶地靠近。
两人还肌肤相亲地搂在一起。
顾昕漾脸色一变。
这是庆祝宝宝三个月,还是庆祝他终于可以开荤!
*
宁家。
董琪一家正式过来拜访,许黛娣也跟来了,坐在一旁听着众人寒喧,然后趁着庄明月去厨房,也跟了过来。
“庄阿姨,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不用了,你出去坐着,别弄脏了你的漂亮衣服。”庄明月笑咪咪地瞅着她那张和自己外孙女酷似的脸。
现在,她对许黛娣还是没什么反感的。
许黛娣还是找了点摘菜的活,在那里慢慢捋着菜叶问:“庄阿姨,覃岩的手机号是不是改了,我跟他打过几次电话都没人接。”
覃岩?
庄明月瞅着她问:“你不知道呀?小岩已经走了。”
走了?
许黛娣一时没理解过来,“他去哪了?”
“唉,不久前他和昕漾都被人绑架,昕漾救回来了,他却遇到不幸,当场就走了。”庄明月有几分感概地说。
不幸?
许黛娣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之前不知诅咒过覃岩多少回,像他那样的坏蛋怎么可能会死。
“阿姨你是跟我开玩笑吧?”
庄明月瞅着她的神色,心想以前的新闻里报道覃岩和她交往过,没想到是真的。
“黛娣,这么大的事阿姨怎么会乱说,小岩是真的不在了,阿姨也不希望这样。”
真的死了?
许黛娣瞪着眼,完全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翌日,她独自一人去了覃岩的陵墓,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才算是真的相信了。
想不到,他竟会走得这么早。
墓碑上刻的名字是陆岩,覃岩的黑白照看上去很帅。
比起许黛娣印象中邪恶的模样要帅气得多,虽然抿着唇,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看上去是干净而英俊的。
他的墓碑紧挨陆家夫妇,和陆可心的反而离得有些远,许黛娣唏嘘了一会,将手中的菊花放到墓碑前。
黑色花岗岩衬着白色的菊花,特别肃穆。
“我想你一定是不喜欢这个,可是以我们的关系,我实在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所以还是随大流吧。”她对着墓碑,有几分嘲讽地说:“覃岩,哦,应该叫你陆岩吧?我真没想到,你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你的理想抱负呢?你的一肚子坏水呢?呵呵,你还捏着我的把柄,说要和我结婚的呢?怎么就这么躺着了?”
覃岩默默看着他,面容不改。
“我的视频呢?你放哪了?”许黛娣对着他的墓碑又问:“该死的,你死就死了,为什么还要祸害人?”
想着她的视频不知搁在哪儿,会不会某一天突然让人翻出来,许黛娣真是惴惴不安。
这就像一枚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爆炸。
但是覃岩只是静静看着她,抿唇不语。
许黛娣在覃岩的墓前呆了一会儿,准备走的时候,视线掠过去,看到不远处陆可心的碑。
远远瞅了一眼,她眼光动了动,绕过去,立到陆可心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黑白照同样静静看着她。
视线交错,许黛娣咬住唇瓣。
还真的和她很像啊。
怪不得那么多人把她们认错。
她瞅着墓碑上的照片,心底隐隐一动,好像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没抓住,说不清是什么。
*
除夕夜。
杜家人还是被安排在宁家住下来,加上一直赖在这里没走的顾家姐弟,宁家这个年可算是过得团圆。
顾正霆来接过这一对子女好几次,但两人都坚持不肯搬回家,他自己也忙着再婚,索性就算了。
不过年前顾诗悦和同学出去旅游,许黛娣也回自己的家里吃年夜饭去了,所以还算清静。
庄明月让人和了肉馅,一家人聚在一起包饺子,说说笑笑的,包成什么样倒在其次,最重要是热闹。
就像顾昕漾,拿着饺子皮鼓捣半天,最后出来的东西还是大的大小的小,奇形怪状。
和庄明月那一个个鼓鼓囊囊仿佛机器包成的放在一起,实在是天壤之别。
她在厨艺方面的确是欠缺一点天份。
庄明月盯着她的饺子瞅了一会,突然说:“昕漾,越看你和我外孙女越像,连包出来的饺子都差不多。”
顾昕漾尴尬一笑,本来就是一个人嘛,外婆真是慧眼如炬。
董琪笑而不语。
宁邵匡不动声色地插嘴:“这样才特别,你们都别抢,我老婆包的饺子,全是我的。”
所有人都鄙夷地瞅着他。
说的谁希罕似的。
方子然也在那儿包饺子,别看她包的次数不多,饺子的形状却似模似样,宁锦昇很得意。
自己的老婆就是比别人强。
“玖儿,也教我包一个。”他凑过去,明显在显摆。
方子然也好脾气地教他,但是他的慧根就和顾昕漾有得一拼了,饺子比顾昕漾的还难看,众人也是呵呵了。
“玖儿,你哥现在怎么样?”顾昕漾问,出于人道主义的关心,“他找到宝贝没有?”
宝贝逃婚那天,方子睿一气之下取消婚礼,过几天好像想通了,突然开始找她,这么多天过去了,也该有下落了吧。
“不知道。”玖儿说:“昨天我家吃年夜饭,他也没回。”
顾昕漾哦了一声,又捏了一个丑巴巴的饺子。
宁邵匡瞧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了,扯了张椅子坐到顾昕漾身后,两手从她身后绕过去,伸到她面前,分别扶住她的两只手:“媳妇儿,我帮你包几个。”
“我自已会包。”顾昕漾拍着他。
“虽然你包得很好,但这样更好看。”宁邵匡有技巧地说着,两只手分别捉住她的,手把手地指导。
但是两个人的手到底不比一个人的灵活,而且宁邵匡的大半个身子都贴在顾昕漾身后,头更是亲昵地俯在她肩窝,顾昕漾只觉得他微温的唇瓣在自己脸边蹭啊蹭的。
心神一个不宁,她手一颤,饺子皮扯成两半。
“儿子,我看你们还是回房去教吧。”庄明月似笑非笑地瞥他们一眼:“饺子皮快不够了。”
看到满桌人微妙的眼神,顾昕漾老脸一红。
但是宁邵匡理直气壮地说:“正好,我吃肉。”
吃肉……
顾昕漾默。
*
千里之外的度假城市。
顾诗悦倚在床头看着春晚,听着窗外隐隐传来的爆竹声,冷清清的房间,陪伴她的只有桌子上那杯方便面。
很惨。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成这样。
家不成家,人不像人。
大过年的,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小旅馆里泡着方便面。
本来她去宁家,是想有机会多见宁锦昇几面,可是宁锦昇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她,即使见到了,他身边总是陪着方子然。
他手边牵的人应该是她啊!
顾诗悦每见一次,心就疼一次。
索性在过年前买了张机票,远远地出来散心。
眼不见为净。
可是一个人躺在这儿,她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她拿出手机,翻着里面的照片。
有她的,有宁锦昇的,也有白凤的。
每一张都记录了她曾经的欢乐。
她看着照片上的白凤,白凤朝她微笑。
“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她说:“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过得很不好,爸找了后妈,锦昇也不要我了,没人再管我,我现在好惨。”
白凤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如果不是顾昕漾害死白凤,不会没人管她,如果不是方子然抢走锦昇,她不会变成这样。
顾诗悦捏紧手机,心里充满了恨。
*
宁家。
一家人围着电视看春晚,顾昕漾的手机嘀嘀的响个不停,都是些祝福短信和抢红包的,她一一回着,看到聂琛也给她发了条祝福短信。
“你吃了吗?”她回了条信息过去。
今天聂琛要赶两场晚会,本来顾昕漾打算让他过年休息一下的,奈何人太红,通告一大堆,聂琛说反正闲着也闲着,让她接下来,她还是选近的位置挑了两家。
“你这是关心我啊?”聂琛回道:“我没吃,你给我送?”
顾昕漾发了个白眼过去。
对方回了个笑脸:“吃了,准备上台。”
“加油。”顾昕漾的回答很官方。
聂琛于是要求发红包,顾昕漾想了想,给他包了个八块八的红包。
“八块八?”聂琛表示不满:“你能不能再抠点?”
“奶粉钱好贵的。”顾昕漾一成不变是这句。
聂琛为了表示豪爽,很快给她回了个红包,顾昕漾拆开一看:250……
本想倒过来送的,可你没眼光,所以只能反着来了,他的留言说。
250反过来,顾昕漾勾勾唇,不和他一般见识。
说到红包,董琪拿着个红包走过来:“昕漾,这是压岁钱。”
压岁钱?
顾昕漾没想到,她都嫁人怀了孩子,还有压岁钱。
“谢谢董阿姨。”她不客气地收了。
“还有你肚里的两个宝宝。”董琪又拿出两封大红包:“祝他们平安健康。”
顾昕漾觉得自己赚到了,因为接下来几乎每个长辈都给她发了红包。
她的两只手都快捏不住了。
房里的几个小辈也同样是红包收到手软。
“姐,你是不是也该给我发红包?”顾奕斐抱着一堆红包在旁边叫:“别人都给了!”
好吧,今儿高兴,顾昕漾很慷慨地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200的微信红包。
“好好学习,你马上就要高考了。”
顾奕斐看着手机,鄙夷地撇撇嘴:“才这么点啊,姐夫比你大方多了,他刚给了我2000。”
“喂,那你还找我要!”顾昕漾怒发冲冠,满屋人都笑了。
手机又是一响,顾昕漾拿起来一瞧,杜扬给她发了个8888的红包,留言说是送给两个外甥的。
她瞅着杜扬,后者正淡定地瞅着电视,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笑笑,给他回了个520,留言说送给未来弟媳。
然后,她看到杜扬头低了低,动作微微一僵。
顾昕漾抿唇,不厚道地笑了。
庄明月也收到邵传启的祝福短信,很平和的句子,祝她新年快乐,家庭幸福。
家庭幸福。
庄明月也复制了一条很不走心的短信回了过去。
相当礼节,完全就像应酬一个普通人。
否则如何,现在他们的关系,也只能这样了。
*
饺子上桌,没想到顾昕漾那丑丑的饺子反而最受欢迎,没一会儿就被人抢完了,弄得宁邵匡郁闷不已,他只是在厨房里鼓捣了一下,晚一点上桌嘛,老婆亲手包的饺子就没剩几个了。
“老婆,尝尝这个,我亲手包的。”他将手中的小碗递过去。
顾昕漾瞅了一眼,眉梢一挑:“你确定这是饺子不是包子?”
这个头也太大了点吧。
“尝尝。”宁邵匡将筷子递到她手中,唇角微勾。
他都这么殷勤了,顾昕漾只得接过来,刚夹起饺子,宁邵匡体贴地咛嘱:“小心烫。”
“嗯。”果然这饺子太大了,皮都撑破了,她在破皮的位置咬了一小口。
“小心噎着。”
某男又提醒,顾昕漾没理他,一个饺子而已,以为她有多馋。
然而,又咬了一口,她还真噎着了。
“这是什么?”她放下碗,奇怪地从饺子馅里拎出一个保鲜膜包裹的东西。
那形状,像是一枚……戒指?
“哇,老婆你好有福气。”宁邵匡说:“吃饺子都能吃出戒指。”
顾昕漾要是不知道这是他塞进去的也太笨了。
“我帮你戴上。”宁邵匡殷勤地接过来,长指撕去薄膜,将里面的钻戒戴到她手指上:“尺寸刚刚好。”
顾昕漾瞅着手中的钻戒,戒面不大,很简单的样式,很秀气很优雅。
满桌人都笑咪咪地瞅着他们,顾昕漾抿抿唇,默默低下头。
*
两人回了屋,刚关上房门,宁邵匡的手就环上来,扣住她微微有些肉感的腰,一把将她抱在手中。
顾昕漾笑,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的食指抬起,在他脸侧扬了扬。
“为什么又送我戒指?”不是有婚戒了?
“你不是嫌那枚太大不肯戴?”宁邵匡瞅着她,轻柔的语气很是霸道。
“以后一天都不准取下来,有野男人搭讪,你就把婚戒亮给他们看!”
“……”
顾昕漾额角冒出三条黑线,她还以为有什么甜言蜜语呢。
她没吭声,只是两只手都绕到男人脖子上,脸够过去亲他的唇。
“醋坛子。”
三个字,染着娇嗔。
男人黑眸亮起绮丽的光,忽明忽暗的脸部轮廓,有种令人心悸的魅力。
“这枚戒指是我在宝宝三个月那天买的。”抱着她匆匆上着楼梯,他突然说。
纪念日那天啊。
顾昕漾扬扬眉。
“那天我离开电视台后去的商场。”宁邵匡解释:“遇上曼妮纯属巧合。”
虽然顾昕漾知道他那天是和曼妮演戏,但对于他偏偏找上曼妮,心底始终有个疙瘩,
就算宁邵匡是故意骗她过来,为什么要找曼妮帮忙。
还一起逛街。
买领带!
女人送男人领带意味着什么。
哼!
“其实曼妮和万盛的王总走得很近。”宁邵匡说。
王总?
顾昕漾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王总不是刚和老婆离婚吗?不会是因为曼妮吧。”
“不知道。”宁邵匡淡淡说:“别人的事我没兴趣。”
“但是曼妮是我们公司的艺人,这种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顾昕漾蹙起眉:“你别告诉我他们那天去开房。”
“我也知道不久。”宁邵匡解释。
“宁邵匡,你什么时候改行拉皮条了?”顾昕漾悻悻地瞪着他:“要是被狗仔们知道就完了。”
还亲自送曼妮过去和人苟合,顾昕漾真是想想都不好了。
宁邵匡嘴角浅笑,低头俯近她:“老婆,别的女人怎么样,我才懒得去管。”他那天真是顺便。
“……”
这不是情话吧?
但是顾昕漾听得很受用。
她双手使劲,迎上他的唇。
“你再有下次试试。”
“饺子好吃吗?”宁邵匡压着她的唇瓣,将她放到床上,手指扯着她的衣衫。
动作有点急切,男人的眸色写满欲望。
毫不掩饰的****。
“要我,说真话?”顾昕漾开始哼哼。
“还是别说了。”房间里,低低的男性嗓音咬着她的耳角轻柔的说道,“我有更好吃的……”
*
另一间房里,方子然翘着腿,趴在床头数着红包,今年真是大丰收啊,多得都数不清了,咦,刚才数到多少了?
她喜滋滋地又重新数,后背一沉,身体被人压住了。
男人的重量覆在她身上,手脚还不规矩地动着。
“别闹!”方子然扭了扭小腰,侧过脸,朝他摊开小手:“你的红包呢?”
人家都给了。
“马上给。”宁锦昇嘴角扯着坏笑,伸手扯下她的裤头。
“……”
方子然一哼,红包散了满床。
“不要!”她扭着小屁屁:“你,你没穿雨衣。”
“玖儿,今天过节,就不带那个了吧。”宁锦昇从身后压着她,咬着她的耳尖哀求:“我都不尽兴。”
“不行。”方子然哼哼:“有了怎么办,我还要读书的。”
“那就不读了。”
过完年方子然就要去国外,一去一年,宁锦昇可舍不得。
“才不呢。”
最后,还是宁锦昇妥协了。
完事后,两人躺在床上,依旧粘在一起。
“还不如收红包呢。”方子然哼:“累死了。”
宁锦昇无语地压她一把:“红包能有我实在?”
“我还是要红包。”
“行,满足你。”宁锦昇邪恶一笑:“要多少有多少。”
方子然:“……”
然后,第二天一睁眼,她又收了满满一封“红包”,扭着酸痛的小腰身,她看到手机上,宁锦昇给她发了个52222的红包,没有留言。
52222……
方子然默默念着那串数字,半晌,勃然大怒。
“宁小杰,你个臭流氓!”
*
大年初一。
顾诗悦早晨起来觉得有点恶心,刷牙的时候吐得厉害,她没在意,最近一段时间都是这样,她想,可能是心情不好导致的。
她恹恹地走出房,说是旅游,其实她呆在房间的时间更多,今天阳光不错,她想出去玩玩。
她来的是海边,A城是冬天,这里还是骄阳似火,坐上旅行团的大巴去海滨浴场的时候,路况不是太好,一晃一晃地,她又觉得恶心了,皱着眉忍着的时候,看到隔着走道的相邻位置上,一个男人在那里吐得厉害。
“平时让你多锻炼你不听,看看你的身体,”他旁边的女人边替他递着纸巾边抱怨:“女人都没你这么娇弱,搞得像怀孕似的。”
顾诗悦皱着眉,忍着心底的恶心,没去理他们。
到了海滨浴场,顾诗悦换上比基尼,为了装淑女,她很少作这么大胆的打扮,但是在这遥远陌生的城市,她也无所谓了。
果然,她的身材外表赢来许多宅男关注的目光,大过年的还往外跑的多半是没家没口的,见她是单身女性,不少男性过来主动搭讪,顾诗悦失落的心境,总算是得到极大满足。
她在海里游着,但没游多久,她觉得小腹一阵阵抽痛,她脸色发白,在海里扑腾着,喝了好几口咸咸的海水,还好,一直尾随她的一个男人及时救了她。
她被送去医院,检查了很久,医生拿着检测报告告诉她:“恭喜你,你怀孕了。”
怀孕?
顾诗悦懵了,她身边那个男人也懵了。
“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顾诗悦想,她前不久还来过大姨妈,虽然量很少,只一天就没了,但毕竟是来过。
“不会错的,”医生说:“已经一个多月了,不过胎像有些不稳,建议你住几天院保胎。”
顾诗悦拿着检测单,如遭雷击。
她被强后都吃过事后药,但第一次因为打击过重,失魂落魄的,第三天才想到去吃,难道说影响了药效?
所以她上次不是来大姨妈,而是见红。
她捂着毫无知觉的小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除夕夜,周振昊也带着夏雪回家吃年夜饭。
虽然周家父母的态度不算热情,却也不像以前那样拒人千里之外,而且李媛还主动提出,新年太太团有不少活动,想带夏雪参加,也让她尽早融合上流社会。
周振昊有点小小的不放心,但还是同意了,因为夏雪表示愿意参加。
聚会前,李媛带夏雪去买衫,夏雪想说自己有不少新衣,可李媛还是径直带她走进一家奢侈品店,导购小姐殷勤地迎上来,“周太,刚到了不少新货,我们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
李媛淡淡嗯了一声,导购小姐的视线落到夏雪脸上,闪了一下,很明显认出了她,还没说话,李媛说:“我们自己看看。”
很明显的逐客令,导购小姐嗯了一声,退到一边,眼光还是在夏雪脸上转啊转的。
夏雪熟视无睹。
“试试这件。”李媛在货架上翻了翻,拎出一件礼服递给她。
是件洋红色晚装,中规中矩的样式,既不保守也不暴露,夏雪反正是模特样子,穿在身上也挺好看的。
“就这件了。”李媛瞥了几眼,自已也挑了件神秘蓝的礼服,让服务员替她们包起来。
接下来,李媛又带她买了鞋子手袋,小到连一对耳环都是她亲手挑的。
后来还带她去造型屋做了头发。
夏雪想,她的品位是有多差,从头到尾都被李媛嫌弃。
最后,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被整成一个团子,脸上的妆也很知性,看上去差不多老了五岁,但不可否认,显得成熟雍容多了。
“就这样吧。”李媛还像是不满意地上下打量她几眼,打开手袋,从里面取出一条项链递给她:“自己戴上。”
夏雪瞧了瞧,是条祖母绿的项链,绿油油的,看上去很是贵重。
她没客气,让造型师替自己戴上。
整个人立刻又多了几分珠光宝气。
“走吧。”李媛淡淡瞥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两人抵达会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名媛都来了,宴会厅衣香鬓影,比时装节还花枝招展。
李媛带着夏雪和熟识的阔太们打着招呼,夏雪乖巧地在后面装淑女。
之前李媛曾让人教过她不少社交礼仪,加上夏雪本来就是混时尚圈的,应付这种场面是轻车熟路,所以李媛一时也没挑出什么错来。
迎面又走来几个贵妇,李媛的脸色沉了沉,夏雪也认出来,是龚芸的老妈,婚礼上见过的。
龚芸听说被判了三年,在家里的斡旋下争取到缓刑,但是她的丑事已经成为上流社会笑柄,所以很少出来见人,没想到龚母还好意思出来蹦跶。
以前李媛和龚母的关系是挺好的,要不然也不会结成儿女亲家,但是婚事闹崩之后就反目成仇了。
此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几人面对面看着。
表情都不好看。
都没有主动开口。
半晌,李媛哼了一声,冷艳地抬起下颌,抬脚走开。
现在是对方女儿不自重,也是他儿子甩了对方女儿,没脸的是对方。
她不知多趾高气扬。
几人错身而过,听到龚母在身后对旁边的几个阔太说:“呵,一只山鸡而已,都不知是多少手货了,也只有不长眼的才当成宝。”
这话已经很恶毒了。
李媛脚步一顿,听到夏雪在身后说:“咦,是龚伯母呀,几天不见怎么憔悴了这么多,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你女儿现在还好吗?判了几年?”
红果果的揭短,龚母一听就炸毛了。
“你说什么呢,我家芸芸不都是被你害的!”
“咦?伯母,你没弄错吧?你女儿喜欢和男人玩掌声肉体游戏,那么多人都亲眼看到的,和我有关系?”
在场的几乎都是参加过婚礼上的,当时,群众的脸色有些微妙。
龚母脸色更加难看,瞪着夏雪,也不顾礼仪了,骂出声来。
“贱人,我找人鉴定过了,那视频根本就是合成的,是你们存心诬陷我女儿,哼,谁知道里面那女人是谁,没准就是你自己,谁不知道你做的是哪行……”
呵,想不到这上流社会的人,信口雌黄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啊,说起谎来比她这个演员还逼真。
夏雪冷冷一笑。
“伯母,我承认我是演员,我的工作就是抛头露面,可是我扪心自问,从影五年多来,我老老实实演戏,本本分分做人,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良心的事,这片子是不是龚小姐自编自导自演的,要不要再拿出来让人鉴定一遍,看看我和龚小姐,到底谁更贱一点!”
重新鉴定,那不是让人再看龚芸一次笑话。
看着龚母黑沉沉的脸色,李媛心底暗爽,走过来道貌岸然地说:“夏雪,别说了,给龚伯母一点面子。”
“李媛,你这个媳妇果然挑得好啊,好生厉害!”龚母立刻把矛头转向她,悻悻嘲讽:“不愧是娱乐界出来的人,没有这副伶牙俐嘴,怎么能哄得男人团团转,听说她还吸毒的,呵呵,吸毒呢,你也不怕以后生出来的孙子畸形!”
李媛脸色一沉,这是连她孙子都咒上了,做人不带这么恶毒的,不及反应,只听啪地一声,一个巴掌印落到龚母脸上。
龚母大概也没想到,夏雪会出手打她,捂着脸怔住了。
“今天我是第一次陪婆婆来参加这种上流社会的聚会,在此这前,我一直小心翼翼,生怕给我婆婆丢脸!”夏雪冷冷看着她说:“但是,我此刻才终于明白,原来教养和阶层没关系,而取决于个人,龚伯母,我终于知道,龚小姐为什么那么不要脸!”
这是骂她不要脸呀,龚母反应过来,很没形象地就要打回她:“小贱人,你凭什么打我。”
夏雪本能朝后面退了一步,李媛伸手一扯,将她拉到身侧,抬起手掌,一记耳光扇到龚母脸上:“她没资格,我有吧!这一巴掌,是我替我儿子打的,我给我孙子积福,什么都不说,你女儿什么货色你自己清楚,我真庆幸,没摊上你这样的亲家!”
说完,她扯起夏雪的手:“我们走。”
龚母一下子挨了两耳光,脸色五颜六色,好看得很,气得在后面想扑过来,被其他的太太们扯住了。
李媛气呼呼地走到一侧,夏雪抿着唇跟上前,她转过身,板着脸看着夏雪说:“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样很没礼貌。”
“我知道了。”夏雪一本正经地瞅着她,小声说:“妈,你刚才也打人了。”
“……”李媛发誓,她今天本来想做个好榜样的,果然跟这个媳妇出来就是丢人。
“这件事,不许告诉阿昊。”她严肃地说。
夏雪也很认真地答应了,然后问:“妈,这算不算把柄捏在我手上?”
李媛瞪她一眼,怎么,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过来,还有阿姨没认识完。”
她悻悻转身,夏雪抿唇一笑,上去搂住她的胳膊。
李媛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她。
*
顾诗悦回到A城是好几天以后了,年已经过得差不多,她拖着行李,病恹恹往房间走的时候,正好遇到准备出门的宁锦昇。
四目相对,顾诗悦说了声新年好,然后又扯着行李往前走。
“你,玩得好吗?”宁锦昇瞅着她苍白的脸色,开口问了一句。
虽然做不成恋人,却也不能是仇人,同一屋檐下,就当是正常寒喧吧。
一句话,顾诗悦鼻头有点发酸。
能好吗?
大过年的,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又被查出有孕,哪里能好得起来。
她本来是想在外市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但因为她是游客身份,医生不给做,小诊所她又不敢去,所以在医院住了几天,拖着沉重的身体回来了。
她没吭声,怕一说话就哭出来,只是点点头,拖着行李匆匆走了。
虽然她低着头,宁锦昇还是看到她突然红起来的眼眶。
他转身,默默离开。
他已经选择了方子然,所以说,只能装看不见。
*
年快过完的时候,方子睿终于蓬头垢面地回来了,方母一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婚礼的事已经让方家很没有面子了,这大过年的,他完全不着家,现在回来了,邋里邋遢的就那么往家里走。
“喂,把鞋换了!”方母追在后面叫,扯着他的袖子:“还有这身衣服也给我扔了,臭死了,你几天没换衣服了?”
“我好饿。”方子睿没理她,径直往沙发上一躺,很没形象地摊在那儿,有气无力地说:“有没有吃的。”
“喂,你别把我沙发弄脏了!”方母叫,过去拽着他的衣角叫:“大张,快来,把少爷扔去浴室洗洗。”
大张是家里的司机,闻声走过来,方子睿不满地说,“妈,你多少天没见你儿子了,沙发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
“当然是沙发重要!”方母毫不留情地说:“沙发还能为家里做点贡献,你这么大个块头,除了白吃饭,还有什么用?”
大概是这句话太伤人了,方子睿从沙发上直起身,脸上灰扑扑的,所以看不清脸色,嗓音也很灰暗地说:“行,我走。”
看着他无精打采地走上楼,方母又觉得于心不忍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哪能真这么嫌弃,吩咐厨房替他弄点吃的,自己也追过去。
方子睿脏兮兮地趴在自己床上,脸侧在一旁,方母走进去问:“你出去这么多天,找到宝贝没有?”
“谁说我找她了?”方子睿嘴硬地说:“我就是出去玩玩。”
玩!大过年的你不在家孝敬父母,好意思说出去玩。
方母坐在床侧,不客气地在他后脑勺拍了一把。
“老婆都被你玩丢了,我看你什么时候才玩醒,洗干净出来吃饭!”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方子睿苦笑,是他想玩吗?他是被人玩了好吗?
可惜找了这么多天,都没能找到人去算这笔帐。
*
晚上,顾诗悦恹恹地躺在床上,摸着没什么感觉的小腹,心事重重。
她不知道,该怎样无声无息地拿掉这块肉。
直到听到窗外传来的动静,她起身,掀开窗帘一角,看到宁锦昇被几个佣人架着走进屋。
“哎呀,怎么喝得这样醉啊?”庄明月的嗓音隐隐传进来。
今天方子然陪老妈走亲戚去了,宁锦昇和一帮朋友出去聚会,一不小心就多喝了点,还是被朋友送回来的。
庄明月喂着宁锦昇喝了几口醒酒汤,然后让佣人扶着他回房睡了。
顾诗悦关了灯,立在窗帘后静静看着,直到看不见宁锦昇的背影了才放下窗帘。
然后,她走到梳妆台前,扭亮壁灯,找出一把小剪刀,抿紧唇,掀开裤腿,用力在自己小腿上划了一刀。
看着血涌出来,她拿起创可贴贴上去。
等到整个别墅都暗下来,顾诗悦悄悄走出房间,黑暗中,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悄无声息闪出去。
住了这些天,宁家的环境她已经比较熟了,趁着夜色,她悄悄走到宁锦昇的房屋外,在他的密码锁上按了几下,等门弹开,就无声无息钻进去。
她之前曾经悄悄来试过,宁锦昇没有换房间的密码……
她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她摸黑走到宁锦昇的卧室,这间房虽然她只来过一两次,但记得很清楚,所以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
宁锦昇卧室的门开着,他躺在床头睡得很熟。
顾诗悦走进房,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服,直到脱得精光,然后掀开他的被子钻进去。
她的身上带着室外的凉气,贴着宁锦昇醉酒后有些高的体温,宁锦昇动了动,好似有些排斥。
顾诗悦屏住呼吸,伸手脱着他的单衣。
大概是她的动静有点大,宁锦昇伸手拥住她的腰,迷迷糊糊地叫:“玖儿?”
顾诗悦没吭声,用点劲把他的上衣扯下来,然后去扯他的裤头。
宁锦昇肯定是把她当成方子然了,也没有反抗,只是伸过脸过来亲她。
他身上的酒气浓得很,顾诗悦又有点恶心,她侧开脸,强压下心底的不适,紧紧拥住他。
宁锦昇真是醉得不轻,没一会儿又睡着了,顾诗悦圈着他的腰,紧紧缩在他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怀抱,闭上眼,只觉得无比安心。
翌日。
宁锦昇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一阵阵的,听声音有点远。
他伸手想去找手机,然而却摸到女人柔软的身体。
他本能地以为是方子然,还下意识地往自己怀里拥了拥,然而睁开眼,眸光却是一沉。
“怎么是你?”他一把推开手中的女人,看着面前的那张脸,脑子疼得厉害。
他一定是在做梦吧,可是为什么做梦会梦到顾诗悦!
这不应该!
顾诗悦垂着脸从床头爬起来,也不顾自己光着,就那么掀开被子走下去,然后弯下腰,一件件捡着地上的衣服。
她依旧美好的背部曲线,就那么坦陈在男人眼前。
宁锦昇瞪着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也什么都没穿。
他的脑子一炸,感觉整个头都似乎要裂开了。
“怎么回事?”因为宿醉,他的嗓音嘶哑得不像话,他瞪着正慢慢穿着衣服的顾诗悦,眼底都涌出血丝:“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顾诗悦毫不避忌地当着他的面穿好自己的衣服,转过身,看着他的脸毫无表情。
“对不起。”她冷静地说:“是我犯贱,你放心,这事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让你负责,你就当做了个梦,梦醒了,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诗悦!你为什么要这样!”
宁锦昇握起拳,他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他发誓要对方子然一心一意的,他不相信自己会这样,但是,他真的记不清昨晚发生过什么。
恍惚中,他好像梦到过方子然,难道是喝多了一时糊涂,把顾诗悦当成玖儿了?
“呵,你就当我是在报复吧。”顾诗悦说完,披上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报复?
报复方子然曾经用同样的方法抢走宁锦昇!
但是这一次,宁锦昇对顾诗悦却没有同样的愧疚,因为一切都是她的设计。
他有的,只是对方子然的歉意。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做,但是掀开被子,一眼就看到床单上一抹刺眼的红。
虽然不多,但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他从扔在床头柜的西裤口袋里找到手机,看着上面跳跃的名字,怔了片刻。
两个字:老婆。
“还没醒啊?”方子然在手机对面嗔道:“你看看什么时候了?你答应今天陪我溜冰的。”
“我马上来。”他机械地说:“你等我一会。”
“你的声音怎么了?”方子然体贴地问:“昨晚喝了多少?玩到深更半夜才回呀?”
“没有。”他本能否认,叫着玖儿的名字,犹豫了片刻,不知该不该跟她说刚才的事。
大概是感觉到他的犹豫,方子然开着玩笑:“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昨晚不会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吧?”
宁锦昇心底一跳,哑着嗓音试探:“那可说不准。”
“哼,你敢!”方子然明显以为他在开玩笑,恐吓着说:“你要敢对不起我,我就去国外永远不回来!”
“你舍得啊?”宁锦昇佯装打趣地说:“玖儿,你这么爱我,万一我无心之下,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会原谅我的哦?”
“你做梦!”方子然在手机对面咆哮:“还不起来!还要不要陪我溜冰了,说话不算话,你对得起我!”
“不敢,给我十分钟。”
“给我小心开车,多给你十分钟。”
宁锦昇默默掐了线。
面对背叛的感情,顾诗悦会苦苦纠缠,但方子然会选择骄傲地离开。
这也是她的特别之处。
所以,宁锦昇不敢冒这个险,告诉她昨晚的真相。
*
当晚,宁锦昇趁人不备,将顾诗悦拉到自己房间。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是吗?”他看着她问:“一切都是你在骗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呵……”顾诗悦嘲讽地笑:“也许吧,我不是说过,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吃下去。”宁锦昇咬咬牙,拿出一粒药递到顾诗悦面前。
顾诗悦看着那熟悉的药片,嘲讽一笑。
当初,宁锦昇不小心和方子然发生关系,立马就和她分手,然后对方子然负责。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却递给她一颗事后药。
此情此景,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接过药片,捏在手中,看着宁锦昇惨然一笑:“锦昇,我在你心底就这样贱?”
方子然的第一次是金子,她的第一次就是草芥,他不但视而不见,反而如此嫌弃。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的心还是被这个事实打击得支离破碎。
“顾诗悦!你自己最清楚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宁锦昇口气很冷:“我是有老婆的人了,你为什么非要纠缠不休?不是我觉得你贱,而是你自己要轻贱自己……”
呵呵。
顾诗悦又是一笑,一把将药片扔进嘴里。
“这样你放心了?”她笑,她看着宁锦昇,平静地说:“我知道你的心了,你放心,我也得到过你,可以死心了。”
看着她夺门而出的身影,宁锦昇薄唇紧抿。
他这一生,已经有了要负责的人。
所以,就当是他对不起她吧。
门外,顾诗悦紧走几步,绕到一棵树后,用力抠出喉底的药片。
她忍着胸口的恶心感,瞅着宁锦昇的房间。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要辜负的那一个?
她好不甘心。
*
日子在宁锦昇的惴惴不安中度过,让他松口气的是,顾诗悦真的没把当晚的事说出来,一转眼,方子然就要去留学了。
他依依不舍,亲自把方子然送去了学校,陪着她在国外呆了好多天才回来。
已经是三月中旬了,天气转暖,顾昕漾穿着单薄的春装,肚子更见明显。
晚上,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顾诗悦这段时间住在学校,很少回来吃饭的,今天也坐到了桌边。
“姐,外甥们四个月了吧?”她看着顾昕漾的肚子说:“看上去象五六个月似的。”
“两个嘛。”顾昕漾笑笑。
庄明月笑咪咪的,今天宁邵匡带着顾昕漾去做了产检,据说是两个儿子。
虽说她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但两个胖小子,听上去也挺让人开心的。
所以今天的饭菜很丰盛,宁邵匡更是不停地往顾昕漾的碗里夹菜,几乎堆成山了。
顾诗悦看着他体贴的动作,羡慕妒忌恨,各种复杂感情涌上心头。
看着默默坐在另一侧的宁锦昇,她突然捂住嘴,推开碗筷去了洗手间。
顾昕漾瞅着她的动作,眼眸微动。
宁锦昇脸色却是一变。
顾诗悦在洗手间里声嘶力竭地吐了一会,打开门,看到顾昕漾站在门外。
“你有了?”她的视线滑向顾诗悦的小腹,脸上没什么表情。
顾诗悦咬着唇,没有吭声,脸色很是苍白。
“谁的?”顾昕漾又问:“我要不要恭喜你?”
顾诗悦默了片刻,开口。
“姐,你可不可以不问?”
“行。”顾昕漾爽快地说:“如果你有要我帮助的地方,可以向我开口。”
顾诗悦点点头。
她没再吃饭,直接回了房。
不久之后,宁锦昇果然给她打来电话。
自从分手后,两人几乎没有联系了,她看着久违的号码,面无表情地接通。
“没错,我是有了,”她对着手机冷冷说:“我也没想到,是你的。”
宁锦昇如遭雷击,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你不是吃过药吗?”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顾诗悦问:“锦昇,你要不要负责?”
手机对面沉默了半晌,顾诗悦听出他的犹豫。
呵呵,就算她怀了他的孩子,他还是犹豫。
但是当初面对方子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她结束。
“我明白了。”她淡淡说:“锦昇,我不会让你为难,我会把这个孩子拿掉。”
“你真的肯?”宁锦昇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怀疑。
他原以为,她会拿这个孩子要挟他。
“不信的话,你要陪我去吗?”顾诗悦说:“他也是你的孩子,你一天都没见过他,不想送他最后一程?”
宁锦昇又默了片刻,哑声说:“好,就明天吧,明天我陪你去。”
顾诗悦默默挂了电话,手掌抚上自己的小腹。
两个多月,这个不受期待的孩子已经在她肚子里呆了两个多月。
明天,会怎么样?
*
翌日,是yoyo大婚的日子,她的婚礼选在春暖花开的日子,因为她说,这样穿起婚纱来更好看。
据说她还要和景宸在国外再办一次婚礼,所以这次请的多半是女方的嘉宾。
顾昕漾一大早就挺着肚子去帮忙了,宁邵匡全程陪同,宁锦昇出发的时候家里很安静。
他开着车驶出两个路口,顾诗悦已经等候在那儿了,戴着墨镜,穿着件深色外套,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着她钻进车厢,宁锦昇没有说话,径直把车开出去。
顾诗悦也扭头看着车窗外,一直没有吭声,直到宁锦昇将车停到医院停车场,才转过脸,低低地问:“你想摸摸他吗?”
宁锦昇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抿抿唇,拉开车门:“下车吧。”
顾诗悦盯着他的背影,表情很冷。
两人进了医院,顾诗悦先被指使着去验了孕,看到化验单上的结果,宁锦昇眸光微动。
她真的怀孕了。
他蜷起指尖,不知该作何感想。
那晚的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一直怀疑是顾诗悦在骗他。
所以,他还可以骗自己,他其实没有对不起方子然。
但是,事实现在残酷地摆在眼前。
“我进去了。”顾诗悦淡然地看着他问:“你会等我吗?”
宁锦昇点点头。
“好。”顾诗悦居然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朝手术室走去。
宁锦昇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很复杂。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陪顾诗悦来流产。
这在以前,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
可是,却真实的发生了。
手术时间不算长,尽管宁锦昇等得很煎熬,看到顾诗悦捂着小腹,脸色惨白地走出来,他赶紧迎上去。
顾诗悦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整个身子软软靠在他身上,宁锦昇犹豫了一会,还是打横抱起了她,快步走出医院。
顾诗悦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瞄过医院一角,一个镜头,正隐秘地对着他们。
她伸手勾住宁锦昇的脖子。
“锦昇,我没想过,会亲手杀了他。”顾诗悦伏在宁锦昇怀里,低低的嗓音很是黯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一个属于你的孩子。”
宁锦昇没说话,但是,指尖下意识地紧了紧。
*
yoyo的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看着她穿着婚纱,在神父的祝福下说我愿意,顾昕漾唇角勾起笑。
这货终于嫁出去了,貌似还嫁得很好。
景宸这个人看上去不太好亲近的样子,不过顾昕漾看得出来,他对yoyo真的不错。
只是yoyo出嫁后,一年有很长的时间住在国外,顾昕漾有些遗憾。
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少得多。
婚礼上,陶宝贝没有出现,据说她逃婚后不知道躲去哪儿了,只是来电话给家里报过平安,但是一直没回来。
*
远隔重洋的校园里。
方子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来瞧了几眼,脸色微微一变。
手机上是几张照片,宁锦昇抱着顾诗悦,顾诗悦的脸俯在他怀里,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都有些刺眼。
两人一起去了家酒店。
方子然咬住唇瓣。
她不想怀疑宁锦昇,可是,她不可否认很吃味。
没有人看到男友抱着前女友,还能无动于衷的。
“你什么意思?”她指尖按动几下,回了条信息。
“画面意思。”对方说。
“顾诗悦,你怎么挑拨离间都没有用,我相信小杰。”她又按了几个字。
但是对方再没有任何回音。
仿佛就只是挑衅一般。
方子然握着手机,眼光凉了下来。
*
大概是顾诗悦这次很配合地拿掉孩子,现在又看上去那么虚弱,宁锦昇没有不管她。
从医院出来后,他没有把顾诗悦送回宁家,而是去酒店开了间房,让她休息几天再回去。
顾诗悦用完晚餐,宁锦昇就回去了,虽然这一天来他的态度都很冷淡,但毕竟一直在身边照顾她。
顾诗悦摸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唇角勾了勾。
用一个野种去赌回宁锦昇,就算不成功,她也没什么亏的。
而且,就算她失败了,也不会便宜方子然。
她没有那么大度,去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
因为期待,第二天顾诗悦很早就醒了,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一直期盼着宁锦昇的到来,可是她等了又等,午饭时间都过了,宁锦昇一直没有出现。
他对她的的耐心只有一天吗?
几乎是以一种自虐的心态,顾诗悦咬牙等着。
心情从期待到焦灼,再到后来的失落,最后是说不出的痛。
从早晨起就没有吃过东西,她却感觉不到饿,她拿出手机,拨了宁锦昇的号码,但是对方却没有接。
他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了!
顾诗悦咬着唇瓣,脸色很难看。
一直到下午两三点钟,套房的门才被人推开,宁锦昇挺拔修长的身影,慢慢走进来。
“你来了?”顾诗悦按捺住心底的不快,尽量平静地说。
宁锦昇没吭声,双手插兜,年轻俊美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默默走近她。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顾诗悦仰面瞅着他,头发披散着,苍白的脸庞看上去更瘦了,简直是楚楚可怜,她朝他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现在的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她是提醒他,也是装可怜,在这方面,顾诗悦一向很有经验。
“顾诗悦,我刚从医院回来。”宁锦昇终于开口,嗓音淡得很。
顾诗悦眼皮一跳。
她不明白宁锦昇去医院做什么,但本能地感觉,他的语气不善。
宁锦昇没吭声,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扔到她面前。
纸被揉得有些皱,顾诗悦低下脸,一眼就看到最上面的几个字,脸色微变。
“你什么意思?”她倏地抬起脸,一脸震惊地瞪着宁锦昇。
宁锦昇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瞅着她,看着她的表演。
“顾诗悦,我真的没想过你会变成这样,这样玩我有意思吗?”
“锦昇,我不懂你说什么,”顾诗悦白着小脸,昨天做完手术后,她说想留个纪念,找医生要了流下来的胚胎,然后亲自冲进马桶,宁锦昇还怎么作鉴定,她定了定心神,抓起面前的报告举到他面前,理直气壮地问:“你是觉得,我拿一个不是你的孩子骗你?你可以不爱我,为了别的女人甩了我,可是怎么能这样看我!”
她的情绪变得激动,掀开被子想站起身:“好,你不信是吗?我现在就回宁家,亲自找你家人评评理!”
是宁锦昇逼她的,他想闹,顾诗悦不介意把这件事闹大。
反正现在孩子没了,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
顾诗悦低着脸,披散的长发遮住她嘴角的邪恶。
“顾诗悦,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吗?”宁锦昇冷冷瞅着她的动作:“替你做手术的医生说了,你的孩子根本不像是一个月的,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要不是顾诗悦特意找医生拿走胚胎,医生或许也不会对她有印象,所以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顾诗悦心中一跳,她都为他这样了,宁锦昇首先想的,还是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宁锦昇,为了那个女人,你就要这样羞辱我吗?”她崩溃地大叫:“我跟你时是第一次,你难道能不清楚!”
“是吗?”
清清冷冷的女声,淡淡从门侧传过来。
房门再次被推开,顾诗悦脸色惨白地看着方子然从外面走进来。
她不是去了国外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顾诗悦瞪着她,好似见鬼一般。
“顾诗悦,你是要我替你回忆什么吗?”方子然走近她,云淡风轻地说:“不过,你的第一次到底是什么时候,我还真不清楚,那晚……”
“你别说了!”顾诗悦倏地拔高了嗓门:“方子然,你已经抢了我的男人,还想要怎么样!”
不,就算得不到宁锦昇,她也不要让他知道,那么可耻的一幕。
就算是她想留给他的最后一点自尊。
宁锦昇伸手将方子然拥进怀里,后者没有闪避,两人就那么自自然然地依偎在一起,看着顾诗悦。
看着面如土色的顾诗悦。
还有什么可说的,顾诗悦原以为,就算她什么都得不到,至少可以拆散他们,但现在,是她依旧惨淡地坐在一侧,看着这两人恩爱如初!
“我真的不想怎么样的,是你非要说出这个秘密。”方子然凉凉地望着她:“顾诗悦,你那晚不是吃过药了?难道更早之前,你其实就珠胎暗结?”
“呀,你别再说了!”顾诗悦崩溃地捂住耳朵,她不要看见这两人在一起,她不想看见宁锦昇眼底的嘲讽。
“顾诗悦,你磨尽了我对你的最后一点愧疚!”宁锦昇终于开口,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这样也好,谢谢你的成全。”
从此,他们两清!
再无纠葛。
成全!
看着两人亲昵离开的背影,顾诗悦狠狠抓起床上的枕头扔过去。
“宁锦昇,我诅咒你不孕不育,儿孙满堂,诅咒你们永远不幸!”
门外,宁锦昇伸手捂住方子然的耳朵。
“玖儿,别理她,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方子然瞪他一眼,反手甩掉他的手。
“离我远点,你是谁啊?”
昨天收到顾诗悦的挑衅短信后,她给宁锦昇去了个电话,还好,宁锦昇这次没有瞒她,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请求她的原谅,也怪顾诗悦作死,非要骗宁锦昇自己是处,方子然听到后感觉不对,于是告诉他顾诗悦的秘密,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但是,方子然还是很生气。
这么大的事,他竟然瞒她这么久。
是不是顾诗悦不作死地来挑衅,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还陪她流产,抱她来开房!
抱着抱着,是不是就旧情复燃了?
她才走了几天,两人就混在一起去了。
太气人了!
怪不得这段时间他对她那么好,原来是心中有鬼。
宁锦昇无奈地追着她的脚步。
唉,哄老婆这个工作,任重而道远啊。
*
时光荏苒,一晃五个多月过去了。
顾昕漾的肚皮已经滚得不能看了,她本来就个子娇小,挺着那么个超大的肚子,走动起来就是一个移动的球。
连宁邵匡抱着她都有些吃力。
“老婆,你再忍会。”
他一向淡定的神情此刻完全破功,手中托着一百多斤的分量,额角都沁出薄汗。
偏偏顾昕漾还拧着他的手臂,咬牙切齿:“宁邵匡,我恨死你了,以后不许碰我。”
特么的发作起来怎么这么疼。
“好好,我不碰,老婆你来碰我。”宁邵匡好脾气地任她拧着,脚步如飞。
“你还说风凉话,啊,好疼……”
顾昕漾脸色又是一变,宁邵匡心急如焚。
刚才两人还好好地躺在床头腻着呢,但突然地,顾昕漾就捂着肚子喊疼,宁邵匡立刻就抱着她来医院了。
“刚才做过检查,一个胎儿脐带绕颈两周,”医生走过来说:“你这是双胞胎,建议剖腹产。”
“会不会有危险?”宁邵匡问。
“宁少,剖腹产现在是最简单的手术了,很安全的。”医生笑笑,递过来一大堆文件:“麻烦在这里签个字。”
宁邵匡翻着那一撂术前协议,看得心惊肉跳。
还说不危险,瞧瞧这些字眼。
“我要百分百安全。”他刷刷几笔签下名字,不放心地咛嘱:“别给我整些电视上的狗血情节。”什么保大还是保小的。
医生笑,不愧是搞娱乐的,满脑子狗血情节,一再保证后,顾昕漾被推进手术室,宁邵匡心神不宁地在门外转着圈。
“儿子,坐一下吧,”庄明月在旁边凉凉地说:“本来不慌的,你这一晃,我的老心脏啊也跟着呯呯呯乱跳,生个把儿子而已,别方啊,习惯习惯就好了。”
习惯?
宁邵匡瞅着她,悻悻坐下来。
说得他下猪仔似的。
不过半个小时而已,在他看上去简直是煎熬,终于,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很响亮。
两个儿子,虽然早产,一个六斤三两,一个五斤七两,都很健康。
庄明月和宁立实一人一个,笑得合不拢嘴。
宁邵匡没顾得上看,只是抓紧顾昕漾的小手,低头吻着她。
“老婆,辛苦你了。”
“看到宝宝了?”顾昕漾虚弱一笑,在他耳边轻轻说:“看好宝宝,别让人换了。”
“……”
宁邵匡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不会的,累了吧,闭上眼休息会。”
“嗯。”顾昕漾又说:“我真累了,生孩子的时候,一直盯着。”
宁邵匡默,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十指紧扣:“放心睡,老公陪你。”
护士将两个宝宝用婴儿车推到两人身边,这是宁邵匡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宝宝,模样没长开,眼睛闭着,都睡得很沉。
老实话,他真心看不出长得像谁。
可是,很可爱。
他的另一只手伸出去,握住一个孩子小小的手指,难以想象的柔嫩,他轻扯唇角,心情也变得无比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