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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不识好歹
若是有份子，那江宁侯府是要给她们发月例的。
江舒宁是故意这么说的，这就相当于是先在周氏面前做个仁义的样子。若是周氏同意了，那对外对内都好看。
可若是周氏不同意，那江舒宁正好可以大展拳脚收拾她们。
江舒宁并不打算直接对她们动手，而是想办法令他们自己闹出幺蛾子来。
想到此处，江舒宁的眸光不由闪了闪。
这柳家姐妹和章玉璃都不是省油的灯，可她那父亲对府上的庶务是不管的。
只要不是与她利益相关便行。
如此一来，江舒宁就不得不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变成与他利益相关的事情了。
不料周氏冷哼了一声。
“当年柳家坏事做绝，圣上圣裁，留下两个女儿，已经是大恩，难不成还要咱们家养着她们不成？”
“还有你母亲那姊妹，在边关那么些年，自己倒是快活了，却连女儿都教不好。”
江舒宁倒是低着头没说话。没有想到周氏竟然对这姐妹三人也如此反感。
这倒是让江舒宁颇有几分意外了。
“说到底都是留着柳家血脉的，即便是不顾及他们，也要顾及你的两个哥哥，若是她们愿意，予些银两，让他们自己谋生去吧。”
“祖母英明。”
周氏看了江舒宁一眼，轻哼了一声。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些年，她只管看着，什么都不管，只不过柳氏到底给江家生了两个出色的儿子。
至于江舒宁……
周氏沉默了。对这个孙女儿，她倒是有些复杂。
即便是从一开始，周氏对这孙女儿也不看好，只是没想到柳氏以及柳家竟然沦落到这般境地。
而侯家反倒是起复了。
也正因为当年那件事情，原本强悍的周氏这才将这个家彻底交给了柳氏，她倒是要看看，柳氏能折腾成什么样子。
周氏其实是心里堵着一口气。
侯氏美貌善良，温顺恭敬，周氏心里其实很喜欢也很满意，可是这柳氏却相对霸道一些。
不过大局已定，周氏也聪明的没有跟自己的儿子起龃龉，反正不管怎么样，与谁结亲，谁做自己的儿媳妇儿，她只管好生的做她的老夫人。
老夫人直接不作为，一开始是赌气，后来慢慢的，瞧着柳氏将这府上管理的井井有条，还为自己生了两个孙子。
这心也不自觉的就有些偏了。
再者说侯家当年的事情，以她一个内宅妇人，自然是以为侯家自取灭亡。谁知道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而手心手背都是肉，江舒宁不过是侯氏留下来的一个孙女儿，周氏索性对于孙辈，哪个都不理。
直到，江舒宁逐渐有了一些变化，
周氏也给了她一些帮助，但是到底不多。
在周氏看来，若是自己对江舒宁好一些，反倒是引起柳氏的猜疑，可是诚如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好偏心谁。
如今柳氏先一步去了，周氏却已经习惯了这般冷淡的生活了。
反倒是对江舒宁也不热络。
只不过前段日子，自己的身子不太好，却是这个孙女儿一力在照顾着，周氏也不是冷心冷肺没良心之人。
到底对她多了几分怜惜。
这件事情的确有些为难，若是江舒宁做的好，反倒是本分，若是做的不好，却会让人看江宁侯府的笑话。
当真是有几分为难。
罢了，就让她这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太婆来做这个恶人吧。
这大概是她与江舒宁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
江舒宁福了福。“是，孙女儿知道了，让祖母担心了，祖母您好生歇息，保重身体才是。”
“老夫人您还是心疼大小姐的。”
蒋嬷嬷眼见着江舒宁这几日殷勤的伺候，眼见着老夫人的身子日渐好起来。
望着江舒宁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我老了，年纪大了，管不动这家里的事情了，谁曾想柳氏是个不中用的，早早就去了，舒宁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大小姐原本年初要与逍遥王殿下成婚的，可如今却要耽误一年。”
“哼，不管如何，我老婆子也要亲眼看着孙子孙女儿成婚才能甘心闭上眼睛。”
蒋嬷嬷吓了一跳。“老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必然是会长寿的。”
周氏闭上了眼睛不在言语。蒋嬷嬷心里依旧是有几分忐忑。
只是想起江舒宁方才那模样，眼前恍惚之间竟然出现了头一个夫人侯氏在的时候的情景。
侯氏生的花容月貌，可是性格却温柔体贴，着实是难得。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谁有说的准？
“你们这是给我换的什么衣裳？”章玉璃嫌弃的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颜色不够鲜艳，款式也是寻常的。
章玉璃心里就很不满意了。
觉得江舒宁慢待了自己。而因为江舒宁的确是吩咐了不必尽心伺候，那丫鬟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
“表姑娘想要什么衣裳？”说着，挑着眉望着她。她可是得了上头嬷嬷的指示，特意给这位表姑娘没脸的。
自然是不会客气。
可是章玉璃却丝毫都没有看出来人家的异样，还以为人家当真是要问自己的意见。
随即道：“颜色拣鲜亮些的，料子也要最好的，还有这衣裳的款式，即便是在我们边关也是去年的了，你们就拿这些东西来忽悠我？不怕我……”
她原本想说告诉姨母，可是随即想了想，自己的姨母似乎过世了。可是她与江舒宁又不怎么对付。
随即噎了一会儿，才道：“不怕我告诉姨父吗？”
“侯爷忙得很，可不管府里的这些事情。”丫鬟的目光越发的讽刺了，这位表小姐，先前来的时候得罪了奶奶，大小姐自然是要为奶奶出气的。
如今夫人都已经过世了，整个府上也就两位少爷和大小姐与她有些血亲关系。
可是她倒是好，都给得罪了，怎么，还想指望不管家事的老爷不成？简直就是笑话。
若非是辛嬷嬷给了体恤的银两，这一趟她也是万万不肯来的。
伺候个脏兮兮的，落魄的表小姐，谁愿意来就谁来。
却不知道这位表小姐竟然如此不识好歹。丫鬟就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