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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沅县与沅南县分水。沅南县西有夷望山,孤竦中流,浮险四绝,昔有蛮民,避寇居之,故谓之夷望也。南有夷望溪水南出重山,远注沅。沅水又东得关下山东带关溪,泻注沅渎。沅水又东历临沅县西,为明月池,白壁湾。湾状半月,清潭镜澈,上则风籁空传,下则泉响不断。行者莫不拥檝嬉游,徘徊爱玩。沅水又东历三石涧,鼎足均跱,秀若削成,其侧茂行便娟,致可玩也。又东带绿萝山,颓岩临水,悬萝钓渚,渔咏幽谷,浮响若钟。沅水又东迳平山西,南临沅水,寒松上荫,清泉下注,栖托者不能自绝于其侧。沅水又东迳临沅县南,县南临沅水,因以为名,王葬更之曰监沅也。县南有晋徵士汉寿人袭玄之墓。铭,太元中车武子立。县治武陵郡下,本楚之黔中郡矣。秦昭襄王二十七年,使司马错以陇蜀军攻楚,楚割汉北与秦,至三十年,秦又取楚巫黔及江南地,以为黔中郡。汉高祖二年,割黔中故治为武陵郡,王葬更之曰建平也。南对沅南县。后汉建武中所置也。县在沅水之阴,因以沅南为名。县治故城,昔马援讨临乡所筑也。沅水又东历小湾,谓之枉渚。渚东里许,便得枉人山。山西带脩溪一百馀里,茂竹便娟,披溪荫渚,长川迳引,远注于沅。沅水又东入龙阳县,有澹水,出汉寿县西杨山。南流东折,迳其县南。县治索城,即索县之故城也。汉顺帝阳嘉中改从今名。阚骃以为兴水所出,东入沅。而是水又东历诸湖,方南注沅,亦曰渐水也。
水所入之处,谓之鼎口。沅水又东历龙阳县之氾洲,洲长二十里,吴丹杨太守李衡植柑于其上。临死,敕其子曰:吾州里有木奴千头,不责衣食,岁绢各匹。太史公曰:江陵千树橘,可当封君。此之谓矣。吴末,衡柑成,岁绢千匹。今洲上犹有陈根馀枿,盖其遗也。沅水又东迳龙阳县北,城侧临沅水,沅水又东合寿溪,内通大溪口有木连理,根各一岸,而凌空交合。其水上承诸湖,下注沅水。
又东至长沙下隽县西北,入于江。
沅水下注洞庭湖,方会于江。
泿水出武陵镡城县北界沅水谷。
《山海经》曰:祷过之山,泿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是也。
南至郁林潭中县,与邻水合。
水出无阳县,县故镡成也。晋义熙中,改从今名。俗谓之移溪,溪水南历潭中,注于泿水。
又东至苍梧猛陵县为郁溪,又东至高要县为大水。
郁水自郁林之阿林县东迳猛陵县。猛陵县在广信之西南,王莽之猛陆也。
泿水于县左合郁溪,乱流迳广信县。《地理志》苍梧郡治,武帝元鼎六年开。
王莽之新广郡,县曰广信亭。王氏《交广春秋》曰:元封五年,交州自羸<阝娄>县移治于此。建安十六年,吴遣临淮步骘为交州刺史,将武吏四百人之交州,道路不通。苍梧太守长沙吴巨拥众五千,骘有疑于巨,先使谕巨,巨迎之于零陵,遂得进州。巨既纳骘而后有悔,骘以兵少,恐不存立。巨有都督区景,通略与巨同,士为用。骘恶之,阴使人请巨,巨往告景,勿诣骘。骘请不已。景又往,乃于厅事前中庭俱斩,以首徇众,即此也。郁水又迳高要县。《晋书?地理志》曰:县东去郡五百里,刺史夏避毒,徙县水居也。县有鹄奔亭,广信苏施妻始珠,鬼讼于交州刺史何敞处,事与斄亭女鬼同。王氏《交广春秋》曰:步骘杀吴巨,区景,使严舟船,合兵二万,下取南海。苍梧人衡毅、钱博,宿巨部伍,兴军逆骘于苍梧高要峡口,两军相逢,于是遂交战,毅与众投水死者,千有馀人。
又东至南海番禺县西,分为二;其一,南入于海。
郁水分泿南注。
其一,又东过县东南,入于海。
泿水东别迳番禺,《山海经》谓之贲禺者也。交州治中合浦姚文式问云:何以名为番禺?答曰:南海郡昔治,在今州城中,与番禺县连接,今入城东南偏,有水坈陵,城倚其上,闻此县人名之为番山。县名番禺,傥谓番山之禺也。
《汉书》所谓浮牂柯,下离津,同会番禺,盖乘斯水而入越也。秦并天下,略定扬越,置东南一尉,西北一候,开南海以谪徙民。至二世时,南海尉任嚣召龙川令赵佗曰:闻陈胜作乱,豪杰叛秦,吾欲起兵,阻绝新道,番禺负险,可以为国。
会疾绵笃,无人与言,故召公来,告以大谋。嚣卒,佗行南海尉事,则拒关门设守,以法诛秦所置吏,以其堂为守,自立为王。高帝定天下,使陆贾就立佗为南越王,剖符通使。至武帝元鼎五年,遣伏波将军路博德等攻南越,王五世,九十三岁而亡。以其地为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也。建安中,吴遣步骘为交州,骘到南海见土地形势,观尉佗旧治处,负山带海,博敞渺目,高则桑土,下则沃衍,林麓鸟兽,于何不有?海怪鱼鳖,鼋鼍鲜鳄,珍怪异物,千种万类,不可胜记。佗因冈作台,北面朝汉,圆基千步,直峭百丈,顶上三畮,复道回环,逶迤曲折,朔望升拜,名曰朝台。前后刺史、郡守,迁除新至,未尝不乘车升履,于焉逍遥。骘登高远望,睹巨海之浩茫,观原薮之殷阜,乃曰:斯诚海岛膏腴之地,宜为都邑。建安二十二年,迁州番禺,筑立城郭,绥和百越,遂用宁集。交州治中姚文式《问答》云:朝台在州城东北三十里。裴渊《广州记》曰:城北有尉佗墓,墓后有大冈,谓之马鞍冈。秦时占气者言,南方有天子气。
始皇发民凿破此冈,地中出血,今凿处犹存。以状取目,故冈受厥称焉。王氏《交广春秋》曰:越王赵佗,生有奉制称藩之节,死有秘奥神密之墓。佗之葬也,因山为坟,其垅茔可谓奢大,葬积珍玩。吴时,遣使发掘其墓,求索棺柩,凿山破石,费日损力,卒无所获。佗虽奢潜,慎终其身,乃令后人,不知其处,有似松、乔迁景,牧坚固无所残矣。邓德明《南康记》曰:昔有卢躭,仕州为治中,少学仙术,善解云飞。每夕,辄凌虚归家,晓则还州。尝于元会至朝,不及朝列,化为白鹄,至阁前,回翔欲下,威仪以石掷之,得一只履,躭惊远就列,内外左右,莫不骇异。时步骘为广州,意甚恶之,便以状列闻,遂至诛灭。《广州记》称吴平,晋滕脩为刺史。脩乡人语脩,鰕须长一赤,脩责以为虚。其人乃至东海,取鰕须,长四赤速送示脩,脩如服谢,厚为遣。其一水南入者,郁川分派,迳四会入海也。其一即川东别,迳番禺城下,《汉书》所谓浮牂柯、下离津,同会番禺盖乘斯水而入于越也。泿水又东迳怀化县入于海。水有<鱼昔>鱼。裴渊《广州记》曰:<鱼昔>鱼长二丈,大数围,皮皆炉物。生子,子小随母觅食,惊则还入母腹。《吴录?地理志》曰:<鱼昔>鱼子朝索食,暮入母腹。《南越志》曰:暮从脐入,旦从口出。腹里两洞肠,贮水以养子。肠容二子,两则四焉。
其馀水又东至龙川县为涅水,屈北入员水。
泿水枝津衍注,自番禺东历增城县。《南越志》曰:县多鵕鸃。鵕鸃,山鸡也。光色鲜明五彩眩耀利距善斗世以家鸡斗之,则可擒也。又迳博罗县,西界龙川,左思所谓目龙川而带坰者也。赵佗乘此县而跨据南越矣。
员水又东南一千五百里入南海。
东历揭阳县,王莽之南海亭,而注于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