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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伤人的决定
回到病房，病房中只打开了一盏灯，余阑珊看着病床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放慢放轻了脚步。
刚走到病床前，余婉萍缓缓睁开眼睛。
冷声问着：“怎么没有和他一起回去？”
余阑珊愣了一下，拉开椅子坐下，转移了话题，“您还没有睡？”
余婉萍冷眸扫了一眼余阑珊，“阑珊，要是你还认我这个母亲，就和顾念琛离婚，你们根本不合适。”
到了这个份上，余阑珊也不想再追问自己母亲和顾泽之间的秘密，开口问着：“妈，你和顾董之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余婉萍诧异了一下，想到刚才顾念琛说的话，他们都知道？他们知道什么？根本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余阑珊眉心紧蹙起来，余婉萍是自己的母亲，她没有资格去指责她任何。
“妈，太晚了，早点休息，以后再说。”
余阑珊起身，准备朝旁边的小床走去，余婉萍的声音在余阑珊的身后响起，“阑珊，听妈妈一次，行吗？”
余阑珊陡然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身，强忍着自己心底的酸楚朝小床走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闭上眼睛的同时开口道：“妈妈，晚安。”
这是她曾经每一晚入睡都会对余婉萍说的话。
余阑珊背对着余婉萍，紧咬着自己的唇瓣，眼泪不停的从眼眶中滑落出来。
－
天边的夜色渐渐的褪去，绽开鱼肚白的颜色，病房里只剩下了余阑珊一个人，猛然间余阑珊睁开了眼睛，翻身掀开被子起身便看到病床上空空如也，一刹那间，心慌乱了起来。
“妈，妈。”朝洗手间喊了两声也没有人回应，立即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冲出了病房，正好遇到查房的护士，抓住她的胳膊，道：“你有没有看到这间病房的病人。”
护士被余阑珊抓疼了，摇着头，“没有。”
余阑珊立即松开她的手，朝走廊另外一边跑去，从住院大楼到楼下都没有找到余婉萍的身影。
余阑珊快要奔溃的坐在了花园的长椅上，眉心都紧拧在一起，就在此时，余阑珊的手机响了起来，立即掏了出来，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也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喂。”
“阑珊，我是妈妈。”
“妈，您在哪里？”
“阑珊，你和顾念琛离婚，我就会回来，不要找我。”
“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余阑珊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又立即拨打了过去，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提示是关机，余阑珊心急如焚，点了短信，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妈妈，您是因为顾董的原因一直要我和顾念琛离婚，是不是？
一条短信，发出去便石沉大海。
余阑珊在无助之际拨了远在国外叶梦的电话，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刹那，余阑珊滚烫的泪水一瞬间滑落了出来，“梦梦。”
“阑珊，怎么了？”听到余阑珊哭泣的声音，叶梦的心也被提了起来。
“梦梦，我好想你。”
“阑珊，你怎么了？”
余阑珊一只手捂住自己半张脸颊，眼泪从指缝之间不停的滑落出来。
那端的人迟迟得不到余阑珊的回应，急的问着：“阑珊，你再不说话，我要定机票回来了。”
“梦梦，别。”阑珊急切的说出口，“我没事。”
“你都哭成这个样子了，你说没事，要不要我回来陪你？”
“不用。”她现在只是想听听叶梦的声音让自己的心得到半丝的安慰。
“阑珊，你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说啊！我都快急死了。”
余阑珊努力扯了扯嘴角，道：“我没事，我妈妈醒了，我这是喜极而泣。”
“真的吗？婉萍阿姨醒了。”叶梦高兴的欢呼了一声。
“嗯，昨天醒的，梦梦，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我先挂了。”
“好，现在婉萍阿姨醒了，你心里的大疙瘩也就放下了，好好照顾阿姨。”
余阑珊“嗯”了一声，“那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余阑珊坐在长椅上，想着自己母亲在电话里说的话，心里更加的难受，眼泪不停的从眼眶中滑落出来，为什么她不可以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因为自己的母亲没有和顾泽在一起，现在就要连自己的婚姻也要搭进去吗？
为什么要这样让自己做这个艰难的决定。
将余婉萍的出院手续办好，余阑珊第一时间并没有回熏锦园而是去了拍摄现场，取景的地方在外地，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她可以好好的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坐了二个多小时的飞机，一落地，迎接他们的便是一场大暴雨，雨势非常的大，车辆也无法在雨中正常的行驶，机场的人都因为这雨势滞留在了机场内。
余阑珊一行人站在机场内，陈晨看着玻璃外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雨势，抱怨着：“这暴雨还真的是说来就来，一点让人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望着被大雨漂洗的天空，余阑珊也被这雨势压得有些快喘不过气来了，玻璃上渐渐有水雾爬了上来，逐渐将余阑珊的视野也模糊了起来，什么时候她的眼眸中蓄上了泪水也不知道。
心，随着这加大的雨势划开了一道伤口。
伤口来源于谁只有她心底最清楚。
在机场滞留了接近两个小时，雨势才渐渐小了下来，因大雨延迟的航班也陆陆续续起飞。
来接他们的车子还没有来，余阑珊有些口渴，对着小艾说着：“小艾，陪我去买瓶水。”
小艾瞧见余阑珊的眼眶有些红红的，连忙说着：“我去吧，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没有休息好。”
余阑珊轻摇了一下脑袋，起身朝指示牌上面的另一边走去，小艾连忙跟了上去。
遗落在座椅上面的手机在余阑珊走后一分钟响了起来，坐在一边看着电视剧的陈晨瞥了一下，嘀咕了一声：“真是粗心。”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手机，另外一只手将余阑珊的手机拿了过去，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老公。
迟疑了一下，并未帮余阑珊接电话。
等到余阑珊和小艾买水回来，陈晨将手机交给余阑珊，“手机掉在座椅上都没有发现。”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余阑珊拿了过去顺带将自己手中的水递了一瓶给陈晨。
“刚顾总来了电话。”
听到‘顾总’两个字，本是对她来说非常熟悉的两个字，此时却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仿佛这两个字在她的心底尘封了数年，突然有人在她的心头重重敲击了一下。
陈晨见余阑珊愣在了原地，轻唤了一声：“阑珊。”
余阑珊“嗯。”了一声，“好，我知道。”将手机收了起来，拧开矿泉水瓶盖喝着水，思绪却不知道被拉到了何方。
机场到剧组所订的酒店，一路上余阑珊都将手机紧紧的捏在手中，手指落在顾念琛的电话上面反反复复来回触摸着。
此时真的就如唐爵上一次在电话对她说的一样，顾念琛为了她可以与家里反目、作对，而她呢！这一刻就是回答唐爵问题的时刻，她做不到，她做不到为了顾念琛和自己的母亲反目、作对。
热泪在无形中再次爬上了她的眼眸之中，凝聚成了一粒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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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H市的顾念琛已经得知了余婉萍消失的消息，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余婉萍在逼余阑珊。
而她现在不接自己的电话，他也明白她现在内心在挣扎，在做决定。
顾念琛高大的身躯矗立在办公大厦的落地窗前，一双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
余阑珊，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后我会向你索要答案。
希望答案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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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没有见顾念琛期间一直迫使自己不要去想任何的事，安安心心的拍戏。
而她也明白，该来的始终会来，逃避不是唯一的办法。
这一切也在一周之后到来了。
别人都说异地他乡是一个悲凉、分别的地方，或许在这个地方也适合交谈这样的事情。
余阑珊的戏份结束便向剧组的制片人借了车子开向顾念琛约的地方，海边。
选在海边，或许海边是一个能够让人放下和释怀的地方，也或许是一个悲的地方。
将车子停在堤岸上，余阑珊站在上面便看到背对着她站在海滩上面的人，垂下眼帘看着脚下的石阶，一梯一梯的往下走，每走一步都像是巨石砸在她的心窝一般。
短短的距离，余阑珊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顾念琛察觉到有人朝自己走来，高大的身躯微侧，一双深邃的瞳孔看向余阑珊。
余阑珊慢慢走到顾念琛面前，身后深深、长长的脚印错乱的遍布在她的身后。
低沉暗哑的嗓音随着海风朝余阑珊袭来，“答案？”
或许是多年的相处，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多的言语来铺垫，便直入话题。
而就是这么直白的问题，让余阑珊原本伪装很好的心狠狠一颤。
顷刻间，滚烫的泪水从余阑珊的眼眸中滑落，在来的路上，她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泪水，可到了这一刻，感情在那里始终骗不了自己。
缓缓开口：“对不起。”这是她唯一能够说的。
听到这三个字顾念琛只觉得讽刺，终究爱情还是抵不过亲情。
咬牙道：“余阑珊，你知道这三个字说出意味着什么吗？”
她怎可能不知，她比谁都清楚，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的婚姻结束了。
将眼眶中还要滑落的眼泪强忍住，努力扯了扯嘴角，嘴角扬起没心没肺的笑意，道：“不被祝福的婚姻永远没有好结果，不是吗？从一开始我们的婚姻就是不被祝福的，强撑到现在终究还是逃不过离婚的结局。”
天知道，余阑珊在说这番话时心头多痛。
顿时，顾念琛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一般被戏耍了，一周时间的等待，以为会坚持，换来的却是她的狠心。
狠心的余阑珊不用拿着利剑插入自己的胸口就可以把自己心刺的血淋淋。
大海中刮来的风拍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将顾念琛西服一角吹拂了起来，余阑珊两鬓的碎发也随风肆意飞舞。
四目在空中交汇，一双似火一双似冰。
顾念琛菲薄的唇瓣轻启，薄凉、冷漠的话刺入余阑珊的耳朵之中，“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从今之后我们再无瓜葛。”话落的同时，顾念琛与她擦身而过。
他，七天的等待，心在漫长的等待中仅有的期望也被最后的绝情带走。
她，七天的煎熬，心在这一刻被撕裂开来成碎片。
冰凉的泪水也在这一刻沾满了余阑珊的脸颊，海风刮在她的脸颊上，余阑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嘲。
就这样，五分钟不到，结束了他们四年多的婚姻。
情起时已深似海，缘灭时心已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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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再怎么坎坷终归要回到正常的轨迹上。
余阑珊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视线眺望着远方，拨了余婉萍的电话，放在耳边，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听，静静的杵在原地等待着对方的声音。
“决定了吗？”余婉萍不带一点感情色彩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眼泪再次将余阑珊的脸颊浸染湿，泪水模糊视野，窗外的一切都在眼眸中模糊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不出口，她和顾念琛再也没有关系这几个字。
余婉萍对她的答案似乎很满意，声音放低，变得柔和起来，“阑珊，不是妈妈逼你，而是你和顾念琛真的不合适，妈妈让你们离婚是为了你好。”
余阑珊嘴角扬起一抹自嘲，那是自己的幸福。
但在自己母亲面前她无言辩驳，“嗯，我知道，妈，我已经让陈晨回H市为你准备房子了，之前的房子太旧了，我买了一套新房子，不大，够我们住。”说到这里，余阑珊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好，我等你回来，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嗯，好，我先挂了，明早还要拍戏。”
挂了电话，余阑珊缓缓蹲下手臂紧紧的抱住自己身子，纤瘦、绝望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尽显凄凉。
从今以后她只能够自己拥抱自己。
再也没有对她说——
阑珊，别怕，有我在。
阑珊，你要相信我，我会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