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殿内“漩涡”

无奈执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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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看不多时,这魔神殿那些剩下来的魔云宗内议论纷纷,有人也不时叹气,无玉心中也不住的感到莫名的悲哀,死在这儿的粗略一数便有两三百人,看殿内的人伤的伤,残的残,从侧面看他们的神色,没一个能高兴起来。【零↑九△小↓說△網】

    田余风忽然道:“无玉,你觉得如何?”

    无玉道:“他们自相残杀,人都死了大半,那个关天命就算稳住局面,魔云宗恐怕也难有以前的声势,我猜他们会把这个消息埋藏下去,不让外人知道。”

    田余风道:“说得不错,毕竟同门相残,不论是胜者败者,都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无玉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田余风道:“世上人心都是自私的,不过一旦自私过了限度,便会危害他人,任何事情牵扯,不过利益二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二字便是如今的动乱根源。”无玉道:“我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好的,这……”田余风打断道:“好了,咱们也没必要在这个问题纠结下去,先看看再讲。”

    过了多时,陈由又出现了,他喊道:“快把二长老抬过来。”看时,两个汉子一人两手担着木竿,是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男人,红发散乱干枯,眼睛也没睁开,衣衫破烂不堪,可以看出有鞭打的痕迹,肩头两根铁钩,显然是被锁住了琵琶骨,左右脚腕各连着锁了三道铁箍,链子绕过背后结在手上,一张高傲的脸白凄凄的,没有半点人色,惨状不可言说。

    关天命忙道:“快给二长老解枷锁,找大夫治伤。”

    严不屈道:“可是……”“可是什么!”关天命语气尖锐的喝道。魏千录道:“宗中会治病的许大夫以及他的弟子已经……我早时带人去看,他们全都已经在菌草堂服毒自杀了。”

    “什么?”众人大惊,这里这么多人受伤,都是简单包扎一下,若是稍微处理不好,出了祸患,那也不是小事。

    关天命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魏千录道:“大长老……赵刚那厮逼宗中给堂为他效力,我和许长老以及神兵谷的尤桓长老等一干掌管各物资长老都受了威胁,他们有的投靠赵刚,而有的则是坚决以为赵刚乃是狼子野心之辈,所以誓死抵抗,是我魔云宗赤胆忠心的好男儿,许长老容不得相逼,便率领着菌草堂的所有人集体殉宗了。”田余风冷笑,无玉问道:“师父,你笑什么?难道他说的假话儿?”田余风道:“话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只不过此人溜须拍马倒是厉害,他先说自己被威胁,然后又是赤胆忠心,虽然我不清楚他为人,不过这一招乃是邀功,实在……”他有些说不出,便道:“我不喜欢。”

    无玉点头道:“我也不喜欢。”

    关天命道:“余下的兄弟可有谁会医术,救了二长老,对我们魔云宗有着再生之恩。”

    众人一阵沉默,陈由道:“这断骨钩我不敢妄自拆除,否则的话,二长老可能有生命危险。”关天命道:“严长老快去开宗门,叫人下山请大夫。”

    “是。”严不屈答了一声,点了两个稍显不是那么狼狈的人,道:“钟不失,王烨,咱们快去快回,不可耽误。”“是。”两人不敢怠慢,跟着严不屈就要出殿。“谁!”这王烨武功不弱,刚走到离着殿门半丈的时候,便听到微微地呼吸,叫道。

    严不屈道:“王烨,你怎么了?”

    王烨道:“大家注意,殿外有人!”随着他一说,众人急忙从旁取了武器,严不屈道:“有几个?”王烨低吟:“这么近……”道:“应该只有一个!”关天命眉头一皱,仔细听去,是有一个较为急促的声音,便道:“哪位兄弟光临我魔云宗?”

    “出来!”众人大喝,此时他们一身疲惫不少人都受了轻重不同的伤,若是有人窥视图谋不轨,是十分危险的。

    “哈哈。”田余风一声大笑,将无玉拉着出来,道:“这位仁兄可是猜错了,我们是两个人。”

    严不屈带人退了几步,喝道:“来者何人?”

    田余风道:“放心,我并没有敌意。”关天命看了无玉一眼,又想起当日在清溪涧的事情,道:“你是来干什么的?趁我魔云宗危,要我们命么?”他语气虽重,却还是带着试探的意思。众人不以为意,正有人要上去攻击两人,关天命喝道:“住手!”田余风的武功深不可测,不要说这个人,就连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手。

    “关宗主,我们是来寻回东西,还要找一个人的。”无玉朗声道。

    “什么东西?什么人?”魏千言阴测测道,这时候来人,不论对方脸上如何笑,也是不可靠的。

    无玉道:“那把银光扫马枪关宗主该归还了,还有,我们要找的便是孔西铜先生的。”

    田余风淡淡道:“无玉,你该叫他一声孔叔叔。”旋即道:“关天命,我说过东西我会来拿,快些还我,不然时间过了,人家恐怕就要和我过不去了。”

    关天命道:“那你们找孔西铜所为何事?”

    田余风冷道:“他为何成了如此?关宗主,你可否给大家说一说?”关天命神色一变,众人心头暗惊,陈由和严不屈都是叹了口气,魏千言看关天命神色阴沉,便道:“这是我宗内的事情,岂容你们两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无玉道:“这位老先生,我们可没有说三道四,关宗主说便说,不说便不说,与我们何干?问两句便是说三道四了?若你叫了我名字,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那我是否可说你是对我指手画脚?”

    万四达低声道:“三哥,竟然是这个小子。”万三通道:“想不到此人来历不简单,他旁边这个人武功很高,恐怕不低于宗主。”

    无玉看到他们说话,便笑道:“三哥,四哥,咱们也是好久不见了。”

    万三通道:“原来是小兄弟,真是失敬。”见魏千录要问,便直接说道:“我和四达和这小兄弟早已认识,哈哈,不打不相识啊。”

    关天命忽然道:“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不过既然大家同生共死,我也不瞒大家。大家可记得二长老两年多以前从万剑城回来……”

    万三通道:“记得,那次据说二长老是为了一点旧怨而去的。”

    关天命道:“不过二长老那次并没有解决旧怨,而是回来给我和燕宗主带来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众人问道,看孔西铜这么凄惨,定然是什么了不得的消息。【零↑九△小↓說△網】

    关天命道:“江湖上有一件隐秘往事,便是楚圣真一直在寻找他的一个叫做楚中韫的孙儿,他从小便被认定为楚圣真前辈的接班人,孔西铜便是得到了魔神那个后人的消息。回来他跟我们汇报,你们知道,孔西铜乃是魔域正统血脉的人,他想用这个消息让我们与楚家重归于好,如果楚圣真后人登上了楚家族长之位,对我们魔云宗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在魔域的孔家必定也能得到许多照顾。但是,孔长老这个人太急躁了,他不知道,若是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楚鹤又会怎么看?一旦楚鹤知道这个消息,孔长老便会有杀身之祸,而我魔云宗也会面临灾难。孔长老固执己见,我和燕宗主和费劲唇舌也未能说服,他和我们动手,被逼无奈,我和燕宗主出手制服了他,将他琵琶骨锁住,将他关押起来。”

    田余风道:“那他身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陈由道:“大长老和二长老一向不和,前些日子大长老篡位,知道了二长老的消息,便百般折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二长老已经昏迷两日两夜了。”

    众人一阵哗然,关天命道:“之后,我和燕宗主费尽心机,一点点要与楚家决裂,还记得几个月前楚家楚行天从此经过,那次就是似乎是得到了消息,要打探那个叫楚中韫的消息,好斩草除根。”

    万三通道:“前日消息,似乎那个魔神后人在棱山出现了,他得了魔神的遗宝,据说很多势力都去追他了。”

    无玉心道:“楚行天……他,他……”他猛然想起当初在李惠医馆给自己付医药费的人,李惠说他姓楚,而且李惠神情是真的有些惧怕,看来便是这个人了,心想:“他去打探我的消息,是要杀我,却想不到又救了我和小玫,这世事无常,开始到头,实在是难以捉摸。”

    田余风道:“好,关宗主此举我无可厚非,咱们之前的事情少提,让我来看一看他,或许我可以救他。”

    严不屈问道:“你到底什么人?”

    田余风将无玉推出来,道:“我叫田余风,这是我弟子无玉,他便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魔神后人,楚中韫!”

    “什么!”众人大呼,但都是将信将疑。田余风一拍无玉肩膀,笑了笑道:“无玉,不好意思了。”一掌按在无玉肩上,‘砰’的一声,无玉上衣从襟口散开,身子被田余风转过,露出背上的一块紫印,道:“你们好好看看,这是不是当初楚圣真和楚龙寻找的东西。”

    严不屈看了几眼,神色颇为疑窦,道:“的确……似乎……”关天命道:“这的确是魔神的血脉印记,他的身份应该没有错。”

    田余风笑道:“不过他身上可没什么魔神的宝物,我来此不是向你们说他身份来的,只是孔西铜对我徒儿有救命大恩,所以我来也是救他来的。”无玉连忙拾起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上,颇为不好意思的道:“师父,你怎不跟我商量一下。”

    有人大笑道:“你又不是个女儿家,怕什么?”无玉一眼望去,这里也有几个女子,其中一个道:“怕什么嘛,都是江湖儿女。”无玉低头道:“总之……这样不太好!”众人都笑了起来。

    魏千录走了几步,到关天命不远的地方,道:“宗主,不知此人可不可信。”

    田余风道:“看来有人还是不信。”

    无玉道:“这孔叔叔对我有救命大恩,而且咱们和他并无恩怨,干什么要害他?”

    关天命道:“让他们看看。”众人只得让开,田余风上前道:“你们都受了伤,若是我要害他,岂会和你们这些残兵弱将讲那么多?”

    听了此话,魔云宗众人都有些不忿,关天命及喝道:“不要多言!”田余风蹲下身子,无玉也蹲下,众人都围过来,田余风道:“关天命,你们倒不是过分,并没有抢到根基,否则这么长时间,恐怕孔西铜活了也是个废人了。”

    关天命道:“我与燕宗主的确只是封住他体内的穴道,以防他运功冲开,又锁了琵琶骨,不敢让他到处乱跑。”

    田余风道:“我自然知道!”右手双指一迸,如狂风暴雨的击打在孔西铜心口,点了一遭,他又停了下来,道:“他太疲惫了。”旋即手指掐在孔西铜人中上,还是没有反应。

    “田先生,怎么样?”

    田余风没有说话,手掌在孔西铜胸口轻轻摩挲,叫道:“拿些水来。”

    不一会儿便有人端了水来,田余风给他一口灌下,魏千录道:“你这是要杀人么?”

    田余风并不理他,手点在孔西铜的腹部,双指向下一掐,孔西铜一个抖擞,“啊,咳咳……咳……”的叫了出来,田余风喜道:“好了,无玉,将他立起来。”无玉旋即一手拗在孔西铜的腰上,肩膀从他的手臂下顶起来,众人看去,孔西铜嘴唇微动,轻声哼唧,众人见此大喜,以为孔西铜要醒了,无玉道:“师父,然后呢。”

    田余风闪在孔西铜身后,运起内力一掌击打在孔西铜的背上。“哇”的一声,孔西铜连吐鲜血,却还是没见醒来。众人喝道:“你干什么?”就有人来揪田余风,关天命连忙喝止道:“大家不要冲动。”严不屈道:“”田先生只是要将他体内的淤血打出来。”无玉看孔西铜还是没有醒来,问道:“师父,孔叔叔到底如何了?”

    他脚步一顿,道:“得先把锁骨钩拿出来,无玉,你将他按住,等等可能他会有所反应。”“好。”无玉答应着,双手握在孔西铜两臂,道:“师父,好了。”田余风“嗯”的一声,手指按在肩头的铁链上,啷啷晃动,想要试着抽出来,但又犹豫,深入骨肉的铁链摩擦声虽小,却如同从地狱传来。众人见此不敢出声,在琵琶骨中穿入铁链已经是极为痛苦,若是再将它扯出来,恐怕是世界上再没有的痛苦的经历了,他们有些人平时杀人不眨眼,但看到孔西铜两根铁刺凸在肩头缠在上臂,铁链外头已经生锈,连着皮肉带着淡青红色泽,身上有些地方已经溃烂,爬动着不知名的蠕虫,让人头皮发麻。

    无玉道:“师父,你快些吧。”他还是有些忍受不了。

    田余风道:“忍住!”手起掌落,猛然斩断两边的铁刺,又是左手一掌按在孔西铜前胸胛骨上,道:“诸位让开。”众人退了几步,田余风‘啊’的一声,右手指夹住铁链端头,无形劲道层层贯穿,众人只听到‘嘶’的一声,铁链已经甩到了远处,跌落在殿侧。

    无玉‘哇’的一声,腐血溅了一脸,却不敢放手,死死地抓住孔西铜的两臂,眼睛不敢睁开,便道:“师父,怎么样啦?”田余风没有回答,右手接连点在孔西铜身上,才把血止住,众人见孔西铜没醒,问道:“好了么?”

    田余风道:“想必没什么大碍,幸亏他自身内功深厚,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修养。无玉,你放开吧。”无玉轻轻放下,接过有人递过来的布片,随意在脸上抹了几下。

    严不屈道:“在下严不屈,替二长老先行多谢田先生了。”

    田余风道:“不用多谢,他现在得了这个因果完全是因为无玉。看来他要三五天才会醒来,你们自当好好照料。”众人称是,田余风看向关天命,道:“事情你已经做完了,好,把东西给我。”

    关天命神色颇冷,但只是点头,从殿台上去了银光扫马枪,单手递了上去,道:“多谢借枪。”田余风却不接枪,嘴角一丝笑意,看得出关天命欲言又止,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孔长老是你徒儿的救命恩人,可咱们毫无关系。”关天命问道。

    田余风神色一冷,一只手按在关天命肩膀上,王子雄道:“你干什么!”他知道田余风武功深不可测,能够以内力逼退幽冥天姬,恐怕武功犹在关天命之上。田余风道:“我和你丝毫没有关系,只是我的一个朋友瞎了眼。孔西铜是你们魔云宗的人,我希望你们好好照料,无玉,磕几个头,毕竟你孔叔叔是你救命恩人。”无玉点头,跪在地上,朝孔西铜拜了三拜。

    从关天命手中拿过银光扫马枪,眼睛微眯着看了关天命一眼,低声道:“你根本不配用这把枪!无玉,咱们走!”无玉道:“师父,咱们就这么走啦?”田余风笑道:“好,你想在这过夜就在这过夜,我可就先走了。”说罢,大步朝外走去,一眼也不再看。

    无玉拱手道:“诸位,告辞了!”说罢,跑着追了出去。

    魏千录怒道:“宗主,就算咱们现在没落,岂能让他们这么放肆?”田余风对待魔云宗尤其是关天命,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实在让他恼火。关天命淡淡道:“不用管他,孔长老如何了?”

    陈由道:“锁骨钩取了出来,血也止住了,二长老呼吸均匀,的确没什么大碍。”

    关天命道:“那便好,万三通,万四达,你们带一些人把所有死人尸体都搬到后山去葬了,清理宗内的血迹和乱毕竟都是魔云宗人,咱们应该引以为戒。严长老,你去外面打探一下,若是有出逃在外的门人让他们回来。魏长老,带人清点魔云宗的财物,给我们死去的弟兄家属一些补偿。”

    “这……”魏千录话到喉头,视线撞到关天命冷冽的眼神,又咽了回去,道:“是。”

    他吩咐了一会儿,这五六十号剩下的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不在话下,关天命站在魔神殿外,此刻魔云宗血色风云刚过,天空却是一轮朗月,他思绪万千,不知想着什么。田余风最后那句话的语气又是怨恨又是可怜,竟让他这样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人心中有一丝恐惧。

    “我和你丝毫没有关系,只是我一个朋友瞎了眼。”他心中想着这句话,却一点头绪没有:“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