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撕心裂肺

雪无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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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四十六章:撕心裂肺

    苏弈清眨了眨眼,又用手掰了掰手指,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道:“三个多月了,已经三个月多了,比千荷的孩子小了四个月。”

    “那,孩子是谁的?”

    姜佩语这个问题一问,苏弈清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像是回忆到了极其可怕之事,她的腹部像是隐隐作痛,一个让她心神俱碎的名字跳到了她的脑海里,她的喉咙异常干涩,像是被一根刺卡住,说不出那三个字。

    姜佩语见她的眼神有些微变,便立刻将她搂到怀里,不断地宽慰道:“清儿不怕,清儿不怕。如果记不起来就不要说了,嫂子在这里陪你,保护你。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 文承哥哥,你不要走,你放下那个仇好不好,我也不要做公主了,我们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好不好?”她紧紧拽着安文承的衣摆,不让他离开。

    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为何要让他们来承担后果?她只知道她爱他,不要他痛苦,不要他报仇!

    “放下仇恨?苏弈清,你让我怎么放下仇恨?你们苏家杀了我的祖父祖母还有我的父亲,南宫氏一族全部被你们杀了!这等仇恨,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放下?”安文承流淌着眼泪看着她,一点一点挪开紧拽着他衣摆的小手。

    她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被掰开,心如刀绞般,可依旧不放弃挽留他。她知道,仇恨的种子若是不去除,那它就会疯狂得生长,就如爬山虎一样将他的灵魂吞噬。

    他不该去承担这份痛苦!

    “文承哥哥,我知道你有恨,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报了仇,他们也不会再活过来,你也不会快乐,你就算为了孩子,你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不要再陷进去了!”她试着做最后的挽留。

    “孩子?我们的孩子?”安文承终于转过身子,惊讶的眼神落在她平坦的小腹。

    苏弈清见他的眼神有松动,像是看到了希望,将他的手覆上了她的小腹,低声道:“是啊,就是那一夜,我们有了孩子,是你的骨肉……”

    “是我的骨肉?”安文承看着眼前这张清瘦的小脸,忽地笑了一声,“我的骨肉?还是苏家的骨肉?”

    “你,你说什么?”苏弈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怎么可能说这句话?

    安文承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将头别了过去,咬了咬牙道:“清儿,你永远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忘了我吧……”

    苏弈清的心瞬间沉入了冰水里,冷,好冷,她觉得根本无法呼吸。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当安文承再次跨出门外时,她再次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可却被他用力推倒在地。

    她的腰重重得撞在坚硬的桌角,一阵剧痛从小腹传来,丝丝缕缕的血水染红了她的白裙。

    等她再醒来时,她躺在了一家小医馆,大夫沉着嗓子告诉她,孩子没了。而他,竟然最后一面都不想见她。

    “清儿,孩子是谁的?”姜佩语再次问她。

    苏弈清的身体突然感到僵硬无比,她捂着胸口猛地发出一阵重重的咳嗽,接着双手再次推开姜佩语,不断向后退,“我不是苏弈清,我不是苏弈清,我不是苏家人,我不是,我不是!”

    姜佩语看着她颤抖的模样,心头一阵揪痛,眼泪直接逼了出来:“清儿,你不要这样,嫂子不会害你,嫂子会保护你的。”

    “不,不,我说了,我不是清儿,我不是苏弈清!我不是苏家人!我不是,我只是普通人,我是普通人,文承哥哥就会回来了……”苏弈清喃喃自语着,可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喉头一腥,呕出一口鲜血。

    “来人!来人!快唤御医!”姜佩语对着门外急声唤道。

    苏弈清一听御医,双瞳瞪得更大,像是听到异常恐怖的东西,一把推开姜佩语,赤脚下了床,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了床前一把长剑。

    “清儿,你要做什么?快放下!”姜佩语吓坏了。

    一直在门外的太后听到了屋内的异常,直接冲了进来,“清儿,清儿,你要干什么,快放下剑,放下剑!你不要吓母后!”

    苏弈清的身子就如寒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她的脸色惨白,声音沙哑,干裂,“我不要看御医,我不要看御医,你们若是靠过来,我就立刻自刎!”

    姜佩语浑身紧绷着,不敢靠近她一步,她分析方才和她的对话,她说文承哥哥就会回来了,难道,孩子是安文承的?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在细细一想,一个可怕的念头钻入了她的脑海,难道?是安文承杀了这个孩子?若真是这样,清儿一定会崩溃!

    太后急得早已泪流满面,正想上前却被姜佩语阻止,“母后不要过去,她真的会自刎……”

    “清儿……”太后整个人瘫倒在地,发不出任何声音,早已哭红了双眼!

    姜佩语没有靠近,她控制自己起伏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先平静下来,“清儿,我知道你的痛苦,因为你失去了孩子,而且是你最爱的人害死的。你可以恨他,甚至可以杀了他替你孩子报仇,但你绝对不能伤害自己,你看看你的母后,你记不记得她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现在又是什么颜色?”

    “母后?”苏弈清的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落在太后的满头银发上。

    她的母后?她的母后明明是黑头发,为何此刻是白头发了?

    姜佩语继续道:“清儿,你痛苦了将近三个月,你的母后陪你痛苦了三个月,甚至比你更痛苦!你若是死了,他也许不会痛苦,可你母后一定会痛苦!也许你的死就毁了她下半生的幸福!你舍得吗?清儿?”

    “母后?”苏弈清手中的剑松了松,眼眸含了泪水。

    “是啊,她是你的母后,你的母亲啊!她为了你们兄妹吃了多少苦头。你再好好想想,三个月前,她的头发是不是黑色的?为何此刻全白了?是因为她爱你!她看不得你受伤,看不得你难过,更不能承受你的死!清儿,你不能让别人的错误而让你最爱的人痛苦!”

    “清儿!”太后早已哽咽得说出来话,只能断断续续地道:“你是母后的命啊,你没了孩子痛苦,母后,母后没了你也是这般痛苦啊……”

    苏弈清手中的长剑终于松下了,垂落在身侧,干裂的嘴唇终于动了动,“你们都出去,出去,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清儿!”太后又想冲上前去,却被姜佩语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