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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烈鹰部落前,四人分道扬镳,罗丹婉拒了他们留宿的邀约带着辛西娅返回队伍。
“丹,你觉得他们这样的关系真的好吗?”
少女白玉似的俏脸上满是纠结,欲言又止忍耐了良久终究还是问了出口。
“哦,你是觉得他们的做法有违部落一夫一妻的神圣誓约吗?”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于他们的遭遇,我觉得大部分都是自作自受。如果他们没有通奸,也就不会犯下那难以饶恕的大错!“
罗丹思忖了片刻,回道:“实际上,他们也不过是两个可怜人罢了。
少女闻言疑惑地看向了他。
“就说这部落拉郎集看起来热情奔放,但也有很大的弊端。除去两情相悦的部分,更多参与的青年男女都是凭借着当时一瞬间的感官,在刹那的冲动催使下,选择了交往对象。“
“按照部落的规矩,一旦选定了婚约对象,那就无法更改,一辈子不离不弃,否则将受到众人的唾弃。”
”而就我看来,若是双方没有充足的交流、磨合,仅凭一时的激情,是难以长时间维系忠贞不渝的恋爱关系的。”
“如果做出结婚选择后才发现双方有难以调和的矛盾,哪又如何处理?”
少女黛眉微蹙,陷入思考中。
“即便他们在外人面前相敬如宾,那也是貌合神离罢了。即便他们为对方牢牢守着肉体的纯洁,但我想他们的心灵一定有过出轨。”
“毕竟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是把私心放在了第一位。”
“所以——”罗丹下了最后的总结。
“部落中绝对不会仅仅只有阿林鲁、夏薇这一对违背祖训的爱人。”
“无法否认先祖的条例能够起到一定的约束作用,但对于真正相爱的人而言,它是无足轻重的!“
“两个真心相爱的人绝对不会是因为某种强制性的规定才一辈子相濡以沫。”
“那,你是觉得部落婚姻誓约不合理吗?”
“恩,有一定的违背人性。”罗丹直言不讳,在他那从前的世界,夫妻间分分合合都已看老。
“那,昨天晚上我们的约定还算吗?“少女红唇紧抿,一眨不眨凝视着他。
罗丹心中“咯噔“一声,又豁然一笑。
“真是个傻丫头!”他亲昵地捏了捏她的粉颊。
“那我再跟你说一遍吧,辛西娅将成为罗丹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无论现在或是未来我们都将一起走过,永不分离!”
等他们回到烈鹰部落,三轮比赛早已完结,火石部落毫无意外地取得胜利,赢得明日的“古打“大赛主办的权力。
因为两人的缺席,克林带着风色旅团几人在原地等候。
两人姗姗来迟,已经是下午光景,距离黄昏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既然人已经齐了,那我们就即刻返程吧,迅速一些还赶得上晚饭!“
这个档口,托亚突然带着琪琪格赶了上来,直言有事相商盛情挽留住罗丹,辛西娅也随之留下。
既然两人已经加入火石,克林不疑有他,遂嘱咐几句带着剩下的人返程。
罗丹则与少女两人牵着乌云,借宿在了托亚家中。
这是托亚家中的用餐大厅。
熊熊燃烧的火盆、明亮的油灯将整座毡包照的富丽堂皇,一圈充满了草原气息、辽阔原野的壁画包围中,放置着一张足以容纳十人的楠木长桌,华美银质餐具整齐地摆着,还有香气扑鼻的丰盛菜肴。
罗丹狼吞虎咽地啃着一只羊腿,吃的满嘴流油酣畅淋漓,而他左侧少女不顾仪态地大快朵颐,红唇急速地开合,不时伸出小香舌贪婪地周围的油渍,有种别样的诱惑。
萝莉琪琪格像只小花猫坐在他的膝盖上,白嫩小脸上沾满了油渍,嘴巴包满了食物,还在不停地将胖嘟嘟的手指惬意地左右指挥。
罗丹心领神会地为她夹菜,偶尔用餐巾为她擦一擦小嘴,她同样有模有样地将菜夹给罗丹,再仰头冲着他骐骥地一笑,仿佛在说:“快来夸夸我吧!”
罗丹也没有令她失望,哄得她咯咯直笑。
远远望去他俩就如同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女,父慈女孝,其乐融融。
丰腴妇人托亚丝毫没有因为被女儿冷落而伤感,只是嘴角噙笑,一眨不眨地看着用餐的几人,眼神中不时闪过几缕追忆的光芒。
等到几人酒足饭饱,她才开口道,
“罗丹,今天我冒昧将你们留下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阿妈,今晚我要跟罗丹老师一起睡,我要再听一遍白雪公主的故事!”
罗丹无奈地捋了捋她两根纤细的羊角辫。
“琪琪格,乖,今晚和你阿妈一起早点睡吧,明早让你听个够。”
“不嘛,我就要今天晚上听,跟我一起睡嘛——”琪琪格带着清脆的腻人的童音,像个小肉球似的在他怀里七百二十度旋转打滚,各种撒娇、央求。
“好、好,依你、依你!”
他看了一眼辛西娅,见她面无表情,似乎有些不悦。
“唉,这孩子和你那股亲近劲儿,看我都嫉妒!”托亚开玩笑似的说道,伸手宠爱地捏了捏萝莉的小脸蛋,
“真拿你没办法,今晚就顺着你吧,不过就这一次哦。“
“咯咯……阿妈真好,罗丹老师真好!”
小萝莉欢天喜地分别亲了两人一口,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唯独冷落了辛西娅。
他担心少女吃醋,伸手握住她的柔夷轻轻捏了捏,辛西娅这才神色稍霁。
“罗丹啊,说实话,这次我想拜托你的事就跟小家伙有关。“
“我跟琪琪格这么投缘,她的事情自然责无旁贷。“他诚恳无比地说道。
托亚迅速地将门窗关紧,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请二位务必保密。“罗丹及少女受到她的情绪影响,脸色一片肃穆,他们郑重无比地点头应下。
怀中的小萝莉听到此处仿佛明白了什么,稚嫩的脸蛋愁云惨淡。
“嗯,实不相瞒,小家伙她是个具备资质的种子。”
“资质?您的意思是?“
“没错,她拥有巫师资质,而且还是高等资质!“
托亚神情极其严肃。
“这个事实我已经隐瞒了两年,我感觉就快要隐瞒不住了。”
“这不是件喜事吗?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他想的是高等资质虽然稀罕,但还比不得辛西娅超等那般惊世骇俗,犯不着隐瞒。
她叹息道,“相信你也知道草原部落的情况,我们遵循先祖古老的传统来训练战士、祭司。因为常年与裂隙斗争,部落战士们一个个身经百战,晋升为力者的几率不小,因此精锐的战士说不上稀少。“
“反之,作为一个部落核心的祭司,不可或缺的部落精神信仰代表,却凤毛麟角,万中无一。
因为祭司,必须是具备巫师资质的人类才能担任。“
“而我们烈鹰部落祭司鹿老已经一百二十岁了,他卡在众生阶六十多年,因为资质低下始终无法突破。前些日子他预言到自己大限将至,准备在青草节日结束后,对全部落未经测试的少男少女们进行资质测试,选定继承人。“
她怜爱地摸了摸琪琪格的脑袋,“到时候,小家伙肯定逃不过去,以她的资质,十有八九会被选作烈鹰部落新一代的祭司继承者。”
罗丹诧异道:”难道你不想让琪琪格参与这个选拔?“
“没错!”托亚紧紧咬着唇,柔美的脸显露出几分坚硬的线条。
“琪琪格还那么小,正是该享受无忧无虑童年的时候,而不该被鹿老关在屋子里,没日没夜的练习巫术,成为一名将身心全部奉献给部落的祭司!“
“祭司不是一份值得旁人尊敬爱戴的职业吗?”
“那怕受烈鹰部落千人敬仰,也比不上她单纯天真地笑容。“
托亚说着言辞激烈,声色俱下,让人不禁悚然动容。
“小家伙是个百灵鸟,飞到哪儿哪里就有欢声笑语”
罗丹沉吟道,“可是,我又能怎么帮助你们?“
托亚不舍而眷恋地看了一眼琪琪格,小萝莉正面朝着她的方向,神情写满了恳求,她蓦地一咬牙狠下心说道,“我希望你和辛西娅能够带上她逃离猎鹰部落,离开夏克巴、鹿老的视线,远走高飞也好,返回火石部落也好。”
“等到烈鹰部落祭司人选尘埃落定,我再选择时间告诉你们!”
“不,阿妈,我不要离开你!”
小萝莉闻言带着清脆的哭腔一声哀求,瞬间扑进托亚怀抱,将她紧紧搂住。
罗丹斟酌半晌,“可是,如果琪琪格离开,鹿老他们在烈鹰部落怀中又没有发现合适的人选,一旦他死去,烈鹰部岂不是没了祭司?“
“按照你刚才的说法,鹿老还有两年时间大限即至。“
他语气沉重,“而那段时间刚好是天球交汇降临之际,如果烈鹰部落失去祭司的主持,你们如何开启守护大阵?还有许多重要的场合若是缺少祭司那绝对会招来灭顶之灾。”
托亚抱住怀中的琪琪格,眼角泛红,有些疯狂地说道,
“正如你所说,祭司重要性毋庸置疑,但仅仅两年时间的培养,琪琪格这个八岁的孩子能够成长到那个地步吗?”
“我并不是一无所知的蠢笨妇人,若是没有外力拔苗助长,她绝对不可能在两年内成为一名正式的巫师,主持祭司的权责。”
“鹿老和夏克巴酋长一定会拼命压榨她的潜力,我几乎可以预见小家伙成为祭司种子后凄惨的日子。她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我一直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心,一想起来,胸膛就发热的快要爆炸,绝对不允许他们那么做。“
她神态语气充满了执着,将罗丹、辛西娅震得一愣。
“我是烈鹰部落一员不错,可是我首先是一名母亲。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生活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她斩钉截铁地丢下这句话,脸贴脸亲昵地吻了琪琪格无数遍,紧接着一把将他推到了罗丹怀中。
“去吧,明天清晨你便和罗丹老师离开烈鹰部落,没有我的通知,不要再回来!”
“呜呜……呜呜……”
“阿妈,你说过不抛下我的,你说过的——”
琪琪格哭的像只小花猫,对面丰腴妇人同样珠泪满面。
罗丹紧紧抱住怀中抽噎的小萝莉,问道,“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让你们悄悄带走小家伙,已经是我对部落不忠,如果再自己也潜逃,那我就实在不配为一名烈鹰部落的人。我,要跟烈鹰部落共进退!“
见罗丹犹豫着欲言又止,她抹了抹眼泪,劝慰道,“其实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悲观,部落中两百多个孩子说不定就能选出一名祭司学徒,到时候琪琪格就可以回来!”
“而且即便我们部落没有诞生祭司学徒,你们火石部落也不会坐视不理。”
“火石有巴鲁克大酋长这名星辰阶巫师坐镇,自然稳若磐石。伊莎贝拉小姐也已经当了三年的巫师学徒,我想再有两年,她应当能够突破成为正式巫师。”
“到时候只需要她暂时来襄助坐镇烈鹰,那这些危机就统统化为乌有!”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早已经考虑过后路了。”
“我们带走她,夏克巴酋长会不会察觉异常?”
“你们放心,我自有应付的办法。只需要把琪琪格藏好,不要让烈鹰部落人发现。”
罗丹这才放下心中的忧虑,不再犹豫。
“那么,小家伙从今天以后,就拜托你了,请务必将他当做亲生的孩子对待,她可是一直把您当做阿爹呢!”
“明天凌晨我会把你们叫醒,早些睡吧。”
随后,托亚及罗丹连哄带骗总算安抚住了小萝莉,不过她对于阿姆托亚的行为心怀怨气,低着小脑袋瓜不理不睬。
她还有些罕见地蛮横起来,将罗丹一个人紧紧霸占,辛西娅则非常委屈地被她驱赶到托亚睡一床。
“最后白雪公主和王子结婚,住在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罗丹讲完了童话故事,小萝莉却还没有入睡,大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他,奶声奶气地说道,
“老师,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幸福生活!”
“啊——好痛——”
她蓦地捂住白嫩的额头,憋着嘴都快挂起酒壶,眼眶泛红、似哭未哭。
“你为什么弹人家的额头!“
罗丹回道,“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家伙,老师我可是早就有妻子,你以后就做我的女儿好了!“
“讨厌,我才不要做你的女儿!“
她突然使劲咬了罗丹一口,在他手臂上留下一排细密的齿痕,紧接着煞有介事地说道,
“我们已经互相在对方身上留下记号了。”
说着,她伸出粉嘟嘟的手指指了指白皙额头上那一抹泛红的印记。
“从今天起,我们就缔结下了神圣的誓约。你以后必须娶我做新娘!不然就是违背部落先祖的传统。”
说着她“咯咯“直笑,盯着罗丹向盯着心爱的宠物熊。
“还有,我们结婚然后必须把我阿妈接过来,三个人一起幸福地生活!”
“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他额头浮现出无数黑线,蓦地伸手拉像皮筋儿般拉开她的双颊。假意训斥道“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你从哪里听到这些歪门邪道?!“
”唔唔——“小萝莉吐了几个模糊字音,突然转头朝着罗丹连续咬了几下,”噔噔噔“清脆的牙齿合拢声,他灵动无比地躲过了袭击,让这只”小狗“啃了一嘴空气。
“呜呜——“她突然咧嘴哭泣,豆大的泪珠划过脸蛋。这情景顿时吓坏了罗丹,他忙不迭地道歉赔罪。
“我的错,我的错,把你捏疼了吧?!“
“呜呜——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哭,一直哭!“
罗丹无奈之下做了妥协,不过只当时童言戏语,浑然乜有放在心上。
小萝莉却不管那里多,破涕为笑,小肉球般在他怀中滚个不停。
两人嬉闹地片刻,她才沉沉睡去。
罗丹叹了口气。
“唉,我的牵挂怎么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