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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地处偏远,自然算不上大,更是因为靠着蛮山,这镇子上也有不少的蛮人,只那么稍稍的功夫阿茶便回到了酒馆,结果却左右寻不到掌柜顾三,阿茶便提着篮子走进了后宅。
“掌柜的!菜买回来了!”阿茶晓得今日是新娘子回门子的日子,他也不是那莽撞人,为了避免突然发生的尴尬便提前大声呼喊着。
结果依然是无人应答,见门虚掩着阿茶敲了敲,喊道:“屋里可有人?”
见还是无人应答,他便一把推开门进去,将菜肴发在了桌上便准备转身离去。
“是相公吗?”温柔的声音伴随着一名女子,轻轻的撩开门帘。
这女子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皮肤白皙恰好显出殷红的朱唇,一双凤眸子里浮着一层淡淡水汽,乍一看并不显得十分美丽,可定下心神再瞧,却有着一种南晋水乡女儿特有的温婉气韵,可谓是观之可亲。
这女子下着一双淡青色浮云纹的缎鞋,穿着玉白簪的暗花绫锦裙,外面搭着一件石青薄衫,她盘了一个妇人的发髻却没穿戴什么配饰,只有右手带着一个挑起满身颜色,翠绿欲滴的玉镯,细细瞧来倒显得清雅脱俗。
阿茶一见这女子便明了身份,只道是掌柜顾三的确是没吹牛,他毕竟不是那轻薄浪子,只是简单的瞧上两眼,一抱拳道:“是顾小姐吧?这左右寻不到掌柜的,又无人应答,这才唐突了小姐,小姐莫要怪罪。”
这女子的确是顾三的女儿顾笙,李家的新媳妇,今日天热,她这几日又因新婚思家休息的不好,在屋内便小睡了起来,这才没听见刚刚阿茶的呼喊。
顾笙见阿茶眼神清明,又颇为知礼,便轻俯下了身子,算是回了个礼,她虽然自幼也跟随父亲请来的嬷嬷学过规矩礼仪,但毕竟不是什么大户门庭。
顾笙轻声问,“你是阿茶吧?刚刚还听父亲提起你。”
阿茶见顾笙不仅知礼,又没有寻常女儿家的扭捏倒也生出好感,多了一两分欣赏。阿茶笑了笑道,“是,倒也多亏了掌柜的收留。”
“我听父亲说他可没把你当成伙计,倒是把你当成了忘年交呢,只道是十分佩服小兄弟的酒量。”顾笙掩嘴轻笑。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阿茶却嗅到了弥漫在屋内的淡淡花香,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花的香味,阿茶笑道:“呵呵,顾小姐说笑了,那我便先回前院了,若是掌柜的回来了,还劳烦小姐告知一声。”他有些担心那郡守之子寻仇,跟掌柜的知会一声总算是有备无患。
阿茶回到小屋,正看见还有小半碗剩下的烤鸡,闻见这味道便觉得肚中有些饥饿,他搓着手一嗅,却发现因天气炎热变了质已经有了异味,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将这半碗烤鸡扔掉,他不舍的道:“哎。看来只能靠花生米度日喽?”
他心性豁达倒也悠闲,脱了鞋便靠在床边,每吃一粒花生米就抿上一小口酒水,倒也悠哉悠哉。
这天气炎热正是让人昏昏欲睡,阿茶只感觉双眼朦胧,那困意便犹如潮水一般涌来,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自打失去了功力,他几乎与普通人无异,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也许是因为喝了些酒的原因,这一睡竟然睡到了天黑。
他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身边的酒碗已经倒了,酒水早就润湿了床单,此时屋内有着淡淡的酒香味,花生米大概是被睡梦中无意的碰到,洒了一床,便是地上也依稀落着几粒。
阿茶动了动脖子,只觉得有些酸痛,谁曾想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酒,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此时只觉得口中饥渴,嗓子好似冒烟了一般,他起身斟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便是一大碗下肚。
清凉的水流入腹中这才感觉好了许多,阿茶见此时天色已晚,他心想:“掌柜的今日怕是也喝的少不了,索性不差这几个时辰,明日在和掌柜的提上一题,眼下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想到此处,阿茶的腹中咕咕的传来肚饿声。
阿茶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是不争气吶。”
阿茶还未走进厨房,却发现平常关上的门却变成了虚掩,他心道:“莫非是掌柜的没吃饱,半夜出来觅些吃食?可为何没有点灯?”他不由得皱了眉头,刚要推开房门,只听院子里传来低沉的声音:“刚才还亮着光,现在已经没了,咱哥俩在等个个把时辰,等人睡实过去,咱们再动手!”
刚要点燃烛火的阿茶瞬间心头一颤,暗道:“莫非是那杨猛?不应该这么快的。”他收了点燃烛火的心思,从厨房轻手拿了一把小刀,然后伏在门后屏息凝视。
另一人小声应道:“哼,倒也不枉咱哥俩在这盯了好几天,今日定然不能空手而归,就是不知道他家有多少银钱。”
那人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依然低沉的道:“不管有几个人,也不要管有多少银钱,但凡有喘气的,咱们全都....”这人声音带着一丝阴冷。
听到此处阿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听这意思想来不是杨猛那些人,可听这说话的口气分明是已经盯了很久,掌柜顾三平日也是和和气气的,阿茶实在想不出会结下什么冤仇,更不知是何人要谋财害命了。
他轻轻起身本欲出手,猛然间回过味才明白自己早已经功力尽丧,哪里还能除恶?
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正恍惚间阿茶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物件,发出一声轻响。
黑夜静谧,外面两人又如何听不见?阿茶只听见门外的脚步声顿了顿,突然之间们就被推开,那人也不管有没有人,挥刀便是连砍三下,却不曾想阿茶却是伏在了地上。
那人见无人便踏了进来,右脚刚一落地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不由得哀嚎出声,“啊!”原来竟然是伏在门后地上的阿茶将小刀钉在了那人脚面上,这人也算是见过血的,慌乱过后便是挥刀朝半蹲着的阿茶头上砍去,阿茶却不慌,右手猛然使劲拔出小刀,顺势侧身一躲避过这一刀,只听见钢刀砍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阿茶猛然起身一刀划过这人脖颈,在黑夜中带出一串暗色,那暗色又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只是一时间难以消散就是了。
这人甚至连阿茶的面貌都未曾看清楚,他双手捂着伤口便已经倒在了地上,嘴里嗬嗬的传来令人难受的呼吸声,那是对死亡的抗拒也是对生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