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钢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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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来了来了,别敲了,大半夜的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身睡衣的谢紫澜抱着枕头,朦朦胧胧地拖着步伐来到门前,一边低骂着一边扭开门锁,然后就在一片朦胧月光下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哟,大胸女,春药吃得还过瘾吗?”望着谢紫澜的睡衣装束,荆云立刻摆出一脸下流的表情,语调无比轻佻地打了声招呼。

    回应他的,是被狠狠丢来的枕头:“滚!”

    按亮了室内的灯光后,谢紫澜哈欠连天地泡了两杯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自顾自地饮了起来,对荆云这个不速之客,她的脸上写满了嫌恶。

    荆云斜躺在沙发上,把头埋枕头上狠吸了两口气,一脸陶醉地叹道:“嗯~有你的体香~”不料话音方落,枕头便被谢紫澜一把拽了回去:“流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不像你这么闲,明天一早还有课呢。”

    荆云笑道:“好,那我就直说了。大胸女,学校的药品室的钥匙……”然而谢紫澜脸色立刻一寒:“你叫我什么?”

    “大、大胸女啊,怎么……?”

    这一回就不是一记枕头砸过来这么简单了。

    荆云被枕头接二连三地蹂躏着,不多时只能举双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我改口还不行吗?”

    “立刻改!”

    “那……老婆,把药品室的钥匙借给我好不好……啊,我都改口了,你干嘛还打啊?”

    谢紫澜已经被他气得睡意全无,脸色涨得通红,一边把枕头不停地往他头上甩,一边咬牙切齿地斥骂道:“流氓!无赖!老婆也是你能叫的吗?就你这样还想借药品室的钥匙,门都没有!”

    ……

    “谢~老~师~学生为了应付不久之后与玄义的一战,打算炼制出聚集灵力的药物镇灵丹和聚灵液,希望您老行行好,借我药品室的钥匙。配方上的每样原料各取一分,取完之后保证物归原主,绝不多拿半点东西,请您批准,xx年xx月xx日,您的学生荆云。”

    荆云死洋活气地读出出纳单上的内容,然后一脸生无可恋地将其递给谢紫澜。后者这才郑重接过,在署名处工工整整地签上了自己的姓名,最后把出纳单做好备注,悉心归档:“嗯,这样一来手续就完成了。好了,走吧,我带你去药品室。”

    “哎?干嘛要你陪我去啊,我又不会偷东西咯。”

    “少废话,药品室里面珍贵药品多着呢,你毛手毛脚的打翻了怎么办?”谢紫澜摇了摇手中的钥匙,催道:“快去快回吧,女人熬夜久了可是会显老的。”

    出了药品间之后,荆云和谢紫澜各自提着药材,一边闲聊着,一边推开了灵炼器材室的大门。

    地中海发型的杜明正在器材室内搬运灵炼炉,见得二人身影,当即笑着打了声招呼:“你们来啦?还挺快的嘛。”

    目睹此人的瞬间,谢紫澜仿佛被蛇盯上的青蛙,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啊……你……”荆云见情势不对,连忙上前把她护在身后:“好了好了,宝贝儿别害怕,他是来帮我忙的。有我在,绝不让他碰你一根手指头。”说着又连连给杜明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滚开。

    杜明见状也是尴尬至极,忙不迭一溜烟儿就跑远了。就这样,偌大的灵炼室,只剩下了荆云和谢紫澜。

    “啊……”

    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气力,谢紫澜双腿一软,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脸庞被垂下的前发遮盖,看不见神情。可仅仅从身躯的颤抖,也能判断出此刻的她究竟有多痛苦。

    荆云叹息一声,蹲下身去踌躇了片刻,才拍了拍她肩膀:“事情才过去不到一天,我不该让你和他见面的,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对不起。”

    “啪!”

    清脆声响传来,谢紫澜一挥手,把肩膀上荆云的手狠狠地拍了下去。

    “人渣……”她依旧低着头,咬着牙咒骂道。

    她是在骂杜明,还是在骂自己,或者是两者都骂?

    荆云忍受着她刺耳,用忏悔的语调低声道:“对不起……”

    “……男人都是人渣!自己没本事追求,就什么下三滥的法子都用,不是强奸就是下药,你们的心难道都是黑的吗!”泪水纵横的她咬着牙,目光透过根根发丝,迸射出不加掩饰的仇恨。尽管知道眼前的少年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她还是像这样向荆云尖声诘问着,话音凄厉而又绝望。

    “对不起……”

    “你也是一样吧?看我那个时候被下了春药的模样,肯定想得不得了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早该料到的!”

    “老师,我喜欢你……”

    “所以,现在也是一样吧?看着我被杜明那个混蛋欺负,你反而很开心是吧?你真这么想要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打晕算了?反正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我的身体吧……哎……?”

    静静望着近乎崩溃的谢紫澜,少年不再做多余的辩解,只是伸出双臂轻轻拥抱着她,然后像上一次一样吻上她的额头:“我想保护你,不是作为一个学生,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好好照顾你。”

    谢紫澜顿时呆住了。

    偌大的灵炼室,安静地可以听见细针落地。

    沉默,持续了许久。

    ……

    尴尬才在沉默中被刻意忽略,令人惊愕的话题就接踵而至。

    “你、你说什么?你要炼制的镇灵丹和聚灵液,居然是中品和上品各一份?”

    在升起地火的灵炼炉前,谢紫澜听了荆云的打算,不由大为诧异:“为什么?二漩进阶三漩的话,不是有中品的就足够了吗?还是说你在为自己下一次进阶做好打算?不要开玩笑了,要知道上品药物的炼制难度超过中品何止十倍,何况这些原料的品阶也不算高,能炼制出中品的药物已经是极限了。”

    荆云潇洒一笑,丝毫没有动摇:“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成不成总要试过才知道。而且如果你的实力能再上一个层次,像今天那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吧?毕竟三漩和四漩的实力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这样一来,我也能走得安心些。”说着他拆开一份原料,开始将酸叶、土灵粉、天寒水与朝饮露相继投入灵炼炉中。

    正如荆云所言,谢紫澜虽然有着五阶灵炼师的头衔,且担任黄部的炼药导师,但她依然只是个灵炼灵者,战斗实力并不强,充其量只是三漩中阶的法诀灵者的水准。正因如此,面对今日杜明的偷袭,她才反应不及,结结实实地中了招。

    因为灵炼师炼制时必须集中精神,非常忌讳被打扰,所以谢紫澜有再多疑问和不满,也只能统统压在心里:“什么嘛,区区一个学生,竟瞧不起老师的实力?还有,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最近他一连串古怪行径,是因为已经要离开学院了?”

    在荆云灵力的操控下,地火均匀地灼烧着几味原料,开始让它们以一个圆润的珠子形态缓缓融合,期间还要把控好时机,适时洒下避免药力挥发的冷凝粉,需要一心多用,容不得半点差错。但不论是对火焰的把控,以及炼药的经验与技巧,哪怕在谢紫澜这位五阶灵炼师的眼中,荆云的手法也堪称完美。

    “臭小子,原来这一年来都在骗我!瞧他这轻车熟路的手法,至少也有四阶灵炼师的水准,而且他白天瞬间击败杜明的战技绝非等闲,真不知道这小子入学院之前究竟师承谁手。”一想到过去荆云总在课上呼呼大睡的懒惰模样,谢紫澜就气打一处来,恨不得立刻赏他几个爆栗。

    炼药过程说短不短,所幸以荆云目前的水准,炼制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不过因为聚集灵力的药物对灵炼师本身的灵控力的要求堪称苛刻,炼制起来较一般药物也更为困难,所以当荆云将纯白色的镇灵丹,和在晶莹小瓶中散发出莹莹绿芒的聚灵液都交予谢紫澜保管时,他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汗水:“那么,上品炼制已经完成,接下来再来一份就可以了。”

    “……真的是上品的镇灵丹和聚灵液!”谢紫澜稍加端详荆云递过来的两样药物,便觉察到了它们极高的纯度,看向荆云的眼神已经和之前大为不同:“这小子究竟有什么独特的门道,就凭药品室里的材料也能炼制出如此品级的药物……有古怪,他炼制的过程一定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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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紫澜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荆云炼药时的一举一动,片刻后已经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同——如果说刚才那一份药物在炼制时,荆云的动作行云流水宛若天成。那么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后,这一次他的举止,只能用“艺术”二字来形容了。

    指尖翻转,驱使温黄色的地火流窜,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度。热气托起原料凝聚成的无数液滴,散发出阵阵晶莹的光辉,开始朝着最中心处缓缓凝聚而去,整个过程就仿佛漫天繁星缓缓汇聚成一圆银月般,暗合星象天道,显得无比梦幻而灿烂。

    这就是炼药宗师的风范吗?谢紫澜暗暗质问着自己,已经瞧得痴了。

    “呼……”

    许久之后,当又一份成品递到面前,谢紫澜这才回过神来:“辛、辛苦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炼药手法究竟是跟谁学的?”

    荆云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没有坦白的意思,然后把两样药品郑重地塞入谢紫澜手中:“好了,这一份的品质很是不错。算是回报你这一年来的教导之恩吧,一点薄礼不成心意,还请老师笑纳。”

    看着掌心镇灵丹的色泽,以及小瓶中液体的粘稠度,谢紫澜灵炼师的本能使得她即刻觉察到了不对劲,再次仔细观察手中的药物之后,她的大脑忽然轰了一下,却是失声惊道:“这是……极品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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