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铁良时代的终结

绝壁滑沥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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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到,今天已经码了三章,第一次写这么多,第四章尽量去码,新书期编辑大大不建议写太多,滑沥沥会把多余的转为存稿,等过几天上了推荐在一块爆发。)

    宣统元年的头一个月尾,新年的余热还没有完全消解,一条来从紫禁城的上谕便让整个官场内的气氛顿时燥热了起来。

    就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太阳雨般,穆尔察·铁良在这天清晨被革去了所有的职务,消息快的让人稍稍缓一缓才能接受,“怙恶不悛,狂悖糜恩”,谕旨中用这样的词语为铁良的政治生涯画上了休止符号,同时也彻底宣告了陆军部为期三年的铁良时代已经终结。

    这位为了抗衡袁世凯而步步高升的军队重臣,终究也因为袁世凯的离职而遭到了最高权力者的猜疑和摒弃,纵观铁良的一生,可以说得上唏嘘不已。

    随后一系列的人事变动便接二连三的从军机处的呈旨处发出,陆军部尚书由侍郎荫昌暂时署理,专司禁卫军大臣由禁卫军第一协统制良弼代理,除此之外,一系列的升迁和去职通知也是紧锣密鼓的展开,这份名单同时涉及到了禁卫军和军谘处的多个重要岗位,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新任命的军官背后有一个相同身份,赴日留学生。

    整个大清官场在经历了袁世凯事件的洗礼后,又一次的目送一位权臣的黯然退场,这次的铁良罢官,尽管在程度和力度上与前者相比都稍稍不及,但是这也再一次印证了同样的道理,权力与位置的纠葛,将永不停歇。

    此刻如果有人置身事外,并且密切关注清朝官场起伏变化的话,就会发现,在这所有人事变动和最终安排的背后,林林总总的都会牵涉到同一个人,而在一个小时前,这个视权力为艺术的阴谋家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紫禁城,最高权力的殿堂里。

    “铁良真是可恶,到底还是辜负本王了。”

    与往常不同,这次的载沣没有了罢免袁世凯那次的决绝和果断,可以看的出他的脸上多少有些疲惫。

    “铁良虽然刻板固执,但还算刚正守成,没想到也是一个结党营私的人。”就在昨天,当载沣听到载涛汇报铁良勾结奕-劻的消息时,他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袁世凯与奕-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此刻铁良却出现在了庆-亲-王府上,这是否意味着某种载沣不敢想的可能,种种事情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载沣度过了一个难以抉择的夜晚,再加上毓朗随后的弹劾,铁良罢免的打算才渐渐地登上了载沣议程中。

    “铁良久在军旅,根基深厚,北洋军当中也有他不少的亲信,这样的人摄政王不得不防。”

    叶开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般压在里载沣的心头,载沣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而这神情微妙的动作也被叶开敏锐的捕捉在了眼里。

    “摄政王,铁良是个能人,但能人不能用,到底是我大清的不幸,但换一步讲,他和******暗通款曲,也是不能轻饶,这样的铁良,实在让人扼腕痛惜。”叶开的话无疑十分讨巧,在铁良埋在土里的肩膀上狠狠踩了一脚后,又让他的脑袋露在了外面,叶开的话说到了这份上,载沣的脸上稍稍有些开解。

    “你说得对,铁良是一位能臣,大清能臣不多啊。”载沣轻轻地说道,站在帝国的最高处,他抉择起来将会更加吉安娜,但是反正跟叶开关系不大。

    “既然摄政王有惜贤之心,若是对铁良过于严惩,倒是让那些无知小人乘机伺布谣言,再者,没了袁世凯,没了铁良,北洋军也会有生变的隐患。”叶开缓缓说道,他要给载沣一个体面的台阶下,“臣倒是有个法子安置铁良。”

    “讲!”载沣眼神一亮,摆摆手。

    叶开缓缓说道:“与袁世凯一样,先严词革职,以示朝廷之威,等过了几个月在起任他黑龙江将军,一来东北三省刚刚设省不久,龙兴之地人心未稳,二来,东三省日俄窥伺已久,有铁良坐镇,倒是人尽其用。”

    叶开的建议无疑给左右为难的载沣指明了一条道路,至于这建议是饮鸩止渴还是深谋远虑,载沣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要首先解决掉眼前的矛盾,而叶开也借着个机会悄无声息地移植进自己的意志,考虑的片刻,载沣终于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是”

    叶开躬身说道,到此,陆军部内部最大的一张牌被扔进了废牌堆。

    “禁卫军的事办怎么样了?”将铁良的事放在一边,载沣转而问道。

    “回摄政王的话,一切顺利,禁卫军所用的枪炮,军械,马匹已经陆续购置齐全,臣和涛贝勒朗贝勒商议过了,将会在京城内设立陆军指挥所。”

    “陆军指挥所?”载沣有些好奇,“何为陆军指挥所?”

    叶开抬起头来,认真地解释道:“设立陆军指挥所是为了便于敕令禁卫军,摄政王你想,这禁卫军驻扎在郊区,这样摄政王虽然坐镇京师,也能远控整支禁卫军。”

    叶开的话无疑切中了载沣的心思,后者点了点头,一脸满意的说道:“甚好!”

    看着载沣正在高兴头上,叶开不介意再多说两句,“事情办得这么顺,还多亏了载泽大人的极力襄助,泽国公为了禁卫军的银子也没少花心思。”

    “载泽是出洋五大臣,又是度支部尚书,他的眼光本王还是看得见的。”载沣点点头,在某些方面,他对这位皇族远亲倒是印象不错,特别后者最近在度支部干得风生水起。

    “禁卫军训练在即,一切不容有失。”载沣最后勉励道。

    “是,臣一定尽心尽责,半个月后,还请摄政王莅临禁卫军校场,亲颁训词。”

    “本王一定。”载沣摆摆手,“下去吧”

    叶开走出弘德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体内的废气顺着呼吸道被缓缓吐出,一同带走的还有他这么多天来的殚精竭虑,军权的事总归是告一段落,这么多天来,他所走的每一步,看似顺理成章,实际上却是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权力的运营,从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不到最后一刻结果出来,谁知道迎接自己的是掌声喝彩还是身首异处的凄惨下场。

    螳螂在捕蝉的时候,还要时时刻刻盯着身后有没有一只黄雀,袁世凯是这样,铁良是这样,叶开要做的同样是这样,而且未来还有更多的人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