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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匆忙地跑进黑暗,慌不择路。火光还能照映到的地方,余热未消。直到听见背后石门“嘭”的一声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热浪被隔在外边,才停下脚步。
我喘着气,衣服都被汗水浸透,粘在身上黏糊糊的,很是难受,因为冲锋衣透气性不是很好,一半是热得,一半是吓得。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朗玄清拧开水壶递给危子易,危子易晃了晃水壶,苦笑着喝了一口,递了回去。小危的笑容很明白的告知我们食物和水不多了,小清要把水省下来,于是我只是抿了抿嘴,没去打算我的那壶生命之源。就算是朗玄清白姐他们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么狠一上来就一把火的,没有警告,直接置之死地,墓主人是个少见的狠角色啊。要是没有发现标记,没逃出来,现在恐怕是一堆灰了,要么等下批考古学究们发现,还以为有火葬呢,又是一重大发现。我们哭的份都没有。别想着只是一场火那么简单,既然已经着了设计者的道儿,就等于进了套路,他会让你活着出去么?一步机关,步步机关呐。
后怕也没什么用,眼下危机潜伏,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游魂失联,马导也不见踪影,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当然,也要缘分。稍稍休整了一下,白姐建议往前摸索摸索,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不能使用火把,引火烧身这种事情实在不敢想象,朗玄清拧亮他的手电,将危子易拉到他的身后。
这是一个修得方方正正的石道,一摸就知道精心打磨过,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上面,有壁画!在石道两面,都有着大篇幅的壁画。
有壁画的墓穴,地位一般不会太低,但也预示着危险系数越高。不知是福是祸。也许已经年份太久,日积月累的灰尘沾附,加上有脱落的粉粉末末,灰不溜秋,已经看不出什么内容,但是它的存在,证明至少有可能已经进了主道。现在的情况,一条线索也不能放过。白姐拿出刷子,一点点清理着浮尘,想要它恢复原来的面貌,这是一个精细活儿,也是一个耗时间的活儿。就看见她抿着嘴,秀眉微蹙,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铁头大气都不敢出。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个小时过去了,白姐才清理出一块,红红黄黄斑驳不堪,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打算去帮帮忙,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贡献什么功劳呢。铁头之前正因他犯的错而忏悔,看我有帮忙意图,连忙抢先一步,拿起刷子就要扫,“打——住!”我一看这三大五粗的家伙又要动,连忙呵止,然而已经晚了,刷子毛已然戳到那脆弱的墙面,不出所料,可怜的壁画掉下来了一块,摔成几块。
“啊呀,俺,阿不,我不是故意的,这可咋办呀?”铁头看他心爱的白姐苦心保护的壁画在他这遭了罪,不知所措。“你……”,白姐自然气得不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等等,说不定他还真成了件好事”,危子易一摆手,一个健步走到掉落壁画的地方,蹲下身来仔细察看。他捏起一块碎片,眼神一亮,站起来走向墙壁,叫朗玄清给墙打光,灯光之下,眼前明了,这壁画里面赫赫然还有一层,也是画。
“双层壁画?!”没想到铁头误打误撞,一刷子戳出了壁画的真面目。
“还真是不可思议。”白姐站起来,惊讶地摸着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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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通道约莫二米五宽,若是要开出这么一个正正方方的通道,花的人力物力自然不能小看,只是七爷算出这里是僰人首领的地宫,而据历史称,僰人族这个落魄的民族又是久经迁移辗转到这里避难来的,有悬棺还能说得过去,毕竟是代代相承的习俗,但是这里出现了如此工整的墓道,石室,甚至还有壁画,实在蹊跷。
事出反常必有妖,是七爷在骗我?还是历史在骗我?刚刚的那场大火,事出突然,来不及细思。现在想想,蓦然发现这墓主人十分聪明,在古时,没有手电照明的时代,又在这种黑漆漆的环境里,侵犯者若是没有赖此生存的光源,必定会觉得孤独、害怕、绝望,已然自了,甚至不用机关,不耗一兵一卒。
这需要怎么样的智商?僰人首领有这等智慧,还会被朝庭追杀、居无定所吗?我抱着怀疑的态度看历史。毕竟,不是用历史书去考古,而是通过考古来撰写历史书。
脑海里飞速闪过想法,手却没停,只要在壁画上戳几下,二层画就大面积的落下,这可乐了铁头,东戳戳、西扫扫,看着壁画扑落落掉下,成就感倍增,让白姐暗叹智障,他其实是我们当中最朴实的,最不谙知世事的,这点可以从这两天接触中看出。
因为这样的工作并不费力,所以进度也就快了点,不知不觉中已向前行进了大约百十米。二层壁画篇幅较大,两米见方,可能是外层在它画上不久就刷了上去,隔绝了大部分氧气,内层没有遭到氧化破坏,不知用的是什么图料,在电筒光线下略略有些反光,危子易上前用手轻轻抹了下,并没有东西粘在他的手指上,涂漆在古时算得上高档了。对了,在这唠叨一句,在地下,最好戴上手套,一是防止留下指纹,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封存已久,说不定会有比较细菌毒物攀附,手套最起码也是一层防护,至始至终都要把人身安全放在首位。
壁画上的图案色彩还算鲜艳,只是微有些干裂,整体比外层是明了了许多。
只是画上的内容,惊异了我们!
蚯蚓?蜈蚣?还是蛇?画面上一团团黑褐的球体,是由一条条未知动物卷曲而成的,密密麻麻,从远看,使人在壮观中惊叹而又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们先放下继续“剥壁画”的工作,返回进来的地方,从头到尾看壁画。路上我们就发现了,这壁画还是有剧情的。
它可不像是敦煌莫高窟的飞天,记录的仅仅是一个动作,一个神态,这连环画似的存在,就是为了记录一个故事,记录一段历史,就算它再狗血,再不近科学,也是丈量身份的一个有效证据。所以说也可以明白为什么壁画在考古界具有那么重要的研究价值了。
其余暂且不表,先言归正传。第一幅图上来就是一团白花花的卵,我想是这样的吧,有的卵上面还有爬出半个身子的条状生物,我总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想,才想起我们头顶上那具石棺上刻的恐怕也是这东西啊。嗯,果然不是龙。
旁边有一个类似玛雅人画风的人摊平双手,手指指向上方的一个大鼎,鼎里而冒着土黄色泡泡,他的意思应该是是想这些条状生物去鼎里。铁头说会不会是他饿极到吃虫子的地步,危子易说不是,看他眉角微微下斜,眼角却略略向上,摆出了一个似怜爱似虔诚的神情,好像看的是他来之不易的信仰。
我看过虎为信仰的,狼为信仰的,甚至以猪为信仰的,硬是没见过以虫为信仰的。
白姐深思会不会是蛊虫?何为蛊虫,就举例大家最为熟悉的金蚕蛊吧,虽然它是本命蛊,但也是蛊虫一类,需要吸食精血,只是没有那么多罢了,并且它也是算是为数不多的良蛊,而不是炼化出来就专门去害人的恶蛊。
朗玄清说这里是川南、滇东北地带,和贵州的古苗距离虽不算得远那也绝不算近,更何况现在的贵州,商市繁荣,人声嘈杂,古苗也是不愿意在那待下去的,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会去寻座大山隐居,所以在这里伺养蛊虫的不排除,但微乎其微。
就算不是蛊虫,但看这密密麻麻的阵式,暴动起来,也不见得我们能占什么优势,就只能祈祷这是墓主人吃饱了饭yy出来的吧。
第二幅是具体描绘那条状生物从鼎里爬出,身上本来灰黄相间的颜色变成了全黑,接下来是它们陆陆续续排成一个方阵,将头昂起,似在听侯那人的差遣。果然是邪术,就算不是蛊虫,这种操控虫子的法术如果用来镇墓的话,绝对非常棘手。
本来猜测这画上人是僰人的,但这结论又经不起推敲,僰王一是没有精力人力物力搞这么大阵势,二是历史上从没有记录过僰人还养虫子。那么我们也就有两种本质不同、但内容差不多的遭遇,要么是历史上没记录僰人养虫子这件事,要么我们进错了墓,闯进了别人家的地盘儿。得,反正绕来绕去都躲不了这虫子。
喂,你们有谁带了杀虫剂?备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