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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还有好多人围观,那些赌坊的打手躺了一地,但跟随长刀主帮雷鼎过来的帮众还有不少人。此时那小喽罗手持长刀,高度警惕地注意着荣远航的一举一动。突然,荣远航一抬头往这方向望过来,把他们吓得齐齐一退,以为对方又要拿他们来开涮。
“陶姑娘,你扶着景兄等一会儿。”荣远航交代完就大步大步的往那些帮众中走过去,他每靠近一步,那些人就退缩一步。
“靠,你们跑个屁啊?”荣远航不奈烦起来,施展轻功如一阵风的来到了长刀帮众跟前。随手一探,就抓住了一个青衣汉子。
“啊,不关我的事,大侠饶命。”荣远航还没动手呢,那青汉子害怕之下,就如杀猪般的求饶了。
“住嘴!我不打你,去,帮我们叫辆马车过来!”荣远航说完将他往外一推送出人群去。
没有长刀帮众阻挡着视线,就看到雷鼎赫然躺在地上,正被一个手下扶着装死。两人面对着面,雷鼎装不下去了,一双暴凸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着,显得很是惊慌。
荣远航看得有些忍俊不禁,忍住笑说道:“你起来吧,堂堂一帮之主,象话么?”
雷鼎这才挣开属下的掺扶站了起来,拂了拂身上的尘土却一声不吭。荣远航上前一步,一把抱揽着他的肩膀,雷鼎猛然打了个哆嗦。
“你怕什么?”荣远航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然后拖拽着他避开人多的地方,小声说道:“雷帮主,我姓荣,记住了?”
“记、记住了。”雷鼎惊问不定地答道。
荣远航指了指不远处的景如棠与陶丽晶,对他说道:“那位陶姑娘是你的徒弟吧?”
“是。”
“嗯,他与姓景的那位兄弟情投意合,既然双方愿意恩恩爱爱的在一起,从今往后你就别折散人家啦。知道吗?”
雷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我知道你不服,”荣远航收了一下胳膊将他搂紧一点,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不服你可以来找我,但胆敢再持强凌弱、欺负他们,我踏平你这家大通赌坊,信不信?”
“是是是,”雷鼎唯唯是诺地应答道。
“那好,我给你留点面子。”荣远航笑着拍了拍的肩膀,象老朋友一样跟他分手。
……
看着荣远航、景如棠与陶丽晶三人上了马车之后,雷鼎阴沉着脸,想了想对旁边的亲信嘱咐道:“小三儿,”
“在,帮主您说。”那亲信躬着身子回答道。
雷鼎深吸了口气,说:“你去春华楼订桌酒席,再到柳烟书院叫几个姑娘出台,今晚我要筵请周忱周千总……”
……
狭窄的马车厢里面,景如棠一脸幸福的躺着陶丽晶的怀中。荣远航则坐在他们两的旁边,三人挤在一起,随着辘轳的转动,车厢与里面的乘客一起颤簸个不停。
在半路上,陶晶还下车花钱买了一件新袍给景如棠换下那身脏衣裳,并体贴地掏出香帕为情郎擦试干净脸上的血渍。
荣远航看着俩口子恩爱的样子有些羡慕,这陶丽晶长得人比花娇,身材丰满妖娆,很是惹火。然而景如棠也不差,他身材高大,从那满脸瘀青的脸上依稀可辩,长得眉清目秀,俊朗不凡,是个真真正正的美男子。
“景兄,你这伤不宜剧烈活动,需要静养,待会儿到你家,我再给你开一方子,照方抓药,用得几天应无大碍了。”荣远航说道。
景如棠点点头,挣扎着坐起,又拱手施了一礼说:“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承全了我们俩,您的大恩大德如棠与晶姐没齿难忘……”
“哎,”荣远航一摆手,说道:“景兄,这些话就不要再提了好吧。还有,不要叫我恩公,别扭死了。”
“噗哧……”陶丽晶见他那副样子,不由得失笑一声,却连忙掩口。荣远航目光注视过来,她的脸色就是一红,但见这美人脑袋低垂,秀眉深锁,心事重重,并没有多大的开怀,不由得安她道:“陶姑娘,那雷鼎我已经警告过他了,相信他没胆子再找你们麻烦的了。”
陶丽晶抿了抿那小嘴唇,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可是……,师父已经把我默许了周大人当小妾了,我、我怕他们不会善罢干休。”
“周大人,巡捕营的周忱?”景如棠一听,顿时紧张起来,问:“晶姐,你没答应他们吧?”
“唉,哪里由得我啊。”陶丽晶幽幽地叹了口气,又道:“父师将我许与周大人,是用来换取堤岸街另一个赌坊的经营权的。”
荣远航皱眉起来,他最烦的就是与官面上的人打交道。但既然插手进来,就要负责一些,如果放任不管,自己拍拍屁股走了人,那极有可能使这俩口子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陶姑娘,这个周大人又是何方神胜?”荣远航问。
“周大人……,他全名叫周忱,”陶丽晶解释着说:“是巡捕营的一个千总。”
“巡捕营?”
“嗯,”陶丽晶点了点头,说道:“他是北滩区巡捕营的千总,我们堤岸西街一带都属他的管辖范围。”
“这个巡捕营千总比之北滩巡城校尉谁的权力大些?”
荣远航对黑铁城里面的官僚机构完全不了解,只知道有城主、参议院、东西南北巡城四司等等。‘巡城校尉’还是听东方玺说的。那东方玺现任镇北司首领官,未发生穿越事件之前,他曾请荣远航担任这个巡城校尉的官职。
然而他提出这个问题,却让陶丽晶有些哭笑不得,这些黑铁城常识中的事情荣远航既然不知道!
“荣少侠……”
荣远航摆摆手:“叫我荣公子、荣少爷或者荣远航都行,别叫少侠了,……嗯,你说。”
陶丽晶道:“这个……当然是巡城校尉大了,巡城校尉手里统管着巡捕营、巡逻营、税监所、关津船舶所、检校批验所、厩牧所、舆皂所、四方码头仓场护卫营……等等,好多衙门呢。”
“……巡城营队正是巡城营最大的官,属巡城校尉之旗下,而巡城队正却又掌管三个巡城千总,每一千总统领有一千五百人马不等。而周大人就是巡城营的千总。所以跟城巡校尉是没法比的。”
“还有这么多道道?”荣远航听得一呆,自言自语地道:“原来巡城校尉的官职还真的是挺大的啊。”
……
景如棠与陶丽晶的家在黑铁城近郊,过了环秀河往西北方向行走三十里地,一个叫梅子庄的自然村落。
景家是开染坊的,要不是景如棠连年赌博,输尽家财,景家在当地可以算得上是富户人家。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景如棠虽然败家,但景家也有些浮面的当家,比如景家的宅院,很大,占地达二十多亩。院子外是用粗壮的木栅围建圈成。当荣远航等三人坐着马车回来的时候,天将近晚,景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遍欢乐。
宽广的院子当中,三、四十桌流水酒席铺满了整个庭院,亲朋好友邻居等等已经坐满了数百个席位。大人们欢声笑语、喝酒猜拳,小孩们在院里嬉戏追逐、打闹玩耍,鸡飞狗跳的,一副浓厚乡土气味的画卷呈现在眼前。
“如棠你可回来了。”
“大少爷回来啦?!”
“哟,这不是晶晶丫头么?女大十八变,出落得更漂亮喽……”
……
当景如棠带着荣远航与陶丽晶两人进入庭院之时,亲友们打招呼之声络绎不绝。景如棠笑脸回应着,带着两人直接闯入屋内。但里面更是热浪逼人,几个厅堂都坐满了宾客。
一个面容姣美、穿着一身喜庆锦衣的中年妇人从景家词堂里出来,刚好碰上了他们三人。妇人一见,顿时喜不自胜地问:“如棠,怎么才回来呢……哟,是晶晶,快快,快入坐……”
中年美妇拉着陶丽晶的手满脸笑容,看样子十分高兴,却完全忽略了荣远航这个陌生的客人。
“娘,先别忙乎,孩儿给您介绍个贵客……”景如棠拉着身边的荣远航道:“这位是荣公子,我的救……”
“哎,景兄!”荣远航阻止他说下去,这喜庆的日子却不适合谈论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他对妇人拱了拱手:“我叫荣远航!这位是令堂大人吧?”
眼前这位正是景如棠的母亲蒋琴,她以为荣远航是儿子在外面的狐朋狗友之类的人物,笑着敷衍道:“是,是,我是如棠他娘,小倌哥,来了就是客,快请入坐吧。”
荣远航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钱票,笑着双手递了过去:“今日是令媛出阁之喜,我也随个份子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荣少爷,怎能收您的……”景如棠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到娘亲蒋琴摊开那张钱票一看,就“啊”的惊呼了一声。
“十万两金票?”蒋琴瞪大双眼,手里哆哆嗦嗦的握着钱票,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荣远航。
这话一出,全场为之一静。付近那些宾客齐刷刷的转过头来看着这边,不一会儿哄然议论起来。众人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这人是谁啊?”
“十万两金的份子钱?真的假的?”
“是啊,他可真是大方呢……”
“他那气度,那穿着,一看就知道,人家可是富家公子……”
这些来喝酒的,大多数是当地村庄里的邻居,按照习俗,婚庆送贺礼一般有个几十两银子已经顶天了,他们大多数都是送一二两的银子。哪见过一送就是送十万两黄金的?要知道十万两黄金那可是四十五万两银子啊!
十万两金,就是一百两蓝晶。这是目前荣远航身上最小的钱票数额了。本来还有十一万余两的蓝晶,花了十万两给萧雪购买了个战兽戒指,现在身上还剩下价值一万二千多两蓝晶的金票。
荣远航花惯了大钱,十万两金票也是身上最小的面值,所以他随手就掏了出来。但是,这些金子却足够一个普通人生活几辈子了。然而话又说回来,这十万两金票同样刚刚足够一张进入天下酒楼的入门券——这就是这个世界贫富悬殊的差距!
蒋琴握着金票说什么也不敢收,荣远航坚持送出去,说不收就是瞧不起自己,景家也只得收下了这‘巨额’的礼金了。
他们一辈子收过两笔最大的礼金:一笔是女儿景如霞的聘礼——二千两蓝晶,但为了陶丽晶,这笔钱却已经被景如棠交到了长刀帮帮主雷鼎的手上。另一笔就是荣远航这一百两蓝晶了。大家却浑然不知这两笔钱都与荣远航脱不开关系。
荣远航的‘厚礼’也惊动了景如棠的老爹,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名是景山,老汉面容清癯,慈眉善眼,虽是商人打扮,却有几分书生之气。
也因为如此,荣远航被隆重地请入了主席位,席中景山与蒋琴夫妻俩陪同,另外还有梅子庄的村长以及几个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者。
而景如棠因为身上有伤,实在受不了,跟荣远航与父母告了一声罪,然后只能偷偷离席躲回自己的卧室里休息。那陶丽晶是本村人,景家摆喜筵,她的一些亲戚也来捧场,所以她也抽不开身,陪亲戚唠家常去了。也是因为这里的俗习,陶丽晶作为女人又是小辈,不可以同村中长老级人物共桌。
“荣公子,您一定是大户人家吧,仙乡何处呀?”席间,景母就坐在他的身旁,她对荣远航的身份十分好奇。其实不单是她,同桌的其他人也对他非常感兴趣。
荣远航却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糊里糊涂的跟景如棠过来喝喜酒,整个景家大院除了陶丽晶他没有一个认识的,这酒喝得很没意思。但人家长辈问起来,又不能不答,于是笑着道:“我家……在九曲桥那边。”
所谓九曲桥就是包括王家大宅那付近一带,他这样说是以王家当自己的家了。
“呀,九曲桥啊?”蒋琴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说道:“我家闺女今天就是嫁到你们那边呢,呵呵,这么说来咱们还是邻居了。以后得常来啊,离咱这二十里的地儿,也不远。”
“呃,一定一定。”荣远航敷衍着答道。
蒋琴又道:“我家闺女嫁的是王家,荣公子,你一定知道吧?”
“王家?”荣远航眨了眨眼。
“嗯。”蒋琴有些自豪地环顾了四周宾客一眼,说道:“王家可是不得了的豪门大阀,他们家人才济济,连武圣都有,武师更是数都数不过来!还有产业遍布整个北滩区,而且,还开了一个大矿场……你们知道是什么矿场吗?——噬元矿!比金子还珍贵的噬元矿!”
荣远航渐渐听得两眼发直,蒋琴所说的王家,不正是自己的外家吗??他突然记起来——好象今天家里为自己纳妾来着?
“那个……大大大婶,您女儿嫁的是什么人啊?”荣远航结结巴巴地问。
“是个武王!”蒋琴无不自豪地说:“姓荣,听说叫什么来着……?”
“你就别说了!”这时他的丈夫景山黑着脸,嘀咕道:“武王又如何?又不是给人家当正妻,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连当新郎倌的都不来迎亲,只派了几顶八抬大轿过来把我闺女接走,太欺负人了!”
“你、你乱说什么?”蒋琴在他的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之后连忙挤出笑脸对同桌的人嘿嘿直笑:“呵呵,吃菜、吃菜,大家别客气……”
景山还是气鼓鼓,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荣远航,疑或不解地问道:“咦,我那女婿姓荣,名字也叫远航,这个……怎么与公子你同名同姓呢?”
荣远航瞪大双眼,顿时瀑布汗,原来还真是他家的女儿嫁给自己当小妾——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响起一阵妇儿的尖叫声、众人慌乱的脚步声,显然骚动不已。接着,陶丽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她直奔荣远航这边酒桌,瞪着美眸惶然地说:“荣、荣公子,我、我师父带官兵过来了,这可怎么办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