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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敌连连倒退,仿佛摄于施易寒的威严,又仿佛被这个意外的事实吓倒。
“不可能,我从未听闻过此事!”
“那是因为,凭你的身份,还不够资格得知。”施易寒淡淡地说,像驱赶臭虫那样挥动着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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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滚吧,我和他的这一战是掌权使的决定!”听闻此言,慕容敌先是露出骇然,随后脸上浮现出醒悟的神情,嘴角不断抽搐。
慕容敌只好灰溜溜地退场,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丑,和叶凡尘交手,也是师门早已安排好的,可笑他为了维护十大门派的威严使出各种卑鄙手段,到最后只是枉作小人。
叶凡尘看着失魂落魄的慕容敌,心里十分感慨,眼中浮现出沉思之色。
“原来如此,特意将宝器交给慕容敌,放任他作弊,这些举动都是对我的考验,十大门派中早有人揭破了我的身份,这就难怪和百宗尊主对峙时,有人替我解围”仔细想想,万仙会上发生的种种,隐隐透着一丝违和,之前叶凡尘已有所怀疑,到如今,这个想法终于被证实。
首先是白衣之死,元道峰的表现太过平静,从常理上讲,哪怕白衣是外门弟子,元道峰也该对杀死他的人有所注意。
其次是跨界之行,骸祖复活,如何能瞒得过仙门中手眼通天的人物,哪怕是在破碎的残界中发生,理应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叶凡尘从蛮兽界来到大荒界,最后回归仙门的事,就很有可能暴露。
再加上第二关幻境中的异状,万仙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有无数眼睛在暗中监视,叶凡尘种种不同寻常的表现,真的能隐藏住吗?
在元道峰的眼皮下多次冒险行事,叶凡尘早有暴露的心理准备,就算有颛顼暗中护航,恐怕对方难免察觉一些蛛丝马迹。
事实上,情况正如叶凡尘所推测的那样,从白衣之死开始,叶凡尘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大荒界一行,虽然被颛顼巧妙地瞒天过海,在有心人眼中,那时的叶凡尘突然神秘地消失,随后就发生了大荒界的异变,十分可疑,在幻境,叶凡尘又一次消失在他们的感知中,这三次事件,引起了仙门幕后操纵者们的高度重视。
话虽如此,还有一些事是叶凡尘所不知道的,面对这种情况,仙门究竟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我想你大概有很多疑问吧,其实这一切都是云明子师尊所做的努力。”出乎意料的,施易寒居然露出感叹之色,缓缓地说。
叶凡尘注视着他,心头微微一震。
“云明子师尊,一直非常爱护你,当年你被赶下九宫山,师尊十分自责,甚至抛弃了过去不参与权力斗争的原则,排挤掉同门师弟,成为仙门十大掌权使之一,并遣人到俗世中寻找你的下落,只可惜人海茫茫,始终未能如愿,当日,你我在洛阳城相遇,我本想和盘托出,却因为一时犹豫,发生了意外,让你从眼前逃走,不,更坦率地说,是我有意放你离开,因为师尊总是偏袒于你”
施易寒以神识对叶凡尘传音,脸上居然带着一丝落寞。
“师尊得到你的消息后,十分欣慰,认为你很可能易容改扮,混入仙门,便决心在万仙会上将你找出来,我们当时也无法确定你藏在哪个门派中,后来元道峰弟子引发的那件事,让师尊将怀疑对象锁定在陈如夜身上”
听了施易寒这番话后,叶凡尘的眼中透出一丝感动,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云明子,居然会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一想到那个总是笑得很和蔼的中年人,叶凡尘心里一阵内疚,后悔进入仙门后没有主动和对方联系。
“所以眼前这一幕,是你希望的结果?”想通了一些事后,叶凡尘眉头微皱,同样对施易寒神识传音。
施易寒沉默了一阵,缓缓点了点头,毫不避讳地与叶凡尘对视。
叶凡尘看着眼前冷漠的青年,看着他高挑的眉毛,刀削般的五官,那一双锐利的眼中,仿佛弥漫着一团冷厉的雾气,紧紧抿住的嘴角,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疏离感。
“没错,师尊虽已是掌权使,却不能违抗众人的意志,让你重归上玄门这件事,自然会有反对的声音,于是便要进行考验,一则确定你的身份,二则考量你的实力,如果不变成这种局面,我怎能和你一战,剥夺你回到师尊身边的权力。”
如此直言不讳的施易寒,让叶凡尘陷入沉默,这话语中隐藏的愤怒,更是让叶凡尘眼中浮现出黯然之色。
“何以至此”叶凡尘注视着施易寒,叹息着说。
有时候,宿敌和知心朋友,只在一线之间,过去叶凡尘和施易寒都很年幼,许多事上争强好胜,不肯输给对方,在这个过程中相互了解,其实内心深处,早就认同了彼此。
叶凡尘甚至觉得,这也是一种羁绊的形式,哪怕在俗世流浪,也经常会在梦中与施易寒再战。
可如今的施易寒,并不只是想要分出胜负,甚至打算把叶凡尘整个人都加以否定,这个悲伤的事实,让叶凡尘心里一阵难受,慢慢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双脚。
一路走来,全凭心头的一缕执念支持,与所爱之人相会,和亦敌亦友的童年伙伴再战,让那些曾经践踏过他的人后悔。
“人世间的事,总是事与愿违,罢了,既然是宿敌,到最后依然是宿敌。”
云明子的恩情不能不报,想必元道峰方面的不满,也是被师尊压制下去,叶凡尘参战万仙会,原本就有一鸣惊人的念头,当着天下门派,击败那些所谓的天骄,证明自己不是人们口中的废物,在那些曾经驱逐他的人脸上,甩一记重重的耳光!
对手是施易寒,再好不过,正可借此了结一段因缘!
想到此处,叶凡尘运起真元力,随时准备出手,施易寒却转过头,飞向高空,只留一个渐远的背影。
“你刚刚和慕容敌斗法,耗费了不少体力,我便再给你一天时间,让你调整到最佳状态,如果不是堂堂正正的交战,你我都会留下毕生的遗憾,明日正午,阳光最盛时,便是你我开战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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