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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匹高头烈马架着马车奋蹄如飞,冲散街上的人群,激起地上尘土,烟尘滚滚如箭直射皇宫的大门。
半盏茶的功夫,在颠簸中马车缓缓停住。
两个文官急忙掀起珠帘,跳下马车站在马车旁,恭迎着寒麟和老李头。
看着寒麟和老李头下来,两个文官微微欠身走在前面领路。
寒麟内心焦灼,没有心思打量宏伟的宫殿,一心惦记着小叮当和拉斯的安危,脚步匆匆跟在两位文官的身后。
老李头一路上打量着皇宫的建筑,不住摇头叹息,不知道是什么勾起了哀伤,明亮的眼眸竟然点点星光。
一路之上,寒麟和老李头每过一个宫门口,两侧的士兵守卫齐刷刷跪地叩首,场面非常的壮观,让人恍然觉得高高在上。
在最后一波士兵守卫的跪拜中,寒麟和老李头在两位文官引领下来到一处宏伟的宫殿。
宫殿气息古朴沧桑不失瑰丽,琉璃玲珑瓦陈顶,屋脊陡然翘起,两条气势磅礴的镶金狂龙盘旋屋顶,傲视万物,飞檐下是三人合抱的朱红色柱子,每隔三丈一根,穿过柱子,一扇三丈高的金丝楠木拱形大门,门顶是苍劲的匾额,上书三个苍劲的篆字--天合殿。
寒麟和老李头脚踩白玉地板进入大殿,大殿内人头攒动,人声嚷嚷,很是嘈杂,语气中透着焦急和愤怒。
寒麟进入大殿没有去理会大殿的议论声,目光不停扫量,一直在寻找小叮当和拉斯的身影,目光停留在一张紫檀小椅子上,嘴角露微微上扬,快步向小椅子走去。
小椅子上的小姑娘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看到寒麟走过来,猛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快速从椅子上滑下来,委屈哭道:“哥哥,我以为你不要小叮当了。”
寒麟心里猛然一揪,急忙上前抱起小叮当,轻轻擦着小叮当的眼泪,然后轻轻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高兴道:“哥哥最喜欢小叮当了,当然不会丢下小叮当的,我把会做糖葫芦的怪爷爷也带来了,给小叮当做糖葫芦吃!”
小叮当破涕而笑,高兴的眨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拍着小手高兴道:“谢谢哥哥,我也喜欢你。”说完,小嘴在寒麟的脸上抿了一口。
轻轻的一抿,宛若无痕的阳光撒进寒麟的心田,暖暖的,犹如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流,沁心惬意,说不出的幸福......
“皇上驾到!”一阵刺耳声音打破寒麟脑海里美好的画面,回荡在大殿里。
闹哄哄的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跪在地上恭迎圣驾,唯独寒麟和老李头站而不跪,特别的显眼,带着二人来的两位文官吓的胆寒,急忙拽着两人衣服,示意他们赶紧跪下迎接圣驾。
进来通禀的小太监一眼就看到了寒麟和老李头,登时,银眉紧皱,看着两人嘴角抽动,气愤道:“放肆,你们两个为什么不跪!”手指着寒麟和老李头。
寒麟眉头一凝,眼神冰冷,喉结微动:“妈的,老子的膝盖上跪苍天,下跪苍天,在世只跪父母!”老李头神情傲慢,看都不看小太监。
小太监嘴角急促抽搐了一下,恼怒道:“大胆!来人啊......”
“慢着,你这狗奴才不长眼!”门外传来一声极具威严有力的声音。
小太监身体急剧颤抖,双膝一软急忙跪在地上,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害怕到了极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个身穿金丝九龙袍青年,散发无尽的皇者之威,沉稳有力的走进来,面带笑意看着寒麟点点头,转即一脸严肃看着脚下跪拜的众人道:“都起来吧!”
众人俯首,高呼:“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纷纷卷袖站立两侧,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寒麟看了看众大臣,发现左侧站的皆是些文文弱弱,白白净净的书生,应该是文官,右侧皆是大大咧咧,脸庞黝黑的汉子,应该是武官,以本国习俗右为尊来看,皇帝是一个重武轻文的人,看来也是野心勃勃的皇帝。
小叮当好奇的看着满屋子的人,然后又看着走向大殿中央条案的皇帝,拽着寒麟的衣服道:“哥哥,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我们走吧!”
寒麟微笑看着小叮当点点头,然后眼睛转了转道:“皇帝大哥,我妹妹要走了,我也该告辞了,至于家国大事有这帮文武大臣足矣,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叫花,无才无德,愧对皇帝大哥厚爱!”
众大臣皆惊,文臣没想到寒麟如此傲慢无礼,竟然直呼皇帝“大哥”,实属大不敬,武将一个个剑拔弩张,怒气腾腾看着寒麟,竟敢亵渎皇威,恨不得手里有把刀把寒麟劈成两半。
接下来,皇帝的举动再次让众大臣摸不着头脑了,只见皇帝看着寒麟微笑拂面道:“小兄弟,你的朋友拉斯在养心殿等着你一起走,你过去吧,如果你想通了,依旧欢迎你归来!”
寒麟有点搞不懂皇帝的套路,真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在打什么算盘,不过听到可以离去,就朝皇帝点点头,看向老李头道:“老李头,我们走!”
老李头皱纹颤了颤,朝寒麟点点头,向后瞥了皇帝一眼,跟在寒麟身后出了天合殿。
迂迂回回绕过几条走廊,两人来到一处小花园,寒麟正疾步匆匆往前走,突然,老李头跪在地上。
寒麟身体猛然一颤,急忙把小叮当放下,上前搀起老李头,不解问道:“老李头,你干吗?”
老李头依旧跪在地上,嘴唇颤抖道:“小杂种,我想拜你为师,请你收下我这个老弟子!”寒麟越听越迷惑,觉得很是突兀,眉头皱着道:“老李头,你想学我教你就是了,何必要拜师呢?为什么在皇宫拜师,出了皇宫再拜也不晚,快起来!”
谁知道老李头赖在地上不起来,就像一个倔强的小孩,皱纹抖了抖道:“拜了师就名正言顺,你想赖也赖不掉,再说你出去了,不知道又跑哪去了,我就现在拜师!”
小叮当在旁边好奇的看着两个人,觉得特别有意思,冒出一句:“哥哥,你们在干什么,老爷爷怎么跪在地上,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寒麟不知所措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小叮当,朝小叮当笑了笑,急忙搀着老李头道:“好了,怕了你,这么大年纪怎么就像个小孩,我答应收你为徒,作为你的师尊,我命令你赶紧起来!”
老李头伏地“咚”“咚”“咚”嗑了三个头,站起身来,皱纹舒展开来,笑嘻嘻道:“谢谢师尊!”寒麟抱起小叮当,看着老李头摇摇头苦笑道:“走了,去找拉斯!”
“师尊,请留步,弟子有一事相求,希望师尊答应。”老李头抱拳躬身说道。
寒麟真是哭笑不得,又恼又气看着老李头道:“妈的,老李头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老子知道你想干吗,无非是让老子以大局为重,留下来想办法抵挡西宁国的大军,我说皇帝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老李头不好意思挠挠头,堆叠的皱纹挤出一丝笑意道:“师尊聪明天下无人能及,英武不凡......”寒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急忙打断道:“好了,看一个老头拍我的马屁怎么那么别扭。”然后一脸认真道:“我会留下来的,你放心吧,我只想看看拉斯是否安然,况且我刚交的朋友柴少还在这里,生死未知,我怎么可能离开!”
老李头脸上的皱纹乐开了花,急忙抱拳道:“师尊果然深明大义,重情重义......”寒麟汗毛都竖起来了,再次打断道:“停,停,到此为止,赶紧去找拉斯!”
老李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脸上皱纹有节奏一颤一颤,跟在寒麟的身后,脚步轻盈,仿佛一瞬间又年轻了几岁。小叮当看着怪怪的老李头,大眼睛转个不停,时不时朝老李头吐吐舌头。
寒麟虽然没有看两人,不过凭借意动境的修为能清晰感觉到两人的一举一动,不禁摇摇头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迂迂回回穿过走廊,快到养心殿了,寒麟驻步,皱起眉头疑惑道:“皇帝,不是应该在天合殿,怎么会在这里?”
老李头闪身来到寒麟跟前,凝眉询问道:“师尊,怎么了?”寒麟好像想到了什么了,弹指飞出,在老李头的额前一分停住,摇摇头,苦笑道:“唉,没事,走吧!”
老李头疑惑的挠挠头,转着还算明亮的眼睛,朝寒麟怀里的小叮当吐了吐舌头,双手摊平,形态像极了一个小孩。
小叮当也不甘失落,不拉不拉吐着小舌头,“咯咯”笑个不停。
绕过一座假山,穿过稀稀疏疏的桂花林,寒麟和老李头来到养心殿院子里。
养心殿门前,皇帝气宇轩昂站着,看到寒麟和老李头过来,急忙笑脸迎上,朝老李头抱拳,毕恭毕敬躬身道:“皇孙拜见皇爷爷,恭迎皇爷爷归来!”
寒麟不吃惊皇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吃惊老李头的身份,没想到是皇帝的爷爷,本来只猜到老李头身份有些特殊和皇帝有着某种关系,但没想到身份如此惊人,竟然是六十年前不爱江山只愿恣意江湖的大皇帝李天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