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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丽见葛新萍来了,便打招呼道:“你回来了,机器联系的咋样?”
葛新萍不回答彭丽,而是反问:“你看到他们两个男人打架,怎么不劝阻啊?”
“我能劝阻得了吗?我都险些被打,还能劝阻?”
听得彭丽这样说,娄东亭便说:“彭经理,对不起,娄东亭给你赔罪了。”接着转头对葛新萍说,“小葛总,我今天是不对,但我姐姐被人打晕了,我要来厂里看看,问问情况。”
“既然你姐姐被人打晕了,你为什么还不去医院看看人现在怎么样了,居然还在这里耀武扬威?”葛新萍这样说道。
“谭笑天,我们后会有期,往后大家再切磋切磋武艺。”说完,娄东亭便离开现场,他要到医院去看望他的姐姐。
谭笑天说:“娄东亭,你等一下,我们一起走。坐我的车走。”谭笑天又转头对彭丽说,“你和葛新萍回车间,继续管理好车间的生产,同时,把今天的事情调查清楚。”
彭丽点点头。谭笑天在厂部的停车棚里开出了自己的车,他让娄东亭坐上了自己的车,他们一起向医院驶去。
先前两个像好斗的公牛打得难分难解的男人,现在又都友好地同坐一辆车,真是让人想不到。
“谭笑天,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娄东亭问。
“是武汉体育院校的老师,张亁坤老师,你知道吗?”
“我不认识。不过,你的武功可以的。”
“哈哈,你的武功也很是厉害啊,你在哪里学的?”
“少林寺。”
“哦,你还到少林寺去学功夫了?你是哪里人?”
“我是咸宁人。六岁时,就被父亲送到少林寺去学功夫了。到十岁时,我才上小学读书。以后,边读书,边习武,后来参加高考,报读了北京体育大学。”
“哦,又是怎么当上了保镖的呢?”
“我大学毕业后,便参加工作,找了一个中学当体育老师。但当老师薪水太低,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则招聘信息,洪鑫集团老总葛董招聘私人保镖,我是湖北人,便回武汉来应聘,结果被葛董聘用上了。”
“哦,是这样的。娄东英原来是你姐姐,怎么没看到你和你姐姐在一起过?”
“我姐姐大我十五岁,她就跟我妈一样地对我好。我被葛董聘为保镖以后,我见洪鑫集团有服装公司,我便要我姐姐到这边来打工,这样,她便来到了洪源服装公司做服装。其实我们姐弟是比较好的,但为了一件事,我们就闹别扭了,我便生我姐的气,我便很少和我姐联系了,我们大约有一年半的时间没在一起说过话了。”
“什么事让你们姐弟俩闹别扭?”
“说来话长,为我的婚事,我姐逼我娶我们老家的一位姑娘,我不同意。我一赌气,便不再理我姐了。她也生我的气,这样我们姐弟就互相不说话,现在快一年半时间了。现在听说我姐被人打了,我觉得我对不起我姐,所以便到洪源服装公司来,一来了解情况,二来为我姐撑撑腰。没想到和你也‘杠’上了。”
“无所谓的,我们这叫‘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
“哈哈,是的。我先前是太小看你了,对不起,谭笑天。”
“嗐,这有什么的。不较量,怎知道谁有实力呢?这非常正常的。这样也好,我们以后可以互相切磋武艺的。”
“是啊。还真的是不打不相识呢。哈哈哈。”说着,娄东亭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们俩这样谈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武汉第二医院。
娄东英和乔大晓两人经过急诊室抢救,两个都已脱离生命危险,现都已转入普通病房。谭笑天和娄东亭经过打听,首先找到了娄东英的病房。
病房内,有两个病床。一个病床上躺着别的病人,一个病床上躺着娄东英。她早已醒过来,头上缠着纱布,正在打点滴。有一个女工守在她身旁,是她的老乡。
娄东亭看到他姐,大叫一声:“姐,你怎么和人打架了?”
“哦,你是谁?干吗叫我姐的,我没有打架啊?”娄东英皱着眉头说。
“姐,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东亭啊?”
娄东英摇摇头,这时,只听得“哇”地一声,她立即将身子探出床沿,向地面吐出他胃里的食物,只见一些嚼碎的饭粒、蔬菜碎屑和许多的粘液,撒了一地。
“哎呀,我头晕,头痛。”娄东英皱着眉头说道,她重新躺下。
“姐,你怎么这样了?”说着,娄东亭的眼睛里滴下一大滴泪来。
谭笑天说:“娄大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要打架呢?而且打得要人命?”
娄东英不理睬谭笑天,她不说话,躺在床上,只是摇了摇她的手。
娄东亭立即到护士台去叫护士。一个年轻的女护士被叫来。她看到病人吐了一地,便去一个医务室拿来了一个撮箕,撮箕里装了烧过的煤灰,还有扫帚。将呕吐物用煤灰盖住,然后用扫帚扫到撮箕中,地面重新被扫干净。
“我姐她怎么连她弟弟都不认识了?这有多严重啊?”娄东亭向护士问道。
护士说:“这是轻微脑震荡的症状,病人通过治疗,两个星期后可以恢复健康。她现在有暂时性的失忆。不要同病人过多说话,避免她用脑,少让她情绪激动。”
谭笑天说:“哎,也是我疏忽了,忘了给她与乔大晓调解矛盾,让她们的矛盾越来越激化了,以至于酿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也有责任,你确实管理失职,不注重工人们之间的矛盾,只抓生产,不管思想。”娄东亭说。
“嗯,你说得不错。这就是没有经验的表现。”谭笑天觉得自己太稚嫩了。
娄东亭看到自己的姐姐变成这样,他有满腹的心里话想对姐说,可是现在不能。他非常悔恨自己,不该生姐姐的气,竟然一年多的时间不理睬姐姐,对姐姐一点儿都不理解,不关心,不照顾。哪里还像个弟弟啊。
“唉,我实在是对不起我姐姐。”娄东亭懊丧地说。
“你为什么对你姐姐这么不满,以至于一年半的时间不理睬你姐姐?”
娄东亭便给谭笑天讲起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来——
我们都是农村人。前两年,我姐姐并没有外出打工,她在家承包了五十亩责任田,他和姐夫勤扒苦做,一心要发家致富。
他们家的责任田距他们家较远,每天去劳动,都要起大早,天麻麻亮开着电动车去,收工时天麻麻黑,骑电动力回家。他们同组的有一户人家的一个姑娘,家里较贫困的,她读完初中就辍学了,在家帮家里干农活。她叫刘友兰,同组的人都叫她兰子。兰子人长得蛮俏的,心眼又好,她和我姐很合得来,她叫我姐为娄大姐。我姐田里农活忙不过来时,就喊上兰子来帮忙。
一天,我姐和兰子在地里锄草。我姐口喝了,她便丢下锄头,到田埂上去喝从家里带来的茶水。她喝完茶,正准备再返回地里时,突然从草丛里窜出一条大蛇,它将我姐的腿部咬了一口,便蹲在原地不动。我姐大叫一声:“啊,好大一条蛇,它咬了我。”
兰子听得这样喊,你拿着锄草的锄头,立即跑到姐姐身边来。她看到了还在原地不动的蛇,便重重地几锄头,将大蛇打死了。姐姐被蛇咬的伤口,鲜血直流,这时,兰子顾不得脏,她俯下身子,立即用嘴为我姐的伤口吮吸,吮出了大量的毒血,她一口一口地吐在地上。而且发现伤口里还有存留的毒牙,她小心地从伤口里拔出毒牙,然后她拔下她头上的几缕头发,将我姐腿部伤口稍上的地方用头发缠起来,避免毒血回流。她背上我姐,跨上电动车,直奔医院。由于抢救及时,且当时采取了非常有效的救护措施,我姐的性命才得以保全。于是兰子算是我姐的救命恩人。她俩的关系更加密切。
这一年的冬季,兰子家里有媒人上门为她提亲,她看不上男方,便不肯答应。但兰子的妈却十分满意,逼着兰子答应,兰子找我姐商量,我姐说你看不上就不答应,现在是什么时代,那里还有什么包办婚姻。姐姐觉得兰子不错,她便动了为我找媳妇的念头。她扯故我妈不好,要我回家。我当时刚参加工作,在中学教书,听说妈妈身体不好,便回家了,也与兰子见了面。姐姐问兰子对我是否满意,兰子说很中意。她便问我对兰子印象如何,我当时没有明确表态。
后来,兰子的妈妈又逼兰子答应那个说媒的男方,姐姐要兰子坚决不同意,便表态让兰子做我媳妇。可我那时正与一个我的大学同学谈恋爱,我不肯。可姐姐说她答应人家兰子了,说我无论如何要答应兰子。我们姐弟便闹起矛盾来,那时矛盾并不尖锐。我后来被聘任当了保镖,我要姐姐外出来打工,姐姐便来到了洪源服装公司做服装。而我又与我的那个女同学正好吹了,我姐便更加要求我答应兰子。可我觉得兰子没文化,我们没有共同语言,生活在一起不会幸福,便死活不答应。我姐说我太不听话,对不起她这个姐姐,我说你逼我,我就不理你了。这样,我们姐弟便闹别扭,一闹就闹到了现在。
“哦,原来是这样。”谭笑天说,“你没必要不理你姐,她是关心你,为你之好。你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不能够从此不理你姐,你姐多寒心。”
“是的,”听谭笑天一说,娄东亭眼泪再次涌出眼眶来,“嗯,我姐对我真得是像我妈一样地对我好,我这个做弟弟的太不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