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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吧!”
刘裕走后过了一会儿,卫阶对着林中的某个方向淡然说道,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小巧的身影从树上翻身而下,来到卫阶面前。
来人正是晓清!
“将军,刘裕怎么会来淮南找你了?晓清这一日一夜岂非是白追踪了?”晓清努着嘴说道。
“晓清你确是白忙活了!”卫阶微笑着说道。
“刘裕他早就发现你的行踪了,这一路之上都任由你跟着,想必是想摸清楚你的来路!”
“什么?”晓清微微一愣。
“这不可能,晓清我别的不敢吹,隐匿手段绝对是天下无双,怎会被他一个北府兵小小裨将这么容易就发现了!”
“你是全天下最出色的杀手没错,但是刘裕也不是普通人,他也称得上是这普天之下最出色的斥候!”卫阶摇头说道。
“若论追踪隐匿的本领,你二人应该算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想来刘裕这么容易就发现你,应该是晓清姑娘你轻敌了!”
卫阶交待任务的时候,正好司马休之来访,还没等卫阶将刘裕的底细全盘告知,晓清就急匆匆地走了,而章熊也还没来得及细细交代任务便被卫阶派往建康,不过如此也好,卫阶正好给晓清找了个台阶下,否则以她好胜的性格,只怕还得去找刘裕较量一番!
而卫阶心中还有一个担忧,晓清追踪刘裕到这里,碰到卫阶后就没再往下跟,原因只有两种,一个就是发现了卫阶这个更重要的人,转而以卫阶为跟踪的目标,另一个就是这个跟踪监视他的人,根本就是卫阶所派!
如果刘裕走的时候已然发现了晓清,却没有提醒卫阶,那他心中应该是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这个追踪他的人就是卫阶的人!
卫阶并没有再和晓清说这些无用的后话,他并不想给晓清再增加心理负担,而此时的晓清依然是嘟着嘴,一脸的不服气,却也没有再反驳,毕竟之前她确实是跟丢了一段时间,这个刘裕确实是有两下子!
“将军,可还有新的任务交给晓清?若是没有的话,晓清可是要去建康找钜子去了!”眼看着卫阶竟然在这树林中发起了呆,半晌没有说话的晓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呃,你要去建康找章熊?”卫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反问道。
“如此也好,章熊并不擅长监视,你去给他做个帮手,相互有个照应也好,告诉章熊,一有消息,就想办法传回石头城,注意安全!”
卫阶话未说完,晓清的身影就已经在树头之上消失,远远地传来她清脆的声音!
“知道啦,将军!”
卫阶苦笑摇头,这晓清要是放到后世那个年代,活脱脱一个萝莉与御姐的综合版,外形萝莉,性格却似御姐,这一般男孩子还真是驾驭不了!
晓清走后,卫阶并没有着急第一时间上路回石头城,而是就地盘坐下来,刘裕找的这个地方很是幽静,比较适合思考问题!
之前晓清还在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思考有关谢安,刘牢之还有北府兵的问题了,他虽然把刘裕再次派到了京口去联系谢玄,但是他自己心中清楚,找到谢玄,甚至是联系到何谦的可能性都不太大,谢安既然有了这个举动自然有了精密的布置,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人找到谢玄,尤其是他卫阶!
刘裕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故而在临走之际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终究卫阶还是让他去了,刘裕的能力毋庸置疑,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如果医生是刘裕的话,医活的可能性也会大上几分!
联系谢玄,是卫阶两手准备之中的其中一手,若是能联系上谢玄,进而想办法将他解决出来,那他们就可以迅速组织反击,将北府兵重新置于掌控之下,而后北府兵再与石头城连成一线,到时候是反攻建康,还是等待桓玄犯错,都完全在己方的掌控之中!
若是刘裕最终失败,再次白跑一趟,那也无妨,刘牢之和谢安之间的联手并非毫无破绽可寻,实际上二人之间不仅有矛盾,而且这矛盾还是无法协调的!
刘牢之虽然有野心,却无大志,他的志向最多也就是做个大将军,还是大晋朝的大将军,于他而言,击败桓玄,收复建康,再迎回司马曜,就是最好的结果,届时他立下大功,朝廷的册封与嘉奖自然是少不了的,他刘牢之也就此一跃龙门身化龙,从此寒门变高门!
然而刘牢之的算计显然与谢安是有直接冲突的,谢安的最终目的是要自己做皇帝,他当然是希望桓玄闹的动静越大越好,最好是能攻下石头城,处死司马曜,将司马家族相关人等尽数处死,等着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才是谢安出手的最佳时机!
卫阶不知道谢安是用什么手段稳住的刘牢之,又能稳住他多久,但是以刘牢之的性子,他绝不可能一直被谢安牵着鼻子走,眼下他要做的就是想出谢安在刘牢之不受控制的时候会采取的手段,破坏二者之间的联盟,让二人反目!
于卫阶而言,真正的难题就在这里,一切看似又回归到原点,最终的较量还是在他与谢安之间,他能想到的,谢安定然也能想到,谢安在找刘牢之作为合伙人的时候,应该就赢准备好了制服刘牢之的后手!
现在的关键是,卫阶他能否想到谢安的这个后手!
卫阶睁开双眼,长吁了一口气,一时之间,他根本就毫无头绪,在与谢安的争斗中,他似乎一直都落於下风!
要是刘穆之在这里就好了,刘穆之时而会有神来之笔般的奇思妙想,兴许他就能想到谢安究竟留了怎样的后手!
只是眼下回石头城已经不能再耽搁,刘穆之又身在建康,卫阶是不可能再改道建康再次冒险的,更何况刘穆之眼下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侯亮生的身上,这个时候他也未必就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终,卫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曾经是谢安的忘年之交,最重要的是,眼下这个人正在石头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