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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考核分组进行,一百人一组,章熊和童猛二人分别带人负责五组,也就是说每一千人进行一轮考核,考核是从午时三刻开始的,直到酉时过去,也不过才五千人完成了考核,而这五千人之中,只有不到三千人通过了考核,另外两千多人都直接遭到淘汰!
卫阶纵然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看得眉头紧皱,难道真的要把这两万乐属军裁掉一小半?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后天考核也就全部结束,届时整军之后,乐属军的军营将有一小半的营帐都会空出来!
被淘汰的那两千军士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围在了军营之外,有发挥不好申冤的,有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下午通过考核的那一部分士兵还好,还能相对安静地呆在军营之内,那些尚未完成考核的,有不少人附和着营外被淘汰的士兵鼓噪起来,一时间,军营内外,犹如炸开了锅!
“将军,这样不是办法,再这么闹下去,要出事的!”章熊看着营外一众闹事的被淘汰士兵,对着同样是一脸凝重的卫阶,皱眉说道。
“让乐属军出营镇压又不可取,几个时辰前他们还是一个营的袍泽!”
卫阶微微点头,这种情形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被淘汰人数之多,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他虽然口口声声说即便是淘汰一半也在所不惜,但那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谁能想到乐属军之中会有这么多滥竽充数的家伙?
让军营之中的乐属军出营镇压就更是不可取了,搞不好,很容易引起暴动,司马休之等人此刻正等着看他笑话呢,到时候随便几句煽风点火的话就能让整个军营完全失控!
“将军,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章熊也是急了,如今天色都已经晚了,换做平时,二人此刻早就已经在将军府用膳了,此刻却还被堵在这军营之内,出营不得!
墨家子弟又都尽数留在了石头城之中,要是这些被淘汰的士兵真的暴乱起来,卫阶的安全凭他一己之力,是无法保证的!
“不知道安公能不能收到这边的消息!”
卫阶眉头微皱,章熊的意思谢安要是知道了这边的情况,兴许能替卫阶解围,谢安怎么可能不知道?别说是谢安,此刻只怕司马道子也早就收到了风声,只是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头,他们都想看看他卫阶究竟有几斤几两,要裁军的是他卫阶,现在出了状况,难道就要别人出手来解决?
“章熊,童猛,你们留在营地之中,安抚军营之内军士的情绪,我去营外看看!”
“将军你一个人出去?不行!”章熊第一时间就否决了卫阶的提议,而章熊,也攥紧了拳头,要跟卫阶一起出去!
“这些人真要动手,凭你们二人能挡得住吗?”卫阶淡然说道。
“留在军营之内,没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我一个人出去,是要表明我的态度和诚意!”
说完之后,卫阶撂下目瞪口呆的章熊和童猛二人,独自走出营帐,朝着城防所走去,那些被淘汰的士兵此刻正围在惩防所之外,卫噪正在惩防所安抚着这些人!
“小阶,你怎么来了?他们正逼着我把你交出去,你怎么还敢来?”
卫阶刚一露面,卫噪就大惊失色,第一时间就让他回到军营之中去,若是被城防所外的这些人看见卫阶,只怕情绪会更加不稳了!
“我为何不敢来?我是奉朝廷之命出人乐属军的副统领,裁军也是会稽王同意的,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卫阶笑着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就朝城楼走去!
“不要出去!”卫噪一把没抓住卫阶,卫阶的身形已经到了城楼之上。
“好你个卫阶,拿着鸡毛当令箭,砸了我们这多兄弟的饭碗,你还敢出来,有种你给我下来!”
卫阶刚一露面,就有眼尖之人看见了他,顿时喝骂之声不绝于耳,同时卫阶的身边也响起了咣当之声,已经有力气大的人向城楼之上扔石头了!
好在这些人的装备已经被没收,否则卫阶此时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几块石头了,卫阶眉头紧皱,这般人的情绪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了!
“大家先听我说!”
卫阶的中气虽足,然而他一个人的声音在两千对人的声浪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他的声音很快便被湮没在一片嘈杂的喝骂声中!
“将军若是不能当面和这些士兵说清楚,他们是不会走的!”
司马休之领着司马尚之等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卫阶身边,司马休之看着成楼下鼓噪的人群,对着卫阶淡然说道。
“这些人情绪如此激动,这个时候怎么能下去!”司马尚之皱眉说道,显然没有领会到他这个弟弟刚那句话中的意思!
“将军不亲自下去的话,如何解决问题?”王寅附和着轻声说道。
“真要是闹起了暴动,皇上和会稽王怪罪下来,可是吃罪不起的!”
说完之后,王寅和司马休之交换了一个眼神,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个时候卫阶怎么可能会下去,估计前脚下去,后脚就被这些人给撕了,二人这一唱一和,也只是想让卫阶难堪罢了!
“开城门,本将军要下去和他们面谈!”
然而卫阶接下来的这个命令,却让城楼之上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卫阶真的敢下去面对这两千多盛怒的士兵?
“速开城门!”
见守城门的士兵半晌没有动作之后,卫阶再次沉声下令到。
“小阶,不可!”卫噪顿时急了,这个时候下去,不是找死吗?
“大哥放心,卫阶心中有数!”
卫阶对着卫噪微微一笑,而后又瞥了司马休之等人一眼,朝着已经打开的城门走去,那些被淘汰的士兵虽然一直在城外鼓噪,但是也都只是在针对卫阶一人,他们还没有冲击城门的胆子!
卫阶刚走出城门,便有两个胆大的士兵冲了过来,手中拿着的,不知是地上捡到的,还是从城墙上扣拔下来的大石块!